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之门

灵魂昨夜悄悄来过，我确信
虚掩的门上，气息氤氲
像极自己，或者祖父
就坐在我身边
目光慈祥平和，抓起我的手
一遍遍摩挲
放到他温暖的脸颊上爱抚，小时候
祖母经常这样心疼我们
或者祖母，她一直无法放下
我这个尘世中多苦的孩子
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或是盘踞我的房间，经日不去
我清清楚楚看见
他们就在我的身边吸烟，喝茶，收拾庄稼
有时，我还听到翻动书本的声音
那是父亲，翻了一整夜书
只是想找到他一辈子认识的哪一个“张”字
这是九月的早上，一只蜜蜂的倔强嘶鸣
打断了我和亲人的美好依恋
它正在玻璃上突围，早晨的阳光穿透它晶莹的羽翼
如一朵花在空中翻舞
此刻，我相信它的心也一定是在寻找的路上
一条潜伏已久的天路，就在高处
虚掩的门上，灵魂留下的湿润
幸福的泪水，弥漫
泥土的味道，果实的味道，酒的味道
我陶醉其中，痴迷其中，梦想其中
我不想睁开眼睛，就让这些潮湿和气味穿透我
包围我，爱抚我
我只想沉沉睡去，只想回归梦中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