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耿惠芳2022年06月30日生活随笔

前不久我回老家办事,看到沿村的水泥路边又竖起了一排水泥杆,几个电工正在杆子上装路灯,看着那笔齐的一排排路灯,我感慨万千:如今的家乡实在是日新月异了啊!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有一盏用深褐色小药瓶做起来的小壁灯。它圆圆的肚,瓶口上拣片铅皮剪成一个与瓶口一样大的园盖,中间用剪子锥了个洞,洞口的铅皮还得微微翘起,不然灯芯会向下落的。然后取几根棉纱线搓成比瓶略略长一点点的粗线做灯芯,再去小店买一点火油(那时叫洋油,因为都是从国外进口,按计划供应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灯是不会点的)。天完全黑下来点着后,屋里闪现着昏黄的亮光,我喜欢用手指去拨掉那落在旁边没燃尽的火苗,因为怕我烫到,妈妈常一顿训斥。这灯不时飘起一缕缕黑烟,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油味,庄稼人管这种灯叫“小壁灯”。后来,妈妈看到供销社有一种新式的煤油灯,比我家的壁灯略高点,肚子胖胖的,还有个像酒杯座一样的座子,上头除了不算太大的口,还有一个薄铁皮做成中间开口的半圆形盖头,铁皮旁边向上弯起了四个小脚,还有玻璃罩,小脚就是用来固定笼火的玻璃罩的。妈妈一狠心买了个回来。当年,我妈纺纱线,我和姐姐写作业都是在煤油灯下,趴在小饭桌上完成的。

当时谁家有这么一盏煤油灯就是人们眼中的有钱人家了。那时还有一种灯,我们都叫它“虾子灯”,至于这个名称的由来我也不得而知。反正就是可以提在手中走夜路的灯,它的结构又比煤油灯复杂些,个头也大许多,玻璃罩更大些,四面有铅丝网拦住玻璃罩,风雪是灭不了它的,在漫天的黑暗里即使是这一星半点的光亮也会增添你百倍前行的勇气的。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洋油停供,妈妈只能去找人家用过废弃了的柴油,柴油灯不仅呛人,而且点一会儿就是满鼻子黑灰,到处都飘散着柴油味。

后来,洋油没那么紧张了,大家都点起了洋油灯,这个可在外面用旋钮控制火大火小的洋油灯便进入了千家万户。

到了七十年代后,村里开始用电。记得当时电线杆非常紧俏,村干部没有途径买到,就找到我爸爸帮忙。他是1944年入党的老干部,当时在黄桥镇任职,我们村的第一批电线杆就是他托人从江北买回来的。那时用柴油机发电,常常会断电,所以洋油灯还是必备的,还有蜡烛。我倒是喜欢蜡烛闪烁的火苗,喜欢用笔将蜡烛芯挑正。为了节约,我还会将流到桌面的蜡烛重新挑起来放到顶部火焰旁。每次停电后一来电,人们就会奔走相告:来电了!来电了!尤其是如我一般大的孩子,那个兴奋劲就甭提了。

说实话,用上了电灯,老百姓真的像赶日寇打老蒋那么开心。刚开始,好多老人不会用开关,而且连15w的灯还嫌耀眼呢。

有了电,“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憧憬便指日可待了。

进入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我的家乡,国家加大了电力建设,加速了农网的改造,电压增高了,电灯更亮了,用电更安全了,家家户户换上了日光灯。

而如今每家每户敞亮的楼房上下全部是花样繁多的LED灯。那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完全是从前不敢想象的。

近些年,国家又连连出台倾向三农的方针政策,农村电力建设发生了质的飞跃,再也没有随时停电的隐忧。在照明上老百姓追求的不是单纯的亮化,而是品位更高,形式更多样。从过去昏暗的“洋油灯”到如今“村村银光闪,彩灯迎笑脸”的光的世界,折射出改革开放带给人民群众的幸福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