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常生活

作者: 傅翔2021年03月29日心情随笔

我一般早上八九点起床,醒来则要早一些。女儿很乖,她起床大都在八点前后,也不闹,常常给她妈讲夜里做的梦。那声音很好听,我边睡边听,一般都不打扰她们。等她们关上门出去,我又可以静静地躺上一阵,有时便又睡回去了,直到九点多。大部分的时候,我会静静地想些快乐的事,想些今天要做的事情,然后在睡意全无的时候起来。

除了星期一要准八点起来到单位开例会,平时我不用坐班,我可以享受着这种不急不慢的日常生活。一般来说,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这对我似乎格外重要,因为自然醒意味着一早就精神抖擞,心情愉悦。现在想起来,以前的我往往比较忧郁,但到了城市之后,我反而开朗了,我的生活反而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越透明。

我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便开始往单位散步。我习惯了这种漫步的上班生活。漫步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它很自由,可快可慢。我不喜欢在上班高峰期赶路,路上不仅车多,人多,像蝼蚁一样,而且乱,车子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顿时让人感到了生计的胁迫与艰难,让人格外郁闷。实际上也不过半个多一个小时的时差,大路上便不再有急匆匆的行人与车辆,大家都显得悠悠然,陶陶然的样子。

我家就在离单位不远的西湖公园边上,到单位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路上古木参天,绿叶成荫,两旁都是花花草草,有许多值得细看的风景。我慢悠悠地走,可以想,可以看,可以听,这是一种非常享受的状态。有时,我便中途停下,在那家心仪的小吃店吃上一碗热乎乎的小吃,然后心满意足地走去单位。去单位并不是为了上班,而是我乐意把单位当作书房。在家里我不习惯创作,除了晚上,而在静悄悄的单位,我白天就可以轻松地进入一种创作的状态。

没吃饭的时候,我会到单位门口买上一块面包,一瓶豆浆或者豆奶,拎到办公室慢慢享用。然后关上门,打开电脑,看一看,想一想,想写的时候便写一点,不想写的时候就起来转一转,到同事的办公室喝茶聊天。大多数的时候,因为有稿债,便挖空心思去完成,只求对得起自己。写得顺的时候,便全神贯注地写;写不下去的时候,也不强求,先玩一玩,聊一聊,等着下午回家或第二天再说。

我曾经给不少朋友写过评论和序,当时,我觉得并不难,因为那时我还年轻。而今,我也到了不惑之年,对这些事已经越来越觉得吃力,因此也越来越不喜欢稿债。我只喜欢随心所欲地去写自己认为要写的东西,而对被约被逼的东西了无兴趣,也写不好,因此,我也开始了不顾人情颜面的冷淡,这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我这个人是重情义的,也性情,我最不爱看到的就是这种虚伪的事情。因为文债,因为不愿意,人便会托辞,会找藉口,会说谎,这是非常可怕的。因小失大,坏事往往就这样从小变大,让人越陷越深,越走越远。因此,我干脆就一并拒绝了这种稿债。这样,我终于把自己解放了出来。

就像开会一样,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多重要的会议,之所以重要,都是因为你自己死要面子造成的。你不去,地球不照样转?所以我拒绝了一切可有可无的会议,包括笔会、研讨会。何必非要露那个脸呢?何必非要混个脸熟呢?文学说到底是用作品说话的,熟不熟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一想到那么多虚假的脸孔,你心情只会更糟。我的经验告诉我,人只要一扎堆,虚假便要出来。群体中的人是最虚伪的,只有个体的存在才是真实的。你仔细看看那名目繁多的会议,不就是名利场吗?一个个都显得那么虚假,那么不真实。特别是坐在台上与前排的那些人,他们的样子是本相吗?他们说的话是真话吗?

不开会,我的日常生活便轻松了许多。这些劳什子的“露脸工程”其实是很折磨人与浪费时间的,因为要看别人的行色,要握手拍肩,要嘘寒问暖,要强装颜笑,还要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君子样,要装出比别人都牛逼的神气。看到不顺眼的人和事,你还要生闷气;听那些无聊的胡说八道,自卖自夸,你更只有憋气,真是何苦来呢?不去了,一切如常,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你的心是愉悦的,是安静的,这才是你需要的状态。

时间是你的,路在自己脚下,谁也没有强求你,不是吗?凡事都不要为难自己,人活着本来就够脆弱的,何必自讨苦吃,自寻烦恼呢?你不去便不去了,无论你多么重要,无论你多么显赫,难道一个大会没有你就不要开了吗?所以,不要太自以为是,你只不过是其中一员,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矣。

宴会也是如此,你不想去,不去便是;你不想见人,不见就是。谁又能把你怎样?谁又一定缺不了你?这样想的时候,你便再也不会疲于奔命,疲于应付,你只会感到一种轻松与自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由。你从此便会游刃有余,心情舒畅。

这下,你的时间便宽裕得用不完了,没有了劳什子的会议与名目繁多的应酬,你的白天与夜晚便空得像一面镜子,镜子里只剩下了你自己。

没有应酬,我中午晚上便回家。妻子天天在家,做好了饭等我,我只等吃饭。这样的分工让我格外受用,我从来不用自己买菜做饭,洗衣洗碗,也不用为家务和接送小孩发愁,我只为自己的事考虑,只为家庭的开支考虑就行。我不得不承认,这种分工对我来说是何等幸福的事情,要是也让我和年轻人一样来个AA制,来个不问青红皂白的“自由平等”,那我肯定要郁闷死的。

我庆幸的是,我幸运地找了一个符合我心意的太太,她的勤劳能干正是一个客家女人最好的体现。我的生活注定有着太多的慵懒,因为没有过多的追求。吃完午饭,看一会电视,便开始一成不变的午休。下午没事,午休一觉也是自然醒,常常便睡到三四点。有时,同事朋友会邀我打球,我便在睡醒后又到单位的乒乓球室好好地出出汗,这既可见朋友,又可锻炼身体,算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没有打球的时候,我常常便继续上午的工作,或者写点东西,或者上上网,或者练练书法,当然,更闲的时候也可以出去见见搞收藏的朋友,聊聊收藏。下午的工作和晚上的工作大多类同,但晚上偶尔还会有宴会,有散步,有访友,也还有电视。宴会是为好朋友预备的,或者老乡,或者志同道合的哥们,对于那些太陌生太累太假的应酬,我已经学会了拒绝。有舍有得,舍弃了伪装与面具,得到的便是舒心与快乐。访友也是如此,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那便是一种收益,一种自在。

想喝酒的时候,邀上几个好友,敞开心扉畅饮,大声说笑。不想喝酒的时候,吃吃稀饭,吃吃咸菜,喝喝清茶,散散步,看看电视。散步的地方也很多,但常常是陪女儿去的,地点也基本由女儿定。近在咫尺的有西湖和左海,稍远一点的有东街口和三坊七巷,再远一点便是五一广场和闽江边的公园。也有不少的时候,我们去剧院看戏,看电影,或者干脆逛街逛商店……因为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这样的散步便显得家常,显得温馨。我喜欢陪着她们,看着她们,在她们的欢乐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与安慰。回到家里,电视便是无所事事时最好的消遣。电视里有体育比赛,有“探索发现”,有动物世界,有经典名片……从一家子,到一个人,夜深人静,静静地欣赏,真不失为一种享受。

有时我想,我的手机常常一天也不会响两次,这也是让我的生活如鱼得水的重要因由。所以,我午休时一般是不关机的,当然,如果我觉得这个午休很重要,需要好好睡一觉,那我也会毫不客气地关机,直到三四点醒来。至于晚上睡觉,我一般不超过十二点,除非有重大体育赛事或精彩绝伦的电视剧。我没有下半夜写作的习惯,更没有应酬到下半夜的嗜好。因此上床前,手机是一定要关的,因为开机也不会有人打给我。

我的生活大体上便是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惊天动地,甚至规律得有点呆板,但我感到了舒心适意,感到了那种平凡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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