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那么一回旺盛

作者: 介子平 2014年07月05日心情随笔

荼蘼开过,浓夏即至。分明田野隐小道,萋萋芳草碍行人,生命每年都有那么一回旺盛。郁郁苍苍,一日一高,尤其在雨后。四月初四穿纱衣,九月初四换罗衣,转眼秋菊也谢香,一个生命的匆匆周期就此了却。

老照片里的沃若青春,不知已残败成了何等模样。谈古的人早已作古,那本翻看即断线的古书,里面的故事依旧动容。蒋勋说《红楼梦》是唯一在世界文学史上把青春当成伟大事情来写的,“大观园就是青春的隐秘王国,也许我们已经忘了青春的天真烂漫,你可以被纯粹的美打动,看到月光,闻到花香,生命里最美好的部分必须燃烧出来,让生命发光”。然天晓不因钟鼓动,月明非为夜行人,松风泠泠,华木长荣,青春尚存,不过轮到的已不再是你。

若将眉黛染情深,直到丹青难画处,在昏君处是祸水,在明君处是弱水。“批风抹月,拈花弄草,能为伤春惜别之语,成诗词集数卷”,平常故作高论的张爱玲,说过一句看似浅俗的话,“可爱的女人实在是真可爱”,如何可爱,李渔《闲情偶寄》以“态”诠释:“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真趣文章,逸品字画,无不如此。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罗伊·克里夫特的《爱》写出了青春的正在式,当不再喜欢与对方相处时的自己时,青春已犹豫成过去式。青春过后,才知那是青春。较之年轻人的一见钟情,死去活来,保持足够距离,拥有适宜谦卑,以一生作承诺,轻淡而无形,释怀而慵懒,似乎迟疑到了坐失时机。的确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不期而遇在何时,但都明白最后时刻会怎样。

日光之下,无新鲜事,路上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凡生命皆奇迹,归宿又都寂静如初,虚无成未曾存在,遗忘成未曾发生。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草木一秋的过季别情,眷眷之心,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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