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况味

作者: 杨鹏杰2022年02月17日散文欣赏

记忆中,从儿时稚幼的作文涂鸦到懵懂年少的日记潜藏,再到成年之后所谓诗词歌赋的短章铺叙,关于年的“豆腐块”文章写过不少,然那些流离于世事辗转的文字,好似一颗颗夜星划过,跟随着岁月的辙痕已愈行愈远,入心入脑的点墨竟也不多了。若不是编辑约写一篇过年的应景小文,大概还不曾意识到又是一“年”已轻悄地向你走来,且走且近、且近且行……

正逢一城飞雪飘过呼和浩特质朴的苍穹,那漫天轻漾的朵朵冰凌花组队而成的绚烂云纹,在一映霓虹的大街小巷恣意穿行,渐次唤醒了淡忘的情愫于心底重启了那一扇尘封许久的厚重心门。于是,再次途经夜深人静的草原丝绸之路文化公园的林间小路,望着夜风寒雪中环卫工人的佝偻背影仍然在辛勤劳作,连日来加班加点的那一袭疲惫似乎也在些许暖心家园的感动之后变得朦胧足以,形单影只的细节反而在六瓣精灵簇拥的冬月幽明里愈发清晰起来。如果说园区古旧的造景曾一度封锁了赵武长城怀抱的杏坞翻红的妙景片段,那在云端蜿蜒的大青山脊攀附的雄鹰轨迹,则一定是另一种没有雕琢、无须修饰的云淡风轻。可以让你在这座处处流溢着草原风情的塞外都市,刹那间就湿润了年根的晦涩,诱惑了一抹只有过年才有的灵动且清净的魂。

偶尔看到一篇网文里写到“年味=餐味+火药味。”回首年的过往,尤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年,对于每一个70后来说,倒真的是每逢年节才有得好吃好喝,有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新,不论是“回家团圆”还是“驻地过年”,任疫情如何肆虐、路途如何遥远,也挡不住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大概这也算是年的味道吧,在看似平淡中孕育着的年味就是这样一份乡愁,而乡愁或许就是那份初心守候,于人于己、于国于家。如此,何不坚守心智澄澈,在历史写意的天空上傲视群峦,在家乡隽秀的图景里泼墨挥毫,如同过年,本就是精神血脉的凝聚与亲情意念的回归,又何尝不是一种对于追根的思绪难以割舍,对于溯源的乡音念念不忘。

此刻复听到手机里传来“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的吟诵,更加体悟了纳兰容若那“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的乡愁别绪,这里没有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拜将封侯,有的只是游子内心对亲人送行的依依惜别与笑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烈烈壮怀。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另一场惊艳流年的雪月风花,长久的追索,终有一天会让故土淡淡忆起曾经的你。犹如那条承载了青城百年沧桑的扎达盖河,唯有过年时,将十多载橄榄警营的步履铿锵在那青玉般的冰面上走走看看,方能在充满了中学时代美好清纯的远影泪目中,净洗因生活奔波躁动的心境,拂去哪怕身在异乡而今早已几近知天命的迷惘,存续起一份循着正月里的暖意夜归而绵延心醉的璀璨星光。

执笔走天涯、凭栏点江山,每跨过一回旧城牛桥都是人生的一次从容逆转,每度过一次中山路口都是命运的再次起航。因为有年,不必刻意计较被埋没的情殇所伤;因为有年,无需再去忧虑被繁冗的世事侵扰。流连过往,已汇入历史长河的半壁婉约;放眼格局,诠释心与境合的全域绽放。心与年同行,共入家乡梦圆;人与年共舞,尽享沁心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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