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田野

作者: 杨恒战 2015年12月17日美好

现在,读小学的儿子,节假日总发愁没地方玩,远不如我们小时,仅一片田野就够我们自由驰骋了。儿时的田野,是大人辛勤劳作的地方,也是我们孩童的乐园。

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田埂上,池塘边,河岸上、小路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花朵不大,红色、黄色、紫色、粉色,星星点点的映衬于绿色中。但这并不能吸引孩童,包括大片美丽的油菜花,我们的注意力是田野中的野菜。麦苗沉睡一冬后,攒足了劲儿生长,田野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水萝卜棵、面条棵、荠菜等野菜也不肯落后,个个水灵灵的。放学后,我们就提着篮子,结伴去挖,每遇到野菜多的地方,就争着疯抢,叽叽喳喳的嬉闹声飘荡在田野的上空。

儿时的冬天吃不到反季蔬菜,除了萝卜就是白菜,早吃腻烦了,而这些野菜就成了越冬后改善口味的佳肴了,蒸、炒,凉调都可以。同样可吃的还有树菜,柳絮、榆钱、槐花等,小路旁、河岗上随处可见,大多野生,稀稀落落的点缀着田野,树上晃动着孩童采摘时的身影。河岗上茅草的花未开时,也是我们的最爱,经常拔出来吃,甜甜的,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叫“毛毛”。

夏天,随着麦子的成熟,田野一片金黄,陈阵热风吹过,我可以听到麦芒碰撞时细微的声响。麦子还未收割,农民就已在麦垄里点播秋作物了,玉米、花生、棉花等,有的还种西瓜和甜瓜。我们这些孩童并不闲着,成了得力的助手,大人刨坑,我们扔种子。田野日渐喧嚣起来,随处可见匆忙的身影。

麦子收割时,是农民一年中最紧张的时刻,田野里犹如变成了战场。太阳变得热辣起来,无情的炙烤着大地,但丝毫阻挡不了人们的忙碌。那时的生产设备落后,用镰刀割,用平板车拉。为了抢收,再也看到不到闲散的人,大家跟蚂蚁搬家似的,生怕一场大雨突袭过来,降低了产量。

繁忙间,我们孩子并不乏乐趣,会遇到野兔崽,大多灰色,就逮回家饲养;一种叫“土蓝”的鸟儿,很小,成鸟敏捷,逮不着,但幼鸟会落入我们手中,成为童年的玩伴儿;还会遇到杏、桃、苹果等幼苗,那是丢在地里的核长出来的,会被我小心翼翼的移栽回家,如获珍宝。

麦收后的田野,突然变得光秃而难看,就像刚理过发似的,但理发师的手艺并不精,深一下,浅一下的。经过几场透雨,随着各种秋作物的快速生长,田野很快又恢复绿色了。

秋天的田野郁郁葱葱,是一年中庄稼长势最旺的季节。光照时间长,气温高,雨水勤,加上农民又施了肥,个个争先恐后的拔节,一天一个样。野草也不例外,铆了劲的疯长,和庄稼争水夺肥料,成了农民最头疼的事情。那时没有除草剂,只好扛着锄头到田里除草,早出晚归,日复一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是那时亿万农民的真实写照。最可恨的是刚锄过草后,遭遇一场大雨,随即又复活了。

我们这些孩童到了秋季也最忙碌,放学后都要挎着篮子到田地里割草,每天一篮是必不可少的任务。因为家家户户都喂养着猪、马、牛、羊等牲畜,而且胃口很大,尤其喜欢吃新鲜的绿草。

割草之余,我们总不会忘记犒劳自己,偷瓜是常有的事情,即便被逮着也顶多一顿臭骂了事。但更多的是在完成割草的任务后,用铲子挖个坑,找来干柴,在野地里烤红薯、玉米、花生吃,这是童年最美的大餐了。秋天的田野是丰富的,农作物种类繁多,各种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快成熟的时候,我们总可以变戏法似的一饱口福。

田野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草的果实,我们懂得那些可以吃,会辨别那些是成熟的。秋虫很多,彻夜不停的发出各种各样的鸣叫声,蚂蚱、蝗虫会被我们被逮住,用一根牛尾巴草穿起来带回家,借母亲烧火做饭时放入地锅里烤着吃。

秋作物成熟时,整个田野的颜色也突然丰富起来,红的高粱、黄的玉米、白的棉花,把田野装扮的五彩斑斓。空气里飘荡着果实的香气,农民个个笑开了颜。

秋作物收割后,就意味着冬天的脚步近了。农民会把全部的田地进行深耕,耙的平平整整,然后打垄,分成一畦畦的。麦子播种后,就意味着冬天到了,气温下降了很多,田野中很难再看到有人劳作的影子了。整个田野灰蒙蒙的一片,颜色也单调了很多。

田野的两旁,立着高大、粗壮的泡桐树,呼啸的北风吹过,宽大的叶子纷纷落下。我们会在早晨挎着篮子拾捡起来,物质匮乏的年代可以用来烧地锅。一场大雪之后,整个田野又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荒凉而静寂,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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