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文章

2022年12月10日经典文章

过年的文章(精选25篇)

回老家陪婆婆过年

文/刘娟丽

朋友问我今年在哪里过年,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老家去陪婆婆过年。朋友感叹,你怎么年年都去那里过年啊?

是啊,结婚18个年头来,我们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年是和婆婆一起过的。婆婆住在比较偏远、交通不便的东江湖库区,公公已经去世近20年了,因此这些年,婆婆除了来我家带孙子的几年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独自生活。我们老家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平时都各过各的日子,加上婆婆又是那种比较能干坚忍、有事也不想麻烦别人的人,因此,一年365天,婆婆就有350多天是独自默默地生活着。

婆婆很勤劳,也许是从小劳动惯了,也许是为了打发孤独的日子,总之,婆婆是超级勤劳的人,70多岁了还总是种菜。不管天晴还是下雨,婆婆几乎每天都要去菜园里,侍弄她的宝贝菜儿。婆婆种的菜比较多,品种也多,而且都是施农家有机肥,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各种菜都长得非常好,一年四季,菜园里都是青绿青绿的。就在今年元旦节前,老公回老家看婆婆,又带回了一大袋子的菜,大蒜葱姜包菜面薯等。我一看,大蒜每根都有大拇指粗,包菜包得又大又紧,尤其是面薯,老公说,这么多菜,我哪里带得来啰?她老人家一蔸面薯就挖出20多斤呢!

婆婆种的菜又好又多,吃不完就晒干菜,晒不完还挑去卖。每逢三六九镇上赶圩的日子,婆婆很早就起床,而且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挑起一担菜就去搭渡船,直到卖完菜,再次搭渡船返回家后,她才开始吃早餐,而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多次劝她不要去卖菜,即使实在要去卖,也要吃点东西再去。“吃了东西喝了水我怕要去上厕所,不方便。”婆婆解释。

除了种菜,婆婆还会养几只鸡,每年过年时就会杀鸡给我们吃。可她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就连鸡下的蛋她也攒着,等我们回去时再吃,剩下的还给我们带回来。

“爷娘疼满崽”。婆婆没有女儿,而我老公是她的满崽,也是她唯一在外工作的儿子,因此,婆婆盼满崽回家之心非常急切,但她平时从不主动给我们打电话。每年进入腊月,婆婆就会准备年货了,豆腐、糍粑、桃花、米酒、魔芋豆腐等传统美食她都会做,现在毕竟上了年纪,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力气了,婆婆于是和在家里的儿媳妇或其他亲戚合起来做些年货,至于其他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婆婆一样也不会少地都准备好,比如腊肉、油炸米粉肉、花生、红薯干等,吃不完还要我们带走。

2016年的春节又快来了,我能够想像得出,婆婆一定又在准备她的年货了。她也在开始搞卫生了,楼上楼下都要打扫干净,厨房的碗柜、饭桌、锅盖等都要擦洗得光亮光亮的,她还戴着一个老布帽子,举着一把绑在竹竿上、自己扎的高粱扫帚,把屋梁上的蛛网、烟灰等扫下来……她一定又在等着我们回去吃她准备的年货了,也一定在等着我们到家后和她围着灶火聊天,她好把埋在心里一年的话全倒出来,假使我们不回去陪她过年,婆婆将有多么难过和失望!尽管老家有哥嫂侄儿,但现在农村的年味淡了,大家一有空闲就忙着打牌,谁还会有心思去和一个既不打牌又不看电视的老太婆聊天呢?

而我们,也正是因为有了婆婆,才感到了浓浓的年味,也才体会到了游子回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让我的儿子知道了:他的根在那儿。

过年三味

文/丁纯

1

过年的心情与年龄有关。年纪越大,越对过年有种应付的感觉;年岁渐长,对童年的年满是暖暖的回忆。

那年,是哪年的年?记不清楚了。我依稀记得我还是孩童。那年腊月的雪好大,从清晨到黄昏,雪花漫天飞舞,一时间山野平原像盖了层厚重的白毡子。夜幕降临时,门外是晃眼的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那炮声让人欣喜,也让这大雪的腊月多了份快乐。

江淮平原的雪天冷得出奇,村民们猫在家里焐被窝取暖。我父亲是小学教师,单位发了煤票,我们一家整日围在瓦炉旁烤火。瓦炉是父亲自制的,几块红瓦被铁丝箍紧了,便是简易的火炉。炉子上砂锅咕嘟咕嘟炖着鸭子,火苗吐在砂锅上,欢畅、尽兴……

那时村里还没通电,土屋里黑黢黢的,门后的有线广播播放着泗州戏,唱的内容记不清了,印象很吵很闹,唱腔的起承转合,像讨价还价,喋喋不休。那有线广播常播的一首曲子,多年后我才知道是《翻身的日子》,朱践耳的作品,听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冬日修水利的场景,一群老小,扛着锹锨,忙碌不停。

我之所以记得当时的画面,因为那年除夕父母狠狠吵了一架。引起纠纷应该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只是吵得很厉害,甚至还有些推推搡搡。我们兄妹仨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不敢言语。后来,父亲推门而去,是去邻居家串门了还是去哪里了,不得而知。父亲当时很愤怒,一定要和母亲分个高低。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母亲带着我们吃鸭肉粉丝,突然,一根苇篾子扎在我的上颚。我大哭,母亲惊慌,看不清苇篾子的位置,走出门,大声喊着父亲的名字,风雪交加,父亲是听不清的。无奈,母亲背着我去村诊所。医生打着手电筒,让我张开大嘴,“啊”了几声,就用镊子夹出了苇篾子。

翌日,一睁眼,雪停了,天晴了,大年初一的阳光普照大地,一切安然如初。母亲微笑着喊我们起来吃饺子。昨天似乎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但那年除夕的雪和父母的争吵,是我抹不掉的记忆。

2

打我上小学起,父母吵架次数渐渐少了。过年是快乐温馨的。进入腊月,母亲很早便忙起来了。腊八过后开始置办年货,所谓的年货无非是数量少得可怜的鱼呀、肉呀、粉丝等,鱼肉放在竹篮里吊在杨树下,让风雪儿使劲地吹,粉丝装在蛇皮口袋里。当然,还要购买些瓜子、糖果、点心,一些留着自家和招待来客吃的,一些是准备着送长辈年礼用的。

我要说,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美食家。为了给过年增加喜乐气氛,母亲想尽法子做好吃的,过年在我们少年时代,就是安定、充实。那几年,我们家会在祭灶之前找人加工些豆腐。做豆腐的是母亲远房的哥哥,我喊他舅舅。我家泡好了黄豆,带过去舅舅家磨浆、去渣,做成豆腐带回家。有了豆腐,过年便有了底气,豆腐适合配各种菜,使菜式变得丰富。你看豆腐烧鱼、豆腐烧肉、豆腐汤、油煎豆腐,还有小葱拌豆腐、豆腐拌酱豆……都能吃出别样的风味来。

当然,蒸包子是过年必备的,也是母亲的拿手好戏。年二十七、二十八两天就是蒸包子的时间。包子理论上要够吃整个正月的。萝卜馅的、粉丝白菜馅的、红糖馅的……刚出笼的包子松软美味,香喷喷的,一口气可以吃好几个。包子蒸好了,放在笆斗里,吃时再加热。另外,母亲还会用玉米、番薯做一些“杂馍团”,给牲口吃。

油炸食品是过年的点缀,油炸的绿豆圆子是家乡特色食品,既可以做零食,也可以放入豆芽、金针菇、菠菜做汤;油炸小果子,用纸卷好了,捏着吃,脆生生的。还有焦叶、翻酥,也都是自家做的美食。难度大的油炸食品,母亲不会做,比如,羊角蜜、蜜三刀,那还是需要技术的。

难忘的还有炒花生蚕豆、爆米花,有玉米花和大米花,炒熟的花生蚕豆装一个罐子,爆好的米花装一个罐子,都盖上盖子,以防受潮,能吃好久;灌香肠,腌咸肉咸鱼,灌好的香肠、腌制好的咸肉咸鱼用绳子串起,挂在屋檐下风干;油炸芋头圆子,这个不能做太多,那个时候还没有冰箱,几天里要吃掉的。

估摸过了元宵节,有一天发现零食所剩无几,寒假作业还崭新如初,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开学了,坐在教室里,同桌在抄写春晚的歌词。我回想过年的点滴,老师讲什么全然听不清,心情不好,又无法说出来。人在快乐之处感受冷清,或许这就是少年时代年的滋味。

3

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指的是而立之后的过年。也不知从哪一天起,蓦然发现父母的白发、皱纹增多。这年让人感到仓皇了。

有个作家说,过去是“人”过年,现在是“年”过人了。时间一进入腊月,像跑入了快车道,还没有踩油门,时光就驶入春节晚会的现场了。你不恐慌行么?我呢,还能回到儿时大雪纷飞的除夕吗?还能吃着自家的豆腐过年吗?儿时喜欢的春晚歌曲成了经典。那一串串刻在心头的名字,也被时间催老了,鲍娜娜、胡慧中、杨丽萍……有人说,有一天你在大年三十不再看春晚了,说明你开始主导过年,而不是参与过年。不是吗?我们孩童时代的是参与过年啊。

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知哪年突然就不过年了,还吃什么年夜饭?上海女作家潘向黎说“过年是一声惊堂木”,她把小时候过年比喻成“慢板”,中年时过年称为“如歌的行板”……时光就是在这一紧一慢的“拍子”中过去了。“这拍子便打得有些心惊肉跳,像惊堂木——咄!大胆刁民,这一年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我们到了一定年纪开始主导过年,既要保持仪式感,也要试图过出新意来。刚来岭南时,第一年寒假没回家过年,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欢度除夕。广东人把火锅叫做“边炉”,大家打边炉,喝菠萝啤,弹吉他,念着自己写的诗……简单而又风雅,还记得同学郑芸芸唱了《春水流》,欢乐中让人体会到时光流逝的感伤。

后来,毕业了,也融入了南方这座城市,过年的味道发生了大的变化。外地人返乡过年,平时繁华的城市变得清静、空旷。大年初一,约三五好友,逛花市,买枝代表吉祥如意的鲜花,过年便多了喜庆色彩。还有一些公园举办的迎春系列文化活动,增强了年的文化味。去年在麓湖公园,遇到几位老人在演奏粤剧,丝竹共振,和谐如意,驻足欣赏半日,心满意足。是的,不愁吃喝的年代,过年要让内心好好放松。

去年春节在汕头的南澳岛,那是海中小岛,温煦的海风让人沉醉,我带了本薄薄的《人间词话》,反复吟诵,收获多多。今年过年,我打算去粤东小城潮州,没错,是韩愈流放的地方。带几本书,觅一家民宿,读书品茗,游古城,赏韩江,夫复何求?

过年

文/王忠范

回 家

世界再大,也要回家,回家过年。在中国年与家两个汉字自古就连在一起,父母是永远的故乡。

滚烫的酒火热着亲情,绿色的菜热出了春的气息,这一家人大团圆的滋味越嚼越香。

父亲指着菜里盘结在一起的根说,根是最有营养的。

手机真忙

这是手机最忙的季节,彩铃穿过日夜,惹得春光四射,暖意浓浓。

话声、笑声,寄送祈愿、祝福;方块字,一行又一行地发行着吉祥、欢乐。心与心,沿着手机来来往往。

天南地北的年全被按响,在繁忙的手机里喜气洋洋。

福到了

倒贴的大福字如一只只金鸟,披着绚丽的彩霞,在每一扇门上、窗上红火火地飞翔、歌唱。影子和声音生长着春光,驾起风的金翅膀抬高了太阳。

年到了,福到了,春到了。裹满喜气的欢声笑语到处流淌,而鞭炮的话声更响亮。

大红灯笼

雪花飞来,一盏又一盏地数着悬挂的灯笼,漫飘的声音被映红了。你听,红月亮正与春天对话,哗啦,哗啦……暖烘烘的,很动听。

灯的海,镶嵌空中,美丽多姿,自成风景。是表达节日的欢乐,是衬托幸福的生活,是燃烧的激情。

吉祥千年的灯笼,摇动着所有的笑容,红火着年,亮着梦……

饺 子

一家人进入团团圆圆的氛围中,把大年和欢声笑语一起包进饺子,而包好的饺子又将满门的喜气摆排出来。对联闪光,窗花出彩,快乐装满了家庭。

饺子熟了,餐桌上摆满了清香和喜悦,全都冒着腾腾的热气。大人小孩共同细品年味、家味与日子,谁都满含幸福和满足的词句。此刻,那枝报春花喷红吐绿了……

过年好

春节这天,乃至新正大月,拜年的人来来往往。这景象带着传统的文化礼节热闹了节日,使年味更浓,使情更真。

“过年好!”这是只有春节这个节日特定的一句拜年话。这句话都是心里冒出来的,洋溢着喜气、和顺、吉祥,也蕴含着牵挂、祝福、希望,营造出相亲相近,欢欢乐乐的氛围。

大拜年互致一声“过年好”,就有一种全新的感觉,提示自己热爱生活踏上新的旅程。脚步声中,新的春天开始了。

过年登山一家亲

文/姚少波

以前过年,大家都忙着准备年货,然后准备年饭,后来就准备拜年,短短几天的休息比上班还累人,提起过年还真的是有点儿头疼,大年初一不拜年,时间都用在补瞌睡上了。

现在过年很多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人也就轻松多了,特别是大年初一,反而闲了下来,初一有登高的习惯,以前都浪费了,那么累谁还有心思去爬山,如今登高的提议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三十晚上吃了年饭,我们就着手准备初一出门的东西。

初一一大早,母亲就起床把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才把我们几姊妹挨个叫醒,吃过早点开着车就开始了我们的登高之旅。

我们这个城市比其他城市的春天要来的早些儿,过春节的时候就可以穿单衣了,而一路走来,那周围的大山已经绿意盎然,河流也都唱着歌奔向了远方,汽车在高速上飞快的行驶,还会看到有鸟儿在绿色里飞舞。

到了目的地,大家把东西从车里搬了出来,各自都背了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吃的用的,看着面前的大山,心情特别的澎湃,好久都没有和大自然如此的互动了,随着爸爸的一声令下,我们一大家十来口人就蜂拥的朝着山上走去。

山边的空气真好啊,连山脚下都氧气充足,道路是铺的条石路走起来既防滑有可以按摩脚掌,两边是不知名的小花,粉的、紫的、黄的,好像是对我们展开了美丽的笑容,为我们呐喊助威,几只蝴蝶在我们左右盘旋,感觉好像是要和我们比试比试。

刚开始还很有劲,爬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儿上气不接下气了,老公接过我的背包,姐夫和妹夫也都背上了两个背包,我们几个女生就轻松了许多,勉强的靠着自己爬到了山顶,汗已经打湿了衣衫。

站在山顶俯瞰世界,才体会到顶端的不寻常,怪不得很多人都要爬上最高处,这最高处的风景是比其他的地方要秀丽,白云缠绕在山腰,我们就如同置身于仙境。

在小树林里休息片刻,男士们搭起了帐篷,挂起了吊床,女士就铺好了台布,把母亲做的美食都拿出来摆好,孩子们则很安静地玩手机,看书,其乐融融。

爬了山大家也都饿了,吃起东西就特别的香,给老人和孩子们分配好了食物,我们年轻人才开始吃,大家也是一年难得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的胡侃,笑声、说话声使得整个树林都特别的有生气。

人在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这样聊着聊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收拾着东西,却都表现得很是不舍,明天我们就又要各奔东西了,再见只有来年了。

回家的路上,女儿搂着我的脖子,悄悄的问道:“妈妈,我们明年还回来和梦姐、沙妹她们一起过年吗?”小丫头的眼睛有点儿湿鼻子有点儿红,我坚定地告诉她:“当然,我们每年都回来陪爷爷奶奶过年,也让你的梦姐和沙妹都回来。”女儿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为了生计大家都不得不离开自己的父母,在外打拼,父母越来越老了,我们也越来越大了,唯一不变的是亲情,是血浓于水的感情。

别让比较毁了年味

文/任欣

春节将至,年味渐浓,点开微博、微信,满眼都是“晒”礼物,以及如何体面地过年。有的更直白地“晒”着清单,表明自己为过年准备“大花一笔”。这个时候,表面上的热闹喜庆,却让很多人心里打了“结”:我买的拜年礼物,会不会太寒碜?给孩子发的压岁钱,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以至于很多人都提前产生了惧怕心理。

中国人传统观念里,春节的核心就是团圆。过年期间,亲戚朋友间都会相互走动,言谈中我们不免听到这样的话语:“谁的儿子考上了清华大学,人家儿子咋就那么有出息呢;谁的女儿嫁了个富二代,去年给娘家买了一幢房;谁全家去国外旅游,他们怎么活得这么滋润……”于是,“比较”就像一颗炸弹,你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它就这么扔到你耳边,这个时候,渐渐有人为原本愉快的相聚而苦恼了。

想起我们儿时的春节,所有人都喜气洋洋满怀期待。如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过年开始变得很物质,变成了展示着自己的生活,窥视着别人的生活。记得去年过年,一次等电梯时,我听到同栋楼的两个住户在聊天:“你看,我女儿今年回来给我买的金镯子。”说着将她的胳膊伸到旁人面前,还问:“你女儿呢?今年给你买的什么?”只见这位住户笑盈盈地说:“女儿回家过年,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当父母的,不会在乎孩子给我们多少钱、送什么礼,孩子平安快乐就是我们的福气。”是啊,家人平安快乐就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和幸福。

过年,是喜庆,是团聚,是温暖,是民众最欢乐的日子。社会在变,生活在变,人也在变,相应的,过年的方式也在变。但是,回家团圆才是春节文化最深刻的内涵。回家陪陪父母,和家人吃顿饭,和真正的朋友交交心,这些才是过年的真正意义。所以,别让那些毫无意义的比较破坏了年味。

烟花里的记忆

文/王为伦

记得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因为过年可以有新衣,有礼物,有压岁钱。而当时对我来说,最高兴的是有鞭炮有烟花可以点。印象最深刻的,有以下几种。

气火:一种单个的鞭炮。由一个鞭炮和一根芦苇捆在一起,引信朝下,芦苇大约有40公分长,点燃时要拿在手里。因为鞭炮里面填充的是一半摧药一半炸药,摧药靠近引信一端,点燃后轻轻松手,气火冲上二三十米高的时候,就在空中爆炸了。我大约到了10多岁的时候才敢点气火,捏在手里颤颤巍巍,总怕炸了手。但当气火一飞冲天,在空中爆炸迸发出璀璨的火光后,总能引来围观小伙伴们的欢呼,我自己也兴奋的心惊肉跳。

地炮:一种往地上摔的鞭炮。制作的原理很简单,就是由两块圆柱形的泥块,中间夹住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黄色炸药,外面用纸包起来。拿在手里,使劲往地上或墙上一摔就能爆炸。地炮比气火安全的多,也好玩儿些,因为不需要用火点燃,单纯用手摔在地上就行,所以那时父母是允许可以多买些的。每到过年那几天,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就聚在一起,大家来比赛看谁摔的最响。有时不小心吓到路人,我们便一窝蜂地赶快跑掉。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很好的烟花,但就是这些廉价的小小烟花,给我的童年时期带来了那么多的欢乐。如今生活好了,烟花更是品种丰富,花样繁多,点燃后的样子异常美丽。但我却感觉,自己再也找不到那种童年时过年的感觉了。

第一次回婆家过年

文/李亮

一般来说,按照中华民族的传统,嫁出的女儿是要在婆婆家过春节的。但若是独生女呢?习惯了父母20多年的陪伴,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心里难免悲伤,而这种悲伤大多源于对养育了20多年父母的心疼,老两口如何咽得下年三十的团圆饭?感情或传统如何抉择,这也就成了80后独生女春节最艰难的决定。今年26岁的王琳就面临了这样一种选择。

双方父母开明小夫妻更难决择

王琳对记者说起,她和老公孙鹏刚结婚不久就开始考虑回谁家过年的问题了,她们是一月初结的婚,离春节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这是摆在她们面前的第一个重大选择。老公的家在洛南,而她的娘家在山阳,相隔较远,要想一天往返太过辛苦,更重要的是要兼顾双方父母的心情。

她和老公商量再三后决定,先试探一下双方父母。王琳给娘家妈打了个电话,说她和孙鹏商量了,今年回山阳过年,***妈一听,立即阻止,劝说她应该按照中国的传统,在婆婆家过年。孙鹏也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商量,老人也很开明,说是王琳父母就一个女儿,今年肯定不习惯,让孙鹏陪他们过。这一下,小两口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婆家过年给娘家多慰藉

纠结了许久,王琳决定了,还是按照传统,回婆家过年。老公孙鹏从心里很感激她,并和她商量,春节前多给岳父岳母准备礼物,从物质上加以补偿。并安慰她,过年时可以通过微信和父母视频聊天,父母也就不会觉得孤独。

腊月廿一,夫妻两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礼物了。老公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早就发现岳父岳母爱吃海鲜,去超市买了很多海鲜,还给岳父岳母每人买了一双品牌运动鞋,当然米面油和新鲜水果都是必不可少的。带上这些东西之后,他们趁着周末先回了一趟山阳的家。父母自然是很开心的,临走时,还叮咛王琳要给公婆买礼物。

热情和体贴冲散了心里的失落

腊月廿三,王琳已经和老公赶在了回洛南家的车上。孙鹏的家在离洛南县城较远的三要镇,坐在车里,王琳很少说话,这是她第二次跟着回去,望着飞驰而过的山,陌生的环境让她的心情更为失落,想着往年这个时候,她在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始准备年货,收拾屋子,今年她却不能陪伴父母左右,家里该是多么冷清。

思绪飘来飘去,不觉间,车已经到了镇上,热闹的集市,是王琳这个城里姑娘很少见的。老公从小在这里长大,镇子里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们都很热情地相互打着招呼,还有的跟她这个新媳妇打趣,“你婆婆给你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呢。”王琳一听,心里瞬间温暖了很多。离家还有一二十米远时,她已经看到了门外等候的老两口,一下车,婆婆赶紧把她的手拉住,关切地问:“冻坏了吧。”随即就把她拉到屋内取暖。

嘘寒问暖,聊东聊西,时间在温馨的环境中过得飞快,公婆和乡亲们的热情已经使这个新媳妇不再感到失落,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闲话过年

文/马锡川

此时已是年初三的晚上了,思考过这个年,过年是个永恒的话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仿佛是弹指间的事,又是一个年末岁首,不经意间又长了一岁。昔日的时光里不管你是喜悦是收获还是失败,一切都得再来。过年,是一双无形的手,把人生书卷的一页翻过去,新的一页摆在你面前,等待你写下新的人生履历。如今人至老年,“年”的感觉依然尚存,滋味没有往昔的耐人品咂,回味。儿时的“年”,之所以在记忆中是那般的深刻和隆重,是因为它承载了人生的万般寄托。那时的日子,精神生活虽谈不上富有,但物质上的匮乏留给人们的印象却是异常的深刻。一般说来,父母都会在这个神圣的节日里,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地让孩子们尽享节日所赐予的快乐和好运。

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忙乎起来,置办年货。主要是食品、衣物、家中装饰品和节庆用品。为除旧迎新,家家户户都要扫房,从住房到院落都要清扫整理一番。到了腊月二十三还要开始制作面饼、肉食、放鞭炮、烧香点纸“送灶王爷上天”。这时,农村就要杀猪、宰羊、杀鸡,制作各种面食,如炸油果子、烧烧壳子,蒸大贡样,用来招待客人。

现在过年时,人来客往,走亲戚串朋友,饭食的味道更是讲究。不仅要鸡鱼肉蛋……品种齐全,还要葱姜油盐醋、花椒茴香等佐料一样不差,制作方法更是精细。这些过年食品几乎家家常备,天天都可以吃到,许多人家还增添了不少山珍海味,味道不但浓郁了许多,而且多样化了。

拜年是最普遍、也是年味最浓的一项重要活动。“拜年不隔门”这是农村的习俗,就是要挨门去拜,不能隔过任何一家。“一拜解千愁(仇)”,就是通过拜年,互相祝福,自然形成“你乐我乐他也乐,大家快快乐乐,共同奔小康。”即使谁和谁有点过节,自然而然就消除了。不仅体现出过年的味道,而且表现了人与人之间和谐的美。

或许在这平常的年味中觉察到了不平常,于是我们发现了社会的许多细节,发现了许多细节组成了社会。社会的广大精微悄然展开,以一种朴素的美展现朴素,以许多新方式展现着现在的生少,于是我们没有理由不认真生活,不尊重生活。

古人说:“万人丛中一握手,至今衣袖犹觉香。”“人之初,性本善”。人本来就缥缈着一种香气,并不断地被超凡脱俗的人格、道德所牵动、所提拔,人自然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生命的真香,这种味道才是真正可贵的。佛教把最高的境界称为“香界”:十方世界的中心——高高的须尔山上,有仙女散花,有拈花微笑,处处蔓延着氤氲祥和的天人之香。其实,香的“味道”只起到“引”的作用,真香的味道是潜伏在每个人心中的。

时光如流水,岁月之河负载着我们一路走来的足迹,悄然无声地匆匆流去。经历多了,阅历丰富了,宽裕的日子置身久了,“年”的味道便显得越来越淡,感觉也越来越迟钝,越来越淡薄。岁月对每一个“年”的每一次提纯和发酵,收获也常常止步于聊胜于无的境地了,因为光阴皱起的一缕风,仅仅一缕,便可使刚刚转去身后的“年”的那份感觉,杳如黄鹤一般,几乎不着一丝痕迹地飘然而逝。现在有时候发现,童年的快乐,几乎已经没有了,却有点淡淡的感伤。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永远是过年的主题。过年,过的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更是一种悠闲;过年,是一份团聚,更是一份幸福、一份甜蜜!

小时候的年

文/遗忘部落

记得小时候过年。一套新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礼物,甭管是什么料子,花色如何,只要是新衣就好,这个年就过得格外开心。当然,大人们最爱的则是杀年猪,在猪被提起那一刻,嗷嗷声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可以听得到,吓得胆小的小孩捂紧耳朵,躲在妈妈的怀里。没有年猪杀的人家则早早地提着篮筐,站在一旁候着分猪肉,指着年猪叨叨个没完,好像香喷喷的猪油已经抹在了嘴边,比蜂蜜还甜。

小时候的年,大家都可以分到一把糖粒子,大多是便宜的花生糖和牛皮糖,稍微贵些的奶糖是极少有的。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高兴劲,因为糖纸成了女孩子的最爱,可扎到头上,扎成一只漂亮的蝴蝶。男孩子扎不了蝴蝶不要紧,因为可以走东家串西家地满村子跑,谁到哪家都少不了好吃的。吃了还不算,还要抓一大把花生瓜子塞满几口袋。

小时候的年,是大人们最忙碌的时刻。糍粑、汤圆、饺子、米酒、豆腐、油炸食品……都要大人们动手做。一来市场的年货不怎么丰富,二来交通不那么方便,三来自家做年货要经济实惠些。什么都是自家做的,吃起来也就格外的香。

小时候的年,是很有讲究的。伴随着一拨又一拨的寒流,年就来了。当墙上的日历翻开到春节那一页,年长的爷爷,捏着胡须,对着卦书,表情一阵忧伤,一阵喜悦,然后把来年的家事安排得妥妥当当,把各人来年的命运说得头头是道。大年初一那一天,大人们偷偷地把孩子们的嘴用纸抹一抹,然后开心地笑了。从今往后,孩子们尽找好话说,不再胡言乱语,从不扰乱了过年的喜气。

小时候的年,光走亲戚朋友就得好多天。哪家都得亲自造访,要不就失了礼数,就变得陌生了。你去亲戚朋友家,亲戚朋友也亲自登门给你家拜年。来来往往的礼节中,大家和气一团,讨个好彩头,图个开心。拜年是不能空空两手的,起码要燃放爆竹,提点自家做的特产进门。当然,离开也不能空空两手的。对方总要给孩子们一个红包,给大人们一些回礼。这拜年是繁琐了些,礼节也多了些,但热闹也跟着多了些。

当然,这都是小时候的年。现在的年就不一样了。物质丰富了,生活水平高了。年货市场有现成的,比自家做的还香,比自家做的品种多了几番。收到父母的新衣还不高兴了,要不款式不好,要不花色不对,新衣也不稀罕了,一年到头都穿呢。大人也很少杀年猪了,一来费时,二来费事,三来肉铺多得是,更何况自家养猪没了经济效益。

现在的年,还科技化了。拜年可以在千里之外,送礼可以托付礼品公司,红包可以转账。实在要见面,还不容易么?打开网络视频啊!科技化了,原来老人家讲那些道理不再中听了,什么命运,什么吉利不吉利,统统被科学驳倒了。过年了,只要讲得开心,不管好话坏话统统可以讲,管他对方高兴不高兴。讲得高兴了,还可以编短信,手指一按,千家万户都收到了你的祝福,这个年就算拜完了。

现在的年,时间越来越紧张了。我们忙啊,年在路上过是经常的事情,年还没有过完就要赶工也是经常的事情。

其实,经济越来越发达的日子,我们天天像过年,天天在过年。这天天过的年,还有什么好稀罕的呢?

团年

文/张凤琼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今年不行明年再来”“狗都有个家,更不说人了!……”这是母亲常常在春节给我们几姊妹念叨的几句话。话虽朴素,道理挺深。

记得弟弟们刚出去打工那几年,由于老板心肠黑,过年了,都不把一年辛辛苦苦挣的工钱结给他们,害得两个弟弟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齐,老板更是躲藏得无影无踪。无钱回家过年的他们,因为人小,胆子也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苦伶丁地在异乡过年,个中滋味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记得那两年春节,由于两个弟弟他们没有回家,大家心里都过得索然无味。后来,母亲强调,“不管挣没挣到钱,回家过年!”“你看别人家,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的,我们家缺你缺他,成个啥话?”后来,国家政策落实好了,像弟弟们这样的打工仔们,年底了,老板也能把钱如数地结算给他们了!连老妈都说,“现在政策多好,有吃有穿,一家人团团圆圆,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多好!”弟弟们大了,也逐渐懂得一家人团聚的意义所在,无论打工地多远,不管是赶火车还是汽车,还是开车,都要归心似箭地往家里赶。回家过年,一家人团圆,聚在一起,老母亲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围着灶台忙里忙外,把准备了一年的好吃的,巴不得在春节这几天全都给我们端上桌来。

你看嘛,又是一年春节到,春运又开始了,离除夕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火车站、汽车站……到处都是人潮人海,一遍忙碌的景象,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这天,大多数在异地务工返乡的游子们,通过一年的辛勤劳作,收获一份或多或少的果实,带给家人切切的期待。你看嘛,到处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车里车外,身上背上,衣服包包里,到处装的是对亲人们的承诺与爱,有父母、孩子的新衣服、新鞋子,有务工地的特产,有孩子要的书、书包、糖、饼干,有小姑娘的花围巾、帽子,有孩子们来年的学费、生活费,有孝敬父母的养老钱,甚至还有家人需要治病的药物等等,五花八门。家里留守的父母和孩子,盼啊盼,终于盼来一年一度的短暂团聚!

这就是中国特色!这就是中国年!只有中国人才有的春运大潮!无论天南地北,除非特殊工作的原因,过春节,这个大团圆的日子,一定都要回家过年!他们一年一度像候鸟一样迁徙的大军,纷纷从世界的各个角落出发,飞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回到父母亲人身边!他们扫墓祭祖,走亲访友,热闹非凡,一代代传承。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一坛好酒,一大桌子男女老少,是标配,虽然天南地北差异很大,端上桌的一定是父母亲人们精心准备的好吃好喝的美味佳肴。晚饭后的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围着火炉,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欣赏着节目,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记得小时候在达州读书,最期盼的是放寒假回家过年了。哪怕那时从达州到平昌,再到老家,舟车劳顿,晕车呕吐,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只要说回家,心里满心欢喜和愉快。因为家里有不少美食:妈妈推的豆腐、米豆腐、白馍馍,熏的腊肉、香肠呀,还有阴米糖、红苕干……更有亲人细心的关怀与照顾,成为心灵上的最好慰籍!

每年除夕这天中午,父亲都要烫上一壶自酿的高粱酒,喝上几杯小酒,平时不喝酒话少,而这天,父亲神采奕奕的说着酒话,下午,趁着酒兴,铺开摊子,给整个张家梁的大大小小的邻居们理发、看病,这是他的拿手好活。一年到头,乡里乡亲的,都是父亲免费为他们理发。过春节了,更要为他们打理得光鲜亮丽,好去走亲访友,相亲娶亲。他边理发,边给年龄与他相仿的人拉家常,唠叨我们兄妹4个的成绩和表现,说到高兴处,还开怀大笑!妈妈也忙前忙后地为他打下手,烧水、端水,微笑服务。因为都是同根生的一大族人,父亲说,“平时我们家里有个力气活,他们乐意帮助我们,手艺上我就帮助他们嘛”“都是一大屋人,各尽所能,互帮互助嘛”简单朴素的话语,让我们懂得如何邻里相处!不管理发、看病,周围十里八乡都是他的顾客。平时忙,没来得及看病的或者有个头痛脑热的,趁三十天下午这个时间抓紧看,免得正月间生病拿药影响一年的运气。我们这些小孩子,下午也不用出去割猪草、牛草了,三五成群地邀约起,开心地在院坝里,玩我们那个年代才有的娱乐活动,跳绳、踢鸡毛毽、跳房……

后来逐渐长大了,自己工作了,父亲却早逝了,可惜他老人家一生忙碌,没有享受到我们几姊妹对他的孝敬!弟弟们大了,可以出去打工了,一到了腊月间,母亲一个人,天天数着日子过,盼望着儿子、女儿们早点回家过年。

时间飞逝,我和丈夫现在也成为空巢老人了。快到春节,同样念叨着在异乡工作生活的女儿孙子们什么时候放假?春节回家能耍几天?女儿们老早就在说,“妈妈,我要吃乡下种的土豆和红苕,还有正宗土鸡炖的汤。”“我要吃爸爸做的包子,还有红烧肉……”我赶紧回话,“好,好,早就准备好了!”她们还念叨着三圣宫的牛肉饼,七星椒的卤菜,烟巷子的牙儿糕,北外的烤鱼……这些都是她们童年的最爱!还想带着他们的孩子去爬小时候她们经常去的凤凰山,游莲花湖,泡开江温泉……

回来吧,回来!还有弟弟他们一家人,妹妹的儿子,我期盼着一大家子人团聚,团年!

过年

文/朱鸿

年是什么?长安人没有谁会纠缠此问题,只知道过年是一种风俗,一种传统,一种春的庆祝,也许还是一种仪式,有神圣的意思,已经深入灵魂,谁能拒绝这样一种精神活动呢!

小孩图其热闹,早就问爷爷奶奶什么时候过年了?进入腊月,大人便一声紧一声地慨叹过年,并为之准备。做新衣,买新帽,漫墙,擦门,拭窗,拆洗被褥,祭灶,买菜,杀猪,压面,剪窗花,贴楹联,气氛越来越浓。

除夕到了,天下一片融和与喜悦,各户的主妇都在为正月初一至初五的过年蒸馍并煮肉,蓝烟融天,香气飘空。鞭炮之声零星地响着,不过听起来像东西串联,南北呼应,为一场雷鸣海啸而酝酿。

往往是在下午,必有家长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坟上去点香,烧纸,请祖灵回家一起过年。迎归祖灵,把牌位或照片置于堂屋方桌的正位,献上水果和糕点。一日三餐,先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吃。当然还要点香,敬烟敬酒。

除夕是真正的辞旧,守岁是真正的迎新,于是家庭成员就围坐在一起,共度此刻的温馨。儿行万里路,女赶千里道,一定要参加这样的团聚,实际上是感谢神给了今年一个平安,并祈求神的保佑,再给来年一个平安。包饺子是除夕的插曲,但看电视却是过年的陋习和恶俗,甚至是守岁的搅局。不过生活是变化的,过年也允许变化吧。

燃放鞭炮的原始意义在于驱鬼。一旦鬼遭驱,便能安宁,也就可以享受欢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此秩序,多是正月初一的凌晨之后燃放鞭炮。唯物主义基本上粉碎了鬼的观念,然而燃放鞭炮的形式仍得以保留。社会开放以来,有了夜生活,也得意了,遂好在除夕晚上零点零秒的瞬间燃放鞭炮,不过其意义已经转化为追求热闹,心理释放。鞭炮之震,几近狂响。

一年的第一个月为正月,正月的第一天为元旦,足见正月初一的重要。家庭至贵,于是纯粹属于家庭成员之间的活动就安排在此日。小孩先给爷爷拜年,再给奶奶拜年,再给父亲拜年,再给母亲拜年,他也会一一得到相应的压岁钱,蹦蹦跳跳,高兴而去。仅仅拜年一举,也折射了家庭的伦理:长者为尊,男性为尊。此日尤要大吃大喝,不过先敬祖灵,之后长者坐上席,幼者坐下席,主妇照例忙于烹饪。

到初二才有亲戚的往来,不过多是这个家庭嫁出去的姑娘回来看望父母,随之而至的是其子女,要给舅舅拜年的。晚一辈的是姑姑,长一辈的为姑奶奶。也许姑奶奶的父母已经逝世,不过姑奶奶仍会回来,她们终生都切念着自己成长的老屋。姑姑还年轻,然而也常念着,即使有一天她们也变成了姑奶奶,也仍要回来的。初二显然是家庭活动的扩大与延续,这也表现了家庭的价值。

初三初四是众水交汇,既有亲戚的走动,也有同学、同僚、同志和朋友之间的相互拜年。城乡之间,阡陌纵横,身影如流,以持各种各样的礼品:包子,糕点,食用油,水果,牛奶,核桃,蜂蜜,茶叶,烟,酒,冬虫夏草,花篮,灯笼。唯过年能抛出花团锦簇,并给天下涂抹一层艳丽的颜色。

初五也还可以相互看望,不过此日算是过年的结束,习惯于以家庭为单元活动。一般是上午吃臊子面,下午吃米饭,菜有荤有素,满桌为盛。照例先要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提箸动筷。

用餐结束,家长会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祖坟上去,点香烧纸,送归祖灵,并祷告在冥府的生活如愿。接着站起来,展一展棉袄,环视四野,只见冰消雪融,天渲红霞,地有润泽,小草萌发,绿色近察其无,遥望其有,若隐若现的。家长忽然会严肃充脸,告诫子孙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啊!”

过年为大节,贯注着中国文化的精髓。可惜城市化裹挟了过年,其不得不演变,有的文化元素生成了,有的文化元素消逝了。让我伤感的,是完全夷平了的曾经哺育我的思想与感情的祖居和祖坟!

回家过年买什么

文/鲍海英

回家过年,总要买些什么或带些什么给家人。我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为回家买些什么就议论不休。大刘说,他已经大半年没回家看父母了,前几天他买了两瓶好酒,价值三千多元,过年回家时,一定让老爸尝尝。李姐说,她的妈妈身体有些糟,远在几百里外,她还是去年过年回家看父母的,前不久她也买了五千多元的营养品,准备过年带回家。小陆说,过年回家他什么也不打算买,他每周都要到父母家去看看,他的父母啥都有,可过年回家总要给点什么给父母,他打算给三千元钱表示孝心。

听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却陷入了沉思。是啊,平时我们总是忙于工作,很少有人能够回家看看父母。过年回家看父母,给父母买些礼品,这是应当的。可除了买些东西,给些钱,就没有别的了吗?

其实,过年了,买些东西带回家,当然是孝顺父母的见证。可是,过年回家买东西,都是子女凭自我感受去买的,有的礼物并不是父母们所想要的,尤其是孝顺父母,不一定非要等到过年才想起回家去看看吧。

小的时候,我们有父母的呵护,我们衣食无忧,快乐成长。如今,我们已经长大成人,而父母为子女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和汗水,如今已是两鬓霜白。有生的日子里,可敬的父母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向子女提出过什么要求,他们的节俭令我们汗颜。或许他们还没有真正用过子女的一分钱,或许他们辛劳了一辈子,还没有出过一次远门,尝过一顿海鲜,住过一次宾馆……

平日的生活中,也许我们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忘记或疏忽我们的爸妈,我们怎样对待父母,思考的并不算多。或许我们太忙,或许我们离家太远,可是我们却不能因为种种理由,就原谅自己那颗远离爸妈的心。

再说,子女成家立业,离开父母,一年到头各忙各的,难得与爸妈团聚。可过年了,我们总要回家看看,如果我们不知或不管爸妈喜好,不管他们需要什么,回家时仅仅做到“不空手”显然是不够的。其实,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图子女报答什么,更不会计较子女过年回家带回来什么,他们只求子女们都能有颗孝敬的心,一次温情的看望,一句贴心的问候,一包可口的点心,一件御寒的棉衣……这一件件我们可以做到的小事。 不一定非要等到过年,我们才想到他们,平日里,只要我们用心地去做到了,哪怕你过年回家两手空空,他们也会心满意足,备感幸福。

过年了,买些什么回家?看样子,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捎上我们自己的那份“心”。只要做儿女的用心,无论你买的东西价值几何,只要平时我们多回家看看,孝敬之心父母亲都能感受得到,那才是最珍贵的。

有点“甜”的年

文/任贻升

腊八节一过,春节瞬间来到眼前。虽说随着新时代的迅速发展、物质的极大丰富,冲淡了传统的年味儿,但作为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节日,春节还是当仁不让成为我们一年一度家庭团聚最隆重的节日。特别是对成长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经历过生活困难时期的这一代人来讲,过年已经不是简单的吃、玩、穿了,更多的是对过往的一种留恋、一种特殊的情结。

回想起儿时过年,最让我纠结难忘的就是父母熬红薯糖的情景。儿时的皖北农村物质匮乏,经济拮据,平时很少能吃上白面馍,也只有过年才能改善一下生活,更别说吃糖了。因此,熬制红薯糖与炸焦叶子是每家过年必不可少的项目,这两样东西既是过年招待亲戚来客的最好礼物,更是满足孩子们打打牙祭的奢侈食品。现在,虽说我已过知天命之年,对过年也不再那么地向往与留恋,但儿时过年父母熬红薯糖的情景历历在目,时至今日,那绵软的“甜”仍在我的舌尖上挥之不去。

小时候,红薯是很重要的农作物,家家户户种红薯。收获的红薯除了窖藏以外,就是晒红薯片,作为过冬主食,整个冬季家里就是靠煮红薯和红薯面窝头过日子。“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锅锅头就辣椒,越吃越添膘”。这些顺口溜充分说明了红薯在当时的特殊地位。也许就是在那样一个到处都是红薯的年代,聪明的劳动人民才想到了熬红薯糖吧。

记忆中,每年熬红薯糖的时间大都在腊月二十前后。因此,过腊八,母亲就开始张罗着做熬糖的前期准备——生大麦芽。母亲挑选一些颗粒饱满的大麦用清水浸泡后,放在筐头子里盖上面纱布生大麦芽,由于冬天天冷,在不做饭的时候,母亲总是把盛大麦芽的筐头子放在锅里加温,每天往筐头里面洒上一些水。半个月左右,大麦芽长到一寸多高,就可以熬红薯糖了。熬糖时,母亲首先挑拣上好的红薯,洗净、剁块,添上水,煮上满满的一锅。等红薯熟透了,用擀面杖把一锅的熟红薯搅拌成红薯泥,再把根系长到了一起的麦芽饼切碎,撒到锅里红薯泥的上面,然后再用擀面杖搅拌均匀。说来也怪,稠糊糊的红薯泥一遇到了大麦芽,便发生了奇妙变化,顷刻间就渗出了泛着青黄色的糖水。

挤压红薯泥里的汁液俗称“洗糖水”,这道工序是个不折不扣的力气活,主要靠手腕的力量。在母亲搅拌红薯泥时,父亲就把案板一头垫高,在低的那头的下面放上一个大盆,早已做好出力的准备。父亲把事先缝好的棉布袋子放在案板上,并把棉布袋子口打开,母亲则用勺子把锅里冒着热气而烫手的红薯泥舀进袋子里,每次灌满大半袋子,父亲一手攥住袋口,一手用力挤压,随着口袋由圆变扁,红薯的糖水从布袋里一点一滴地渗出来了,积少成多后顺势流到了下面的大盆里。此道工序费时费力,一次次循环反复,直至把一大锅红薯泥的糖水全部挤压出来。

接下来,到了制作红薯糖最关键的熬制环节。熬红薯糖是个技术活,时间长短,火候把握,全凭多年积累的经验。母亲用葫芦瓢将大盆里的糖水舀入锅里,先用猛火急烧,待锅里的水分蒸发得差不多了,再釜底抽薪改用小火慢慢熬制,边熬边用勺子不停搅动,此举既可加快水分蒸发,亦可防止粘锅坐底,同时,时不时地用筷子沾点糖水看看稀稠,直到糖水粘在筷子上不往下滴了,才算熬制完毕。每次糖稀快要熬好时,我与姐弟们则手里紧紧攥着几根高粱莛儿,等着把熬成后的糖稀缠在高粱莛儿上吃,母亲也总是第一时间从我们手中接过高粱莛儿,一根根缠满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糖稀,让孩子们第一时间饱饱口福,此时低矮窄小的灶房内别有一番暖意融融的感觉。

随后,母亲在案板上放上厚厚的一层面粉,把熬好的糖稀倒在面粉上,让它冷却,等完全凉了以后,糖稀变成了糖坨,母亲就把糖坨放进面缸里。等到腊月二十八前后,母亲对糖坨进行二次加工,糖坨化成糖稀,把大部分糖稀与焙熟过的面粉一层层叠起来,用刀切成条,再拧成小麻花状,做成面糖;少部分糖稀与炒熟的芝麻、花生在一起做成芝麻糖。就这样,父母亲精心熬制出的红薯糖,香甜了我儿时过年的时光,直到一九八六年我参军离开家。

每到年关,父母亲当年熬糖时的温馨场景,总在我脑海回荡,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浓…… 现在,父亲已逝多年,母亲也步入耄耋之年,我再也没有机会吃到父母亲自制、纯粹原味的红薯糖了。

想起妈妈做的过年新衣

文/刘春柳

腊月快要接近尾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小时候常常问爸爸:“年来到哪里了?”他就回答:“年来到田野上了。”“年来到院子里了。”“年来到门背后了。”于是焦急地等待着年的到来。

为了迎接年的到来,我们都在忙碌着。最主要的是要把一家人过年的衣服准备好。小时候,妈妈有一台“华南”牌缝纫机,农历十一月,她就到集市上选布料,选好布料之后,就到镇上裁缝那里细细观看衣服的样式,回来之后,就一一为我们量体裁衣。地里的活很多,她只能利用中午或者下雨不能下地时来缝纫衣服。有时候,赶不及了,晚上也会点着明亮的煤油灯车衣服,我们常常在她踩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中入睡。她心灵手巧,在我和妹妹的衣服上加一个蝴蝶结或者一朵小花,衣服马上生动起来,在弟弟的衣服上加上黄色或者蓝色的边,衣服马上挺直有力量起来。衣服车好之后,她又用熨斗把衣服熨得有棱有角。村里人大多把衣服做得宽大,一套衣服可以穿几年,或者在衣服上加几个大大的口袋,好装东西。她是讲究的人,给我们裁剪的衣服很合体。她说:“衣服要合身,那松松垮垮的衣服,让人看起来邋遢,没精神。”新衣服做好了,由妈妈收好,还不能穿,要留到除夕那天晚上才能穿。新衣服做好了,我们姐弟几个很开心,每天都要打开衣柜看一看。关于穿新衣服,村里有一个这样的故事,邻居三姑太心急了,在腊月廿七那天,就把过年的新衣服穿上去“行年”,她说:“今日村里,我显(好看)第一。”这成了村里大人小孩都知道的故事,用以教育我们不要急于穿新衣服。

有了过年衣服,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跟小伙伴们在一起玩时,就得意地说:“我的过年衣服做好了,你的衣服做好了吗?”有新衣服的就互相比较衣服的颜色、款式,没有的就悄悄走开。

正因为妈妈如此用心,过年时,我们穿上新衣服,很珍惜,不敢坐在地上玩,不敢乱跑,怕摔倒弄破衣服。记得有一年,妈妈给我做了一件上衣,很厚实的奶白色布料,她模仿时装店里的款式做的,她钉上了金色的纽扣,那纽扣很漂亮,有十多个之多,我穿上这件衣服之后,大家都说好看。我和几个女孩子一起玩,她们都羡慕我,让我把衣服给她们试穿一下,我大方地答应了。我回到家里后,妈妈发现衣服少了两颗纽扣,她责问我是不是爬树,纽扣被树枝刮掉了。我大声地说,没有爬树。母亲很生气,说我不珍惜东西,新衣服刚穿上就不见纽扣了,命令我把衣服脱下来,还回给她,留给妹妹穿。顿时,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我不肯脱下衣服,但妈妈硬是把衣服脱了下来。我不顾爸爸的叫喊,夺门而跑,那是大年初一的傍晚,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吃饭。我擦干眼泪,到邻居家看人家玩牌,装作没事一样。但我心里除了怨恨妈妈,还在想着,那两颗纽扣究竟是在哪里掉的。我知道母亲做工是很精细的,她钉的纽扣不会这么快就掉下来的,而且自己也没有爬树。长大后,当年的几个女孩子重聚在一起时,她们其中两个才告诉我,纽扣是她们摘去的,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

因为我没有吃晚饭,爸爸来找我,他来的时候,拿来了那件大衣,掉的纽扣都钉上了,像闪亮的星星。我跟着爸爸回家吃饭,他说,吃吧,***把饭菜都热过了。我的眼泪又簌簌地掉了下来。

那件大衣我穿了两年,还像崭新的一样,又给妹妹穿了几年,才被母亲收好。她给我们做的衣服,我们不穿了,她都叠好放在衣柜里。这也许是一个裁缝的本性吧,珍惜自己亲手做的衣服。

物质生活丰富之后,妈妈不需要给我们做衣服了。我们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妈妈的缝纫机随之搁置了起来。但我们买的衣服总是不合母亲的审美观,她摸摸衣服的布料就知道衣服能穿多久。她说,衣服要买好一点的,拿买三件衣服的钱买一件衣服,就不缺衣服穿了。

关于衣服,有一个这样的成语“班衣戏采”,相传老莱子七十岁时穿彩衣作婴儿戏耍以娱父母。“班衣戏采”成了孝顺父母的典故。现在,我们经常会给爸爸和妈妈买衣服,爸爸喜欢白衬衫和西装,妈妈喜欢棉衣和黑色的保暖裤。每次我们带衣服回去给他们,妈妈都说:“不要买那么多衣服了,去年的才穿了几次。”今年,我本打算给妈妈买一件红色的针织打底裙给她过年,喜庆一些,征求她的意见时,她笑着说:“不要买这些东西,沙牛(黄牛)见了会跳的。”我也笑了。只好作罢,另外买了保暖裤子给她。

春节期间的那些事

文/雪梅

今天都正月十三了,我还没有更新日记的心情,真是怕自己太懒忘掉事还是记吧。腊月二十三开始忙年,全家就开始轮流感冒,我们三口一片药没吃靠喝姜汤红糖水挨过来了,小叔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相信西医主要靠吃各类的消炎片抗病,事实证明我们全家都好了,他也没好春节期间的那些事。喜洋洋期末考试稀烂,在班上排到20名,级部183名,这水平啊比期中整整掉下来95名,看来是不想好好学了。好吧,文的不好就多干活吧。毛主席说过劳动改造人,不管是拆窗帘还是做饭我都拉上这小子,有时间就让他读一遍弟子规,做的不好我就拉下脸来骂,还别说这个假期学会了不少东西,也会看眼色了,眼睛里也有活儿了。现在学校教的东西说实在的真没用,还不得不让孩子去学,有时挺矛盾的,真想狠狠心让孩子专职习武,可也怕孩子跟社会脱节。

书回正传话家常,腊月二十六七那两天,我早起头昏昏的痛,心中犯嘀咕是不是故去的公婆来要钱过年了。我在全家面前说了好几遍,让老公和小叔子赶紧给老人烧纸去,哥俩都不信,好在老公还算听话,买了纸钱元宝给老人烧了,小叔子说他才不信呢?没辙,您是唯物主义者,我也说服不了你。

大年初一全家去里口山广福寺拜佛,不去不知道啊,不管是有信仰的没信仰的都涌到大庙去了,那真是人挤人啊,大家都抢着跟佛菩萨磕头,我在地藏菩萨殿前听一位女士在忏悔自己的业,看来是真修道人,随喜啊。

初三大儿子从***那回威海过年,给老公和小叔子买的烟,还给喜洋洋200块钱压岁钱,什么也没给我买,孩子一句阿姨过年好什么都齐了。春节期间的那些事

对了初十我把自己泡茶的高杯子摔碎了,十一喜洋洋一大早打了一个大碗,得了,今年想不平安都不行了。春节期间的那些事

再说些题外话吧,小叔子和弟媳看来是没戏了,老公在年前给弟媳短信她都没回,估计是不想好了,小叔子也说不用再管他们的事了。老公想让小叔子3月15号停暖搬出我家,毕竟在咱家总这么住着不合适。小叔子有错在先,咱也不能要求弟媳怎么样,但她说过只要小叔子半年内安稳性子,她可以考虑让小叔子回去,这都快八个月还不联系了,事实证明有钱就是任性。本来人家夫妻的事情,我们两口子也是多余插手。你们爱怎么任性怎么任性吧,不到老的爬不动的时候谁也用不到谁,现在你们爱怎么闹腾都成。

与婆婆和解

文/马亚伟

过年了,到处弥漫着温馨喜庆的气氛。夜色初上,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来。家家户户温暖的窗子里,飘散出年夜饭的香味。

小蕾把婆婆接到了城里,两个人一起准备年夜饭。

其实,一个月前,婆婆刚刚赌气回了老家,而且说再也不回来了。自从夏天把婆婆接来和他们一家生活后,小蕾就感到一百个不自在。公公去世后,婆婆一个人在农村老家生活,有很多和小蕾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比如喝水时不管谁的杯子拿起来就用,买菜总喜欢买那些最便宜的,还有不刷牙,甚至有时上厕所还忘了冲马桶。这些都不要紧,最不能忍受的是,婆婆性格强势,凡事都喜欢插手管。小蕾教育孩子,她在一边护着孩子,弄得小蕾无计可施。小蕾让老公帮忙做饭,婆婆会说,男人不要进厨房,然后把她的宝贝儿子推出去,活该做饭就是小蕾的事。

矛盾日积月累,两个人都觉得别扭。冲突爆发的原因,是那次儿子考试后,成绩倒退了20名。小蕾气坏了,没完没了地训儿子,大道理讲了一个多小时,还让儿子罚站。在一旁“观战”的婆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抱住宝贝孙子说:“有你这么折腾孩子的吗?”小蕾正在气头上,就大声冲婆婆喊:“都是你把他惯的,你说了来了没帮上啥忙,净给家里添乱了。你没来之前他成绩好好的……”话还没说完,婆婆扭头就走。小蕾感觉到做得过分,赶忙打电话让老公拦住婆婆。但是老太太固执,执意要回老家。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了,想必老太太气也消了,小蕾打算趁着吃过年,把关系缓和一下。她打电话给婆婆:“妈,您来城里吧,我们一起过年!”婆婆说:“我不去,我就在村里过,热闹。”小蕾笑着说:“妈,您不来,这年夜饭我都不知道咋弄,往年都是您做。糖醋排骨、红烧鲤鱼,都是他们父子俩爱吃的菜,可是我做不来。”婆婆的语气有些缓和了:“你不是说网上都有菜谱吗?照着菜谱做吧。”“网上的菜谱也就是纸上谈兵,怎能和您的手艺相比?”几番劝说,婆婆终于答应要来了。

一家人欢天喜地,买食材、调料,准备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婆婆来了后,家里热闹了许多,大家一起动手,在厨房里忙碌。婆婆是主厨,小蕾和老公打下手,一道道香喷喷的菜新鲜出炉,老公高声报着菜名,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年夜饭开席了,屋子里温馨弥漫,小蕾不停地给婆婆夹菜。儿子边吃边说:“奶奶,您做的菜就是好吃,以后您可别走了,我要天天吃您做的菜。”婆婆笑眯眯地说:“不走了,咱在城里过年,再也不走了!”小蕾望了一眼老公,两个人都笑了。

对小蕾来说,过年就是一个契机,一个与婆婆和解的契机。

回家过年(三章)

文/丁梅华

回家过年

说好了,过年我要回去看你们,去感受年的氛围,聆听新年的钟声,在故乡的上空袅袅回荡。

说好了,过年我要回去看你们,去感受年的温馨,聆听父母的唠叨,在我一路的疲惫中陪伴我入梦。

而今,掌心的车票已被思念湿透,无星无月的夜晚变得漫长,所有曾经的思绪,覆盖了颤动的身躯,冥冥之中仿佛已经走出寂寞等待的语言。

此刻,我用季节浅红色的虔诚,祈祷远去的列车快点再快点。告诉自己,坐上硬座也要回家,因为只有父母在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心灵的雨丝撩开发髻中模糊的往事,淅淅沥沥淋湿一段情殇。你蹒跚的背影,一次次穿行在攒动的人群,你的挥手犹如一面旗子,始终摇曳在别离的站台。

在守望你的记忆里,徐徐的涛声回荡在若即若离的港口,在这不深的水域,始终打捞不起湿漉漉的呢语。

情情切切的思念,被黄昏的风,飘逸成柳叶般柔嫩的咏叹,我沿着谷口的幽径,走进远方的斑斓。

我知道,亲情、乡情是生活中的一盏永不泯灭的灯,照耀着我走向遥远。可属于我的这盏灯,却在擦肩而过的不经意间,让我在迷朦中暗自哭泣。

这回家的路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还要走多久,能够在家乡陪伴父母过年的日子还有多少次。告诉自己,珍惜每一次的不易。

祝福故乡美丽繁荣,祝福父母健康长寿,祝福兄弟姐妹和睦相处。因为你们,我的心中才有牵挂;因为你们,我才要回家过年。

沿着家的走向

当季节与季节之间没有了距离,你便在这季节的原野,接受春风中送来的欢歌;一种绿色的音符,飘逸成故乡水域的涟漪,一束鲜艳的花朵,盛开成风景中的蔚蓝。

是一种感恩的意境,还是一种生命的回归。在故乡与远方之间,是谁用朴实的乡音,走上季节的舞台,坦然地裸露。

有一种无声的思念叫做根,像歌像诗,延伸了我眺望的视线,漫过我的肌体、我的灵魂,长成我漫漫旅途挺拔的树。

有一种疼痛的牵挂叫做爱,像风像雨,洗涤了我路过的城市,漫过我的渴望、我的飞翔,成为我今生今世不变的追求。

面对清澈的水、嫩嫩的草,你的青春色彩,轻轻地溢过命运的旋律,在黑夜,你是一束燃烧的火。

面对婉约的歌、浓浓的情,你的朴实容颜,轻轻地掠过神话的篇章,在旅途,你是一张鼓风的帆。

无数次在你粼粼波光之间徘徊,身披海潮,被编织成无尽的想象。让我沿着家族姓氏的走向,无法拒绝这曾经荒芜且盛情的土地。

无数次从你肩头掠过,显存的记忆注满深情的黑发,亲了无法再亲的小名,却被写进世代的家谱,让我无法淡泊回归的旅程。

其实,在你转身离去的时候,那曾经的风景,那曾经的诺言,那曾经的牵手,那曾经的……就已成为我最美妙的回忆。

是你青春四射的活力,让我流淌的血液不再枯竭;是你的温情抚慰,让我伤口和我的梦不再被生活击碎;是你的躬耕身影,让我的情怀变得不再忧伤和颓废。

思念

就这样,沿着岁月平平仄仄的情韵,从远方归来,在水域的边缘,轻轻地掠起被风吹过的日渐苍白的头发,一阵袭人的寒风直抵我命运的港湾。

被季节折断的羽翼,在每一个醒着的日子隐隐作痛,是怎样的一种落叶归根,衰败了完整的誓言,让泣血黄昏成为岸边唯一的风景。

是你最初的冲动,感化了月光悄然的枯萎?还是我长长的期待,融化了你缄默中的深沉?只是,在那片柳林再次着色的时候,耀眼的生命,早已将时光的流逝一次次感动。

母亲的呼唤,在青鸟的飞翔中,嫩绿了所有的视线,无法触及的灵魂,在枝叶的拔节中蔓延,读不懂的情节,始终是那思想的碎片。

捧读村庄的山山水水,让一生初衷不改的语言,成为今夜最温暖的火焰,用远去的歌谣,唤回满天的星光和私语。

走在时间的背后,是谁让风雨的轮回,充盈人生的大喜大悲,使整个村庄盛开的花朵,长出火辣辣的情。

站在岁月的边沿,常常想起那沾满青苔的岩石,想起昔日的小桥流水,我澎湃的血液就会周身闪烁,是那份蓄谋已久的牵挂,将我引向沼泽的深处。

如今,碧绿的河水还在记忆中流淌,却无法抹去旅途的疲惫,草尖上跳跃的音符,就已被雨季一次次打湿,抖落不掉的依旧是那沾满缘分的相思。

于是,我临风而立,为你吹奏悠扬的短笛,吹响千年的神话,吹响万年的传说。

于是,我择水而居,为你唱响熟悉的歌谣,让清贫超越意境,让思绪与梦交融。

唱年戏

文/朱迅翎

小时候过年最高兴、最快活、最愉悦的莫过于看年戏、听年戏了。上世纪60年代的苏北,没有电视、网络,就连电影也很少看到,但百姓的文化生活并不贫乏,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唱年戏、听年戏极为盛行,是农村生活的一大亮点。高粱一砍,场光地净,几场球一踢,平平坦坦,是天然的演出场地。几辆大平车并排起来,上面铺上木板用铁链一连,在上面翻筋斗、打倒体,平平稳稳。四周由秫秸箔一围,蓝布幔子一拉,遮风挡雨。两侧一边一个,吊上两个大汽灯,特别亮,与室内大舞台相比更敞亮。

剧团多为一县一团。过年县梆子剧团只能留在城里,至多下到乡镇。在村里演出的多是小窝班。小窝班并不小,生旦净末丑全套人马,就连行头也是新置的,明盔亮甲。那时小有名气的窝班有“十二云”“大白鹅”“韩大亮”等十几个。常在我们村转悠的是俺爹领的窝班,名叫“十里响”。俺爹说:“过年不能只吃好,穿好,还得玩好。请不起大剧团,咱们就自己唱,自编自演,自唱自乐。”俺娘也是戏迷、梆子迷。俺爹演旦角,俺娘唱小生,当时我小,跟着跑龙套。后来听了俺爹娘唱的《花木兰》,引起了我当兵保国的念头。有年唱年戏,正赶上我当兵三年回家探亲,脱下军装粉墨登场。那次演的是一位解放军战士,兵演兵,倒也不难。救场如救火,女主角病了,俺恋人芦花自告奋勇蹦到台上,一唱唱响了。唱年戏热闹了乡亲,也锻炼了演员,“十里响”越唱越响了。十里响剧团里有个叫王玲的,是微山湖一带有名的青衣,她最拿手的戏要数《王宝钏》。“王宝钏住寒窑一十八年……”唱到动情处,声泪俱下,肝胆俱裂。

大年初一,吃完饺子,拜完年,家家关门闭户,三五成群,说说笑笑赶去听年戏。上了岁数的叫孩子用平车拉着去,黑压压的,潮水般向戏台涌去。耍时,台上铿铿锵锵,唱念做打。台下牵狗的、耍猴的、卖甘蔗的、卖糖葫芦的,吆吆喝喝,热闹非凡。台下站不下,十几个顽皮猴赤溜溜爬到十几米高的杨树上。

唱年戏,听年戏,还有戏外戏。那时农村还很封建,一般男女青年谈情说爱只能悄悄进行。听年戏,东风野凉,又是过年,大家的心情轻松愉快,这给他们谈情说爱创造了有利空间。我看台上,芦花看我,两人心里像打翻的蜜罐,甜得往外溢。俺家剧团唱年戏不要钱,东庄西庄的乡亲不答应了,他们说,大朋(俺爹的名)带一个戏班也不易,咱不能白听戏,该掏的就掏。那时,哪个村都有热戏的,他们挎着篮子,背着口袋,挨家逐户起团子或馍馍,一起一大堆,俺爹看到村民这么热情,连唱三天三夜《铡美案》不倒架。白天没听够,晚上接着听。“听年戏喽”村里土广播一响,隔湖相望的渔村渔民划着舢板,撑着大船,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那熠熠的灯光,亮在船上,映在湖中,汇成十里灯湖。

过年,就是图个热闹

文/梅莉

我喜欢去婆婆家过大年,因为他们那里的年俗保留得比较完整。

婆婆家在皖南的池州乡下,门前有条秋浦河横贯东西,每次去城里,必经过河上的一座大桥,远远望去,来来往往的行人如同秋浦河上一粒粒移动的棋子。

记得我们新婚第一次去乡下过年,正赶上那年老公的弟弟也是新婚夫妇第一次从四川回到乡下过年,只是他们先我们几天到家。老公家里兄弟姐妹八个,公公婆婆家里可谓人丁兴旺,子孙满堂。我到家的第一天,嫂子们就争先恐后地告诉我四川来的妯娌在婆婆家里遭遇的趣事。

由于小叔子的部队在四川,便娶了川妹子燕子为妻。可是,他有点大男子主义,把新婚妻子带回家后,对我婆婆说,妈,快过年了,得洗干净过个大年,你有什么被子、衣服,没洗的统统拿出来,叫燕子拿到秋浦河里去洗。偏偏婆婆是个实心眼,就真的把所有还没洗的被子、衣物之类搜刮了出来,小山似的堆在燕子面前。可怜的燕子生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哪洗过被子,袜子都是***洗。可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总不能让人看笑话,硬着头皮,把一堆衣物拎到河边,天寒地冻的腊月天,手一放到水里就像刀割一样刺骨地疼。燕子一边洗,一边掉眼泪,洗了整整一天,手冻得又红又肿。

第二天,燕子就吵着要回四川。小叔子这下觉得事态严重了,再不敢乱发号施令,并且,以后只要有洗的活,他一马当先,这才安抚了新娘子突发的乡愁。

等到我们去时,已临近除夕。要洗的东西只剩下了过年时要吃的菜。新媳妇上门,第一印象很重要,燕子功劳那么大,咱也不能落后。于是,自告奋勇地担任起洗菜的重任。要知道,老公家哥哥姐姐特多,哥哥姐姐们的孩子的孩子都喊我奶奶了,你可以想象要有多少人来吃饭。我没统计过,只知道过年围成一个大圆桌上的人有十几个,还有挤不上桌子的娃娃们又有十来个。所以,洗菜的任务也相当艰巨。我与老公抬着个大竹篮,里面是刚从菜园里摘来的蔬菜,还有哥嫂们送来的自家宰杀的猪羊肉、鸡、鸭之类的荤菜,我们在河边一洗也是好几个小时,虽然河水冰冷,但那时是新婚,两个人心是热乎的,许多悄悄话都被河水偷听了去。

除夕那晚,一大家子的人围坐一团,炉子里的木炭烧得红红的,火锅里烫着碧绿的芫荽、金黄的蛋饺、品种各异的圆子,大家欢声笑语齐举杯共祝公公婆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想起了才女李碧华说吃火锅:“重要的是气氛。一室皆暖,赴汤蹈火。汤要滚,火要猛。菜和肉要多。还有,人要开心……”这时,不知哪个小捣蛋冷不丁地炸了一枚响炮,把大家吓了一跳。年味就这样在一家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炸开了。

我喜欢过这样的热闹年。过年,可不就图个热闹与团圆?

年味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腊月一到,年味就出来了,家家户户都在欢天喜地准备着过年。这是一年辛劳之后,大人、孩子们最惬意和享受的一段幸福时光。

在我们老家,年味主要来自三件很重要的事情,完成这三件事情,过年也就基本准备妥当。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杀年猪。杀年猪可以说是我国流传久远的一种迎新年的方式,当然我的家乡也不例外。有童谣唱道: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这反映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盼望杀年猪吃肉的迫切心情。杀的年猪是一家人辛苦一年养的猪,是吃孩子们打来的猪草长大的,极其生态环保,肉质鲜嫩。不像现在的猪,三四个月就被催肥了,这样的猪肉吃在嘴里,如同嚼蜡。杀年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头两三百斤的猪,至少四五个“壮汉”才能“制服”。捆好猪,就要抬到场地上,烧上一大锅滚烫的开水。猪之将死,其鸣也哀,惨叫声让看的人心生怜悯,但主刀的“壮汉”却毫不留情,朝猪肥嘟嘟的脖颈处,猛地一刀下去,猪顷刻间毙命,放出一大盆猪血。剩下的事就是吹气、拔毛、开膛破肚。猪肉切割好后,左邻右舍你十斤,我二十斤,一会儿功夫,一头几百斤的肥猪就被大家“瓜分”了。买到猪肉的人家欢欢喜喜拎着猪肉回家过年。帮忙杀猪的人也开心地拎着“免费”的“猪下水”和数斤猪肉回家犒劳自己和老婆孩子。

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做新衣。腊月里裁缝是最受欢迎的人,再不济的家庭,过年的时候也会给每个孩子做一身新衣服。做母亲的先到集市上选好心仪的布料,然后去跟裁缝约好到家里做新衣的时间,一般只要一两天全家过年的新衣就大功告成了。新衣服拿回家,试过后立刻就被收起来了,要等到过年才给穿。于是企盼过年,等待穿新衣的心情成为那个年代孩子们重要的年味记忆。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要做的,就是做豆腐,我们那里称之为“打豆腐”,一般是在腊月中旬进行。在农村,豆子是很容易找到的食材,前场后院、开荒地种出的豆子足够一家老小做豆腐吃的了。先把上好的豆子放在木桶里用清水浸泡发涨,一两天之后,送到磨房里进行磨浆,接下来的工序就是摇浆过滤、煮浆、点卤、压榨成型。只需半天功夫,一板板热气腾腾的豆腐就新鲜“出炉”了,即便是剩下的豆腐渣,也可以被人们拌上蒜苗当作美食炒着吃了。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商品已经极大的丰富,不再缺吃少穿,只要手中有钱,即使足不出户,人们也能买到心仪的年货。杀年猪、做新衣、“打豆腐”自然也不再是腊月里必不可少的年俗活动。只不过没了这些年俗活动,就少了很多儿时的“年味”,或许年味就是一种心情吧!

守望在希望里

冬至祭祖回老家。老家在山区,四面环山。百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沿溪边,多半已去山外淘金,显得冷冷清清。除了极个别的几幢,大多是一例老旧的瓦房,唯有通往各台门的道路却是新铺的水泥路。设若空中鸟瞰,灰白色的线条七岔八岔,每条线顶端都有些零星的黑点,极像一幅并不出色的版画。

父母已不在,说好要去三弟家歇脚吃午饭。三弟是个固执的人,四十好几了。山里人结婚迟,两个女儿,大的才读初中,小的还没上学。早些年劝他,别人家都出去了,也应该出去闯闯,说不定也能有幸淘上一把。可是他执意不去,宁愿守着妻子女儿,蹲在山窝窝里,租种别人家空出来的田地。

幸好人勤地不懒。他这样种种田,农闲时上山伐些毛竹,赚点买油盐酱醋的钱,一家人都也过得安稳。吃穿有余,妻子还年年养一两头猪,也养些鸡鸭,喂的是五谷杂粮。每当年前,杀了年猪,三弟总要送条猪腿并几只鸡鸭来我家。我要客气,他说是“大家分分,小意思”。平时,每逢出产什么,也总要抗一些给我,马铃薯熟了送马铃薯,瓜菜熟了送瓜菜,番薯玉米熟了送番薯玉米,稻谷收了送大米,都说是“最时鲜的”。其实,山里的节气晚,当他送这些东西来的时候,城市里大棚菜蔬早就吃腻了。我劝他别送,上百公里路,乘车还得转来转去,要三四个小时,既费力气又费钱。可他总是淡淡一句:“市场里买的不环保,这个吃了不伤人”。每次来,都是吃个午饭便回。留他,说是没时间,有农事等着,一回说哪里的肥要施,一回说哪里的土要松,一回又说哪里的草要除,然后匆匆地走。

转眼间,汽车停到了他家的门口,两个侄女儿都迎了上来。因为星期六,大侄女也在家。特别是那个小侄女,“大伯伯,大伯伯”叫个不停。

沏茶,坐定,寒暄。问到今年的收成。

“种四亩多田,马马虎虎呗。”三弟的回答淡然而平常。

还是弟媳妇,笑哈哈的,连声说道:“不错,不错!只是自家房子小,粮食没处屯,借了别人家的空房子。” 显出很满足的样子。

“那吃不完咋办呀?”我开玩笑地说。

“养猪养鸡呗,你去后门外看看。”弟媳接着说。

我起身,打开他家的后门。只见山脚下的小院里,放养着二三十只鸡,不算大,约莫三四斤一只。墙边小屋的猪圈里,是两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

“这样的鸡最配味,太大了就不好吃。”弟媳走出来解释着。

“反正也不想当专业户,到过年,亲亲戚戚的,大家够分了就行。”三弟也跟着出来,他说。

然后,我跟三弟来到他们屯粮食的屋子。就在邻近,这是一间前后隔开的屋子,前半间是两个一人多高的铁制谷囤,是装得满满稻谷。后半间有两大堆,一堆是番薯,一堆是萝卜,都用稻草捂着,防止被冻坏。

“房租多少钱?”我问。

“不收钱,反正人家也空着的。”三弟说。

等三弟关好门,我们便往回走。

“有了这些,过年就踏实了。”这话好像是自言自语。

“爸爸,爸爸!过年还有几天呀?怎么还不到过年呀?”跟在后面一直不做声的小侄女,听他爸说过年,迅即就来劲了。

“你啊,就知道过年。”他爸故意不回答。

小侄女转头向我,“大伯伯!你说过年还有几天呀?”

“大概五十天吧!”我随口说。

“啊!五——十天,这——么长呀!”她把“五”和“这”的音拉得很长。

“你为什么这么盼过年呀?”我问。

“过年嘛!……”她想了想,说,“可以有许多小朋友一起玩。……还有杀猪,杀鸡,东西吃不完。……嗯!还有压岁钱分。……嗯!还有,可以有新衣服穿。……”

全然一副喜冲冲的样子。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她爸。

“爸爸,爸爸!什么时候去给我们买新衣服呀?”

“早就给买好了。去问***吧!”

于是,小侄女喜出望外地跑着找***妈去了。

待吃了午饭,祭品早就准备好了,三弟陪我去上坟。

祖坟在村东面的一个山湾里,要穿过一片田地,翻过一个山凹。

三弟提着祭品走前面,我空着手走后面。很久没有兄弟俩这么一起走路了,他很兴奋,一忽儿向我介绍路边这些田地的归属,一忽儿点评村里人家的收成。

到了山脚下,在一块荒着没种的空地边,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指着感叹说:“这块地已经两年没种东西了。”于是,便感慨起来:“田地闲着不种,同人一样,身强力壮的却不干活,这不是枉费青春吗?”

“你明年有怎样的打算?”我还在琢磨着怎样再劝劝他适当时候可以到外面去闯闯的事,所以这么问。

“明年啊,我早打算好了,再多种两亩。”他又兴奋起来,“到外面去种。”

“外面?”我知道他说的外面就是指十里路之外的那个村庄。

“是的。那里的田土质好,阳光也好,产量高,租金也不贵。”

“开年后,我想去买台耕田机来,五六千元的。”他计划着。

“你不知,现在呀,耕牛都很少了,春上天一向暖,恐草田都耕不倒来。”他继续说,“我有了耕田机,大家都需要,我可以帮他们去耕。一定划得来。”

看着三弟结实的背影,联系小侄女刚才的情景,忽然想起农村里的一句老话:“小孩盼过年,大人盼种田。”过年,代表着收获与欢乐;而种田,则是一切希望之所在。多少农民,都与三弟一样,至今还守望着 “春问播种,夏问耕耘,秋问收获” 这种古老的生活方式,他们生活在希望里:年复一年地播种着希望,而希望之光又年复一年地沃灌着他们坚守的信心。守土有责,农村——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不也正需要这样的人家吗?

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做年

文/厚圃

记得丰子恺先生有幅漫画叫《置酒庆岁丰,醉倒妪与翁》,画的就是过年,一家人坐拢来吃团圆饭,其乐融融。有古诗云:“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大疫当前,至于醉倒那大可不必,微醺便足矣。

我小时最向往的就是大年夜,坐在长辈们中间,看着他们抿一口酒,吃一口肉,啧啧有声,汤菜勃勃地发散热气,那种感觉真是既温馨又美好。待度过了锦样的青春离开家乡,此后时间一如滚石下山,人事也似风浪簇生,随着年纪渐长,回家过年的次数稀了,这也正慢慢印证了那句话:故乡是用来离开和怀念的。

在我数十年的人生中,有几个春节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一次是在北方念大学时,趁着寒假和同学跑到黑龙江的亚布力滑雪场游玩,正月初一拂晓,又从牡丹江坐火车到哈尔滨。外面天寒地冻,太阳迟迟露脸,厚厚的窗玻璃闪动着一种并不耀眼、却能一下照进心底的光,车厢里一派清和。有个小伙子来了兴致,抱起吉他弹唱着《喀秋莎》,不断有乘客的声音加入进来,把冷飕飕的空气搅得暖烘烘的。

还有一次是在十几年前,我带父母到成都岳父岳母家过年,正好从电视新闻里获悉西岭雪山正下着雪,立即驱车前往。那里果真大雪纷飞,天地皆白,下车后很快就变成“雪人”。我父母第一次见到大雪,兴奋得像个孩子,我帮他们拍了不少照片,直到相机渗入雪水发生故障……我父亲回家后仍心潮澎湃,为此还填了首《一剪梅》,我只记得其中几句:“忽闻神女散琼瑶。天已寥寥,雪已飘飘……”

2020年,我和太太在日本过春节,从新闻里得知国内疫情日趋严重,口罩紧缺。我们便一家家药店去买,再大包小包带回国来,分发给亲朋好友。

还有去年春节,本想带父母去四川与岳父岳母团聚,机票订了,防寒服也买了,结果因为疫情我没走成,只好退掉了机票,改由妻子带着女儿前往。在深圳独自守岁,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次比较新鲜的体验。除夕一早,赶紧下楼抢购一点日常菜蔬,没想到物资供应充足,只是价格略略上扬。大年夜,我切了一碟卤味,煮了饺子,再煮了个菜汤,一个人喝起小酒。据说艺术是孤独的产物,因为孤独比快乐更能丰富人们的情感,所以李白独酌,醉眼蒙眬脑洞大开,写出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样的奇句。饭后我也来到画案前,却随手画了一串冰糖葫芦。

北方最早留给我深刻印象的就是冰糖葫芦,喜庆的红,透明的糖稀,美艳得舍不得吃掉。深圳以前难得见到冰糖葫芦,近些年却多了起来。深圳是一座新城,可以说没有什么统一的年俗,或者说传统的年味不浓。深圳也是一座“移民”城市,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春节怎么过?每家每户大多照着自己家乡的风习来。另外,深圳本地人家也保留着一些流风余俗,比如讲客家话的城东片区舞麒麟,讲粤语的城西片区舞狮子。又比如客家人年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带着“婿郎”“转外家”……所以也不能说深圳的年俗就没有特色,多元、丰富就是它最大的特色。

记得多年以前,每当年近节近,人们返乡,深圳几乎成为一座空城,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留下来。值得称扬的是,疫情发生之后,有更多的市民响应政府号召,选择留深过年。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抱怨,城里过年缺少年味。其实就算回到家乡,也很难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虽然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年俗传统式微,但年过得快不快乐,最终仍取决于自己。

过年,老深圳人叫“做年”,一个“做”字,体现了人们对于这个大节的郑重,也只有怀着深厚的情感投入进去,在忙碌中享受节日的热闹和欢乐,在细细尝味中理解传统文化的精华和生活中隐现的真谛,这个年才过得更有意义。

月穷岁尽,新春复始。今年,我同样因疫情原因和工作需要留在深圳过节。有两三年没回老家了,无论如何达观,心中总抹不去那丝淡淡的乡愁,有惆怅,有留恋,有惋惜,也有希望,愿家乡亲友安好,愿天下无疫!

穿出来的新年

文/桂孝树

“大年三十,吃;正月初一,穿。”看着大街小巷里孩子们的笑脸在崭新的衣裳的衬托下更加动人,不由得想起儿时过年盼穿新衣服和新鞋子的情形。

儿时过年,每家每户的孩子们脚上穿的都是家里母亲或者奶奶纳的棉鞋。我那双厚厚的棉鞋底是母亲一针一线地纳出来的,整个冬天里母亲纳鞋的手都磨出了老茧,鞋面是做衣服时多出的边角料拼成的,母亲做的棉鞋合脚、厚实。

对于过年穿新衣服来说,作为家中老大的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只因家中孩子多,没有那么多钱买新衣服,一般新衣服都是我先穿,等旧了或小了,手巧的母亲就拆开改改,再给弟妹们穿。那些穿得不能再穿的破衣服,母亲也当成宝,拆下来做补丁、打袼褙、纳鞋底。

记得那时买布要凭购布证,因是按人头发放,我家人比较多,发的布票也多,但没钱买布,父亲就卖掉一些购布证换钱,给我们几个人准备过年的新衣服,好在我二舅是做裁缝的,只是到年底非常忙,我们家的衣服几乎拖到快过年时才做。

不过巧手的母亲总能给我们变出一些花样,将她和父亲的破旧衣服,进行一番的拆洗缝补,大改小,旧翻新。特别是褪色的衣裤、棉袄里面看起来很新,母亲就翻一个面缝下变成一件新衣服。母亲一针一线,织补衣物,也编织着对未来的向往和子女的幸福。

大年三十的晚上,母亲连夜为我们几个做好的或是翻新的“新”衣裳,就捂在暖暖的被窝里,或是挂在炕头的木架子上。穿衣心切的我们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美滋滋地、眼巴巴地看着它,并急不可耐地爬起来细细地瞧一瞧,摸一摸,完全忘记了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冬天,寒气逼人,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早晨,也不再死命地赖床了,只要听见外面一有鞭炮声响,就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期盼已久的新衣裳,匆忙吃上几口过年的饺子,跑到外面找小朋友玩去。许多招摇心切的小孩子,都在相互攀比谁的新衣裳好看。

如今,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谁还在乎过年穿什么新衣裳呢!可已过古稀之年的母亲,虽然眼老花了,没事时依然喜欢拿着子孙穿旧的衣袜缝缝补补。我知道,母亲织补的是对子孙们割舍不下的牵挂。

腊月

文/战福君

小时候,农村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是春秋两季,再就是准备过年的日子。那时,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说法——过了腊八便是年。自此,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开始忙碌起来,全力以赴地迎接春节。每当此时,我便加入“忙年”的队伍。除了完成家长交办的工作外,作为一名学生,年前,我还要紧锣密鼓地突击寒假作业,目的是把作业提前完成,好在过年期间,全身心地投入到吃喝玩乐中去。

腊月里,碾黄米,包黏豆包,是家家户户“忙年”的“要务”。黄米用水泡几天之后,再上碾子磨成湿粉。因为村里只有一家碾坊,所以谁家要磨粉,得先预约排队,经常要磨到半夜三更。那时,豆包是我家年前、年后必吃的主食。黏豆包,以红豆为馅,黄米面做皮。年前,每家都要准备很多黏豆包,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正月。黏豆包蒸好后,放在缸里,搁在露天地冻上,吃时,再放到锅里去蒸。

小年到了,各家便开始忙乎“除尘”。按照传统习俗,家人们黎明即起,扫房擦窗,清洗衣物,刷洗锅碗瓢盆,干净彻底地进行一番大扫除。因为“尘”与“陈”谐音,“除尘”寓意是把陈旧的东西一扫而光,连同旧岁中的不快、贫穷和病痛,统统除掉。

为切实做好“除尘”工作,母亲把我们兄弟姐妹分成两组:男孩子们清理垃圾、打扫室内外卫生,要求地面连个草刺都不能有;女孩子们糊墙和洗衣服、被子。那时候的房子都是土坯墙,为了美观,人们过年时,要在泥墙上糊报纸。开始时,大家收集旧书、旧报纸来糊墙,后来,有了花花绿绿专门糊墙的花纸。糊墙是每家迎新春不可缺少的一道程序,如果谁家过年没有糊新墙,会被全村人笑话,说他们过不起年。令人难忘的是,为营造美好、热闹的新春氛围,母亲想尽了多种“不花钱”的好主意。比如她用染料和清水勾兑成五颜六色的彩色水,装在各类瓶子里,整齐地摆放在柜子上,成为我家过年独具特色的一道风景。

“包黏豆包”和“除尘”只是忙年的序幕,最忙的是从腊月二十五到三十这几天。当年,村里广泛流传着一套顺口溜:二十五,拿豆杵;二十六,抠猪肉;二十七,杀小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集市走;三十晚上,守一宿。你瞧,每天的日程排得都是满满的,环环相扣,无缝对接。忙的程度用“连续作战、紧锣密鼓、热火朝天”等词汇来描述,一点儿都不为过。

腊月二十五到了,家家户户把收藏已久的“豆杵子”拿出来,开始搥豆馅,用于包白面豆包。一般家庭都要蒸上几锅白面豆包,过年期间,和黏豆包一起搭配着吃。腊月二十六到了,一大早,男主人就操起冰镐,冒着严寒,把先前埋在冰雪里的猪肉抠出来,放在小缸或大盆里,拿到屋里,慢慢地融化,以备过年时享用。腊月二十七到了,家里一大早就要烧上一大锅开水,然后开始杀鸡宰鸭,人们把饲养了一年的鸡鸭鹅杀掉,作为家人享用和招待客人的菜品。腊月二十八到了,这一天是发面,准备蒸馒头和糖三角的日子。过年蒸馒头,寓意“蒸蒸日上”;蒸糖三角,寓意“甜甜蜜蜜”。腊月二十九到了,此时因为已临近年关,集市即将解散,小卖店将闭门谢客,所以,一些过年的必需品都要备齐。清早,大人们便开始跑向集市,采购内容包罗万象:一家人的新衣服、糖、瓜子、花生、鞭炮、灯笼和红纸是必须买的,有条件的家庭还会买一些冻梨冻柿子、青菜、鱼类,也要买一些虾片、海带等价格不贵、自家不产的东西。

忙忙碌碌中,迎来了大年三十。一大早,家人们便开始准备下午的团圆饭。一般情况下,都要拉个菜单。因为这顿饭是吸引财神的,所以要尽量丰盛。那时,物资匮乏,女主人们就充分发挥聪明才智,让自家餐桌看起来不至于寒酸。过了晌午,就可以开饭了。据说,大年三十下午,是财神爷飘在空中,看谁家做的饭好吃的时间。查看好了,晚上,财神爷就会去给做饭好吃的人家送财运。吃饭前要放鞭,大家都想抢先,有一家点燃鞭炮,其他家立刻跟进,一时间,噼啪声大作,震耳欲聋。吃完饭后,大人们马不停蹄,开始着手准备包饺子。除夕夜和新春的第一天,都要吃饺子。饺子包完后,家人们围拢在热炕头上,开始啃冻梨、吃花生、嗑瓜子,直到半夜辞旧迎新吃饺子。下半夜,人们虽然困意大作,但都强打精神,用玩扑克、看纸牌、讲故事、唠闲磕等办法,坚持守夜,直到天明。

那时候,一家人高高兴兴、忙忙碌碌,一起筹备春节。虽然很累,但是,忙碌完毕,全家人团团圆圆过年、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就会感到收获多多、喜乐多多、幸福多多。

年浓情深

文/徐学平

一年又一年,如今似乎生活好了,每一天都像在过年,反而觉得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了。

说起年味,还数小时候在乡村。每当过了腊八节,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年,大扫除、杀年猪、贴对联……到了腊月二十四,庄户人家的大院里都开始支起了土灶,制作各种年货:花生、瓜子、藕夹、肉丸、汤圆、包子等等,或炒或蒸或炸,一直忙到除夕都停不下来。小伙伴们也开始三五成群,结伴游荡,趁大人无暇顾及,跟父母要上几毛零钱,买一盒小鞭炮,偷来爸爸一支烟,把鞭炮点着了,一个个地扔出去,在那噼啪声中拉开了孩子们过年的序幕。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快乐。

上了大学,却开始不愿意在家过年了。总以为走出了乡村,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家乡的种种都开始与自己格格不入。开始不愿意去街上凑热闹,情愿一个人在家里带上随身听,听一上午崔健的摇滚。过了大年初一,我就想早早地回到学校,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虽说父母总想多留我几天,但我想要离家的心却似满弦上的箭,谁也拦不住。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自由。

工作以后,春运的车票成了阻断家乡年味的屏障。所有的童年味道,都成了昔日的回忆,自己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开始,一个人孤单地漂泊在异乡过年,只有在大年夜接到父母的电话,才能让我想起已经过年了。后来结婚了,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过年才开始有了别样的味道。不管是在家乡,还是在异乡,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感觉在哪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爱情。

当女儿出生以后,自己当了父亲,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爸妈已经老了。这个时候的年味,开始厚重起来。不在父母身边,过年就是回到他们身边的理由。于我来说,每一次的相见,是父母渐多的白发,渐深的皱纹,蹒跚的脚步,还有几十年不曾变过的唠叨。每当过年,看到长大的孩子、渐老的父母,恍然间想起小时候父母替我操劳的身影,不知不觉便有热泪充盈了眼眶。这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亲情。

年,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希冀和憧憬。年前的准备和热闹,都化为浓浓的年味,为我们拉开了新年的序曲。年味在渲染的气氛里,年味在飘动的思绪里,年味在每个人流淌的血液里,让我们看得见,闻得着,品得到。都说年味已淡,曾几何时,我也觉得无趣,但现在的我,却真切地觉得:年味没有变,只是年华变了;我们也没有变,只是岁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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