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作者: Stephanie 2015年04月04日心情随笔

我记得过年回家和朋友在外K歌,几乎凌晨家里来电,妈妈坚持让爸爸开车来接我,临近末尾,妈妈用十分过意不去的语气和我商量“爸爸开家里那个小夏利去接你可以么?”之后又急忙的解释了好多……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记得最后那年过年,记忆里我和奶奶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饺子。我吃光了自己的那份,顺手从她碟子里扦了一个,她停下来,看了我半天默默地说“你别吃我的饺子。”我当时笑她小气,可我记得她说的下一句话“我碰过的你不嫌乎我么?”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躺在那儿,昏迷不醒发着高烧,我握着她的手,很热……我知道她已经没有意识,可我心里还是希望她知道,我来看她……我一直记得手里的温度,那证明她活着……

我记得每次见姑父,他总是笑着夸我聪明,然后拿出新的玩意儿,逗我要领我游遍大江南北,他是第一个真心夸我聪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我想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样子,一个内向的学东西很快的小侄女……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他,握着他的手,有些凉微微透着汗。他的手指不停地比划着,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即使在最后也要挣扎着写下来,姑姑说他只是没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记得三个小时之后我站在他的床前,一个小小的推车,仪器歪在上边,我看着仪器上的心跳,医生在静脉管里打了药,数字在几秒内跳到120,半分钟不到又变成十几,最后只剩刺耳的滴声。医生看了看表跟护士报了时间……我听到姑姑的哭声,有人把我推出来,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那些礼仪公司的人在念念有词的装殓,当他们盖上那个软棺的盖子时,一句话卡在我的喉咙里“盖子盖上会没有空气!他会不能呼吸!不能盖!”可我只是站着不停地流泪,和其他人一样……

我记得第一次去冷冻库,里面是集装箱一样的铁柜,生了锈又有些发绿,一排窄窄的门。礼仪们抬着姑父的软棺进来,开一个小门,可以装三四个人,我感觉到里面流出来冰凉的雾气。利索的扣上门把,他们出了冷冻库。我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心里却在想“你们不能把他关在这!这很冷!又窄,!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最后的那个人开始拖冰库的门,而我又在想到冰库的棚顶原来这么高,灯光是黄绿色的,好暗……他发现了杵在原地的我,把我拽了出来。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我记得隔天早上,和奶奶的悼别会一样,嗡嗡的乐声,转圈走着的人,还有躺在中间那个让我陌生的人……道别会结束,我站在焚烧炉前,看着姑父的遗体,他们说这是最后的道别……那么近,他穿着古怪的中山装,他从不穿这种衣服的。这是家人口中的老顽童、是会夸我聪明的姑父么,明明不是这样的……传送带开始移动的时候,我突然开始大哭大闹,我跪在地上抓着台沿,哭着口齿不清的说不能烧!不能烧!有人来抓着我,可我死死的盯着姑父的遗体,”不能烧!烧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最后我还是没能像其他人一样正常些……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也许是第一次面对身边的死亡,第一次要和一个亲人永远的道别。我想大家都很在忙着办丧事,只有我一个孩子在全神贯注的体会失去……

今年我又去了一次火葬场,因为我的闺蜜,经历过这些就不希望身边的人再有同样的遭遇,可我意识到我无能为力……

我们每一次轻松的分别,都是因为我们下意识的认为很快会再见……

你有没有细想过?

会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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