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贪吃记

作者: 刘大寿2022年08月07日情感日志

现在这日子,天天都是过年。我和老伴常常发愁的是,下顿该吃什么才能激发味蕾引起食欲。这好日子,不由得让我想起儿时岁月,那时论吃,我的最爱是一盘虾酱炒豆腐。

我的老家在平遥古城北4公里的侯郭村,新中国成立时,我不满5岁。虽然老爸在太原工作,但老妈节俭,碗里有肉的时候极少。也吃山珍海味,只这山珍是指山药蛋,而海味则是指虾酱。小小娃儿想吃好的,就盼着过节,盼着亲戚来。那时节,妈妈就会做一盘虾酱炒豆腐。把豆腐切薄片小块,开水里焯过后仍置于水中。锅里放油,油热后放蒜爆炒,后倒入虾酱。把焯好备用的豆腐捞出入锅,炒几下,勾芡,同时撒入葱花,稍许即出锅入盘。那盘里豆腐块被虾酱包裹,虾酱还不住地冒着泡泡。看着喜庆,闻着香,自然讨人喜欢。我呢,趁机大快朵颐,还会边吃边说:“豆腐就是我的命。”说起这豆腐,是从南政村自产自销做豆腐的小贩那里买的。那小贩挑着担子走村串巷,叫卖吆喝时,右手置右耳后似在挡风,头还稍向右边倾斜。叫卖声高亢悠长,像在唱歌,而这歌词也只一句:“老割咱这豆腐呵。”其意显然是在争取回头客。

平日吃肉的机会极少,如有,便是随老妈去参加亲友家的婚宴。这婚宴上有虾酱炒豆腐,有红烧肉、有猪肉白菜炒粉条等等。开席了,大人们让小娃儿多吃些,我便放肆起来,筷子不住地伸向肉碗,而对虾酱炒豆腐则有些许冷漠。大人们逗我:“你不是说豆腐就是你的命吗?”我就会答:“有了肉,我就不要命了。”

“有了肉,就不要命了。”绝非虚言。1953年夏,我家把住的两间东房和一间小耳房从根底做了个翻修。1954年春节,老爸回老家与我们团聚。这一回可大方得很,全家6口人,老爸竟买了少半扇猪肉,还专门请了大师傅做各种名堂的菜。只“合碗子”——村里人对“红烧肉”“红烧肉条”“肘子”等硬菜的统称,就做了好多碗。从大年初一起,连着几天午饭、晚饭桌上都有硬菜。我和弟弟放开了肚子吃。只是这肚子不做主了——没两天,两个人都吃趴下,病了。这次吃伤,导致了我与弟弟以后好长时间都见不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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