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经年,树寂、花残

作者: 泫沄 [文集]2016年04月03日情感日志

寒风渐尽,暖意初醒,在这柳絮纷飞的三月里。于我不甚繁复的记忆中,没有太多的三月,至少在逐渐恋上那“诗情画意”之前,它似乎仅代表着寒意的结束,亦或许,有些遥远的、支离破碎的片段,若即若离,难以捕捉。

若提及那“烟花三月”、“莺飞草长”,便立刻染上了些情调。想到了那李白送好友孟浩然一路乘舟而抵的扬州,那隋炀帝留下荣辱功过的扬州,那因“三月”而名的“月亮城”,可惜,我并未去过扬州。

小区里,终于又有了“常青树”以外的自然色彩。清晨,在半梦半醒中我又听见了零稀的鸟叫声,不吵,不会扰乱我早上的生物钟。出门上班,路过楼下那几株艳在枝头的梅花,总会被占去几分眼神,她们已不必像上个月那样的顽抗了。这些,都不比文人墨客笔下的扬州春色,可细细看来,也带有几分落寞诗意。

这地方,我住了快三十年了,小区里的绿化,曾经是个骄傲。在现代高档商品房小区兴起之前,这儿的绿化面积一直是被周遭邻区所羡慕的。小时候,住在市中心的外公外婆每次来做客,都会将这的居住环境赞扬一番。而如今,我们这儿也“沦为”市中心了。

于这柔弱的晨曦抚摸在腊梅之际,透过那似有似无的光晕,牵动了我脑中低劣的“蒙太奇”,几个瞬间里,我陡然回忆起了那些——三月。这便是了,原来还是能有些许的,在遥远的童年岁月里。刚抽出的嫩枝会是我手中的宝剑;淡粉的桃花,经过时总忍不住要摘下一朵来,扯下一片,寻思着如何偷偷塞进“心上人”的课本里;白玉兰作为市花,在小区里能看见五六棵,但记忆里,它的花总开不大。一位十分有雅致的阿伯,在自家院前种了各色花草,还用那标了名号的小铁牌栓着钢丝绳挂在对应了植物上,“私人领地”越来越大,最终与旁边的公共花坛连到了一起,于是就都成为了他的包干区,每天都会“警惕”着那些未成年的“采花贼”。犹记得小区广场的那棵樱花树,不怎么高大,但每年都会定时的“落英缤纷”一次,那是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哦,还有那油菜花,我当时一直对此表示怀疑,傻傻的以为它们应像书上讲的那样,成片的开在郊外。童年的见识在不经意间又浮现于脑中了,那时的我只有天真,傻傻的欢笑,看了能高兴的都叫做“美”,未有些许的书气,不懂得赞美其成。这天真,就如同这些春花,靓丽的不知其然,亦或许,这是属于那个年纪的欣赏能力。若是以“无心外之物”来明,于当时,我应当也能看见它的美。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哪一天了,小区里第一次开来了私家车。伴随着招摇的喇叭声,引来了预计的羡慕眼神。而后,随着私家车越来越多,停车便理所当然的成了难题。这道难题的解,唯一、好解决,似乎只是一道客观而简单的单选题。伐木——这一直是人类与自然抗衡的“真命题”,且对于小区的这些个“人造植被”,更不会有半点的亏心。毕竟这精神需求远不比那物质需求来的迫切。渐渐地,为了一种新的需求来代替一种旧的需求,那树、那花、那草,就都成了文明轮回中的尘埃。小区的绿化被整改了几次,面积大幅度缩小了,就连那花坛上的石板小径也因要迎合车道的宽度,而被彻底的挖了去。这一次,似乎上苍“认输”了,那一年的特大台风,连根吹倒了好几棵五层楼高的大树,包括那棵现在已经化生为“广场舞运动中心”的樱花树。树木倒下后,干脆就连同花坛一起,改造成了停车位。我想,这不怪我“刻意”放流了那些三月的记忆,若通晓了这些花草的沧桑,东坡居士也一定不忍写下“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于这充满诗意的烟花三月,我的思绪里还有残留了些许寒意,这些年,寒冷在离开之际,总要留恋的徘徊几次,好在终于要转暖了。突然想起了“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儿时的我,那“无心乱赏”,可有让那花优美绽放?而如今,仿佛连寂寞都是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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