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有南,北秋不悲

作者: 尤培坚 2016年10月24日日志伤感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南山南,北秋悲……”午后时光,我驱车来到郊外的山林中散步,车载传来马頔演唱的民谣《南山南》,不禁思绪万千:人这一生,就是一场梦,一场从春到冬天的大梦。

从草木葳蕤的春天,到夏花绚烂的夏天,再到秋叶静美的秋天,我才大梦初醒,猛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步入了后半生。人生该怎么走,这完全在于自己的选择,需要像秋天一样,既要美丽,也要有收获。我向来喜欢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的秋天,因为秋之高洁,秋之爽朗,秋之云卷云舒,我只喜欢一个人独享,也许,那只是我骨子里沉淀的“浪漫”在作怪吧。

走进林中,我喜欢那些落到地上的泛着红黄颜色的秋叶。俯身拾起一片,静静端详,细细赏识,那散发着秋天颜色的落叶,给人视觉和情感上的享受:美丽、沉稳、安详而静谧。我喜欢淡淡之物,如普洱茶的无味之醇厚,竹子的青翠而孤冷,溪水的清冽而幽深。秋叶之淡,不是在于颜色,而是在于落地的安详和握在手中的静谧。而人生亦然,走过春,走过夏,来到秋,唯有静谧和安然,才能更坦然地面对人生的种种挑战,也许,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成熟的人生。

林中有条小溪,溪边有一古老的石庙,庙里有一老人在烧香。老人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写着一个大字“石”。我感到奇怪:石头就是石,为啥还要写上“石”?再往后徜徉而去,发现石背后还有一字:佛。“石为佛”?我不禁陷入沉思:石坚毅刚强、不被世间之事侵扰,为铺平人间不平路甘愿默默守着寂寞。寂寞时,我们可以对石弹琴;悲伤时,我们可以击石而泣;高兴时,我们可以听到石头伴着流水高声歌唱。千百年来,石头以自己经历的万千磨难,铸就了一身的不动声色,石是坚毅的象征,石即是佛的从容不迫。

我坐在石头的缝隙中,抚摸着石头的棱角,看着石头千百年来不动声色的纹理,似乎看到了一个平静、超脱、修炼到家的长者,在对我微微一笑呢。

抬头望去,前面有一条小瀑布从树缝隙旁穿出来,银白色的水流飞溅而下,在瀑布下方形成了一方十来平米的瀑布潭。“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庄子的《秋水》名篇,不知陶醉了多少文人。秋天的溪水,清冽而高冷,它们从四面八方的山头汇集而来,通过一条条小溪,流向大河,奔向大海。而这一系列的过程,不也像我们的人生梦想吗?从小时候的小梦想、小努力,到人到中年的梦想实现或者不实现,都像极了人生从小到大的梦想追求过程。人生就是由许多的小梦想,通过自身的不断努力,而实现了自己的大梦想。相比于“百川灌河”拼搏进发,我却更喜欢小溪里的游游趟趟。

秋天到了,曾经人群密集的溪流少了游泳的人,溪水又变得清冽而高冷起来。我常常一个人来到溪边,戴上泳镜,不顾寒冷的水流,扑入水中。在溪中,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顺着倾斜的岩石边沿前行。途中,有银白色的小鱼在你眼前游弋,你伸出手去,它们又飞速地一闪,刺进溪底,不见了。这时,只有透明的水流冲击着你的耳廓,游着游着,似乎,自己也成了鱼儿了。

游了几圈,身子冷了下来。只好坐在溪边,望着葱绿的山顶发呆。山风突然起来了,哗哗哗地沿着溪流而来,便只好起身回家去了。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南山南,北秋悲……”回家途中,车载又传来马頔演唱的民谣《南山南》,我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南山有南,北秋不悲。只要有梦想,再远的距离都不是距离;只要有梦想,再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冬天里的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想到这,我会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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