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随笔

2023年03月21日优秀文章

秋天随笔(必读8篇)

秋天正在盛开

文/遥望五峰

如果把秋天谱成我们爱听的曲子,那一定是秋雨落下和流云画出的线条,配上片片红黄绿相间叶子,高低错落的音符,让一阵阵秋风弹奏出秋色迷人的美妙旋律,告诉人们秋正在盛开。

总想把寡淡如水的时间,酝酿成诗和远方般浓烈的美酒,让人又爱又恨,既想品尝入口时清冽甘甜迸发出的勃勃生机,又怕慢慢醉去的挣扎和疲惫。那种坚定的信念始终不渝,要将平凡的日子过的轰轰烈烈,要将美丽的风景镌刻成永恒的记忆。

寒露都过了,秋似乎还没钻入眼球。小城的远山近岭,桂花飘香、流云千姿、星星点点的红黄叶子,都在释放秋正走来的信号。汉江南岸,巴山腹地。秋似乎来的迟,或脚步太轻,以至于没有觉察。

七八月间,女娲山里、洛河坝子、太平河畔、大贵田园等地富硒稻成熟,金浪澎湃,稻谷飘香。硕果累累的季节,山洼间、坝子上,层层梯田铺满熟透的谷子,家乡田野里是满眼的金黄色。正好嗅着掺杂着泥土味道的稻香,品味浓浓的秋韵。

进入九月仅几天,高山幽谷天书峡已是层林尽染,一天一个样子,颇有秋天应有的气势,让人眼羡的不行。于是,与朋友相约,走进大自然,在天高云淡的日子里,去看风轻叶红,在黄叶飘飞的情境里,邂逅热情奔放的秋,与秋来个深情的拥抱。

赏秋,最好就是去山里。远峰近岭高低错落,林子层次分明,入眼入镜。有一汪溪水就更有意思的,潺潺清泉,百折千回,落叶腾浪,随波逐流。天花尖,海拔1440余米,属平利县城关镇凉水沟与大贵镇淑河源头界山,山势巍峨俊秀。

出发时候是阴天,没有乌云,天空浅灰色,但空气通透,适合远眺。凉水沟古树参天,映照在初升朝阳下,非常吸引眼球,蠢蠢欲动的驴友叫停了车去拍照。吾自静坐不动,随拍几张,不甚满意。这日出日落,非渐变镜等器材辅助不能拍成,故手机无能为力。

秋的魅力无限,可以在山路十八弯里,把一行人拉成三三两两,散落在曲折的水泥路上。细瞅着,盼望着,或举起相机、手机留下美丽的影像,或低头仔细查探捡拾路边落下的板栗…

转过垭口,深谷对面,一道光照向了山窝子,几间土墙房子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煞是好看。

此时山中,已渐渐天开晴朗,整个湛蓝的天空,像秋深邃的明眸,每每凝视,都心动不已。这多情的秋,让这林朳、溪流、岩石都纷纷吐出乡村恬适的气息,把真实的秋演绎的更深刻。充满欢笑声的路途总是很短,哪怕上下翻过几座山,很有征服感。

还是一幅狗伴耕牛图吸引了我,那是一条身材矫健的黄牛,棕色的毛发泛出淡淡健康的亚光,陪伴它走在乡间马路上的是一只纯白的狗。一大一小,并排而行,身材高大的牛,踩的大地"仝仝"作响。牛自顾望着前方,而狗则边走边始终望着牛。不知是牛太倔犟,还是狗太执着,他们的姿态始终不渝。还是让它们自顾远去吧!此时,才懂得,勤劳与忠诚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同行者。

时针飞速转动,日月交替轮回。山中,古老的村落正在死亡、消失,回归到几百年前的原本状态,现代文明发展结出累累果实,人类迁徙的脚步正在加快,这里即将成为没有人迹的净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青山绿水里劳作耕种、繁衍生息的农耕时代,逐渐成为上一辈人的记忆,以后只能在文字上、图片中去寻找。

秋已深,沉沉落下的红日后,多会出现让人爱见的晚霞。每逢此时,都是心生欢喜的。

行走在孤独的秋天

文/安宁

玉米剥完皮的时候,父母会将它们编在一起,一嘟噜一嘟噜地,挂在梧桐树杈上。那黄的红的玉米,让已经开始落叶的梧桐树,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好像挂了一幅画在上面。那画每天看着,都觉得高兴,气派,心里满足。还忍不住要在树下刷牙的时候,想哼一首沂蒙小曲。当然,哪天那玉米叶被雨水给浸泡得朽了烂了,又被麻雀一啄,忽然间挣断下来,砸了脑袋,就不会哼什么小曲了。父母会发了愁,想着要赶紧弄到平房上去晾干了,剥下玉米粒来,卖了换钱。

于是全家总动员,又开始无休无止地剥玉米粒的浩大工程。有钱的人家里,会买一个剥玉米的小机器,据说,将玉米棒扔进去,就自己给剥完了,这听起来很阔气,可是父母也只是聊起时羡慕一下,又让全家埋头一起剥玉米粒了。天已经很凉了,于是战场转移到屋子里去。每天吃完晚饭,母亲都会将一个大盆放在屋子里,将她已经插出一道"玉米沟"便于剥的玉米棒,丢在我们面前。于是房间里便只剩下噼里啪啦玉米粒打在盆上的声音。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没有节目,唯一的娱乐,大概就是一家人天南海北地闲扯。母亲总是抱怨钱不够花,让我和姐姐在学习上节约一点。而父亲也会跟着附和几句,但很快他就厌烦了这样老娘们的烦恼,开始转移话题,比如考我和姐姐做算术题。

这样的考试,很容易带来危险。我知道一斤玉米值多少钱,我也知道一斤玉米能换多少油条或者馒头,可是,我却无法像父亲要求的那样,准确快速地算出五十麻袋玉米能变成多少件衣服或者多少斤大饼。我像任何一个伟大的数学家那样,支着下巴,紧皱了眉头,苦思冥想。但我并没有天才们的好命,可以灵感顿开,凭空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些奇怪的数字,总是离我很远,好像我天生跟它们无缘一样。我不明白父亲噼里啪啦剥着玉米粒的时候,怎么就对玉米换油条的事情,那么有兴趣?难道他从小也没有吃够油条,所以才加倍地将这种欲望,放置在数学一塌糊涂的我的身上,试图我能给他准确无误的慰藉?还有母亲,明明她没有文化,却也来一起考我。她不钟情于吃,所以她的考题永远都是关于针头线脑的。比如一斤黄豆能买多少尺粗布,一尺粗布能做几个书包?还有十个鸡蛋值多少钱,如果换线箍,能换几个呢?

我觉得那个时候,父母一定把我当成了全知全能的神仙,恨不能将肚子里所有的对于生活的热望,都通过我的嘴,得以实现。如果我回答得准确,他们会满意地丢给我一个玉米棒,让我离开纸笔,继续干活。偶尔还会由此扯开话题,谈及针线的价格,或者粗布质量的好坏。但大部分时候,我没有这样的好运,我总是会被父亲的一声大喝,给吓得魂飞魄散,继而吃一个父亲的巴掌。但这样也没有结束呢,父亲会派姐姐来监督我,让我继续算那永远跟我不肯亲密的结果。我坐在那里,憋得快要尿裤子了,只好可怜巴巴地求助姐姐,快将那个要命的结果,告诉我吧;如果她能帮我一把,我一定将来真的给她买几斤油条吃。不,哪怕一屋子的、一天井的油条也可以。

我每次都饿得眼冒金花的时候,吃完了饭的父母,才会想起我的存在,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抱怨,终于肯将我解放出牢笼。那时我总是脑子晕乎乎的,想,秋天快快结束了吧,这样,等漫长的冬天来了,玉米都剥完卖掉换成钱了,或者变成了玉米面,做成了"咸糊涂"(玉米粥),父母便再也不会无边无沿地给我出算术题了。

可是,秋天它太长了啊!除了玉米,还有大豆,棉花,地瓜,芝麻。地里总有收割不完的庄稼,我也总有千百个理由,被因为收割而疲惫不堪的父母苛责。我很想找一个人,问一问他们那里的秋天,除了收获庄稼,也要收获巴掌吗?但我永远都是孤独的长不大的那个小孩,行走在秋天的田垄里,捡拾着棉花,稻谷,啃咬着一丝微甜的地瓜,想着什么时候,秋收能够结束,大雪覆盖了整个的田野,一切都寂静下来。而劳累的父母,也终于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下了。

秋天 树或记忆

文/王川

南风吹拂着大地。进入十月,天气依然温暖,仿佛北方仍在努力挽留夏天的余温。可是,候鸟们已经开始了向南的迁徙,它们曾留给这片高大的悬铃木漫长的喧闹。

这是一个多云的天气。睁开眼,没有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云彩均匀地在天空铺展着,一会儿,便裂开了许多缝隙,缝隙间是一小块一小块湛蓝的天空,清澈的亮光将云边映成了灰白色,慢慢又变成白色。可是阳光始终没有照耀在大地上。

忽然间,几缕强劲的风吹进窗户,外面响起微弱的"沙沙"声,也许是柳树摇摆的声音,也许是杨树上尚不曾坠落的叶子发出的摩擦声。此刻,就在这一瞬间,金色的阳光冲破了云层,照在我眼前的桌子上,它忽闪不定,耀眼地闪烁着,一次一次投下窗帘晃动的阴影。光线越来越亮,在陡然响起的一片秋蝉的嘶鸣中,太阳,终于将这一天的温暖送还了人间。

此刻,麻雀也开始啁啾起来。中间似乎还夹有一声云雀的歌唱,像圆润的呼哨一下子划过楼顶。还有一种声音像是一只长嘴鸟发出的,如猛吸了一口气那样舒畅。喜鹊到处都是,嘎嘎的叫声时起时伏,有好几只就站在对面的屋顶上,尾巴一翘一翘地,表演着惊异和忘情。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远处的青山、广袤的土地,鸟儿从绿色的、幽暗的丛林中起飞,进入我的视野,与我共同呼吸,共同拥有此时此刻的安宁。而天空,将它不断变换的容颜展现在我面前,它守护着一切,渐渐与我融为一体。

是的,就在昨天,我还在那座山中游荡。

明亮的阳光温热地照在身上。天空碧蓝,没有一丝云彩。山的侧面有一条盘曲的路,很少有人到那里去。林子不密,右侧便是长在山坡上的灌木丛。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桂花或百合的味道。不过,也许是柏树、酸枣、女贞、槐树、野草、开着紫色小花的灌木,乃至土地,被阳光曝晒后混合的味道。

一只大鸟落在一棵柿子树上,发出稍显悠长的鸣啭,那声音仿佛将一个圆润的音符抻长,然后突然松开,充满了欢快的弹性。可是它终于发现你在仰头观察它,"突"地一下飞到左侧的林子中去了,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惊叹。有一只你看不见的斑鸠也鸣叫了几下,声音沉闷,一听就知道是只肥胖且年老的家伙。

在一片山间的开阔地上,几位老年妇女正在摘苦菜,她们弓着腰在低矮的草丛中寻找,一边不停地聊天。几棵年幼的白杨安静地伫立着。

那片山林啊,时时想把你从倦怠中拉起,拽向她的怀抱。

左前方有一棵高大的法桐树。一年四季,你都可以透过窗户观察它,主干笔直、粗壮,树冠巨大无比、枝叶茂密。它们遮住了那座丑陋的建筑,让你只看到满眼的绿色——这可真是一种恩赐。

这是一棵百年老树,但它仍在壮年,它还没有苍老,时间会对它进行漫长的雕刻。树下面是一小片草坪,几棵紫薇开着球状的粉红色花朵。??

距离法桐树并不远的东面,有一棵核桃树,每年都长出许多核桃。虽然最终你不知道核桃的去向,但却喜欢细数那圆圆的、碧绿的、硬硬的果实,核桃皮的清香是你最爱闻的味道之一。但是,它死去了,硬化的路面切断了它根部的呼吸,甚至切断了雨水的渗透。你是亲眼看到它的叶子一天天变黄,枝干一天天慢慢枯死的;虽然最后仍有一两条枝干顽强地坚持着,结满的果子,大概离完全成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然而,它最终还是死去了,从树上掉落的果子也不再被人捡拾。

院子里还有许多树,当年你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一棵法桐树正对着你的窗户。夏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它为你遮挡着强烈的光和热;很多个夜晚,你在窗边的写字台前读书,总也忘不了抬头去读读它。它是一棵年轻的树,树冠没有那样巨大,但对于一个小小的窗户已经足够,它用绿色遮蔽了一切,聚拢了许多诗意,甚至浸透在了每一页文字中。后来,你搬走了,但总有时间回去看看那棵树。为了防止虫害,它的树冠被切掉了,很粗很短的树干上长出了细小的枝条,但新生的叶子还是那么青翠欲滴、充满生气。

茅顶土坯的房子,竹帘挡住了院落中梧桐树洒落的阴影。蝉声伴着正午的宁静咝咝地透进来。两只年轻的燕子穿过门楣上的方孔,不停地飞进飞出,房梁上的燕巢里,几只刚刚出生的小燕子嗷嗷待哺。偶尔,会有燕泥和粪便吧嗒吧嗒地敲落在横梁间搭着的苇席上。

条几上的座钟来回摆动着钟锤,它从来没有让你意识到时间与它的关系,单纯而清脆的声响只会让你进入安静的睡眠。

那是一间令你怀念一生的茅屋。每一个夏天,你几乎都会住在那里,从来没有感到过燠热和烦躁。屋里永远是昏暗的,地面永远是潮湿,光线只能透过门或木格窗上的宣纸照进屋子,若是在冬天有月亮的晚上,窗子会变得雪白、明亮。

两棵梧桐树茂密而肥大的叶子遮住了整个天空。一场大雨过后,天井里便会出现几片清澈的积水,里面能看到漂浮的白云和蓝天。

屋外的窗前有一棵石榴树,不高,但每年都果实累累。等到仲秋,摘下张开嘴的石榴,你会一把把地将石榴籽塞到嘴里咀嚼。洁白的石榴籽汁液是甜的,可你喜欢的是酸石榴,另一个院子里就有一棵,它的籽像红玛瑙。

……那座院子和那间屋子仍时常闪现在脑海里,那些断裂的石阶,那盘水磨,那个长满青苔的水井,水井边破败的花墙,矮墙上的石英石……想想还是原先的样子。如今,它们都不复存在,几个曲折连通的院子之间都被高墙隔断。曾经探出花墙的杏树、香椿、枣树,以及爬满墙头的迎春,都消失了。

许多记忆停留在遥远的地方,许多秋天,许多树……它们散乱地摊开着,又晶莹地闪烁着,等待你俯身捡起,再细细端详。

秋天的味道

文/漆武

秋天的味道是因人而异的。

说远点,有元代马致远留下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让人荡气回肠。近点的,徐志摩《沪杭车中》映入眼帘的"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读后,平添几缕悠悠情思。

在诗人眼中,触物伤情,见景而生情,好似见怪不怪。而对于我们寻常人,却常视而不见。

最近爱人因工作繁忙,我陪孩子的时光比平常多了些。早上送上学、晚上陪作业、睡前讲故事……一连十多天下来,与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感情更融洽,也算作是对前期陪伴较少的零星弥补。

朝阳刚刚升起的一天早上,虽已过小雪,阳光依旧温暖如初春。我照旧牵着孩子的手,向学校方向边走边随意聊起来。

"喜欢秋天吗?""超级喜欢!"孩子的回答让我惊讶。

"为什么?""因为喜欢金黄色的落叶,我可以用水彩笔把它画出来,还有草丛中没有可怕的虫子,它们藏在洞里捉迷藏,春天才出来……"不曾想到,下午放学后,孩子就在小区花园里拾掇回一些落叶,小心翼翼地拼成一棵叶子稀疏的大树,周围满阶黄叶,用粘胶黏在硬纸板上,还分别涂上了灰色、黑色和她喜爱的金黄色。

晚饭前,孩子将精心制作的作品摆在我眼前,叫嚷着给取个名字。我想了想,接过孩子手中的水彩笔写下"秋味",逗得孩子不解地哈哈大笑。

欣赏着孩子的作品,一种莫名的自惭形秽油然而生。让我意料之外的是,秋在稚嫩的孩子看来是金黄色的,是一个充满童话般、五彩斑斓的世界,这可能便是孩子心中秋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静下心才能品味得到,只有纯真的心灵去感知才能收获。

秋之于每个人又何尝不曾公平?不必具备诗人一样的慧眼,唯独有一颗纯净的心灵。而我,平日里更多忙于所谓纷繁复杂的琐碎尘事中,行路匆匆,心灵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早已遗失了那份纯真。以至于眼前的美景,大多悄然从指间无情地滑过,丝毫不留踪迹。

生活的乐趣,也许只需我们驻足刹那,心灵栖息片刻,秋味仰或就在我们寻常路过的楼宇缝隙间、脚下的草丛中。

秋天 让我们走进田野

文/武稚

喜欢城外的世界。城外仰头就能看到饱满的天空,新鲜肥沃,洋溢着年轻,星宿在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地完好无损。太阳在这里像雨水一样充沛,没有谁从半空截住它们,并且制造出巨大的阴影,每一根小草在地面都能找到自己清晰的影子。城外的土地不愿每天摆着一幅老面孔,它每天都在制造新闻,它的每棵草都是那么真实灵动。我在这里散步、奔跑、大声说笑,不像在城里,不要说搬动一下身子,就是搬动一下思想,还怕会砸到人。田埂上少不了老牛的身影,它们黑黢黢的身子懒得动一下,但是灵巧的舌头不停地卷着,粉色的舌尖让人担心绣花针、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它们卷完了一块地,又到另一块地,吃完了今年的草,再去吃明年的草,日子就这么悠悠地过着。

可是最近出门却有点不妙,因为是秋天了。我没有见到邻家的牛,也没见到粉红色的舌头。路两边的落叶已悄无声息,像是被刚刚捡拾过,我看到树下有巨大的黑色舔痕,像蛇爬过一样。后来那条蛇游离到田硬,我没有看到火红的信子,但是我敢肯定野苍耳、茅草、芦荻相继进了它们的肚子。它们在成长、壮大,它们总也吃不饱,小径上到处留下它们贪食的黑色线条。终于它们小心地拐进一块豆地,豆子已不知去向,豆秸们靠在一起,它们小心试探了一下,又试探了一下,终于它们张开嘴,遗落在地上的豆子响起"哔哔啵啵"的惊爆声,可是这声音太小了,没有谁来驱赶它们,只有风。它们或是单个行动,或是倾巢而出,它们像是一群海盗在夜幕的掩护下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在白天也偶尔聚众闹事。

它们终于走近了那块玉米地。它们窥视她已经很久了。她们轻盈妩媚,胸部鼓鼓的揣着炫目的爱情,她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风一吹就可以齐齐腾空而去。就是走在城市的舞台,和那些自封的玉洁冰浸相比,她们只会更胜一畴。现在她们有点累了,她们刚刚娩出太阳的子民。她们憔悴地站着,头发有点份乱,她们或是干脆并排躺下,睁着眼睛享受太阳的一刻温情。而它们,蓄谋已久的流浪汉,因等待因热烈而满脸通红……

它恨她们,恨一切美丽的女子。它们从小就被关在狭小的一隅,半睁着明明灭灭的眼睛。它看着她顶着两片泥土钻出来,大睁着两眼好奇地看着一切,而那些可恨那些小虫子,没有经过它的同意,肮脏的身体却在她的叶片上蹭来蹭去。还有那些呆头呆脑的鹅,不好好地走路,被牧鹅姑娘赶着赶着还是钻到地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有一口没一口啄着青草虫子,谁知它们大睁两眼在看什么。暮归的牛时不时伸着舌头卷一把,长长的玉米叶在嘴里蠕动,它们嚼得满嘴流油,路边齿状的叶片全是它们昨日杰作。这些傲慢、毫无纪律的家伙肆无忌惮靠近她、亲近她,而它,神圣的火焰,却只能在梦的一隅,一遍一遍品咂她的味道,想着它的好。

她们爱着太阳,她们宁愿爱着那一团可望不可及的虚无的光。太阳来了,她们全身泛着年轻的光芒,如果那一天太阳没来,她们全都蔫蔫的像生病了,她们想着他,她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还有月亮,半夜不好好在天上呆着,每次总是迫不及待地钻到玉米地里,玉米肥大的叶子遮着她,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夜里的风吹着吹着,也会钻到玉米地里取取暖,清晨出来时已是清清爽爽的模样。还有那些可恶的蛙,吃饱了,编着一些响亮的歌谣,在深夜里一遍一遍地唱,讨她的好。它恨那些雨水,在天上飘着飘着,然后就一头撞下来,齐唰唰地扑到玉米地里,野蛮地吻她,清晨的叶片上挂满晶莹的水珠,像她昨夜的泪滴。雨水顺着秸秆往上爬,雨水浸透到她的血液,雨水让她们受孕,她们结出的玉米粒像雨滴,隔壁的豆子结出的是雨滴,稻子结出的也是雨滴,草结的也是雨滴。火只能把想法埋在心里。

它一直等着这一天,疲惫的农民衣服上粘着土粒,头上插着草叶,他们睡眼惺松走过来用粗糙的双手拍拍鸡鸭的笼子,说,出来吧。它等着这一天,他们也会走过来拍拍它的笼子,说,出来吧。饥饿也在等着这一天。

我不再想到田野里去,就是偶尔从公路上走过,也惊慌地像只兔子,我怕它们爬上水泥路面咬我。公路上的车比我更紧张,它们一个劲地往前蹿,怕火烧到它们的屁股,怕烟薰红它们的眼睛、烤掉它们的眉毛。唉,你们跑吧,火跑得可比你们快多了。

村头的打谷场已没有了高高低低的草垛,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用再捉迷藏了,黄鼠狼也适应了潮湿的地穴,月亮自然会找一面土墙、一座土山去卧。城里的风不用再翻过草垛,它们直接就会到农家作客。在一个打谷场前,我长久地停下来。一只小兽嘶哑着嗓子,正奋力甩开双臂搂着秸杆,打捆、截断、整理、打包,然后再用力把它们甩上一辆大卡车,卡车上四平八稳的小草垛被码成四平八稳的大草垛,它们的高度还在增加,它们让我感到重量。秋天这只横突出来的小兽让我感到振奋,它让我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沿着小路我慢慢往回走。火最终也会沿着这条小路往回走,火最终会走进石头里。

它们什么也找不到,不回到石头又能做什么呢?

暮色中,一位年老的妇人背着今秋最后几穗玉米。秋天最终会把她做成完美而又高清的封皮。

说给秋天的话

文/自由的山客

人生过半,心中有了一些沧桑过往,也磨砺出几许爱恨情仇,后面的路多是已知,再没有什么犹豫的路口,也没有难以割舍的等待,唯可挂心的,是牵住另一半的手,相扶着前行,直到彼此的永远。

筑篱于闹市中,采半生沧桑之菊,悠然在一页页书香,陡然,心中升起一座青山。踏遍青山人未老,闲看天昏晓,人道陋室有大静,我说大静在心中。

同样是秋天,乡村忙碌在欢喜中,而城市里的我们,却怎样也喜欢不起来。秋风让我们感到失去了温暖,落叶就像失去了希望,走出热闹的夏日,就像走入了寂寞。城市人眼中的秋,是冷漠,是忧郁,是纷乱,真不想陷入秋雨绵绵的忧思。

人生是一次不长不短的旅行,那纸泛黄的出生证是你的船票。每一寸光阴都要自己亲历,每一杯雨露都要亲尝,心态安宁地欣赏,两岸就是花团锦簇,心慌意乱地急行,身旁就是乏味的波浪线,不要急着成功,彼岸就是人生的终点,你连检票的机会都没有。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方向盘,还有一把舵,感性总是先入为主,牵着我们朝着心想的方向行进,而理性又常常随后修正我们的路径,这一前一后,使得我们一生的轨迹曲曲折折,人生没有捷径,走对自己的方向比什么都重要。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即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无奈,选择根植于以往的生活经历和各自的生活条件。而无奈是一种妥协,一种放任。坚定自己的选择,承认其中的无奈是成熟人生的标志。

秋天从高处飘过

文/张伟锋

我想象过秋天的颜色,也想象过秋天的形体。但是,现在我觉得,以前所想象的都不是秋天本来的面目,因为我未曾与秋天有过真正的接近。秋天,总是从天空高处流畅地飘过,而我却总在地面上蹒跚地行走。

我在安静的时候,时常会仰望天空,天空高远而辽阔,可以放牧无数匹自由驰骋的野马。正因为如此,从天空插缝穿行的秋天对我而言便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也随之加深了神往的程度。我考证过进入视野里的物象,能使人浅尝就上瘾的,除了罂粟,我想就是秋天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对秋天拥有着这么强烈的情愫。

在茂密的树林里,树叶在歌声中渐次地飘落,它们停落在地面上,积淀成厚厚地一层,行走在上面使人感到异常的舒服。树叶的舞蹈和声音开启了心的沉醉,我忘记了我的处身,我此行的目的。突然,我被异质的侵入撞醒。

我明显地感觉到一个差异与风声的响动,它们先是拍打在瘦小的树枝上,之后是茂密的树叶里,再之后飘落的树叶里,最后是透明的空气里。那是何物?我觉得我有必要注视它的存在,有必要察看视野内的不安分地声响。我循声望去,我看见它了,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它现在已经停落到地面上,宽大的翅膀还在强力地挣扎,但不管它怎么样卖力,都只能在地上转动。我走了过去,窥视到了它无助的原因,它的一只翅膀深度骨折了,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断裂的周围布满了红色的血迹,有些已经风干,有些还是刚流出来不久。从它的眼神里,我读到了它刺骨的疼痛,也看到它无边地忧伤和颤抖。

这只受伤的乌鸦来源于天空,它途经了斜线降落,它显然吓坏了,但对我的出现,却是表现出让人难以理解的好感。我知道它与秋天相遇了,或者说,它长久地生活在秋天之中,伺候着秋天的沐浴和远行。我深爱着秋天,迷恋的日子从起点算起到现在,我已无法计算出大概的数据。爱意时常会表现在面容之上,或者从温暖的血液里散发出来。我想我与它见面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将我出卖,乌鸦已经潜入到了我深藏的隐私之中。所以,才对我异常的友好。我不会让它受冻于风中,我将它捧起来,放进大衣的口袋里,准备带它回家接受疗伤。

乌鸦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很快它就可以撑起受伤的翅羽了。以后的日子里,我更是好生的伺候它,时常带它到宽阔的原野,看看宽阔的蓝天。蓝天之中,有我向往的秋天,我渴望它有一天振翅飞起,带起我的心灵或者眼眸,远赴高空,窥视秋天的秘密。在朝夕相处的日子,它已经不止一次向我讲起了秋天的颜色和姿态,也不止一次向我说起了与秋天相关的事物,这与我以往的想象是完全不同的,我可以算是与秋天有了初次的相遇。

秋天在高处一如既往的飘过,而黑色的乌鸦,或者行走在地上,或者矗立在田野,始终没有飞起,它看着我,然后,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我想它已经厌倦天空,恋上土地了,它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忘记了最初居住的地方,而我也就只能把失望深深埋在渴望里,等待下一次邂逅的到来。有那么一天,我会和秋天一样,从天空中高高地飘过,抵达想象不到的山头,看见想象不到的平原,或者融入秋天,或者变成秋天的附着物。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文/风起

秋风吹过,树木落下泛黄的叶子,花草也几尽枯萎,偶现萧条之色,难免有些许悲凉。一场秋雨一场凉。树林中一层又一层的叶子,湿漉漉的,为大地盖上被子。夜晚的白月光也多了几分寒意,照尽天涯的两端,孤灯人未眠,也在预言着仿佛能够静止万物的冬天的到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清晨的露水是冰凉的,有些刺骨,继而结成了冰霜,直到满眼都是光秃秃的世界。秋水长天,烟光凝暮山紫,潦水尽寒潭清。

若是在北方,秋是灿烂的金色。无论是沉甸的麦穗,伟岸的玉米,还是丰腴的大豆,健硕的高粱。秋风过处,万物皆实。孩子们喜欢奔跑在打谷场里,藏躲在柞树下,累了就躺在山坡上,仰望万里行云,憧憬着远方。耳边秋蝉隐隐、凉风飒飒。

四季的变化何其玄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潮起潮落,花开花谢,春种秋收,阴阳交替。舍弃是为了更茁壮的生长,凋零是为了更绚烂的绽放。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大自然赋予每个生灵的残缺之美与希望之光。

秋天,从来不是第一次到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到来。人们总是在循环往复略显单调的生活里寻找有限的新鲜感和幸福感,不同的是有些灵魂善于在这些单调与平凡里活出不一样的调子,珍惜所得,持续生长,不忘初心,犹记初音,纵情山川,驰骋江河湖海。

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回望来时的方向;在每一个人生节点,停下来思考该去何方。生命同样有往复的四季,兴衰的更迭,曾经出现的最重要的人,那些泛光的、流金的岁月,留下了什么,收获了什么,谁在远方,谁又在身旁?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看好自己的收成,哪怕再少,那是我们辛苦劳作的结果。这个秋天很美,我们仍期待下一个更美的秋天!

再次把这首诗送给我的爱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空气中便弥漫了收获的味道

成熟总能来得恰到好处

赶走所有悲伤与不安

透过玻璃,小雨散落在某个屋檐

我仿佛看见了四月雨巷里的姑娘

一袭蓝衫

从料峭春风走过秋水长天

四季是迷人的色彩

却因你的出现变得更加绚烂

燕麦装饰了它,它装饰了你

你装饰了万里河山

愿爱与麦香同样温暖

系着秋天里的收获

穿过冬季

一往无前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