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兵的

作者: 邬建国2021年09月08日心情日志

心里装点事就会兴奋。我半夜醒了,辗转一会儿又睡去。早晨惊醒一看时间,已经七点零五分,哎呀,不好,七点四十九分的动车!闹钟没闹醒我!我火烧火燎般洗漱,吞下两片降压药,发动汽车疾驱镇江火车站。好在周六一早没塞车,到车站正赶上检票。我长舒一口气,暗夸自己还不赖,当兵五十年过去,手脚还算麻利,没误事。

那天在六合横梁,我和亲爱的战友们欢聚一堂,庆祝我们共同的“五十岁生日”。五十年前的这一天,我们集体穿上军装,光荣地成为一名“当兵的”。是的,在社会上,我们常听到“当兵的”这个称呼,我也常说“我当过兵”。平心而论,当过兵的与没当过兵的是有点不一样,守时守纪,雷厉风行,还有更多。这些优良作风或许会伴咱“当过兵的”一生。

横梁战友们邀我上台,代表镇江战友致辞。我讲了这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晨间小故事,台下发出一片赞叹。横梁的老战友生活在农村,他们具有农家子弟的优良品质,在部队训练干活不惜力,特别能吃苦。他们大多数文化不高,复员也比较早,回乡后默默耕耘,辛劳大半辈子。

在我珍藏的众多战友照片中,有几张照片我特别留意。

1972年夏,山西代县大山沟里一个叫二里半的地方,山石嶙峋,山下公路边有成行的小白杨,山脚下有我们部队的军用洞库。那里围起一个院子,建几间平房,驻扎着一个班守卫。我有一张在二里半肩枪站岗的老照片,右手还绷着纱布,那是装焦炭时,焦炭从高处落下,尖锐的炭角划破我的手背,痊愈后留下一个疤痕,我视为荣誉标记。还有一张二里半的老照片:山谷里有弯弯的小河,一块巨大的无棱角的石头从河滩延伸到河中央,石头上坐着三个当兵的,右边是我,另两位是六合战友吕登忠、张正山。这一天风和日丽,河水在我们的脚下静静流淌,于是我们仨有了这张富有诗意的照片。一别46年,照片犹在,但我们三人失去了联系。

我在台上深情呼喊:“吕登忠,张正山!我想念你们呀,你们在吗?”这时,台下一位战友忽地站起:“我在!”我仔细看,正是吕登忠!我跳下台,紧握他的手,又紧紧拥抱,我们都很激动,弹指一挥间,我们模样都变了,走在街头擦肩而过或许不相识,瘦瘦的小吕现在变成了胖胖的老吕。我看老吕苍老许多,老吕看我应如是。我问老吕:“张正山来了吗?”老吕说:“他没来……”

我俩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一时语塞。“当兵的”正是这样,可能不善言辞,却情义满满。

横梁战友也有大秀才,傅深勇当日献诗一首《从戎生日聚会》:“桃径李蹊谢春风,旧雨横梁再相逢。歌唱一兵雷声动,酒尽三巡笑语融。警句吟安满头白,视目问好两泪濛。五十载年情似海,颢气高洁愿不空。”

记得魏巍写过一篇献给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文章《谁是最可爱的人》,今天,咱曾经参加过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老人是不是一帮最可爱的老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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