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常居我心田

作者: 邓亚楠2021年10月22日生活散文

我的家乡在祁东县四明山乡大塘冲村邓家组,虽然偏僻,却是山清水秀、十分宜居的好地方。屋后青山挺拔,南竹、杉树漫山遍野,门前田畴纵横,一条小溪四季潺潺流淌。

小时候,我常与弟、妹、小伙伴在青山、小溪间撒野、狂欢。屋后有一片板栗林,每年秋天板栗成熟,清早起床捡板栗,那是我最美好的记忆——一颗颗滚圆锃亮的板栗,躺在树下杂草丛中,等待早起的人儿。不一会儿,我们衣裤口袋装得鼓鼓的,一甩一甩回家,像凯旋的战士。

扯猪草、砍柴,是我当年上学之余的必修课。经常带我扯猪草的是屋对门的糍粑姐姐,她长我几岁,风风火火,是个地道的“能干婆”。扯猪草,她比谁都要快,扯的猪草又嫩又好。她装满了自己的背篓,就来帮我。每年春天,除了扯猪草,我们还到处扯笋。那种小竹笋,长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我们不辞辛劳,成群结队爬山越岭,扯回来的小竹笋,就成了春天里最美的菜肴。

砍柴是桩苦活,一般就在屋后青山进行。一天清早,我与小我三岁的弟弟拿着毛镰(即砍柴刀)进山砍柴,刚准备动手,弟弟脚底打滑摔了一跤,锋利的毛镰划破手掌虎口,鲜血直流。我惊呆了,迅速握住他手腕,背他回家止血。母亲看着弟弟流血的手,默默地流泪了。

读小学一到三年级,是在村小。那时候每个村部都有学校,读书不用走很远的路。村部周围是高大的松树、枫树,很美。现在,这里已开发成旅游景点,美其名曰“松枫奇缘”。一大堆松树与一大堆枫树,相安无事四五百年,确实令人称奇。

家乡山多田少,粮食不能自给。因地势高,水凉,稻田只能种单季稻。土地能种的东西可多了,红薯、土豆、花生、玉米、高粱、萝卜等,应有尽有。父亲在外地教书,家里的田土全由母亲一个人耕耘,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分到的粮食比别人家少。没办法,母亲就常到山外的外公家挑粮食来补缺口。一次,母亲挑担粮食路过公社门口一座桥,当时正涨洪水,母亲一个趔趄跌倒了,一袋大米掉进洪水中。林场工人邓怡华一见,立马跳进水中,迅速将大米打捞上来。母亲将浸湿的大米挑回家,打开袋子,将姨娘做的面包拿出来给我三兄妹吃,面包被水浸得已经发酵,但我们仍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到县城读高中,直到参加工作,我与家乡渐行渐远。但是,家乡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地位愈来愈明晰、重要,家乡的老屋、景物、父老乡亲常常萦绕我梦中。

家乡人的勤劳和吃苦耐劳精神,在我心中扎根、发芽、开花、结果,沁入骨髓。山村闭塞,我们村里人到太和堂镇赶集、办事,都要爬越高高的大丫岭。那是我们的必经之地,父老乡亲脚板都走成泡了。我也曾无数次翻越大丫岭,有时是一帮人一起走,有时是独自走。那时大丫岭上两侧长着大片茂密森林,十三四岁的我一个人走在羊肠山径上,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心里不免胆怯。但是,害怕也得硬着头皮走,为了求学,为了前程,穿越大山,穿越孤单寂寞,历练胆量,开阔胸襟,这是人生必经的磨砺和过程。

我常常念叨家乡父老乡亲的辛苦,并将父母和父老乡亲长年累月的劳苦精神投入工作中,脚踏实地,吃苦不言苦,知难不畏难,一年上一个台阶,由乡邮员做起,然后当乡镇邮政支局长、县邮政局办公室综合文秘、市邮储银行综合文秘。我一贯把“吃苦就是吃补”这句话当作座右铭,激励自己奋发向上。

树高千尺不忘根,家乡常居我心田。如今,我的家乡已升级为“国家森林公园”,从县城回家,两个小时就足够。去年底“撤乡并村”,老家与隔壁的长乐村、李家村、四明村一起合并成“腾云岭村”。腾云岭是衡阳市第二高峰,也是四明山国家森林公园的主峰。取此村名,大气磅礴,寓意深远。我由衷祝愿家乡:像腾云岭上的日出蒸蒸日上,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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