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与审视

作者: 李良旭 2016年02月25日原创散文

美国纽约州格林威治农场有一个贫穷人家的女孩子。女孩子几乎没有上过学,在农场里,每天从事繁重的挤牛奶、搬草垛、擦地板等体力活。她在繁重的农场劳动中渐渐长大。

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场女工,但是,她一直在不停地张望。她在张望什么呢?她在张望自己除了能干挤牛奶、搬草垛、擦地板等体力活,还能干什么?

她常常看着农场秀丽的景色,陷入到无尽的遐想之中。就是后来她结婚生子,她也没有停止过张望。

在张望中,她已40岁了。有一天,她笨拙地拿起笔,开始学写作。一年又一年,这一写,就是整整十年。可是,她终于发现,她根本不是写作的料,她觉得自己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就像是一堆堆干草垛,没有一丝绿色和涟漪。

她又沉浸在张望中,50岁的时候,她开始学吹口琴,她想像主人家的小姑娘那样吹出美妙的音乐来。她吹呀吹呀,终于会吹一首完整的曲调了。她兴冲冲地吹给她6岁的小孙女听。没想到,小孙女听了她吹的音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她只好尴尬地将口琴收了起来,抱起小孙女,哄了老半天,小孙女才停止了哭泣。

她知道,她根本不是吹口琴的料,她想,她吹得那口琴的声音,一定像农场里锯木头的声音……

她停止了张望,她觉得要认真地审视自己了,自己究竟在哪方面有特别的灵感和特长。那一年,她已经76岁了。

她拿起一个画夹,走到室外,画她非常熟悉农场的花花草草,画鸡狗牛羊,画山坡小河……在画画中,她感到自己心灵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自己,穿着花裙子,扎着小辫子,在农场里追逐着花蝴蝶……

没想到,她画的画全被儿孙们抢着拿回家,挂在家里客厅里、卧室里。农场主将她画的画挂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客户来农场洽谈生意,发现了那些画,要高价买下……

80岁了,她在纽约州举办了自己的画展,画展引起轰动,参观画展的人络绎不绝。人们这才知道,这个画画的人叫摩西奶奶,她没有学过一天的画,也没有上过一天的学。

摩西奶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道,人的一生,更多的是在张望,在张望中,千万不要忘了审视自己。只有审视自己,才会认识自己。认识了你自己,你的生命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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