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歌发展的向度

作者: 王霁良[文集]2019年01月21日心情随笔

20世纪的中国文学,因政治事件生硬地划分为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并不科学,后人终会将它修正;现代诗歌的向度问题,标题写成当代诗,自然也称不上科学,需要声明的是,笔者主要是想谈谈步入21世纪的诗歌发展。

回顾建国60年的中国新诗,稍前的诗歌害着精神的疾患,执着于政治情结,一直盛行政治工具性的诗风,颂歌成为诗歌的主流,与诗歌的本体建设渐行渐远。为迎合那个特殊的时代,有过声势浩大的各地赛诗会,目不识丁的老太太一天也能写出十多首“诗”,但那个时代的诗现在大家连一首也记不住了。当颂诗式微,商业的大潮滚滚涌来,云谲波诡的时候,“饿死诗人”,这群最不能挣出稿费的人,卖身求保,已被逼得脱下了裤子,沈浩波曾言要“左手开奔驰,右手写好诗”,这大概是诗人最难实现的一个愿望。改革开放以来的全民经商,30年间淹没了多少诗人,无人统计。经济的转型带来的是工业时代的荒诞和虚无,带来的文化转型使新诗艺术探索的路向选择更为迷茫,今天的人们是在用实用的、世俗的眼光看待诗歌这种非实用、心灵性的东西,诗歌的发展进入低谷,以精神探索为己任的诗歌已经被抛到了社会的边缘,已是不争的事实。

21世纪以后的诗歌创作,越发变得消解理想、亵渎崇高,不是净化提升精神境界,而是以反艺术、反现实企图建造独立于现实之外的乌托邦,“非非主义”甚至提出了非诗化的主张,其结果很大程度上走向了虚无,既缺乏根基又迷失方向。著名的盘峰论剑——“世纪之交:中国诗歌创作态势与理论建设研讨会”上,后朦胧诗人提倡的“知识分子写作”跟第三代诗人标榜的“民间写作”发生了剧烈冲突,势同水火,诗写作隐喻还是口语、庙堂还是民间、高蹈还是粗鄙等诸多诗歌主张论争激烈。当时观念的分歧,尤其是情绪化、人际关系等非诗歌因素的介入导致了两者之间的公然对立,使得原先在表面上和平共处的诗坛,在内部发生了一次“大裂变”,裂变为知识分子阵营及民间阵营对垒的局面。这种人为的阵营分化,使得诗歌的意向、语汇和叙述开始退化,诗歌作为艺术的审美特性正在减弱,一些成名诗人的诗作成了观念的演绎,匮乏内在诗质;末流的诗人更是趋于无聊,洋洋洒洒几大本的个人诗集,好诗有几首、到底有没有呢?更有标新立异之诗人,效法杨雄“以艰深之辞,传浅近之理”,编造词语,故弄玄虚,“对词语冒险的兴趣,显然大于对观念本身的兴趣。①” 词语没有取向,为任何人服务,需要警醒的是相当一批诗人在搞“私人化写作”,使诗歌沦为生命的琐屑化,玩弄词语,近乎自慰。

大多的诗人不喜欢沉默,他们犹如西风里大面积蔓延的茅草,都标榜着先锋和前卫。诗人有别于其他的作家,他在诗里塑造的是他自己,辉映的是他个人心灵的折光。新诗发展即将百年,她一出世就受国外的影响过多,过于轻视了祖宗,从几千年的古典诗歌语境中学到的东西太少,一味从西方横向移植、邯郸学步,到今天诗歌标准业已丧失,不同向度的诗探索都说不上成功(也许不仅仅是诗歌,自“五四”运动与古典语境割裂开后,中国文学已经丢失了几千年的语言传承),以致今天越来越多的人读不懂诗,“快感写作”标新为时尚,不在少数的读者认为诗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赫拉克利特有句名言:“一切皆流”。当时光步入21世纪,中国当代诗,这个用汉字创造的艺术品,理性的内容应该高于感性的形式,应该有更多的本土色彩,应该成为民族的诗,在纵向传统的继承上寻求突破,把西方的后现代照搬过来并视为圭臬,否定中国新诗的好的传统,一味地不加分析地去反叛是悖谬的,那些屈服于词语、屈服于意象的诗歌,真的需要变一变了,必须要在自身的艺术反思中找到新的出路。

①、钟鸣《海神的一夜·序》

作者王霁良的文集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