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文本情感故事

2023年03月16日优秀文章

电台文本情感故事(必读12篇)

谁的青春没有一点淤青

文/yangxg_1119

人生就是颠簸的旅程,磕磕绊绊,跌跌撞撞,难免会受点伤。更何况处在跳跃多情的青春年华,没有点淤青就不叫走了趟青春。

青春丢到课堂里了,额上的淤青是上课不小心瞌到桌子留下的痕迹。那里有陶醉,满脸通红;那里有疲惫,两眼泛黑;那里有口水,馋嘴麻灰;耳朵作摆设,找不到北。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画出不一样的人生,这叫个性。

青春的嘴,留在舌尖上的美味,烫了几个泡,今生只为吃到,尝了就好。享受美食是青春的爱好,只要胃装得了,天下食客,青春都不再贪恋了。舌尖嘴快话不少,愤青也做了,唠唠叨叨就是不好,没完没了,青春是歌谣,唱到老,吼吼,发自内心的嚎啕。

青春的爱,叛逆的年纪,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迷了眼,湿了手,看不见,带不走;乱了心,漏了口,疼不了,还说不得?迷离在外,心静在内,世乱而无恐,欲薄而无求。

青春的校园,漫步路边,塞着耳机,守候着夕阳,长椅眺望,爱做梦爱幻想。调皮的手电筒照亮了被子里的小人书,老师奇怪我们看着桌子底下傻笑的莫名,图书馆的约会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书,非借不能读也。校园的懵懂,人生的冲动,错过了时光才会懂。

初中的时光最美好,但是读书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学费太高,都加入了务工的浪潮。中考就是炙烤,小小年纪把晚自习熬,每次守着分数烦恼。心急人憔悴,青春期的发育不见了,娇小精巧。采完茶叶,上学来,下了课,扒蜈蚣为了那个冰袋。

考上了重点高中真精彩,以为可以犒劳父母,生活有了未来。没想到书摞得更高,家住在更远,生活更不自在。彷徨中徘徊,路灯下孤影埋汰,踩着文字踮起脚真轻快,睡到半夜还是会醒来,只有看书踏实自在。高考的倒计时永远是不倒牌,每天刷新的数字敲打着心脉。

压抑的暑假热过,放松的大学终于可以尽情的洒脱,脱去军训的包裹。篮球场,网吧,电影院,情人坡都能看到我们岁月的蹉跎,大学给了压抑太久的心一个着落。但是期间,也有我们暑期工的烙印,家教过,卖过报,送过快餐,刷过碗,扫过厕所,亲身经历,无怨无悔。

家境的拮据似乎会蒙上一点点淤青,其实不然,生活是一种态度,没有永恒的定律。按普通的人生路从低走向高,一步一脚印,看路边的风景是我们的权利,没有谁说家境富裕的人领悟的风景就会多一点。青春从落后的环境中开始成长,就不会有失落感,更愿意走向繁华。

时代的更迭也许不是谁的错,但终究还是会伤害到一部分的我,迎着时代的步伐,社会摊派,计划生育,读书时学费高,毕业后免费了,读到哪里,哪里修学校,考进大学,土地没了,书读出来,户口没了。工作难找,房价很高,眼看着要结婚年龄了,父母的心操碎了。

实习的愣头青,受点欺负不要较真,再苦再累熬过去了就无所谓,千锤百炼的青春无悔。好心的大叔递过的汗巾,拧下的是浓浓的真感情,滴水之恩,铭记于心,毕业后知道自己是社会的那一部分。实习时的工作做的很认真,亲身体验的过程,深深的刻在心扉。

是考研还是工作,深夜里也努力的去想过,想到了很多,毅然的选择走出学校来社会拼搏,社会的大书一样要从厚读到薄,体会劳动的艰辛和岁月的研磨。面试是那么的苛刻,一关一关的斩过,数次的浪里淘沙,真金会闪烁。进了企业,拼命的工作,得到了认可,自己也自信很多。

每一个阶段的生活,都是那么的不容易,谁的青春没有一点淤青,那又怎样,生活还是照样过,青春就是用来犯错、拾起、整理、改进、精益求精做得更不错。对自己的青春负责,预下终身的订单,怎会想到退货。

倾听的故事

文/刘一鸣

我家的孩子读小学三年级,有些调皮,一天到晚就是停不下来,在家里就听他在一个人说话。我很是苦恼,但我的母亲时不时反而还去表扬他口才好。这样的事出现多了,我的父亲在那天晚上把我们叫在一起,说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说,一天,一位女主人在晚餐宴客重要的主菜是一条稀有的石斑鱼。为了让鱼的鲜美滋味能完美地呈现在客人面前,女主人不厌其详地一遍又一遍叮咛厨师,如何清蒸,火候大小及时间的长短。

最后女主人特别交代摆放的方式:"记住,要用银盘来盛这条鱼,银盘四周要有精美的装饰,别忘了,嘴巴上含一片柠檬。"

晚宴时宾主尽欢,宴会高潮时,最后一道主菜被端上来。然而当上菜的厨师把那盘清蒸石斑鱼端上桌时,宴会上原本愉悦的气氛霎时静了下来。

石斑鱼放在银盘当中,看来色、香、味俱全。银盘四周的食物装饰也一如女主人的吩咐,上菜的厨师嘴巴上却含着一片柠檬,也正如女主人的吩咐一样。

父亲说,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密,生活步调随乏加快,似乎每个人倾听的能力也在逐日降低。因为没有注意倾听而产生误解闹出的笑话多的不胜枚举。

所以,一个人不停地说话是不好的行为,我们除了不能随意插嘴打断话题的基本礼貌之外,懂得适时不说话,去倾听才是重要的一环。

解决之道,在于养成仔细倾听习惯,对自己无法全然了解的话语,在适当的时机,在心里复述一次,这样说出来的话才会有分量。

大爷

文/苏容芳

在村口有一棵老树,在老树旁有一座小屋,小屋里住着大爷。

没有人知道大爷以前的故事里有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大爷那只上了锁的陈旧的小木盒里装着些什么,大家都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老实的庄稼人。

大爷的老伴死得早,也没给他留下一男半女,大爷就一个人过着孤独的日子。

太阳照着老树和老树旁的小屋的时候,大爷已经从苕地里回来了,放下锄头,洗干净手脸,大爷就叼着烟袋,反背着双手到村头村尾散步去了。太阳柔柔地照着大爷和大爷身边一条跑来跑去的叫阿旺的大黄狗。大爷和他的大黄狗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这一大一小的影子在阳光下悠闲的移动着。村尾是李二家的田,水已经蓄满了,太阳底下明晃晃的耀人眼。"该犁田了。"大爷自言自语地说。"阿旺,走回了。"大爷唤着那条叫阿旺的狗回去了。大爷到院坝里的草树桩上给家里的那头大水牛抱了几把干草,拍拍牛脖子亲昵地说:"老伙计,多吃点,一会要干活了。"牛在圈里津津有味地吃草。大爷就坐在门槛上叼着那管烟袋,望着远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牛吃饱了,大爷就绾起烟袋别在腰间,然后牵着牛鼻子掮着犁头给村尾的李二家犁田去了。晨曦中,牛在前面拉犁斗,大爷在后面扶犁把"吁——吁——"时不时大爷会吆喝牛掉头踩沟。一行行黑色的泥土从犁头处翻出来,一些泥土浸入水中,一些泥土则显露在外面。田犁完了,大爷赤脚在田里来来回回趟着泥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道田埂,然后抓一些稀泥抹在那些漏水的地方。

傍晚时劳累了一天的大爷会坐在老树下就着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碟豆腐干喝着烧酒,有时还会哼上一段沙家浜。这时微风轻轻的吹来,使人感觉格外的惬意。那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的。

大爷家有一只陈旧的小木盒,谁也没打开过。大爷把它高搁在橱柜里,隔三差五的大爷会把那橱柜里的小木盒拿出来用抹布小心翼翼擦着,不时还会用嘴吹吹里面的灰尘。

太阳啊就这样一天一天照着老树和老树旁的小屋,大爷啊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平静而快乐的日子。

慢慢的大爷老了,走路也不利索了。有一天大爷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一向挺直的腰杆佝偻了。衰老的大爷总爱坐在夕阳深处,望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幸福地微笑着。阳光下那微笑好美。

深秋了,老树抖落了那悬挂在秋天里的最后一片树叶,大爷死了,死得静悄悄的,村里人把他葬在了他自家的菜地里。下葬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人们神情庄重的把装有大爷的棺木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土坑里,然后把散发着芬芳的泥土撒在大爷黑色的棺木上,人们把那只上了锁的谁也没打开过的陈旧的小木盒也放在了大爷的身旁。泥土在一点一点增厚,棺木裸露在人们视线里的部分在一点一点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大爷和他的小木盒就这样被泥土淹没了。没有墓碑,没有花圈,也没有人掉泪,只有一堆黄土,几丛野草,还有那只留在人们记忆里的谁也没有打开过的小木盒。

一年后,为了搞经济开发,村里要修一条通向城里的公路,大爷的坟就在公路上。于是在清晨,人们打开了大爷的坟,也打开了小木盒,发现小木盒里装着一枚军功章。军功章有些生锈但上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战役纪念"的字样还依稀可辨,还有一些烂掉的奖状之类的纸屑。

村里人谁也没有想到大爷原来是位英雄。

暗影里的英雄

文/Holly

最近一直有在听一本书,单田芳老师评说的乱世枭雄。

不知为什么 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总是能联想到《水浒传》,难免想到那些梁山好汉们。同样是不太平的年月,似乎都透露着"难为乱世人的无奈",以及那"官逼民反"的悲凉。

清朝末年,列强宰割中国,正如书中所言,"天子无福民遭罪"那个岁月的百姓最大的奢望应该就吃一口安生饭吧,十四五岁的张作霖,就这样负气离家出走开始了他的江湖生活。

有时候想想,若是人能一条路走到黑,那么人类社会还会有这么多故事吗?

不知真假,亦或是文学创作的可能,张作霖同所有故事主角一样,英雄难倒于美人关。

身世飘零的妾室太太迷上了年轻气盛的兽医先生,这样老掉牙的故事桥段,结局自然可以预料,被诬陷,被毒打,险些丧命。

但历史就是这么有趣,若没有这一出,或许中国近代史上,北洋军阀集团了,都将少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张大帅。

我在想,英雄和枭雄,他站哪一列?也许那些与时代潮流相背并不太光明的行为让他算不得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吧,但,他却是一个十足的枭雄!

枭雄,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好人。英雄或许是阳光下那个高大的身影,但枭雄,却是那黑暗与光明交界处执剑的武士。

他是土匪,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可叹时运不济,原本想着靠瞧猪善马这本事过安生日子。奈何,国且如此。

可是,他好像是又拜了及时雨宋江为师,一个琢磨着被招安的保险队大队长。

然,他终不会是宋江。他可以在官场上低下自己的头颅,但,那脊背却依然笔挺。

从三营统领到六营,再到师长,直至后来的东北王,把控北洋中央政权。创业之艰辛自不必明说。

这一切,就像是现在电视剧中的穷屌丝逆袭。

其实,乱世出枭雄,不无道理,但是,就算命运的转盘再公平,胸无大志的懒汉怕是连转盘的边都碰不到。

记得单田芳老师这本书开讲不久就提到:张作霖偶然结识了一群土匪朋友后,边暗下决心,在这番乱世,自己也非走上这条路不可。

这或许就注定了他终究不是个平庸人了吧。

看的历史类传记多了,便常常觉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也算得上是真知灼见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职场上工作优秀了些,他人酸讽甚至于打压怕是也不会少。

就像周瑜容不下诸葛亮,曹丕难容曹植一样,张作霖与冯得麟同样水火不容。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张作霖还只是一个有几十号兄弟的小队长时,冯就是有着一支成百上千人队伍的山大王。

张有一般英雄的宽大心胸,他能忍受冯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直至找到最佳机会一击而破。他更不乏狠绝,他没有所谓的悲天悯人,直接让冯失去了他唯一的依托——军队,从此再无法与他抗衡。

在文末想强调一句,民族的英雄值得我们敬佩,但乱世枭雄或许能教给我们更多的处事法则。且枭雄不是一句好人或坏人就可以概括的,不然一代女皇也不用留下那一尊无字丰碑。

抱团养老

文/李秀芹

孙大妈儿子突然车祸离世,一年了都没缓过来,一个人闷家里,情绪低落。我去她家串门,她言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恐慌。70岁的老人家,老伴去世了,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也先她而去,想到老来无依无靠,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老来丧子,还是失独,放谁身上也承受不。我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但为了让孙大妈开心起来,我邀她一起跳广场舞,不会就学,都是老年人,都有个学习的过程,谁也不会笑话谁。一个月下来,我和孙大妈都喜欢上了广场舞,每天晚饭后,我俩都雷打不动准点到达。

通过跳广场舞,我俩还结识了不少老朋友,这群老友爱好真不少,有喜欢下棋的,有喜欢打牌的,有喜欢打球的,有喜欢旅游的,我和孙大妈白天也经常和大家打打牌,打打门球,有时也跟着他们外出旅游。日子渐渐丰富起来,孙大妈脸上也见了笑容。

孙大妈老实厚道,人也勤快,又爱乐于助人,谁家有事她也帮忙,她说趁自己还能动弹,刮下春风好下秋雨,自己将来有事情需要帮忙,才好意思央求别人。

孙大妈这个做法值得借鉴,我的子女虽然在身边,但儿女各有各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到万不得已不想麻烦他们。老年人完全可以组织起来,互帮互助,抱团取暖。我特别羡慕电视剧《亲爱的她们》里面几位老闺蜜之间的感情,人到老年,有几个老朋友,在一起谈谈心,聊聊天,互相搀扶着一起走,感觉老年也不那么可怕,毕竟有人陪你一起变老。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小区几位经常在一起玩的大妈们一说,她们深有感触,越老越需抱团,小事情不麻烦子女,老友之间互帮互助,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三个老太太咋的也顶一个小年轻。

我们还成立了一个群,一早一晚互相问候一下,说是问候其实是互相报个平安,毕竟群里有几位独居的老友。白天大家都在一起玩,一天至少见一次面,谁哪天有事不能参加活动要向"组织"汇报,不请假不参加者,大家就得"八卦"一番,还要实地考察一下。那次王大妈没参加晨练,也没请假,我和孙大妈去她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吱声,从后窗户里一看,发现她倒在了地上,我俩赶紧拨打了120.医生说幸亏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原来王大妈突发脑溢血,手机就在床边,想拿手机给儿子打个电话,就是动弹不了。想喊人也说不出话来,恰好我们到了。

我们几位老姐妹商量好了,等老得走不动了,就结伴去同一家养老院,说实话以前我挺害怕去养老院的,现在有一群老友陪着,住一个养老院,人有了伴便不觉得孤独和恐惧了。

触摸

文/璞

每颗心,都脆弱,都需要,被触摸。

就像一阵风擦肩而过,无声的平常中带点温柔,却让人凉了一身。可它并非有意,好比你本就无心,没有约定过,没有准备过,是撞见的。只是风过以后,解脱了一生。

后背舒服地贴着,两手放松地摆在椅角上,抬着头,凝望。一张椅子,一个姿势,成了一幅风景。每次到这儿来都能看见他先站起来,再笑着迎上来。仿佛只有听到了敲门声,才舍得离开。我不明白,那张椅子竟是他晚年里最忠实的朋友,难舍难分。他是我的外公,除父母外,最亲的人。

我的童年留在他的视野里,同样地,他的画面也留在我的脑海中。我习惯了这道风景,却从未领会过。我多次问他,远处有什么?他不说,只是笑,我无心计较,于是每次都这样过了。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他走过那么多春秋,总该留有数不清的回忆,或许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从前。我便这样问了,"外公,你在想以前的事,对吧?"他听完,躲开我天真的目光,回到那个属于他的远方,陷入思索。我急了,也偷偷暗喜,可能我是对的。于是反复追问。好一会儿,他笑了笑,更像个孩子,"没有啊,我在看天。"看天,天上有什么?我和他一起看,寻找着他眼里的东西,却一无所获。突然我有些忧虑,外公老了,他怕岁月……我不敢再想,搬来椅子与他肩并肩坐着。他注视着夕阳,我注视着他。

终于有一天,我揭开了这个秘,才发现原先的猜测错得离谱,那么遥远的天空,原来那么美。

只是路过一个不太起眼的巷子,他竟然激动地叫唤着要车停下,第一次见平静的外公如此反常。他踉踉跄跄下了车,没拿拐杖就向一户人家奔去。母亲下了车扶他,他却毫不犹豫甩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那个瞬间,是如此理直气壮地从容,像推开一切般推开母亲的手,然后继续朝那个方向冲去,留母亲呆在那儿,惶恐的看着。车里的人不再去扶,只是目送。外婆好像全明白,却只是站着期待。我开始相信,有一种信念在支持他,有一种力量在守护他,有一种缘分在等待他。终于,他走到门口叫着一个名字,好一会儿屋里迎出来一个人,他们双双对视良久,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拥抱,胸口靠着胸口,像连接的两条生命。的确,外婆说,那是当年外公的战友,还活着,还彼此记着。我看见外公失声的哭了,不再像个孩子。那个人也是,只是流泪。我们都站在原地,感受着这份从风里带来的深情。时间停滞了,逗留在那一刻,兴许外公释放了所有压抑着的感情,也希望如此……

我懂了,他不是在看天空,而是留意着过往云烟,想捉住,却力不从心,任由它向远方飘去,然后消失。他眷恋着,仿佛一桩桩往事在云里晕开,让他舍不得闭眼。我不知道那些年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那些年缠绵了外公的一生。我想,纵然来日入了黄土,他也会带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触摸总在无心时感受,若有意捕捉,则一无所获。可遇不可求。

当然,也并不是只有外公的心会被触摸。

有一段时间,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自此,我们便判若两人,好似互不相干。矛盾总会解决,但无法保证它不再发生。而这一次,我们打开了心结,触摸到了那份父子深情。

父亲最大的兴趣有两个,一个是在家下棋,一个是在外钓鱼。别人用来消遣时间的事,他却乐此不疲。每一次生日我都会许下一个星愿:我一根鱼竿,父亲一根鱼竿,一字分开,中间摆一副棋盘,边上放一坛陈年好酒,然后一起看日出日落。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我将它写在纸上,藏在书房。事后那些天,父亲无心娱乐,就去看了看书。就这样阴差阳错,被他看见。我没看到那一刻他的表情,而当到了那天晚上,我想可以猜到了。

我刚洗完脸,父亲悄悄走进我的房间,看着我。我一时不知所措,当然,我已经回忆,那个眼神,是友好的。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我知道他醉了,酒气顺着他的呼吸传来,我感染了这个状态。他双手放在我的双肩,"儿子,爸爸说你你不能气的。"那个声音不像在教育,像在渴望,渴望重归于好。话未完,父亲却再说不下去,我听出了哭腔。茫然了。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想不到该如何面对。"儿子,爸爸从没在人前流过眼泪,爷爷去世那天,我也是一个人在守墓的时候偷偷地哭,儿子,爸爸说你你不能气的。"父亲哭得更厉害,我无法拒绝这情感,也情不自禁落了泪。"我知道,我不会。"我努力在眼泪出来前,清楚地讲完这句话。灯光在我的视野里打转,我看不到别的,索性闭了眼。父亲的泪打湿了我的胸膛,沸腾了我的血液。我贴近父亲,把这一夜深深记下,深得贴近心脏。

不经意的一个夜晚,平白的一张纸,一行字,一个心愿,牵动了自少年以来,尘封已久的父子深情。系紧了两个人的心,从此不相离。

班里的一个周末布置过与老师谈心的作文,别的我都淡忘了,只记得那堂课上,平日一贯严肃的茅老师禁不住流了眼泪。说了些什么我也不争气地忘了,只知道她应该十分感动吧,是学生的心声与坦诚,抚慰了她的心,让她看到了师生真情。我没有看过内容,但清楚的是,那些话,应是掉进了心坎里。那些压抑、苦恼、都被学生们真诚的触摸给释放了。

《非诚勿扰》上的乐嘉好些次遇到白手起家,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男嘉宾也会忍不住性情几次,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英雄相惜吧。

听别人的故事,留自己的泪。

有时候听听歌,看看电视,读读文字,也会动情。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慢慢地使人湿了眼眶。庭院里的鲜花一路盛放,飘落后使人看到时光。一个意象,大到一瓢江湖,小到一草一木,不经意间触到内心深处那些埋没着平日不会泛起的感情,于是似蜻蜓点水,袭来阵阵涟漪,措手不及。

小时候,哭着哭着会笑,长大了,笑着笑着会哭。经历得多了,心就装得多了,一打开就汹涌澎拜,无法自己。

情到深处谁都放不下,藏不了,就让它释放,不必强颜欢笑。笑容是世上最美的东西,而有时候,眼泪也不例外。

时间总把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藏在深处,一把沙子一把风尘。盖得深深的,人越长大,土堆的就越高,尔后,便成了坟。里面的灌木被永远封存,最后腐朽,消失在沧海桑田。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有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如果被触及,请勇敢面对支离破碎后化作眼泪,化作感慨,来释放感情,释放生命。

孩子是母亲的守护天使

文/晓燕

我上小学低年级的时候,邻居小孩曾经每天早上问我要钱。某个时候起,我就不得不把母亲给的回家车票钱交给他们了。大约半年时间,每天都有两个女孩向我千方百计死乞白赖地要钱,说些"昨天给小天,今天总要给我吧"之类的话。

我虽然知道这事不合情理,可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忍受着这种小小的恐吓。究竟为什么,自己也不明白。

岁月流逝,我升到了小学高年级。那时起没人再欺负我了。之前我是个内向且慢性子的小孩,可一过10岁,原因不清楚,总之我从一个脾气古怪又迟钝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坚强而且积极的小孩。一天,强大起来的我,试着对曾经欺负过我的天实施了一个小小的报复。

和同伴们相约放学后一起去玩的时候,我单单把小天漏了。然而那天一回家,母亲便大发雷霆。

"站住!你是不是丢下小天不管,自己去玩了?***妈在路边朝我哭诉,害我丢尽了脸。你在学校尽干这种坏事!"

接着,母亲拽着哭叫不停的我,硬把我拖到邻居小天家。按着我的头让我向她道歉。小天就在门口,轻蔑地看着我被母亲拉进她家门。

你过去不知道对我做过多坏的坏事呢,还知道向我母亲打小报告!我当时气炸了肺,在心里恨恨地想。

尽管这样,我却没法当场当着小天和小天母亲的面发出上面的控诉。

因为我清楚,假如母亲知道我被人欺负,一定会十分伤心。

孩子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相当能忍受。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他们最不愿意看见母亲受到伤害。在脱离母亲独立生活之前,孩子总以守护母亲为第一要务。闭口不言的孩子大多希望能够保护母亲,那种行为往往是无意识的,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曾那样试图守护母亲,是在我30岁出头之后。

孩子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有一颗意欲守护母亲的心在跳动。孩子对母亲的热烈的爱。可能完全超越母亲的想像。母爱有的时候可能不敌孩子对母亲的思慕之情。母亲没有孩子也能生存。而出生后的孩子没有母亲就会死掉。孩子对母亲的思慕之情也是本能。

而母亲呢,通常对孩子的骑士精神无所察觉。孩子曾如何努力地试图守护母亲,母亲可能一生都毫不知晓。

每一位母亲,都认定自己在守护着孩子。其实,每一个孩子,也都是母亲的守护天使。

鸭坡村纪事

文/简平

我去鸭坡村小住了近一周。鸭坡村离上海很远,在海南的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即使从海口过去,还要坐近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我之所以去那里,是想看看这个属于国家级贫困县里的小村庄,在脱贫攻坚战的关键时刻正在做些什么。

鸭坡村因昔日常有人在山坡放养群鸭而得名,这里被称为琼中县北大门,自古便是商邑重地、交通要道,在抗战中立下过功勋。这样的革命老区,可以想见村里一直绵延至今的红色传统。鸭坡村总面积约八平方公里,现有农户一百来户,如果从附近省道另一边专为全国各地的养老"候鸟"们建造的高楼大厦俯瞰,鸭坡村掩映在一片绿色之中,日落时分,云蒸霞蔚。

临近中午时,外面的气温超过30℃,大晴天里一位穿着长筒雨鞋的妇女告诉我,先前村里真的是破破烂烂的,牛粪遍地,草木杂乱,但这几年,这里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譬如,建起了时光木桥,修整了石筑瓦房,村道铺上了水泥,整个村庄干净整洁,古树、山泉、小溪、农田、人家,构成一幅美丽乡村的景象。我在的这些天,正值凤仙花盛放,开得如火如荼,桑葚则到了最成熟的时候,吃得我满嘴满手都是紫黑色。

显然,多元化发展产业才是长久的脱贫之计。我从村民蔡汝进那儿了解到,近年来,鸭坡村大力发展无污染无公害绿色农业,其中就有生态养蜂项目。由于这里地处海南生态保护核心区,蜂蜜品质上乘,已经获得国家地理标示,通过了国家认证,所以村里便将贫困户召集起来,每户由政府帮扶十箱蜂,大家抱团入股养蜂合作社,分批次发放蜂蜜分红,找不到销路的村民,可以把全年的蜂蜜分红放在合作社代销,确保年底能拿到五千元以上的现金收入。在养蜂场,村里请来的技术人员现场为村民传授养蜂知识,选址、冬季保蜂、防止逃蜂、人工分蜂、流蜜期管理、治理虫害……一一仔细讲解。参加养蜂项目的一位村民对我说,他过去每天睡到中午,吃点小酒,然后去喝老爸茶,跟人聊天打牌嚼槟榔,靠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得过且过,可自从加入养蜂合作社后,他改掉了陋习,天天劳作,他管"生态蜂"叫"致富蜂",对未来的甜蜜生活充满了向往。

鸭坡村着力发展特色产业,我在村里边兜兜转转,忽而到了龙眼基地,忽而到了橡胶林;一会儿去了山鸡养殖场,成千上万只山鸡的啼鸣声此起彼伏;一会儿去了绿橙基地,那是琼中县最大的绿橙基地之一,占地面积达六百亩,这里出产的绿橙品相好、甜度高、口感佳,每年不仅为村集体经济带来土地承包的租金收入,还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采摘体验,琼中县为此建造了一座绿橙电视直播间,每当绿橙成熟之际,举办丰收节,通过海南广播电视总台进行直播。多种产业也给村民们带来了多种选择,让他们有了更多的自主权,由此激发了生产积极性。那天,我的隔壁农户家一改往日的宁静,放起了强劲的音乐,简直是震天动地,我一问才知人家是高兴,因为一直在外打工的男主人回家来了,而且不想再出去了,村里已提供了发展机会。琼中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栗太强跟我说,这里的脱贫审核即将结束。

鸭坡村很是注重文化建设,强调在物质脱贫的同时也要精神脱贫,这是令我感动的。村子里的一排盒子书房设计时尚,图书极有品味,有着浓郁的文艺气息,书房可以兼作民宿,全景窗户打开后,白天能席地而坐听鸟语蝉鸣,夜晚能看满天的星星。周六上午,在书房里我给村里的孩子讲了一堂阅读课,我把从上海带去的一箱彩色橡皮泥分发给孩子,让他们在游戏中感悟什么是想象力和创造力。我看到一个孩子穿着拖鞋飞奔而来,忽然又停住脚步折回身去,我连忙问他怎么回事,他腼腆地回答我说,他们学校新来的校长告诉孩子,去学校上学、去书房看书必须穿上鞋子,不可以穿拖鞋甚至赤脚。我觉得这样的要求真好。

离别的车站

文/买醉忆红尘

今天,我要走了……

离开我的故乡,重新踏上火车,继续求学之路。

我承认,我很不舍,在妈妈慌慌张张地准备行李,坐立不安之时,我那不屑的表情是伪装出来的。在爸爸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向火车站进发的路上,我还一路哼着歌,我也是故意的。姐姐恨不得抽我两个耳光,大骂我没心没肺,我还说自己没错,那时候,我仍在故作坚强。同学朋友一个个电话短信过来问我要走要不要送时,我笑着说又不是没出过门,送什么送。其实我是忍着眼泪让声音尽量不去哽咽的。我舍不得离开家,不想一个人跑到几千公里以外的地方去,可是,今天,必须得走。

爸爸把摩托靠在停车场的墙上,我问为什么不把摩托支起来,爸爸说支架坏了。我问什么时候,怎么不去修修。爸爸说早就坏了,然而后一个问题,他怎么也不回答。其实,他不回答,我也应该知道的,家里为了凑我那昂贵的学费,已经把八大姨二大婶的钱全都借过去了,哪还有闲钱来修摩托。爸爸笑了一声,别难过,这不靠着墙也挺好么,不费劲。我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不看他。我说在寒假时候拜年,叔叔家怎么也叫不开门。舅舅家里,舅妈看我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要把我生吞了一样。爸爸妈妈一个劲的低着头说着好话,舅妈才下厨做饭。舅舅趾高气昂的坐着火炉边上的大皮椅子,让爸妈和我站着烤火。我看不过去可也不能说些什么,一个人低着头,出了舅舅家门,双手揣在新衣服里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后面是舅妈吵吵嚷嚷的声音:"你家不是没钱吗?没钱那孩子穿着新衣服?……"

外面的寒风夹着雪花呼呼的刮着,我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妈妈一声不响的走出来,靠在我的身边。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肩头,我们都一动不动,像是两个雪人。妈妈的嘴边呼出一口热热气,"小霍,进屋吧,别冻着。"我忍不住哭了,眼泪从脸上往下滚时似乎就冻住了。我拉着妈妈进了屋。屋里的气氛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冷冰冰的寒气在大屋子里回荡,舅妈端上一大碗饺子送到舅舅的手里,冷冷的对妈妈说:"我家没有饺子馅了。"爸爸站起身来,假装打了个哈切,笑笑说:"那行,我们回家去吃,你们吃吧。"我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着舅妈,一动不动,舅妈也发现我在看她,直直的和我对视着。爸爸拉起我和妈妈,在门口的大雪堆边,艰难的推出了摩托车。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我坐在中间,不时都能感觉到爸妈那冷战哆哆嗦嗦。我低头看一眼爸爸的背上,衣服破了个洞。我告爸爸说衣服破了,爸爸说没事,但声音都在打颤。我摘下手套用手按在那个洞上,刺骨的寒风刀割似得刮在脸上,疼得要命。我那只暴露在空气中的手也被冻得发紫。我闭上眼,想象着身边是一个大火炉,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火锅。后来手还真的开始暖和了,我笑了,可是,当我睁开眼,看到妈妈那手温柔的趴在我的手上,我再也不想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爸妈把火炉生起来,不大的屋子里立刻温暖备至。妈妈稍微烤了一会就去厨房做饭了。我和爸爸坐在火炉边,我看了看爸爸,爸爸的眼睛正无神的盯着前方,我问爸爸,你的棉衣破了,换个新的吧。爸爸说没事,明让妈妈补补,扛得住。爸爸说你过两天就走了,要买什么东西就说,爸爸给你钱。我摇了摇头,实在没什么可以买的。妈妈把两碗饺子端了进来,一大碗一小碗。爸爸端起大腕就吃,狼吞虎咽的。我端起小碗,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嗯鲜美的紧呢,是猪肉馅的。爸爸汤里飘得一丝韭菜,我想肯定是鸡蛋韭菜馅的。后来,我吃完了饭,去厨房送碗时,看见妈妈蹲在火炉边啃大饼。我问妈妈怎么不吃饺子,妈妈说怕饼坏了。我掀开锅盆,看见了两个空空的馅缸,一个是猪肉馅,一个是只有韭菜没有一丝蛋花的。我明白了一切,一声不响的回了屋子,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找朋友玩,朋友一个个的穿着厚实的大衣,在广场里集合。我单薄的身影出现,仿佛是一个乞丐误打误撞进入了富人的聚会,小翔问我怎么不穿新衣服来,我说,新衣服洗了,这件先顶下。聚会中看见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恨不得一口就吃完,同学们一个个边吃边谈笑风生,我也不时停下来笑笑。后来他们开玩笑开到我头上,你们看他像不像饿死鬼投胎?于是大众的目光全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嘴里咀嚼的鸡肉没来得及咽下去,鸡骨头还在嘴唇上挂着,那一副逗像让一桌子人全笑趴了。我尴尬的陪着笑了笑,咽下饭去,便不敢再多吃一点。

结账时,班长回来跟我们说需要每人掏出五十元,同学们一个个爽快的答应,把钱包拿出来翻找着,我兜里揣着二十元不敢拿出来,这是妈妈今天上午塞给我的,说同学聚会了,不能丢了娃的脸面。我死死的攥着那二十元,汗从手心里渗出来,浸透了那薄薄的纸。终于,班长收到了我这里,问我交钱。我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去,手里那二十元已经皱巴巴的了。我甚至听到,同学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说没钱还参加什么聚会,没钱还吃那么多。我努力的把手里的二十元拽出兜来,被一只手给摁住了。我抬头一看,是小翔笑呵呵的脸。小翔站起来交了一百元,笑嘻嘻的解释说:"你忘了?在学习我欠你五十呢!今天还你了。"同学们的脸色才缓了过来。我鼓了很大的勇气抬起头来,小声的对小翔说谢谢。小翔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

饭后,班长鼓动同学去KTV唱歌,我自然是不能参加的。我把小翔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说欠你的钱暑假时候还成吗。小翔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你的的条件我还不清楚,有什么要钱的地方管我借就成,别不好意思。我感激的看了看小翔,班长招呼小翔去,我便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回家的路很远,爸爸叮嘱过我回家可以做公交,但我没有坐,我走一走可以,反正认识路,我可以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到家时已经快晚上了,妈妈看我累的满头大汗的,问我怎么了,我说下了车跑着回来的。妈妈才放心的去做饭。我跟妈妈说今天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在聚会时已经吃饱了。妈妈说那怎么行,明天就上火车了,你得吃饱了才行。妈妈没提醒的话我几乎都快忘了,是啊,明天,我即将告别自己的家,去往几千公里以外的学校。当初曾经那么叛逆的选了这么远的大学现在想想,每次车费都是问题。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到站,我和爸爸还是站在火车站边一言不发。这时来了一个车站管理人员,一眼就盯上了爸爸靠在墙上的摩托车,呵斥道不会好好停车吗?爸爸赶忙过去把车推了出来,我生气的过去顶到不会好好说话吗?那人顿时来了脾气,你***这破摩托停着都恶心,还好意思骑出来?我恨的牙根痒痒,攥起拳头就想揍那小子一拳。爸爸见状把我拉了回来,说咱赔不起他的脸,别和他一般见识。爸爸推着车离开停车场,用自己的身体扶着车,那人意犹未尽的在后面破口骂着穷鬼。我忍着自己胸腔里燃烧的怒火,陪着爸爸走着。

爸爸找了个地方把摩托扶住,笨重的摩托车压得爸爸喘息连连,我过去接过摩托车说爸爸,我来扶。当我接手时,我才明白真的很重,才没到一刻钟,我已经感觉自己的青筋都突起了。这时,火车站发出了开始检票的声音,温柔的女声一遍遍的提醒,让人心头一阵温暖。爸爸把手换过来说你去检票吧,我来。我松开手,背起书包向前面头也不回的走去。爸爸看着我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我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抬头,和我对面而行的人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我的脸,一个女人惊奇的看着我,仿佛是看见了来自外太空的魔兽,继而和身边衣着靓丽的女伴切切私语,那人怎么哭成这样,我当初离家时,可没他这么没出息。

我没有反驳,就当我是没出息吧,反正在你们这些富人眼中,穷人的眼泪是不值钱的。我的泪水涌出眼眶的那一刻,真想嘶吼一声,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感动全都哭个遍,可是,我知道爸爸在身后,紧紧的盯着我,我可以让所有人知道我没出息,但不能让爸爸知道。我加快速度疾奔起来,我只知道,冲进火车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那段路是我跑过最长的一段路,火车站的大厅华丽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来,心里却换了主意。我不能也不愿在这些人面前流泪,是的,不可以。看着排着长队熙熙攘攘的旅客,不时有人传过来一声恶毒的咒骂和满满的抱怨。我回过头来向爸爸的方向望去,可是刚才的疾跑已经让爸爸的身影脱离了我的视线范围。

不用想,爸爸肯定是还在往我的方向张望,因为我这里,有他满满的希望……

四舅

文/白露

趁周末带着女儿回娘家,顺道去姥姥家一趟。一进门就看见四舅,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一只失去知觉的脚放在踏板上,另一只还能行动的脚则在地上乱点,似要起来,又似要推着轮椅往前走。喊了一声"四舅",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辨认出来我,然后开始哭。他不会说话,只会张着嘴"啊啊啊"地哭。我怕他的哭声吓到女儿,连忙安抚。可他越哭越大声,四舅妈只好把他推回里屋,说看不到你们,就不会哭了。

姥爷说,他想起你,才会哭,若是不记得你了,看你就像看陌生人。

四舅得了脑溢血,连做了两次手术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左半边身体没有知觉,不会说话,见了能记起的亲人只会哭,大小便需要人收拾,身边离不了人。

过去四舅身体一直很好,虽个头不高,但还算精壮,在外打工多年,做的都是卖力气的活儿。可随着年龄增大,他的血压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就高得吓人。我们经常劝他要每天量血压,按时吃降压片,感觉不对就赶紧休息。但他每次都说好好好,转过头依然我行我素。

最近几年,姥姥身体愈发不好,出现了好几次心梗,小病小灾更是不断。虽然她一生养育了6个儿女,但老了老了,在眼前尽孝的只有四舅。为了方便照顾姥姥,2017年春节过后,四舅就留在家里不外出了,在镇上卖小吃。做生意不像在厂里做工,风里来雨里去不说,收入还没个固定。好的时候一天能卖300多元,差的时候只有几十元。在家里待了大半年,也没挣到什么钱,卖小吃的家什倒是倒腾了一大堆。表弟还在上大学,姥姥的药也不能停,还有一家子的日常开支,这让四舅有些着急。几经考量,当年中秋节过后,四舅和四舅妈一道又去了杭州打工,不为别的,只为了再做几个月的工,攒些钱让一家老小过个好年。

谁知,这一去竟然病倒了。姥姥至今还念叨,如果他当时没去杭州,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2018年春节前,腊月二十七,四舅在他打工的村子里突发脑溢血,据说当时是在蹲着修自行车,猛然站起来时头晕目眩,而后倒地。四舅妈发现时,他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一辈子没当过家的四舅妈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而是跑到数里外去找小姨。等小姨和姨夫赶到,才七手八脚地将四舅送到医院。

诊断是脑溢血,急需手术。他的所有侄儿侄女,还有我们姐弟很快凑齐了手术费。妈妈是在手术的第二天得知消息的,临近过年,家里琐事一堆,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只身赶赴杭州。

想着姥姥年龄大,身体也不好,一开始都瞒着她,但其实大家也知道,根本瞒不住,因为要过年了。儿子儿媳孙子都没有如期归来,她就知道出事了。

整个春节,姥姥家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去拜年时,姥姥卧床不起,我们只拣些轻松的话题聊,引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活泼可爱的孩子身上。可是,最后还是聊到了四舅。姥爷说,你四舅这回恐怕回不来了。姥姥一听这话,眼泪立马下来了,只望向窗外,喃喃地说:这咋弄,这咋弄……

四舅在杭州经历了两次手术。第一次手术过后,他很快醒过来了,意识也比较清醒,医生比较乐观,说有一定的恢复几率。但没想到两天后,他再一次脑出血,且出血量比第一次还大,小姨当时脸都吓白了,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自这次手术后,四舅就处于昏迷中,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将近一个月,四舅醒了,但他谁都不认识了。医生说伤到了脑干,不仅不认识人,还可能连话都说不了了。妈妈说,命保住了就好,慢慢恢复吧。

眼看着四舅的情况逐渐稳定,妈妈、小姨、四舅妈和表弟商量过后,决定包车把四舅送回老家。一方面是在外地就医花费太高,没有在老家报销比例大,另一方面,姥姥在家天天哭,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再者,四舅应该也想回家。

找了一位老乡的车,花了将近2000元,千里奔波,四舅回家了。在镇卫生院又住了个把月,才接回家静养。这一年多来,四舅的情况在慢慢好转,从一开始的卧床不起、滴水不能进,到现在坐着轮椅缓慢移动、能吃一碗面条,妈妈说,虽然四舅还不能完全自理,但这已是很好的结果。

表弟明年就毕业了,今年暑假没有回来,在学校附近找了实习单位。他学的是中医学,原本他是想继承爷爷的衣钵,治病救人,但现在,他又多了一重责任——把爸爸照顾好。

梦的夜,好疼……

文/冰凝子夜

夜的帷帐,悄悄拉下,白日的喧嚣,安然沉睡在这淡白色的月色里。细碎的光沿着墙角边尚有几分绿意的葡萄藤缓慢攀爬着,似乎要在这玄黄瑟落的季节里,重新装裱一个欢快的盛夏。北方的秋,溢出的,满是丝丝缕缕的花瓣梦。

家乡的气温又升高了。傍晚母亲来电时正在河边踩水纳凉。

家,漂泊者的港湾。但这个港湾,我这只远航的船已经很久没有停泊了。不敢想,晴空万里,柳絮轻飞的安宁,对于我来说,是多久的遥遥无期?或许,是远行者祈祷不息的梦。曾经,以为我可以就这样一直在路上,直到脸上染满岁月无法抹去的尘埃,直到青春的足迹被隐匿在时光的碎片里。但烈风撕裂彤云,寒霜湿漉季节,远行的梦终于凝止在秋的彻骨中。

很想念江边的那丛承载我曾经欢笑的芦苇,应该开花了吧,漫天飞絮,像不知疲倦的尘烟,傲慢地飞舞。芦苇里那群鸟儿,也应该从北方回归了,那片芦苇丛,是它们交错时光,飞渡寒冬时温馨的家。曾经傻傻地问母亲,为什么每年的春天它们就会飞走?要是一直在这里多好。大一些以后,不再问了,风雨兼程是它们循盾的自然规律,从南到北,迂迂回回迁徙,是生命使然,是一个斑斓的梦和另一个瑰丽的梦的重叠。

或许,人与物,都是一样。攥岁月风寒,才能撷芳草萋萋。

习惯点燃香烟,让思绪幽幽游走在秋夜的气息里。来到北方多年,许多以为不能改变的习惯,都已在日复一日漫长的夜色中逐渐褪去原有的本质。习惯吃不辣的面食,习惯听他乡浓郁的"中".这些属于实在的本真,是一种动人。而这种动人,像花瓣雨抚过肌肤的温柔,像春风拂掂脸颊的菀情。

尽管这里美丽且安宁,但有种情愫一直纠结,无法自我。

是的,想家了,想家乡倚靠墙角半吐蕊的梅花,更想躺在彼岸花丛里的梅儿。17岁浅素的你,在天堂可好?岁月沧桑,斑驳的光阴已经附上我的容颜。如今,早已没有年少时的轻狂和桀骜,多了几分成年后的稳健。只是,你清澈的眼眸,再也看不到我此时的模样了。但你放心,我很好,一直都爱自已。我知道,好好地爱惜自已,就是对你最好的慰藉。你听,夜在呢喃;不管今后记忆的门锁如何的锈迹斑斑,你,永远是开启心门的钥匙。

夜,好静,许茹芸的歌在夜色里缓缓流淌:"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想你的心\化成灰烬\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哽住呼吸……"

想了,想西南灵韵的家乡,想家乡娇艳的梅,想家乡的人,想……是真的想了。

黎明,在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又要回归尘嚣了,又是一个梦的不眠夜,只是,这个梦,让我好疼……

给母亲送花

文/王子良

下午从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后,我和妻打算带着女儿去看望母亲。一路上总感觉像是缺少了些什么,直到看到路边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朵康乃馨,才想到"三八"国际妇女节快到了。母亲近些年来喜欢上了养花,不如送母亲一盆花吧,难得讨母亲开心。于是调转车子方向来到附近一家花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盆正在盛开的东洋菊,店员告诉我此花的花语是"感激、新鲜、新颖、新意".母亲由于患关节炎腿脚行动不便,长期寓居在院子里,整日生活在特定的环境里,院子虽大但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早已没有了新意。希望这盆东洋菊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一点新意,让她的心情变得欢快一些。

走出花店,女儿看到我手里的花,高兴地说:"爸爸!爸爸!我拿着,我送给奶奶!"接着我像是考验似的问女儿:"你为什么给奶奶送花呀?",女儿眨了下眼睛道:"祝奶奶节日快乐!噢耶!"我和妻听到后都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路上女儿小心翼翼紧紧把花盆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摔碎了似的。

到了母亲住处,父亲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看到女儿怀里紧搂的花盆有意问道:"桃桃,你抱的是什么呀?搂得那么紧。""是送给奶奶的礼物,不是给你的呦。"说完,她向爷爷做了一鬼脸,就赶忙进屋找奶奶了。

女儿把花轻轻放在桌子上说:"奶奶节日快乐!"母亲有些激动,一把把女儿抱在了怀里。此时,我发现笼罩在母亲脸上多日的愁容消散了,看到母亲抱住女儿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也溢满了幸福。

两个星期前的那天早上,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父亲声音急促地告诉我母亲的冠心病发作好一会儿了,还没能醒过来。挂电话后,我立即给妻子打电话让她快点赶往母亲住处。通知妻子后,我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母亲的住处全力奔去。当时我心里五味杂陈,担心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我来到母亲床前,看到母亲半躺在床头,面如土灰,表情痛苦,眼角有泪,双手冰凉地扣在了胸前。我贴近母亲的脸庞才能听到微弱的气息。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母亲,我的内心波澜起伏,阴云笼罩在我的心底,我生怕她老人家再也醒不过来了。

父亲已经对母亲实施了急救措施,把硝酸甘油片放在了她的嘴角含着。我告诉母亲:小桃子想奶奶了,马上就过来看奶奶。此前听人说过昏迷中的病人只要心中有所牵挂,会快些苏醒。我虔诚地反复轻声呼唤,希望母亲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尽快苏醒过来。那时那刻,我真担心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早些年遭受的苦难太多,让她的晚年再多些时日吧!

也许是我的祈祷感动了上天,也许是母亲心里还有所牵挂,很快我听到了母亲微弱的呻吟声,先前土灰色的脸庞渐渐有了血色。等到妻子和女儿赶到,母亲紧紧拉住女儿的手舍不得松开。女儿不解地问:"奶奶,你干嘛把我的手拉得那么紧呀,有点疼了呀!"这时母亲才舍得松开,泪滴再次从眼角流了出来。那一刻,我深深感受到父母安在才是真正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下那盆东洋菊,在夕阳余辉映照下,桔黄色的花瓣显得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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