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的幻象

明天还出发吗？停留大梨树吧
坐下看绿叶发芽，抽出柔黄的叶
粉白的梨花，春风吹来，处处飞舞
你还没睡醒，金色的诱惑
端着凳子，坐在树下，读书
斑驳的树影，映射着忧愁者的目光
相信一千年，或许更远
你还会出现，大门之外
想象一棵树的死亡，就像堆积如山的粪土
填充穷人的梦，老牛惊恐，抡起角奋力抵去
老马的守候，树下的恋情
包含在嫩绿的皮里，浪子回归故里
靠着鳄鱼皮般的树，缓缓闭上眼
贪恋儿时的游戏，丢手绢
雪后的壮美，旋风吹舞
堆雪人，荡秋千，盼望着梨子成熟
喊魂者，依着树干唱
请水者，围着树旋转
摘两片树叶，放在夹皮袄里
沉淀成标本，追随腿脚酸疼者
完成神圣的使命，背着媳妇
走在河沟边，树脚下歇歇
很累了，阴魂不散的告密者
尾随左右，释放一场梦
风筝越飞越高，小虫儿翻着筋斗
乌鸦也来凑热闹，锣鼓喧天
送葬队前行，投射点阴影
减缓抬棺者的酸疼，召灵
树精现身，全员跪拜、
撒满纸钱，当灵魂的护卫者
风一吹，左右摇摆
哗哗的树声，精魂远行
残存的虫，跃跃欲试的蜈蚣
酸汤牛，瞎眼马，癞皮狗
云集树下，开个长会
举手表决，你们选出干练人员
跟我无关，我只关心来年春天会不会发芽
会不会开花，会不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