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的米醋

作者: 段新民2022年08月20日情感散文

童年时食物短缺,醋扮演着重要角色。缺粮少肉,为填饱肚子,能吃的东西都当成了饭食。饭菜起锅,加点醋,调点盐,倒点酱油,酸咸酸咸,迷惑了眼睛,勾起了食欲,便不管好赖一股脑儿吃下去。

母亲是做醋的好手。每年一到冬天,家中第一任务便是腌菜和做醋。腌菜是将茴子白切碎放入瓮中,置入盐块,压上大石头,入味后盛入盘中就着饭吃。而做醋就不那么简单了,从秋后到年关才能完成。

我记得做醋的第一道工序是发酵,即将上一年留下的种曲拿出一块,碾碎后同小米熬制,然后倒入大瓮中。大瓮置于炕头最暖处,还要裹上棉被保温。时间长了,瓮中的东西便变成紫红色的糊状物。瓮中放一木棍,每天搅拌。搅到一定时候,瓮中之物“刷刷”作响,像开了锅的稠粥上下翻滚。

大约过了两月,瓮中之物便发酵成了。父亲将两个大盆搬到炕头,母亲将发酵物加进盆里,再放些谷糠、麸皮,加盖裹被。炕头烧热,我们几个孩子都抢着到盆边去睡。搂着暖暖的盆子,盖着厚厚的被子,嗅着酸酸的味儿,做着甜甜的梦。

醋曲发酵完后,便要“淋醋”。醋曲放入大缸,缸下端有小口,小口旁支大盆。将开水舀入缸中,酸酸的、淡淡的醋液便慢慢流入盆中。夜晚,“淋醋”声汩汩流淌,伴随着母亲纳鞋底扯线的“哧啦”声,窗外或高或低的狗叫声,我们酣然入梦。

制出的醋液还要放到院里结冰,再滴入盆中,叫“困醋”。醋制好后放入凉房,也装壶送给没有做醋的人家,让他们享用。

居于城里,常怀念童年,怀念勤劳善良的母亲和乡亲们,他们年复一年,酿造着米醋,酿造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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