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雁滩

作者: 毛韶子2020年02月21日现代散文

四时五十分左右,火车到达兰州。

我和妻子走出火车站,绕过来来往往的车辆,穿过马路,站在对面路旁,招手叫出租车,打车的人太多,一时叫不到车。也许是下过雪的缘故,天还尚早,有的车辆开始亮起了灯。一辆出租车靠边了,停在我跟前,上前一问,说去雁滩工业城,司机答应了,示意我俩上车。

我记得离上次来兰州已经五年了,五年对一个城市来说,变化会相当大,有时候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让你认不出来。我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坐在车中,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高楼,我在心里感叹兰州这几年发展速度之快,又想到农村一年年也是楼房递增,更何况城市。记忆中的好多地方已经变了,寻不到当初的影子。到雁滩工业城下车时,妻子正好接到她二嫂打来的电话,问:到什么地方了?妻子说,已到雁滩工业城了,刚下车。她叮嘱我们等一会儿,她马上来了。几分钟后,四处张望的妻子看到马路对面,她嫂子在招手。我俩穿过马路,二嫂迎上来,她还是那么开朗,嘘寒问暖,她说害怕我俩坐错车,找不到这里,听到这里,我在心里偷偷的笑着。二嫂拉直的长发,在风中微微的飘着,半身的黑色毛裙在行走中,自然地摆动着,依旧是那么瘦,只是面部白皙,我想,这是她长时间在超市见不到太阳的缘故。

跟着二嫂,钻进一条小巷,二嫂和妻子说着话,说到高兴处,妻子脸上不时地露出笑容,顷刻赶走了她一路坐火车时的满脸忧郁和愁云,暂时忘记了烦恼。二嫂不时地提醒,小心路滑,我俩在后面跟着,那噔噔噔的高跟靴步子,绕着地上的冰块和雪水前行,弯来拐去,来到一扇绿色烤漆门前,她掏出钥匙,用磁卡在门上一摁,伴着声响发出一丝红光,门就开了。依次走进去,在一楼的左拐角打开门,走进去。屋子里暖和多了,坐在床边,脱掉棉衣,接过二嫂递来的茶水,我喝了一口,环顾四周,屋子不大,不超过15平米,摆放着灶具、电视、柜子和盆花。二嫂在兰州七八年了,说这是她租的第二处房子,也有四五年了。她让我和妻子就住她这里,床也挺大,一年中,乡下的二哥和孩子也来几次,凑合着能住下。妻子担忧二嫂没地方住,她笑着说,咱们进来的巷子门口,有他娘家堂哥嫂开的饺子店,这几天堂哥恰好有事回家去了,她可以住那里。

在外边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在回来的路上,妻子和二嫂在前面聊着,我走在后面。回想起刚才在饭店里,二嫂用流利的普通话点菜、和服务员交谈,与以前在家里种菜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是呀,有多少这样的农村人,就这样,一脚踩着城市,一脚踩着农村,在边缘生活着。

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妻子和二嫂坐在床边,拉开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妻子推醒我时,朦胧中看到二嫂反手拉着门出去的背影,随着烤漆门“哐”的一声闭上,噔噔噔的高跟靴声,由近及远,渐渐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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