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叶菜馍

作者: 寇俊杰2022年03月20日美文阅读

以前经常听老人们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天天“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没法活”。而我却对他们充满羡慕,红薯多好啊!不说红薯的甜,单说红薯的叶子就让人百吃不腻,或清炒,或拌面蒸都很可口,特别是烙红薯叶菜馍,我从小到大也没吃烦过。

故乡的小村离河边不远,堤外每家都能分到一大片河滩地,那里沙土松软,最适合种红薯了。每年初夏,人们从集市上买来红薯苗,一棵棵种下,浇上一瓢水,过不了几天,红薯苗就长出了新叶。红薯叶耐旱,又不怕土地贫脊,过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拽叶子吃菜馍了。当然,如果有雨水和阳光滋养,它长得就更欢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叶子你挤我挨,铺满地面,你刚掐过,一场雨后,它就又爬满了地面,像是向你示威似的。

把红薯叶从地里掐回来,梗可以淖了炒着吃,也可以去皮凉拌着吃,不过,叶子一般都是烙菜馍吃。

母亲把叶子在井水里淘洗干净,放在竹筐里晾着,然后和面、擀馍,看着拳头大的面团在母亲的擀面杖下旋着圈儿不停地变大变薄,最后变成一张厚薄均匀的、蒲扇大小的圆饼,我也不知是该佩服母亲的神奇还是该佩服擀面杖的神奇。母亲擀完一个,用擀面杖挑起来,放到“排儿”(高粱梢串成平面,剪成圆形,放馍的炊具)上,再擀下一个。等擀好了,母亲抓上一把红薯叶,均匀地摊在第一个馍上,再把第二个馍盖在菜叶上,轻轻按一下,端起“排儿”往烧热的鏊子上一翻,等一会儿再翻过来烙另一面,两分钟不到,一个红薯叶菜馍就烙好了。

那时,我们家人多,但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帮忙。母亲擀馍,姐姐做汤,哥哥调汁,父亲烧火。烧火看似简单,但关系重大。烙菜馍最好烧麦秸,火旺,一点就着,但燃烧时间短,所以火候并不好掌握。火太旺会把馍烙糊了,火太小会把馍烙疲了,这都会影响菜馍的口感。我主要就是负责把远处的麦秸运到灶台前,有时为了好玩儿,也偷偷往灶膛里添几把麦秸,这种不合适宜的“帮忙”会遭到父亲的呵斥:“要是烙糊了你吃?!”我吐一下舌头赶紧走开。

时光荏苒,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父亲走了,母亲老了,姐姐出嫁,我和哥哥各自成家。好在我结婚后媳妇跟母亲学会了擀馍,如今红薯叶正是疯长上市的时候,我们隔三差五的也会吃一顿菜馍,挑剔的女儿也会说好吃,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

时间变了,红薯叶菜馍的味道没有变,家庭和睦的气氛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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