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如猫

作者: 杨锡龙2021年04月16日现代散文

我曾无数次地在城市里的小街当中穿行,我不喜欢去宽阔的大街,那里到处都在炫富炫排场,小街是婉约的、内向的,却又是气韵生活的、饱满的,像一粒谷子,个头小,内在却是丰富的。

一条小街,就是一扇橱窗,展示着城市远去的背影。那些穿行在小街中的贩夫走卒,他们从小街出发,走向无尽的大街,像是一尾尾淡水鱼,被撒进了城市的汪洋里。那些奔跑在小街里的孩子,像一根根青豆芽,还长在肥沃的土壤里,没有完全褪去稚嫩。那些在小街上方飞翔的鸽群,它们是胆小的,从不愿意飞出小街的领空太远,在城市的雾霾里,它们常常迷路。

小街如猫,伏在城市的肩膀上,在许多人看来,这是城市的负累。有人说,小街是狡黠的,这里的人常常喜欢与人拌嘴,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闹不愉快,还常常会耍一些小伎俩。这是生活在小街里的人,他们虽然有些心思,但这是生活的常态,在原则上,他们都是不乱方寸的,大可不必因此给小街扣上一顶“狡黠”的帽子,若是近距离地接触他们,你一定会慢慢融入他们,爱上他们。

小街是城市的肠道,它们用深深的静谧消化着城市制造出来的喧嚣,又把自己所修炼出来的人气和温馨供养给需要静养的每一个城市人,如我,闲暇时,无聊时,都要去小街深处走走,走着走着,心就明朗了,怀就开阔了。

走在小街深处,若是饿了,远远地,望见一家面馆,不妨走进去,叫上一碗,大都能吃出与大饭店完全不同的别致味道来,这才是最地道的私房菜,酒店会所都被镀上了豪华的外衣,这里的面才是真正的“素面朝天”。

一座城市,往往是从一条小街说开去,然后,才有了长篇大论;一座城市,往往是从一条小街出发,然后,才有了高楼大厦。

小街如猫,它是温顺的,甚至是逆来顺受的,你若是哪天驱赶了它,在梦里,它会用小爪子来挠你,挠你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直到你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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