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泄密的心》

作者: 老叟行舟[文集]2022年07月17日心情随笔

本人读网友“yuzhouwai”的爱伦坡的译诗,对爱伦坡的作品产生了兴趣。本人在英语小说网,查到《泄密的心》,篇幅短,却是爱伦坡的代表作之一。所以,不揣浅露,利用翻译软件初译,然后校正修辞,以饷同好。

爱伦·坡(1809--1849)美国作家、文艺评论家。出身演员家庭。提倡"为艺术而艺术",宣扬唯美主义、神秘主义。受西欧尤其法国资产阶级文学颓废派影响最大。小说有《怪诞故事集》、《黑猫》、《莫格街谋杀案》等。论文有《写作的哲学》、《诗歌原理》。1841年发表的《莫格街谋杀案》是公认为最早的侦探小说。内容写密室凶杀,凶手居然是猩猩。1842年发表的《玛丽·罗杰神秘案件》,纯粹用推理形式破案。其他如《金甲虫》、《你就是杀人凶手》、《被盗窃的信》等五部小说成功创造了五种推理小说模式,(密室杀人、安乐椅上的纯推理侦探、破解密码诡计、侦探即是凶手及心理破案、人的盲点)塑造了业余侦探奥古斯特·杜平这一艺术典型。爱伦·坡被誉为"侦探小说的鼻祖"。其小说风格怪异离奇,充满恐怖气氛。

爱伦·坡的《泄密的心》写一名“杀人犯”的自白,写作的角度从杀人犯的心理活动开始。杀人的理由,不是为了谋财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看不惯被杀者的一只“蓝色的眼睛”,象“鹰一样的眼睛”。

杀人的理由,让人意外,所以杀人犯被怀疑有神经病,作者正是以犯人驳斥他人认为他是疯子的口吻开始了这篇小说。

这篇小说充分地反映了爱伦坡所在的那时的美国社会,由于高度工业化,给人带来的紧张情绪,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莫名仇恨。

以下是译文:

泄密的心

埃德加·爱伦·坡

没错!紧张,非常、非常非常地紧张,我一直都很紧张!但你为什么说我疯了?疾病使我的感觉更敏锐,不是毁灭;不是迟钝。首先是敏锐的听觉。我听到了天上地下的一切。我在地狱里听到了很多事。那我怎么生气了?听着!看看我是多么健康,多么冷静地告诉你整个故事。

很难说这个想法是如何最先进入我的大脑的,但是一旦构思出来,它就日夜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没有目标。没有激情。我爱那个老人。他从来没有冤枉过我。他从来没有侮辱过我。虽然他有金子,我对此没有欲望,我觉得是这样。他的眼睛!是的,就是这个!他的一只眼睛象秃鹰的眼睛,一只淡蓝色的眼睛,上面罩着一层薄膜。每当它的光线落在我身上时,我的血就变得冰凉,于是渐渐地,非常缓慢地,我下定决心,我要取那个老人的性命,从而永远摆脱那只眼睛。

这才是重点。你想让我疯狂。疯子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应该看看我的表现。你应该看到我是多么明智、多么谨慎、多么有远见、多么假惺惺地去工作!

在我杀死那个老人之前的一个星期里,我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仁慈过。每天晚上,大约午夜时分,我就转动他的门闩,把门打开,哦,那么轻!然后,我打开一个能容下我的头的地方,放进一盏黑乎乎的提灯。所有的灯都关着,关着,连一点光也照不出来,然后在黑暗中我把头探了进去。啊,你要是知道我是多么巧妙地把头探进去,你一定会笑的!我慢慢地,非常非常慢,以免打扰老人的睡眠。我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头探进洞口,正好能够看见他躺在床上。哈!一个疯子会有这样的智慧吗?然后,当我的头完全进入房间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提灯。哦,非常小心,非常小心,因为铰链吱吱作响,我打开了栓紧的门,只有一缕细细的光线照在那只鹰眼上。

一连七个漫漫长夜我都这样做,每天午夜时分。但我发现那只眼睛总是闭着的,所以我无法完成预定的工作。因为惹我生气的不是那个老人,而是他的邪恶之眼。每天早晨,天一亮,我就大胆地走进他的房间,勇敢地跟他说话,用亲切的语气叫他的名字,问他昨晚过得怎么样。所以,你看,如果他每天晚上正好在十二点的时候,在他睡觉的时候,知道我去看他,那他一定是一个非常警醒的老人了。

到了第八天晚上,我比平时更小心地打开了门。手表的分针走得比我的快。在那天晚上之前,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有这样的超凡能力、睿智的智慧。我无法抑制自己的胜利的喜悦。想想看,我就在那里,一点一点地打开门,而他甚至做梦也想不到我的秘密行为或思想。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也许他听见了;因为他突然在床上动了动,好像吓了一跳。现在你可能认为我退缩了,但是没有。他的房间漆黑一片,一片漆黑,因为防盗,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所以我知道他看不见门开着的地方,于是我就稳稳地推着门,稳稳地推着门。

我把头伸进去,正要打开提灯,这时我的拇指在铁皮栓上滑了一下,老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喊道:“谁在那儿?”

我保持沉默,什么也没说。整整一个钟头,我一动也没动,同时也没听见他躺下。他仍然坐在床上听着,就像我一样,夜复一夜地听着墙里莫名的声音。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吟,我知道那是极度恐惧的呻吟。这不是痛苦或悲伤的呻吟,哦,不!它是一种被过度的敬畏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低沉而压抑的声音。我很熟悉这声音。多少个夜晚,就在午夜时分,当全世界都在沉睡的时候,它从我自己的胸膛里涌出来,以它可怕的回声加深了使我心烦意乱的恐惧。所以我说我很熟悉。我知道老人的感受,同情他,尽管我暗自发笑。我知道,自从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听到第一个轻微的声音,他就一直醒着躺在床上。从那以后,他的恐惧与日俱增。他一直想把它们想象成是没有原因的,但没有成功。他一直在对自己说:“这不过是风在烟囱里吹,这不过是一只老鼠在地板上爬来爬去”,或者“这只不过是一只蟋蟀发出了一声唧唧”。是的,他一直在用这些猜想来安慰自己;但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徒劳的;因为死神在接近他的时候,带着他的黑影在他前面潜行,包围了受害者。正是那未被察觉的阴影的悲哀影响,使他感到:尽管他既看不见也听不到,我的头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我非常耐心地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躺下。我决定打开一点,灯笼上的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裂缝。于是我把它打开了,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偷偷地、偷偷地,—直到最后,一道微弱的光线,就像蜘蛛的线一样,从裂缝里射出来,正好照在那只秃鹰的眼睛上。

门开着,大开着,大开着,我一看就怒不可遏。我看得清清楚楚:全是暗淡的蓝色,外面罩着一层可怕的面纱,冷得我骨子里都发冷。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老人的脸和人,因为我仿佛是出于本能,把光线准确地对准了那该死的地方。

现在,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所误认为的疯狂不过是感官的过度敏锐吗?现在,我说,我的耳朵里传来一种低沉、沉闷、急促的声音,就像包在棉花里的手表发出的声音。我对那声音也很熟悉。那是老人的心跳。它增加了我的愤怒,就像击鼓刺激士兵的勇气。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克制着,保持着平静。我几乎没有呼吸。我举着灯笼一动不动,努力使光线稳定地照在那眼睛上。与此同时,地狱般的心脏纹身越来越多。它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那老人一定吓坏了!声音越来越大,我说,越来越大!你觉得我说得怎样?我告诉过你我很紧张,我确实很紧张。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那所老房子里可怕的寂静中,这样奇怪的声音使我感到无法控制的恐惧。然而,我又忍耐了几分钟,站在那里不动。但是打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以为心脏会爆裂。现在一种新的焦虑抓住了我:这声音会被邻居听到的!老人该来的时刻已经来临!我大喊一声,打开灯笼,跳进了房间。他尖叫了一声,只有一声。我立刻把他拖到地板上,把沉重的床盖在他身上。然后我高兴地笑了,因为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是,有好几分钟,心脏还在低沉地跳动。然而,这并没有使我烦恼,因为隔着墙,我是听不见的。终于停止了。那个老人死了。我移开床,检查了尸体。是的,他死透了,死透了。我把手放在心脏上,在那里握了好几分钟。没有脉搏。他已经死了。他的眼睛再也不会困扰我了。

如果你仍然认为我疯了,那么当我描述我隐藏尸体时所采取的明智的预防措施时,你就不会再这样认为了。

夜幕降临,我匆匆忙忙地,无言地肢解了他的尸体。我砍掉了他的头,胳膊和腿。

然后我从房间的地板上翘起三根木板,把它们放在两块木板之间。然后,我巧妙地、巧妙地把木板放回原处,任何人的眼睛,即使是他的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没有什么要洗的,没有任何污迹,没有任何血迹。我之前太谨慎了。一个浴缸把所有的东西都吞没了——哈!哈!

当我做完这些时,已是四点钟了。天还黑得像半夜。当钟声敲响时,有人敲响临街的门。我怀着轻松的心情下楼去打开它。

我现在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进来了三个人,彬彬有礼地介绍自己是警察。夜里,一个邻居听到了一声尖叫,引起了有人被谋杀的怀疑。已经向警察局提交了资料,所以他们(警官)被派去搜查房舍。

我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向先生们表示欢迎。我说,那尖叫声是我自己在梦里的。我提到过,那位老人不在乡下。我带着我的客人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我吩咐他们搜查,好好搜查。最后,我把他们带到了他的房间。我给他们看了他的宝藏,安全,不受打扰。我满怀信心地把椅子搬进房间,希望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而我自己,在我完美胜利的狂野无畏中,把我自己的座位放在了躺着受害者尸体的地方。我的举止说服了他们。我特别放松。他们坐着,当我愉快地回答时,他们聊着熟悉的事情。但是,没过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希望他们离开。我的头疼,我想我的耳朵响了: 但他们仍然坐着,仍然聊天。铃声变得更加清晰了,它继续着,变得更加清晰了。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我更加自由地说话了, 但是它继续着,变得更加清晰了。直到最后,我发现那声音不在我的耳朵里。

毫无疑问,我现在变得非常苍白,但是我说话更流利了,声音也提高了。但是声音越来越大,我能做什么?这是一种低沉、沉闷、快速的声音,很像手表被棉花包裹时发出的声音。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警察们却没有听见。我说得更快了,更激烈了,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大。为什么他们不会消失呢?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地板上来回踱步,似乎被那些人的观察激怒了。声音却越来越大。天啊,我能怎么办?我吐了泡沫,我胡言乱语,我发誓!我把我一直坐着的椅子摇晃了一下,在木板上把它磨碎,但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男人们仍然愉快地聊着天,微笑着。有没有可能他们没听到?全能的上帝!不,不!他们听到了!——他们怀疑——他们知道!他们在嘲笑我的恐惧!这是我的想法,这是我的想法。但是什么都比这种痛苦好!没有什么比这种嘲笑更能容忍的了!我再也无法忍受那虚伪的微笑了!我觉得我必须尖叫或死!现在,再来!听!大声点!大声点!大声点!

“混蛋!”我尖叫道,“别再掩饰了!我承认!——把木板掀开!——在这里,在这里!这是他那颗可怕的心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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