定远不远

作者: 卜瑞宝2022年04月28日心情故事

前不久,因公出差滁州。行前,我利用排工作方案之便,有意将自己列入赴定远县的那一组,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之意。方案发出后,定远的联络员小杜就联系上了我。

因时限要求紧迫,我们先在滁州市作了短暂的工作对接,接着赶赴全椒县,用时不到一天,顺利完成任务。次日上午,急奔定远,一见早早迎候我们的定远县的周局长,上车简单沟通后,一路便急切地向他谈起了我与定远的渊源。

我说:“我也算半个定远人。”

他颇为诧异:“看来,你跟我们定远还有故事?”

我立即解释道:“说来话长,也很遗憾,但正是这份遗憾,才使我有一份定远情结!”

我的定远情结来自外祖母。我从未见过面(哪怕是照片)的外祖母是定远人。1940年代,外祖母因故远走南京认识了外祖父,1954年遗下一双幼女——我的母亲和小姨英年早逝。母亲竟未能记住外祖母的名字、家在定远的地址,只知她姓陈,兄妹四人。外祖母去世时,她的陈氏兄弟前来奔丧,见了7岁和3岁的外甥女(我的母亲和小姨)后,再无音讯,一别一个甲子有余。

周局长一听完,便打电话给他在县公安局的朋友,咨询寻亲线索,得到的回复是希望渺茫。

定远,我这半个老家,此时此刻就在我的眼前。严格地说,我是二访她了,首访还是数年前过境定远。那时,只是感觉定远只见丘坡、原野,缺了楼宇、厂房,有的是山野乡风,少的是工业文明。

这二访,方是实实在在的走访。

那个高温的上午,我们驱车自全椒出发,大约10时进入定远县境,12时到达首站——革命老区藕塘镇。午餐后,分组而行,我带一组去了吴圩镇九梓项目现场。定远不愧是名人辈出之地,古有东吴名将鲁肃、南宋名相董槐、抗倭英雄戚继光,都曾生活在这块土地上。

第二日上午,我们完成了在定远的全部工作。

临行时,周局长特意问我定远印象。我如实答之:人很热情、地广人多、坡多水少、街宽道阔、乡村环境改造仍需时日。

我是实话实说的。定远人热情,自不待言,多有令人动容之言行互动。在此略说定远风土:定远乃皖东第一大县,古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面积3000平方公里,人口近100万,可谓地广人众;定远不属发达地区,但城市建设颇有大手笔,我们虽是穿城而过,却感到处处是宽敞的大道、气派的建筑、葱郁的绿化。当我们穿行于广袤的原野时,却又不见庄户楼宇,少见沟塘水域,只见树木植被,满眼绿色,我第一次领受了江淮丘陵特有的阔大壮观。

因我们急需赴滁州小结工作,未能再多作停留,匆匆话别时,定远方面的联络员小杜主动跟我说:“听周局长讲,你与我们定远还有很深的渊源。你可以整理出寻亲材料,我可帮你找一找亲戚。”直觉告诉我,小杜同志是真诚的。

回来后,我与母亲认真地沟通了一次,核实了一些细枝末节,以母亲名义写了一则寻亲启事;小杜也兑现了承诺,帮我将寻亲启事通过定远县的官方微博“三色定远”予以发布了。

我与家母一样,充满定远情缘。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将这则寄予全家渺茫祈愿、充满离人斑驳血泪的“寻亲启事”录于文中,也许,竟是寻得亲人讯息的又一新途:

急切寻访远在定远县的亲人——三位陈氏舅舅及其后人

我叫吴顺英,小名叫大宝,生于1947年。母亲陈氏1954年(30岁左右)生孩子时因血压高去世,后葬于南京雨花台;父亲因曾在南京国民党部队做过教官,1958年自杀……

据说,母亲陈氏年轻时为逃婚而离开定远老家,远赴南京帮工,并认识了父亲。我们幼时生活于南京,母亲去世后,随父迁居其老家当涂县……

隐约记得,1954年母亲去世时,定远的舅舅来奔丧,曾准备将我与小妹二宝带回定远,因我们大哭不止而未能成行。从此,我们姐妹与定远家人天各一方,再未见到过三位舅舅及其后人……我希望定远的舅舅们,还能记得曾有过一位小妹;或者舅舅的子女们,还能想得起,你们曾有一位姑妈(生活于南京,并育有两女。后迁居于当涂县大公圩,又称大官圩)。思念甚切……

其实,我们家人很少跟母亲提及她年轻时的旧事,以免引发伤怀之痛:往事不堪回首,家人不知何处。

人对一个地方的情愫,有时是情不自禁的,而这情不自禁的缘由,往往又是因为对遗落于斯的人事的那份渴求、好奇,正如维纳斯断臂的残缺之美。亲人在哪儿呢?似乎就在眼前,抬头可见,又遥不可及。要说我对定远有何深情,似乎也难说清。人大约总是想知道自己的来路,这是追本溯源的情结之故。尽管因线索不清而希望渺茫,然还是被这份情结所牵动,何况尚有热情善意的定远同仁热心相助,希望能出现令人惊喜的奇迹!

定远归来倍思亲。

有亲人存亲情,定远不远,奇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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