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雪梦三章

作者: 贾载明[文集]2022年05月08日原创散文

七月雪梦三章

(一) 落雪

地上没有风,天上有很厚的银白色的云,似乎可以拧出水。在三九四九的日子里,这样的情景是很容易下雪的。

果然下雪了,悄悄地下了。

清晨,我漫不经心地走,一个银白色小点一晃,落在我的肩上。我一惊,是雪!抬头仰望去,一点一点的小影从高高的天空悠然滑落。

难得见雪。今见雪来,怎不兴奋!哦,这雪花花儿,翩翩飞翔着来,争先恐后着来,熙熙攘攘着来。这哪里是雪花花儿,这是雪蝴蝶儿!雪蜜蜂儿!

一只只雪蝴蝶儿、雪蜜蜂儿隐入我的袖口和眉睫;一只只雪蝴蝶儿、雪蜜蜂儿停在我的魂窍。

融化你我他和整个世界。

我木然在雪花翻飞之中。这世界,多一点清醒也好。

(二) 雪笛

昨夜,梦中,我行走在雪地之上。

没有飞禽走兽,无草无树无流水,只有皑皑白雪起起伏伏铺着。

望不到边际的雪,更衬托出踽踽行者的孤独。唉,寂寞踏雪人!

这雪,沉默得可怕,似乎会发出裂帛之声。

惶惶而去,忽然翻过一个山岔口,飘然进入一个幽谷。如窟状,口窄而内阔,隐隐有淙淙流水。

正彷徨时,眼睛一亮,前方何物?一奇女丽人,款款挪动金莲,与我擦肩而过。良久,回头看,丽人落坐在雪地凸起出,起纤纤素手,轻轻举横笛于芳唇。

突然,雪谷里生出异样的声音。是天籁吗?分明是芳魂清灵在颤动。不是天籁吗?其神其气其音,分明与雪谷和谐。莫非丽人是雪孕生,雪魂、雪魄、雪心、雪骨。笛子也是雪孕生的,孔窍自然也是雪的了。美妙的声音,是雪的灵感在流淌,袅袅在谷中回旋。良久,戛然而止,梦遂断。

(三) 雪鸟

雪,一连三夜。

以心游雪,在大山深处。“哧—哧—哧”,步履迟缓。回头看,一串串脚印,很深狠深。

雪美得空寂,除了雪,还是雪。

终于看见生灵,一只鸟儿,头硕大,腿特长,眼熠亮。是游雪还是觅食呢?

忽闻有喧哗声音,扭头看,三个人,三条猎枪,从斜地里窜出。

我心悚然,为雪而来还是为鸟而来?

看几双溜溜的眼睛,分明在搜索什么。我为鸟儿的生命,紧张得汗不感出。瞬地,一双贼眼发现了它,“呯”一声枪响,鸟儿栽倒在雪地上扑腾、扑腾。

我见鸟儿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雪。

感觉下雪

昨天下午很冷,家人劝我别出去散步,我还是出去了。

风大致有六七级,卷着看不见只感觉得到的雪花。风把雪花碰撞在脸上,柔柔地痒。这无影的雪花,就像人的精魂,虽看不见,但却实有。

天气暖和时都是往郊外走,今天太冷了,往人堆里扎吧。于是穿过驿马桥,走进一家书店。取下一本万年历翻阅,一股风卷进来,有个女孩惊叫一声:“好冷啊!”

忽然,我发现书页上有一个圆点的湿,这是不是风送进来的一朵雪花融化了呢?

站着看书,身上热能消耗很快,愈来愈冷,于是往回走。

风仍在刮着,雪仍在飘着。寒冷中难以像平常的悠闲散步,我几乎是小跑回家。

夜里看中央电视台新闻节目,知道北京也下了雪,记者采访市民,答曰:“今年很冷,十年难遇。”今天早上美女主持人胡蝶说:“耳朵都快冻掉了。”

深夜,看到阳台上有模模糊糊的白,啊,雪还在下。我喊了一声,明天早上起早点,欣赏雪景。

一时睡不着,想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下了一场大雪。那时还住在乡里,房屋四周是竹林,夜里只听得外面有什么东西不时“啪”一声响。那时人小,没有想象力,不知道是下雪太大,把翠竹压断了。第二天早上起床一看,翠竹折腰很多,没有压断的,也一概弯着腰,上面托着沉甸甸的雪。而翠竹很茂盛,雪连成一片,真有铺天盖地之势。

这次的雪不会有孩提时经历的那次大吧?现在“温室效应”不断加重,有很多年都没有“千里冰封”的大雪光临了。事实正是如此,翌日晨看到的雪很稀少,只屋顶花园的纸壳上有薄薄的一层,还有房顶盖上有零落如霜的白。不过,愈稀少,愈弥足珍贵,我拿出相机,把纸壳上珍珍的雪花照下来。花园栏杆上有黄色空心砖头,上有均匀分布的圆孔,间隔连接处有稀疏的雪花,我把相机拿的很近,也将其拍下来。此刻光较暗,入室待会后又出去拍照,仍觉欠光,再入室等了一会。东边的房檐上已出现鲜艳的玫瑰色,那是太阳将要出来的前兆。于是我又一次去到阳台,第三次拍了雪,还拍了那片玫瑰色映衬的高楼。太阳出来了,我对着太阳拍去,一看,不见真实的太阳,只见玫瑰色上着了金黄,像曝了光一样。

在室内坐下来,慢慢翻着拍下的雪景。人们爱雪,是因为她的纯洁还是她突然给人们带来了美丽的风景呢?我想是兼而有之吧,不纯洁的美不足以观赞,就像外表打扮的很美,心灵很丑陋一样。

有人预测说今年的冷“千年一遇”,果真如此,还该有茫茫大雪呀,莫非这次的雪花是早行的信使,预告人们一个冰封的日子将会来临。

我倒是希望这样的大雪覆盖中国大地,“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把一切污浊和丑恶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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