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耐心地等?

作者: 扶溪女竹 2016年06月10日随笔美文

笔里早已经没有墨水,装墨水的瓶子爆炸时,空气里全是蓝色的雾。

窗前的白兰树都倒下了,树上的花蕾嘟囔着什么,我一个词也没听清楚。我只听到锯子的声音,嘎吱嘎吱,像把我的脑袋也要锯下来。有时候,人是最没用的,眼睁睁地看着一棵棵树倒下,却什么都不能做。连哭都只能在梦里面落泪,那些白兰花骨朵的香味把整个春天弄得皱皱巴巴,整条路充满了怨言,窗子前面空荡荡的,风来的时候无处去便全住进了屋子,雨水再也不会在树叶上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那些成天在枝头嬉闹的喜鹊一下子流离失所,可是对于入屋闲聊的邀请,它们没有半点兴趣,我也就死了心,自千金走后,我觉得人是不能把鸟关在屋子里的。

夏天在凤凰树火红的花朵里经风一吹,洒了一地,全是水。毛毛虫依旧在树木园里荡秋千,满地的蚯蚓小蛇一样蜿蜒。我说过蚯蚓的叫声吧,它们比猫头鹰更容易引起黑夜痉挛。喇叭花每天早晨都嘻嘻哈哈地开着,一到中午全闭合起来,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也一样,只要闭上眼睛,就好想睡几百年的时光,每天都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把自己叫醒。在睡梦里,没有边界,没有限制,唯有孩子般的天真。

去年冬天,写了很多的信,都没投出去。换新居后,谁还会留收信的地址呢?就像大雪把人的足迹全部覆盖,信里的每一个字都一个个地随风飘荡无影无踪。还是去年冬天,我在一场大雪中走了很长时间,我就想看看纳木错能把那么大的雪怎么样。结果呢?我看到唐古拉雪山和纳木错连成了白茫茫一片,找不到某年夏天在大海一样的纳木错上打水漂的位置了,我只能跪在纳木错的中央,面朝着唐古拉山问那块打水漂的石头在水里长大了吗?还有一年冬天的夜晚,也是下着没脚的大雪,我独自在西湖边转了好几个小时,看着雪花把湖给填满,我站在冰上面转了好几个圈。从小我就以为转圈可以让人飞起来,我真的飞起来过。可是后来发现,转来转去,不过是在原地。

转来转去,不过是在原地。多么令人沮丧啊!桔子树开花了,小白花的香味,淡淡的,像夏天穿的一条小白花裙子。暂且停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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