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煤的日子

作者: 杨靳葆2021年12月18日情感日志

生在煤炭之乡,从小就和煤打交道。

我小时候,一般人家做饭用的是山上砍回来的木头,经济状况好一些的人家会买煤做燃料。印象很深的是父亲天不亮就赶着牲口到数里外的煤窑去买煤,我们还没有起床,父亲早已经翻山越岭走了十几里路买了煤回来。

上初中时正赶上大炼钢铁,学校停课在校园里建起了小高炉,学生们只能干运煤运矿石的事。我们坐船过汾河,到对面的一个叫姚家山的地方去运煤,两人抬一筐,长时间劳累,在路上走着走着竟然睡着了。因为都在炼钢铁,煤炭供不应求,学校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小煤窑,组织了一些男生自己采煤,那煤窑煤层很低,进出都得四肢爬行,背上背着绳子拖着装满煤炭的箩筐,采煤也只能蹲着,现在想起来最恐怖的应该是安全,那时没有安全灯,照明用的是一只陶瓷油壶灯,如果遇上瓦斯一定爆炸,真是无知者无畏。

成家以后不论住在哪里取暖做饭用的都是煤炭或泥煤。偌大的太原,到处是黑色的煤堆,一到做饭时间,家家冒黑烟。尤其是冬季取暖时,空气中到处飘散着硫化物的味道。一到大风天,风裹挟着煤屑四处飞,建筑物和树木是黑的,口罩是黑的,手脸是黑的,吐出的痰是黑的,人们不敢穿白衬衣。这种情况在西山、太钢、电厂周边尤为严重。

当时,家家户户用煤面子加黏土打成煤糕,晾干后烧火用,由此还催生一个行当——卖烧土。后来的煤球、蜂窝煤我都亲自做过,我在工厂上班时还自己做了一套压蜂窝煤的模具,自给自足,挺好用。

现在,我们都用上了天然气,再也不用受这些劳累之苦了,但那些和煤打交道的日子还是深藏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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