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的故事

2022年12月30日经典文章

同学的故事(精选24篇)

给心灵“补水”

文/魏杏丽

阳台上,养了两盆吊兰。夏日,旅行两天回来,看它们叶子卷曲,蔫头蔫脑,赶紧端来一盆水浇一下。次日早晨再看时,绿叶垂着长长的茎蔓,枝节上一簇簇幼小的吊兰,开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安然恬静,洒脱超逸。这还是昨日那蔫巴巴的花吗?

是水,养足了它的精神!

小时候,与伙伴玩到尽兴,满脸汗水跑进家,喊着“饿”时,奶奶总是先端来一碗凉好的白开水,说是喝了水再吃饭,才能吃得香。问为什么?她说不上来原因,但嗔笑:“大人说的是对的,听着就是了。”学了医,才明白,运动后,水分丧失,胃液分泌少,及时补充水分,能健脾开胃。

又是水的功劳!

打开电视频道、报刊页面,铺天盖地给肌肤补水的化妆品。为什么会出现皱纹?体内水分流失,皮肤干燥,失去弹性,补水面膜可以减少皱纹,重塑肌肤靓丽。

尽管只是广告,但还是渗透了水的奇效!

上小学时,第一堂作文课后的评讲,一个同学的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朗读:“早晨,太阳公公露出了笑脸,我一个蜻蜓打转从床上爬了起来……”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砖瓦土墙的教室内,我回味着同学笔下美好的早晨。再看看我们作文的描述,干瘪瘪的毫无生气:太阳出来,赶快起了床。 课后不无佩服地问同学,怎么写得那么好?她略带自豪地说,从书上学到的。

书?能带来这么好的意境?我有点疑惑。

后来,她约我去她家里玩,给我拿来一本本精致的故事书、童话书、作文书,我有点目不暇接。她父母是医生,在20世纪80年代初,这种充满文化的家庭氛围,对于我们乡村孩子来说,简直是另一番天地。

从那时起,书,就在我面前开启了一条通往神圣的路,更像是一股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心灵!

我们给植物补水,它枝繁叶茂;给身体补水,调理脾胃;给肌肤补水,柔滑细腻;读书,是给心灵注入了源泉!

当手捧一本书,在安静的角落,捕捉它所描绘的一切,一缕叹息、一声狗吠,或是染红黎明天边的一束曙光……文字提供着无限的想象空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通过感觉、想象,转化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它带人或是走进风景秀丽的田园,或是感受异域风情,或是欣赏春花秋月,或是随着主人公的情节起伏而欢乐、喜悦、痛苦、悲伤……

即使生活让我们不可避免跌入繁琐,面对同样的工作,也会有不一样的心境,面对同样的家庭琐事,也会有不一样的情调。

为了让心灵滋润起来,不妨拿起书读一读!

青春战歌

文/灰太狼

1970年秋,红旗中学应届毕业生毕业,一样的毕业生不一样的待遇,一部分直接分配工作,一部分因为父母政治问题而要分配到农村。

学校门前有几辆敞篷大卡车,挂着大红字标语,上面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学生们带着行李站在车上笑里带泪和父母告别,父母带着复杂的内疚的心情强壮欢笑送行,来支持孩子走革命的道路。

金西沟村有20多户人家,三面环山,一面平地和外村相邻。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山间流经小村,河水给鸭鹅嬉闹,也滋润这片土地的人们。60年代末一群知青插队来这里,为宁静的小村带来一阵喧闹。

这里知青有20几人其中有10人是早俩年来的老知青了,新知青5男6女,一个学校来的都比较熟悉。刚到村里正赶上秋天收获的季节,村里给知青放了3天假,上山采山货。刚从城里来的学生兴奋起来请当地的小孩当向导进了大山,采来山里红,软枣,山梨,装满了大脸盆,城里来的人吃的牙都酸倒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红红的是高粱,金色的是稻子,苞米谷子,大豆,满山满野的庄稼带着成熟的笑脸,迎接着新来的收获者。

秋收开始了,大田里知青和当地的农民们一样按垅排队,一人几垅一起开镰,苞米高粱在他们的面前放倒在地,知青们汗流浃背不顾手脸被庄稼划破,你争我抢的顾不上抬头。好容易干到垅头,刚想直腰,早到垅头休息的当地农民又开始干下一垅,知青马上要跟上再排垅,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知青小伙能干,掌握了技巧后当地农民都干不过他们,一至后来评工分时都是一等。女同学在一起挨着干活,互相帮助不让一人掉队。有时割地到一半时一抬头看到对面男同学来帮垅心里那个敞亮。赶紧割几下早点会师。下工归来,同学们又活泼起来,唱着闹着,夕阳染红了远处袅袅炊烟,村里传来几声狗叫,大家加快了脚步。

青年点的房子盖好了,大家告别了老乡家搬到一起,男女生住对面屋中间是大厨房。知青轮流做饭。开饭一般要等人到齐了,先回来的同学拿着筷子敲饭碗站在炉灶旁等着后回来的,人一到齐,锅盖一开谁吃的多少就在个人的速度了。男同学吃饭的速度快,女同学比较文静吃东西还是细嚼慢咽,好在饭量不大。青年点有个老知青吃的很快,大冬天在屋外吃,凉的快呀,人送外号八大碗。其实没啥好吃的,都是苞米面糊糊,白菜萝卜一点油水都没有。

要过新年了队里给点里一头猪70多斤,让大家养,在伙食长的建议下大家把猪杀了,一头猪的肉没吃几天吃完了,好长时间没有油水的青年吃的都拉稀。

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芳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中等的个头,偏黑的圆脸庞,浓浓的眉毛,反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公社要开联欢会,她和叫燕的姑娘一起说对口词。燕姑娘在学校是文艺委员,表演起来轻车熟路,俩人搭配演节目大家都说好。老青年中有一个小伙叫辉也爱文艺,大大的眼睛,讨人喜欢的巧嘴很有人缘。他们3人经常去几里以外的公社练节目,有时回来天都黑了。不知道啥时,燕爱上了辉,辉爱上了芳。辉总爱和芳在一起嘻嘻哈哈,别人都看出门道了,燕还是不愿相信。冬季农闲公社要修水库,知青都要参加修坝,一次放炮炸石,飞出小石块将芳的手臂击伤,芳痛的哭了,辉一个箭步冲上抱着芳往医院跑。此时燕呆呆的站在远处,如泪如泣。以后燕在田间干活再唱歌时总爱唱悲悲切切的,如《 年三十无月光》。辉和芳公开了恋情大家都祝贺他们,回城后还参加他们的婚礼。

老青年琴姐姐也有一段恋情,琴姐唱歌好听,爱唱红梅赞。老知青说她爱上了一个学校的男同学,可人家有对象,琴姐不能自拔。那男同学把她安排在自己的青年点好让同学开导她,他当兵去了。琴姐总爱一人到大山顶上对着山外唱歌,放纵一下对恋人的想念之情吧。

男同学个最高的磊磊,总爱和个最小的明明在一起,好像哥哥带着弟弟,每天爱唱的明明人没到声音先到,那还带有童音的歌声在山里回荡着好叫人牵挂。

冬天的日子不太好过,一天俩顿饭,一人一天9俩粮,每月初到队里领当月粮。有一月底没粮吃了,吃了一天白水煮萝卜。活还是要干,每天拉着爬犁往山坡地里送粪。俩人拉一爬犁,倒了粪后,俩人便坐上爬犁顺着冻冰的河道滑下来,有时好几个爬犁赶到一起互相拥挤的顺冰冻的河道溜下,欢笑连成一片。

青年点做饭用的柴火都是青年自己砍,那一年冬罕见的大雪末膝。早上大家打着腿绑戴上棉帽子在雪地里抬高腿迈步,一步一步来到山脚下,回头看雪地留下一串串深深地脚印。大家从山底下往山上,一边砍一边捆,到了山顶,大家用脚蹬,用手推,将一捆捆祡活骨碌下山,这时大家也累得满身汗。到了山下太阳要落山了,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早已被冰雪冻硬的鞋在脚上磨蹭,脚好痛。回到点里鞋已经冻的脱不下。个个人脚都有冻疮。

冬季修水库中午休息时当地农民吃着在家带的饭,可知青俩顿饭。有的知青早上的一人一个大饼留一半揣在怀里,到中午拿出来都带冰碴吃。

青年点的房子没有一块砖,都是打得泥坯垒砌,泥砌的炕竟是缝隙,厨房一做饭屋里炕冒烟,熏得小青年直往外跑。炕还不热晚上睡觉都带棉帽子,炕稍被褥底下上霜。

第一次在稻田里干活,几个女青年一边唱一遍在稻田里拔掉高出稻子的水草。不知谁先低下头看到腿上爬着虫子,用手拽不下还变老长了吓的叫起来,其余的人都看了自己的腿也有虫,结果稻田的一片哭叫声。还是老青年告诉了用手拍就能把虫打掉,慢慢的大家平静下来继续干活再也没人唱歌了,那虫子叫蚂蟥好恶心。

年底村里联欢,在青年点南北大炕坐满了全村父老乡亲和知青。一起促膝谈心,队长拿起满麻袋子花生往炕上到,边吃边到。大家吃着自己种的果实,唠着一年的酸甜苦辣,感受贫下中农对知情的呵护,品味着人生。散后满地的花生壳有一尺深呢,好奢侈。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革命的年代毛主席的语录鼓励着知青,淳朴的贫下中农关怀青年,一年又一年,庄稼春种秋收,一年又一年知青人生经历了磨练,练就了坚强。

随着知情的返城,小小的山村又恢复了宁静。但那一段的经历深深留在一起奋斗过的人们心里。因为那是青春的烙印,没有逃避,没有怯弱,是强者。青春无悔。

没来得及的告别

文/九满

一纸公告:相逢四十年同学联谊会因新冠疫情取消。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在岳阳工作的熊志平同学留言:"九年前,我们失去了王敬军同学。因为当时工作忙,结果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敬军同学的去世让我想了很多:不管我们相距远近,都必须珍惜每一次见面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我曾经期待这次同学联谊会,大家能够见上一面,没想到,年初爆发的这场新冠疫情,把我们的联谊会也给爆没了!"

定居在美国的桂长云同学在微信朋友圈抱怨:"因为路途远,很少回国,本想借这次同学联谊会的机会回去看看久违的同学们。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一场新冠疫情,让我们又失去了一次重逢的机会,唉!很多同学的最后一面可能早就见完了!只是当时不知道,也没有好好珍惜!如果当初知道那是最后一面,我怎会微笑着跟你们说再见呢!我一定会拥抱你们,紧紧地,任时光流逝……"

朱科雄同学在同学群里说:"毕业四十年,我在县城也生活了四十年,有很多同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本来期待这次联谊会聚一聚。唉!联谊会就这样没了!"

刘正全同学,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工作,因故没有参加过同学活动。他不无遗憾地对我说:"九满,在我的记忆里,秀秀同学,白白胖胖的,说话柔声细语,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是我少年情感境界里最理想的爱人。那年高考后,我们又一同在长沙上大学,但我自觉配不上她,只好把对她的那份爱埋在心底。在多年后的今天,这份没能满足的情感,依旧为我所牵挂。本想借这次联谊会的机会,与她拍张合影,与年轻的自己做个道别,可是……"

高考前,班主任老师说过:"考完试,这辈子,这个班,基本是聚不齐的了。"那时候,我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也不在乎这句话的含义。

即使到高考后正式离别,我们也没拨弄出多少戚戚惨惨的调儿来。现在想起,真是佩服当时年少,有一根愚笨、迟钝而粗壮的情感神经,聚能欢聚,别也易别。如今人到老年,才发现在人情上,是越经历越脆弱,越面对越承受不起。

一位名人说过:"比相遇更难得的,是重逢。"现在想起来,这个绝妙的结论多么精辟啊!有些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如果彼此不刻意约出来见面的话,这辈子真的就不会再见到了。

这个世界看似很大,其实也很小。

我很少上微信,昨天特意打开微信,点开列表一看,唉!许多老同学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张张年轻稚嫩的笑脸。甚至记起他们曾经的座位、字体、性格,抑或忆起他们与我曾经的交集。奔六的我们,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被生活逼着不得不向前,人,也渐渐地老了旧了。但是,我现在依然喜欢听我们一同听过的歌,我会一遍又一遍的听《读你》、《童年》……我甚至会忍不住向身边的人提及我曾经的同学们,提起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岁月……

唉!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相遇不断失去的过程,以至于我们总是漫不经心地度过最后一次见面。

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这世上告别的方式很多,比如握手,比如拥抱,比如痛哭一场,比如折柳相送,也喜欢把"有空再聚"、"后会有期"、"来日方长"挂在嘴边,总以为人生会按照某个时刻表,平稳又有序地运行,有的是时间,多的是机会。然而,现实却是:"有空再聚"、"后会有期"太少太少。

在人生的不确性面前,我们不知道哪一句就是最后一句,也不知道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很多再见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真正的告别往往出人意料,很多我们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都是在某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穿着普通的衣裳,与我们礼节性地握手、挥别。既没有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大家还想着来日方长,彼此就已经见过了人生的最后一面。

回头再看看我自己,在时光默默的流逝当中,岁月的痕迹悄悄爬上了眼角,满头的青丝换成了白发,敏捷的行动变得步履蹒跚……

老去的影子正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或许,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为了少留遗憾,往后的日子,我必须把每一次告别都当成永别一般,把藏在心里想表达的话大胆讲出来,把藏在心里的爱大胆说出来。珍惜每一个拥有,珍惜每一次告别,珍惜每一次挥手,永远都别和重要的人提什么来日方长!

别等,别怕,别遗憾!

后妈

文/刘影子

后妈

九十年的今春,您走进这个家。您费尽了心血操碎心,您怕我受委屈,将您八岁的儿子过藉给前夫抚养。把我一个不懂事调皮的小牙子,培养成为有知识、有文化、有礼貌,知书达理的男子汉。十八年,您像灿烂的阳光,炽热而光明。您能融化冰雪、净化心灵。您以博大襟怀哺育生命、呵护万物。这是伟大母亲——我的后妈!

八岁时,我的生母患上脑栓塞,她病入膏肓,一年后撒手永离人间。那时,爸爸是机关的小车司机整天忙碌顾不了家,我的生活起居全靠七旬双目失眠的婆婆来照料。

十岁那年,您填补了这个残缺的家。虽然说生活上有了人照顾,只要想起生母,怎么也不能接您,常与您恶作剧。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您刚把沙发擦干净,我有意将养的小狗放在沙发上玩耍,故意让小狗在上面拉屎尿,戏耍您擦了又擦,您的胃口不好,边擦边呕吐,您不但没有生气,还心平气和的用讲童话故事的办法来引导我,启发我要做一个讲卫生、讲礼貌,从小养成敬重别人劳动果实的乖孩子。虽然您非常宠爱我,一年多来我从没叫您一声妈,就连阿姨也没称呼过您。为这是我婆婆经常唠叨:“说我不知好歹没良心。”回忆那段幼小无知的往事后悔之晚矣。母亲,您总以容纳百川的胸怀,默默忍让。那宽宏的气量,那包含的品格,让有和睦泰然、自事宁人。

十一岁那年,班上一位同学开玩笑取笑您是后妈,我觉得他是侮辱您。虽然我从表面上没有接受和承认您这位母亲,其实在我幼小心田里早已萌芽视同亲生母亲,于是便打了那位同学。后来您得知后,并主动为我找同学赔理道歉。然后苦口婆心的劝勉我:只要你觉得我好,不在乎别人说我是你的后妈。男儿胸怀要宽广,理想要远大。我曾记得班上一位女同学因学习成绩不好,经常惹***生气:“如果你学习成绩照这样下去非得把我气死,到那时候你爸爸给你找个后妈天天虐待你。”同学却回答:“后妈有什么不好?我班巍巍同学的后妈比您对我还好。”女同学的话让我温情脉脉整整十八年。母亲,您是一条长长的路。无论我走到哪里,您都伴着我延伸、顺畅。那悠悠的牵挂,那谆谆的叮咛,为我指点迷津,护我一路好走。

同年的一个冬天,我背着您学骑自行车摔伤在渠沟里,回家后我没有把实情告诉您,等深夜病情突发加重导致昏迷,是您及时将我一口气背了两里多路送进医院抢救,直到零晨四点多钟,当我醒来只见您忐忑不安的神态用温柔的手抚摸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握着我输液的小手。医生告诉我说:“因摔伤导致脑震荡后发症,如果不是你母亲送来及时,恐怕永远也醒不来了。”母亲,您是一座高高的山。无论有多大困难,您总是可依靠的屏障。那高耸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令我心安神怡。

母亲您原来是电力部门的出纳,单位工作特别忙,每天接触顾客上千人,出入现金数百万,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钱一笔帐,年年被评为先进共产党员。由于您对工作执着,丁是丁卯是卯。有一次,我姑爹因买化肥和农药找您周转公款四千元,当场被您拒绝了,下班后您及时从娘家借来钱送给姑爹解决了燃眉之急。您不但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在家对待娘家婆家一视现仁。母亲,您是明澈的山泉,洁净而碧澈。您纯而不染、真而无私、诚而无瑕。

九三年,爸爸出差去了上海,我生母的父亲突然患急性阑尾炎穿孔,需要住院并及时手术,凑巧生母的哥姐也外出不在家,家中无主事人。是您用自行车将外公驼进医院,并筹集费用及时手术保住了外公的性命。在外公住院期间,您不但照顾外公的生活,还要给外公洗脸洗脚擦身子,比孝敬您的亲爹还周到,还细心,同房的病友都以为您是他的亲女儿。

01年,您因企业买断下岗在家闲不住,独自来到宜昌打拼。我跟爸爸多次劝您近五旬的人啊,您为这个家辛苦了半辈子,该享几天福了。您认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您说我不能坐在家里吃闲饭,找个地方干老本行多少能挣点,不靠你们来养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周内您就找到了孜孜如意的工作,一干就是三年多。由于您长期的劳累加上租房简陋,营养跟不上导致大病一场,刚有些好转。爸爸又患了癌症,屋漏便遭连夜雨。从此,我们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变成灰色,一夜之间您的头发花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特别是在爸爸患癌症治疗八年来的时间里,无论是五次大手术还是几十次放化疗,无论是在宜昌还是在武汉同济,漫长的求医路,昂贵的医疗费都是您一手撑着。如果不是您坚忍不拔的意志,恐怕这个家早就垮了,爸爸也不能活到今天。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您给这个家的奉献是人间最圣洁、最崇高、最无私的爱。八年来,您为了给爸爸筹集医疗费,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从没有增添一件新衣服,连袜子都舍不得买一双,补了又补。爸爸在武汉同济住院期间,您就连陪护费的三元躺椅钱也舍不得花,硬是睡在走廊地下,三个多月下来留下了一身的风湿病。母亲,您是永恒的,不管风雨如何剥蚀,您总是完美无损、永不褪色;您是质朴的,您总是心清如水、原汁原味;您是执着的,不管命运如何苦涩,您总是掏心吐哺、从不打折。

我亲爱的母亲,十八年对我是光阴如梭,对您是蹉跎岁月。当年青春漂亮的母亲变成了苍桑的老太婆;一头乌亮的黑发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彩丝;一张丰满美丽的脸变成了腊黄满皱的岁月图;一双水灵发亮的眼睛变成了老浊昏花;一双纤纤玉手变成粗糙老茧,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颗善良的心。

母爱之情,惊动天地,感泣鬼神。母亲之恩,与江河同流,与日月齐辉。

我亲爱的母亲,愿您别忘了留一份爱给自己。愿天下儿女,别忘了回报母亲一缕缕浓浓的芳馨。

作者:刘威

于是,我父龄2岁了

文/艾灯

“要不要生个孩子玩玩?”

“过几年吧,想玩孩子我们玩彼此就行了,我们自己就是孩子啊。”我们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小午同学还是来了。“想男孩还是女孩?”“女孩,男孩14岁以后我可能就打不过他了。”但小午同学是个小茶壶。“刚出生的宝宝都很丑,但我家骨骼清奇,肯定得好看点吧。”初次见面之时,哇塞,好像真的一出生就很好看呢。几个月后再看照片,哦,对不起,是我当初眼睛自带了美颜功能,其实一点也没有更好看。转眼,小午同学两周岁,我想真诚地对他说谢谢。谢谢他过年帮我挣了这么多压岁钱,一想到明年还有我就哈哈哈。

我曾经养过狗,那一只本性纯良,温顺可爱,却被我养得暴躁不安,总把鞋带和床单撕咬一地,每次把我气半死,我也睚眦必报,每次把它打半死。后来送回老家给父母养,那一只居然迅速变回温良恭俭让,这件事让我挫败不已。

就我这种人,能当好一个粑粑吗?万万没想到,我能!起初,是被一种虚妄的责任感驱使,“喂,你要当一个厉害的粑粑啊。”

很快,这种虚妄的责任感,变成了具体的感动,我被这枚小生命彻底打动了,这种打动不仅仅因为我是他爹,而是来源于生命本身。

他每一次的攀爬翻滚,他对每一寸新世界的极大好奇,他柔若无骨的触感,他对拥抱的本能渴望。他稀里哗啦的大便,他哗然而致的飞尿。原来一个生命在最初之时能这样生动,他急切地用各种方式和这个世界互动,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给出反馈。他是怎样分辨出“黄黄”和“蓝蓝”的呢?他是怎么就会感受到音乐的律动而扭起屁股蹦跶的呢?他居然每次醒来看到我都是微笑呢。他真的会像《房间》里小男主那样,出门前会对玩具说“再见”,下车时会对车子说“再见”。

太神奇了。

面对这种之前无法想象的生命的神奇,我好似经历了真正的成长,然后忍不住想让自己变更好。而我也天赋异禀,迅速变成一代爸王!

我很快学会了喂奶哄睡穿尿不湿,就算***出去浪长达30分钟,我也会跟小午同学相处愉快,绝对不会饿哭他,实在哭得厉害就来首摇滚和汪峰一起热泪盈眶。

出生之时,我发誓要在他出生后的前一千天每天拍一张照片记录他的成长,在我坚持了16天后,我觉得还是不要玩这些虚妄的数字游戏了,16这个数字也很吉祥对不对?自从小午同学能吃主食之后,父爱泛滥的我就变着花样给小午做各种美食。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厨艺惊人,在吃过我做的一个月不重样的各色美食之后,小午同学笃定了自己最爱的菜是清煮西兰花和清蒸胡萝卜(摔!!!)。

“如果我不能成为一个有钱的粑粑,不能留给你两栋别墅三家公司和四个后妈,那么至少别成为一个缺席的爸爸。”我严肃地告诉自己。所以,这两年,我也不骑行了(因为没钱换车),我也不打球了(球伴都嫌我球技太烂不约我),也不像当年那样没日没夜地聚会(当年那些狐朋狗友现在都是各种总,约不上)。

我除了对他日常生活的照料,更注重高质量的陪伴!那些跟孩子在一起就知道玩手机的粑粑麻麻都应该学学我!这两年,不管是北京上海广州,还是云南成都青岛,我一处也没带小午去,但有三个地方我们至少去了一百次:小区门口、小区门口的公园和小区门口的商场。不仅如此,我还一有空就带小午踢球。说到这里,真的得再次感谢小午,他让我体会到了梅西附体的感觉,在他被我各种过人来回奔跑20分钟连球都没摸终于坐到地上失声痛哭之后,我跟梅西一样,很绅士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然后再过他一遍。

小午不到两岁,身高已经90多厘米(具体九十几你问我我问谁?)。我一高兴,就从当月的零花钱里拨出巨款,买了一个迷你篮球架摆家里。

说到这里,真的得再次感谢小午,他让我体会到了詹姆斯附体的感觉,在他被我各种过人来回奔跑20分钟连球都没摸到一下终于坐到地上失声痛哭之后,我走过去蹲下来,比詹姆斯还绅士地把他扶起来,并且擦干他的眼泪,把球递到他手上。

然后在他跌跌撞撞投篮的时候,再盖他一帽。在我如此不计成本的无私奉献之下,小午同学跟我的关系十分亲昵。每次晚上加班回家,我都是奔跑着进门的,只为赶在他睡觉之前跟他蹦跶一下。而他也非常黏我,一开门,他就奔跑着扑到我怀里喊粑粑粑粑(然后拿走我手里的饼干扭头就走)。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小午同学都至少要亲我一百次(99次是我低声下气地求他,外加饼干的诱惑)。但要说最幸福的时刻,还是我们父子俩一起坐在床头,他靠在我肩膀上陪我听我喜欢的歌。不过,这种感人的时刻我一般坚持不了多久,因为把他的头强按在我的肩膀也挺累。

小午同学两周岁,据说男孩8岁以后,父亲就只剩下一个功能:取款机。

但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提供一段更好的关系。

天要下雨,儿要长大

下班时间到了,我还在座位上磨蹭,这极为反常。这么多年对下班的渴望,依然如同要去赴初恋的约会,早早做好准备、迫不及待出发。所以,值班医生很奇怪,风平浪静为何我还滞留科室:赵老师,下班了哦。

翻个白眼,我的手机没故障,知道过了下班时间,这不是家中的小子们要制造惊喜,让我6:30才回家嘛。此时此刻,家中有三个平均年龄不到21岁的小伙子们,正在我的厨房挥铲舞勺,准备8人份的豪华晚餐。

都以为赵医生恋儿,担心儿子上大学后会迷失方向,殊不知,其实我早已厌倦了,以高考为目的,更年期和青春期小心翼翼却危机四伏的相处,胜负已经不重要,关键是等到一个结果,便有了新的开始。

孩子上学后,短暂的不适应,不单是因为想儿子,更多的是突然多出了时间和精力,没有合理地安排。兴匆匆给自己定了几个计划,却又贪多嚼不烂,荒芜了几多雄心壮志,浪费了一干人民币。

冷静下来发现,这是人生中最难得的黄金时期。孩子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进入相对和平的建设时期,对父母的需求不大。我们正值中年鼎盛,工作经历、社会经验收获满满,夫妻感情稳定到不设防,年龄优势让我们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日子是游刃有余的自由自在。

有位老大姐,很小就把孩子送出去读书,一度母子感情冷漠,她说不怕,孩子长大了都要回归,重新开始依恋父母。此话诚不欺我,感到儿子开始想家,考试结束第二天,就急忙赶回达州。

已经自由了一年的赵医生,突然感到压力,天天都要对付三两张嘴,实在辛苦。这一年来,我和娃他爹除了周末,一般各顾各,大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潇洒。人变懒容易,变勤快很难。

一家三口在家吃饭,看儿子大口吃不嫌弃我回生的厨艺,很是有种满足的幸福。听儿子喋喋他的暑假安排,只在家待10多天,便要出去一系列活动。真心话,当时真没有丁点惋惜相聚太短的遗憾,反是暗地里欢喜,苦日子不太长,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口内尤自虚情假意地抱怨,好不容易放假怎不在家多些时间。饭毕又满脸笑容恭维儿子越来越懂事,儿子识趣地准备洗碗。老公却抢着说儿子今天才回家,明天开始洗碗,今天他洗。最恨这种为了拉近感情,没有原则的竞争,我上纲上线地抨击老公破坏同盟的错误行为,儿子在一旁哂笑。

在家的日子是儿子的才艺展示。被我弃用的台式电脑,经过他一番折腾,告知屏幕大使用舒适,劝我以后都在这台电脑上写文章;并成功维修打印机,123教我使用步骤;还非常热心地到我科室,调试好投影仪,把他多余的配件送给我们。

最不可思议的是,小子说他的两个同学,假期要报培训班学习烹饪,让我也教他几样简单的菜肴。我晕,现在的男孩是看到未来竞争的残酷吗?急急忙忙学些讨好女孩儿的技能。立马联想到同学的儿子——爽儿。

要说教育根本没有可以复制的版本。我这同学一直体弱,家境也不宽裕,总觉得她的教育消极悲观,怕对孩子有负面影响,还经常劝诫她。谁知见到今年大学毕业,靠自己实力签约某公司的爽儿,实在让人欣慰。小伙子阳光、自信、开朗,待人接物礼貌有度,看问题理性深刻,很是招人喜欢。

爽儿还有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爱好:厨艺。要说这厨艺的培养,应该是同学危机意识,打小她就给儿子念叨:妈妈身体不好,你要自己学会煮饭哦,不然哪天妈妈病了要饿肚子。于是爽儿小小年纪学会了简单的炒菜煮饭。

大学时,懂事的孩子体谅母亲的艰难,麦当劳打工,看食材转变为食物的美妙过程,对厨艺有了更多向往。一边向周围人学习,一边有空便尝试,竟自学成才起来。到大学毕业,已经能够做出一桌宴席的菜肴。

于是邀请爽儿到家带儿子做厨,儿子立马邀请他的好友,三人一拍即合表示同意。互加微信后,他们定下日期,开始准备,儿子对他们安排的菜谱守口如瓶,一心要给我们惊喜。下午2点,他们超市集合,爽儿带着两个大一学弟,开始了采购做厨一条龙服务,让我6:30才能回家。

傍晚6:40,邀请的几个客人都到齐。除了我和同学,6位食客从00后到90后,参差10年的光阴。所有的菜品上桌,八菜一汤,惊艳的色香味俱全,实在叹服三个年轻人的手艺。享受年轻人的服务,既有总算松一口气的欣慰,亦有时光流逝的怅然。

送走客人,问儿子累不累,儿说:不累,多高兴的,做饭的也高兴,吃饭的也高兴。长大的过程,就是可以帮助到他人的过程,所有的孩子都在长大。天要下雨,儿要长大,由他们去吧。

给高中班主任祝寿

文/佟才录

一眨眼,高中毕业整20年了。

前些日子,老班长陈亮在高中同学微信群发布,选定在高中班主任周玉璞老师80岁寿诞之日,作为我们高中毕业20年后首次同学聚会的日子,同时为我们敬爱的周老师庆祝80岁寿辰。

我们上高一那年,周老师已经57岁了。当时,她在班上对我们这批叽叽喳喳的高中新生说:“你们是我从教生涯的最后一届学生,你们毕业以后,我也就该退休离开三尺讲台了。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愉快地度过这三年美好的学习时光!”

三年时光,转眼即逝。高中毕业后,我们都考上了各自心仪的大学。在毕业离校的师生联欢篝火晚会上,我们全班36名学生一起唱着“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并一起异口同声约定“20年后再相会”。如今20年已经到了,该是我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那天,和周老师同城的我,早早用轮椅推着周老师(周老师患有严重关节炎)来到预订的酒店。一会儿,各路同学从四面八方陆续到齐了。毕业20年,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见面。当年的翩翩少年、豆蔻少女们,如今都已到了不惑之年,周老师更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大家彼此寒暄过后,便依次给周老师祝寿,并把各自带来的礼物献给周老师,有真丝围巾,有发热背心,还有书法作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看着这些别具心思、折射出滚烫师生情谊的礼物,80高龄的周老师,激动得热泪盈眶。

给周老师送过寿礼后,我们28名同学(8 名同学因各种原因未能到场)一字排开站在周老师面前,和周老师分别20年了,她还能记得我们的名字吗?“梁兰兰,当年你扎着小辫子,活跃在校园里、班级上!”“王铁,当年你总吃不胖,现在怎么这么富态?”“项景涛,当年你最喜欢恶作剧,现在还那么调皮吗?”……毕业20年了,每个同学的相貌今非昔比,都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改变,但周老师依然能准确无误地喊出我们每一个同学的名字,着实令我们感动不已。

我们牵着周老师的手,大家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20年前那些朝夕相处的每一个日子。

周老师激动地说:“人世间有两种感情最可贵、最无价。一种是来自亲子之情,另外一种就是师生感情,是最纯洁、最高尚的。”她还说:“有生以来,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高兴、快乐,也希望同学们在各自工作岗位上大展宏图,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最后,我们齐声祝愿周老师健康长寿,快乐永远!

恩师的背影

文/姜芳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在新乐东关小学时的“蒙师”叫卜民志,生得白皙挺拔,宛如田间道旁一株“小白杨”。卜老师有手绝活儿,就是对于上课分心走神的同学,拿粉笔头随手一掷,不管你在什么位置,常常一击中的——脑门或鼻梁。倏然一惊,带着脸上的白斑站起来,可卜老师却不剋你,而是让你认一个字或算一道题,答对了,可少站会儿,否则得多戳会儿。有个叫李破罐的同学,由于旧鞋前头露着“大拇哥”,遭同学嘲笑,直到上课了还低头瞅自己的鞋发呆。卜老师问明他弟兄多家贫的情况后,便量了他脚的尺寸,用自己的薪水买了一尺布,让自己的母亲给破罐做了一双新鞋。破罐穿上新鞋后,听课可上心啦,小眼瞪得溜圆盯着讲台。有一次,我从桌斗里抽出一张美猴王的小画片偷看,只听“啪”的一声,鼻尖上挨了一“飞镖”,我一惊,腾地站起,弄翻了凳子,同学们哄堂大笑。知道了我的孙悟空情结后,卜老师给了我一本连环画《西游记》,对我讲,孙猴子过去学艺不专心,被批了后好好学艺,练成了大本事,你看后要想想该怎么听课。

因业绩突出,卜老师要调到杨家庄小学当校长了。这消息像炸了马蜂窝,学生们有的哭,有的喊,还有同学去找校长“说理”。我和慧民等几个小伙伴竟天真地以为,把老师的门锁上,他就走不了了。乡亲们听说后找上级,请求“收回成命”。可最终卜老师还是要走了。他走的那一天,乡亲们往他背包里塞满了花生、红枣,梅英大娘、秋萍婶子还让他带上两双亲手做的“千层底”新鞋。我们班的同学更像一群小鸡簇拥着老母鸡一样,送了他一程又一程……

1963年我上高中时,班主任是冯平老师。

我所在的正定一中高中35班是个“精英班”,全是各县的尖子生。有一位老师提议学校成立个“尖子班”,由他带3年,保证高考时5个清华,5个北大,5个科大,5个南开,其余也都是全国一类大学。并立下“军令状”——以党籍担保,如不能完成任务,请组织上开除他的党籍。这位老师就是冯平。他细高个,黄卷发,蓝眼睛,高鼻梁,是个典型的中美混血儿。他与我们的见面话煞是风趣:“我是你们班主任,叫冯平,来源于美国爸爸中国妈,又找了个中国妻子叫许灵,生有二子一女三个小杂交动物。”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冯老师堪称“教霸”,全区老师搞物理教学测评,他每次都折桂称王。他对我们的学习抓得特紧,也有高招儿,比如,他鼓励我们去各教研组参加有奖“灯谜晚会”,以此催生我们的学习兴趣,奋勇争先。故而在全年级的学习评比中,我班一直独占鳌头。

冯老师还是个体育竞技狂。打篮球,踢足球,都有绝活。对于校内的“体育赛事”,更是要强好胜。瘦削的马维兰是我们班的短跑选手,为了让她在全校田径赛中夺标,他花钱买罐头给她增加营养。比赛那天,马维兰一听枪响,如箭离弦,以13.9秒的成绩摘金。我班与前冠军班33班乒乓球团体决赛前,33班班主任柏老师向他“挑衅”道:“老冯啊,挂个免战牌吧,我班有全校冠军王沛然,谁也打不过。”冯老师反唇相讥:“先别吹大泡,赛场上见分晓。”决赛时,我第一个上场,对方派出王沛然,由于我打法怪异,弄晕了王沛然,结果爆了冷门,2:1胜出。我班乘势进攻,顷刻锁定全局。在旁观战的冯老师向柏老师做个“鬼脸”:“怎么样柏先生,牛皮吹破了吧!”赛后,他没让我们三个在食堂吃晚饭,而是买了一包馒头,带我们到他宿舍,打开两筒肉罐头,让许老师做了一锅鸡蛋汤,重重地“犒劳”了我们一顿。

1966年初春,一场暴风雨从天而降,冯老师也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当批斗者质问遍体鳞伤的冯老师以后还敢不敢用反动学术思想毒害学生时,他抬起头来一字一板地说:“我还想当老师教学生成才,可惜我那一班好学生今年升不了大学了。”

1969年我离校返乡后,心里一直牵挂着这位可敬的师长,却不知他去往了何方……

相见

文/孙进

没有想到,和他竟然就这么见面了。

我去他任职的公司办事,闲暇时随口问了一句,他好像在你们公司?热情的同事立刻去找他。

我们是初中同学,当时家住得很近。那时大家关系非常好,我没有自行车,每天上学他路过我家,都会在楼下叫我,我立刻飞奔下楼,跨上他自行车的后座,一起去上学。放学也大多一同回家,我们关系亲密得好像一家人似的。

初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那时没有微信、手机之类的联系方式,后来大家都搬了家,渐渐地失去了联系。前几年,初中的班长费经周折建了班级微信群,张罗了二十几个同学进群。在群里大家礼貌地打了招呼,我和他也相互加了好友,说了几句客套话,通过朋友圈,隐约地了解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他走进了会议室。如果在路上偶遇,基本就是擦肩而过了,他胖了,发际线后移了不少。因为有之前的铺垫,我们都迅速认出了对方,热情地握手言欢。

时间尚早,大家聊了聊现在的状况,还有班上同学的情况,其实大多内容我们都知道,但似乎需要寻找一个由头才能开始话题的交谈,我们都相互默契地回避着个人的家庭、职位之类的私人话题。

毕业以后的情况,也是简单聊聊,半小时之后,大家一下没了话题,出现了片刻的冷场。这时,同事叫一起坐车回去了。借机大家起身,还是热情地相互道别,说要下次打电话再约时间好好聚聚。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发现,我们只有微信,连电话号码都没留,也不知他的微信号是否就是手机号。这时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以前骑车他带我时,遇到下雨,或是我钻进他的雨披,或是我帮他打伞,一路上总是欢声笑语不断,还时常打趣班上谁又和谁好了之类的话题。微信上,同学群里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几十年没见,遇到可要说个三天三夜。可如今这短短的半小时,大家似乎跨过了几十年的人生。

年轻时读鲁迅的《闰土》,对后来鲁迅和闰土相遇的酸涩和漠然无法完全理解,教材中的标准答案说是由于地位差异造成的。如今渐渐走到了人生的暮年,才慢慢理解其实并不完全是所谓地位的差异,更多的是随着时光的变迁,每个人都会烙上不同环境的痕迹,不同的痕迹就是不同的人生轨迹,而轨迹大多是平行的。人与人的交往其实都是即时、都是当下,远去的回忆永远都是过去。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们以前一起上学、放学的情景,也许人老了就是如此吧。

放飞心情

文/萧葛

“不要想那么多,是我没有处理好,伤害了你,年轻不谙世事,请理解”。

有你的音信,收到你这简短而宽慰的短信,已经时隔29年了。

29年,在人生的岁月里可不是短暂的一瞬,它是那样的漫长,它占了你、占了我人生的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亦或更多的时间,不得而知。

但29年我们彼此经历了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29年,我背着沉重的精神枷锁,在自责和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感觉中喘息;

29年,我极力回避和其它同学谈你起,自欺欺人的对你表示漠不关心;

29年,我从不主动打听你的消息或联系方式,以满足自己那卑微的自尊;

29年,知道你和同学联系着,我一厢情愿、多么可笑、也多么愿意那只是你做出的样子。你的心可否象我一样苦愁,受着同样的煎熬、折磨、亦或摧残;

我知道,我错了。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当初我的鲁莽,是对情感的亵渎,是对同学情谊的沾污,是对朋友的诋毁。你明确的态度、女人的直觉,直到今天我仍然承认你的英明。你是对的。

难道不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惩罚吗。要知道,无声的语言是最可怕的惩罚。这世上没有比想要解释、想要争辩、甚至想要忏悔而得不到机会更令人痛苦的事了。

那一刻,我背上了深重的精神枷锁,陷入深深的自责,我的灵魂受着煎熬,过着梦魇般日子,生活在惊厥之中。

这是非人的日子。

我觉得我已经不配谈同学情、朋友谊了。这也是多年来我不愿意和同学联系的原因。我宁愿自暴自弃,不负责任地惩罚自己。为此我也付出了生活的成本和事业的代价。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愧对工作,愧对家人。

三十而立,我没有把握。

四十而不惑,我不知珍惜。

五十而知天命。

仿佛圣人为芸芸众生安排好一切。就是在我尔届五十之时、知天命之年,我懂得了珍惜,顿悟生活美好,人生苦短,恢复了一颗平常而仁爱之心。我关心同学,关心朋友,关心家人,关心周围的人和事。仿佛有了热情,心情也释然很多。

一个偶然的机会,同学给我发来了你的联系方式,怀着复杂的心情,凝练出本能的感觉和原始的感情,也是我的内心真实的表白:“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没有了尊严,没有人格,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虽说说的有些大了,但这是我原始的本能的直觉。

我给你写了短消息,原本是想保存起来,再凝练凝练我的心声、换一个时间、沉淀一下我的思绪、检验一下我原始的冲动再发给你,如果感觉不变,就发给你。不想误操作发出去了。这就是你收到我第一条短信的原由。也是我没有想好、没有署名、而让你猜测发短信的人是谁的原由。

有没有你的回音,我都会给你发出第二条的。一是解释,二是署名。那是一条敢于署名,敢于担当的短信,做好了你不回短信的心理准备。

你回了短信。

这是你吗,你也学会了宽慰,这一刻,我的双眼噙满泪水。

不恰当地引用和改写一句诗:渡尽劫波情谊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是我内心的希望和梦想。也希望封存这段历史,放飞心情,放飞希望和梦想,去掀开属于我们、属于生命、值得珍惜的新的一页。

希望有机会和你再次重逢。

荒诞岁月里的劳动课

文/红河谷

我出生在农村,小学、初中、高中正赶上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在那个农业学大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年代,农村的孩子与其说是上学读书,还不如说是给学校义务打工。

记得初中那三年,大部分时间是劳动课,就是白干活,难得坐在教室学文化,学校有时把教室的窗户挂上黑布,给学生看《决裂》这类的电影,提倡劳动光荣。那时没有高考,上大学靠推荐,除了根正苗红外,干活磨练出一手老茧,就是上大学的资本。

初中是大队办的,学校有很多农田,还搞养殖。劳动课大致分两类,大部分学生种田,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跟着师傅养鸭。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我和一个姓桂、一个姓邹的同学背着简单的行李从学校出发,走了很远的路,来到景色美丽的湖中央一个不大的小岛上。茅草搭建的棚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农民,他就是养鸭的王师傅,一脸严肃地把我们引进了四面透风的棚子里。从此我们吃住都在鸭棚里,跟着王师傅养鸭,早上把鸭子赶到湖里区,野外放养,晚上把鸭子赶回鸭棚。

一天,王师傅突发奇想,叫来我们三个学生,以命令的口吻说:“你们三个今晚去摘几个菜瓜来。” 他说的很轻巧。“离我们四里地的山脚下,有一块瓜地,我看过了,不少瓜。”

那时小学五年制,刚上初中那会,我们也就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但都明白那是偷窃,心里很不情愿,但也不敢当面反抗,只能怯怯地相互看了看,谁也没吱声。

师傅转身从鸭棚后边找来两个邹巴巴的蛇皮袋,丢在地上,说道:“摘两袋菜瓜就回来。”他还说是摘,不是偷。

我们还是没说话,也没有捡起地下的袋子,以示抗拒。

“不去,明天你们谁也别想吃饭。”师傅态度非常强硬。

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屈服了,谁也不敢得罪师傅,劳动课的成绩还捏在他手里呢。见我们妥协了,师傅好像更有了底气:“晚饭后,我带你们一道,在瓜地附近的山上等着,天黑了,趁着月光下去摘几个瓜。”

吃罢晚饭,我们很顺从地跟着师傅来到预定的山坡上,等着月亮升起。这时,师傅开始现场布置,他用手指向前面的一片开阔地说:“就是那片瓜地,你们几个摘瓜一定要快,装满两袋就赶紧撤离。”

“要是有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担心起来。

“不用怕,我留在山上,高处看得清楚,一有动静我立马用手电灯光照射,你们就赶紧跑。”

可是,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就在我们摘满两袋菜瓜,准备撤离的时候,突然一大批村民就好像从天而降似的,落到了瓜地不远的地方,有的打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至此也没看到师傅的手电光。

顾不得多想,我们丢下蛇皮袋,作鸟兽散。不知道那两位同学是怎么逃离的,我奋不顾身地趟过一条水沟,钻进稻田里,在稻田的深处隐蔽起来。

田埂上到处是火把,手电筒像探照灯一样在稻田里四处照射。

“抓偷瓜贼呀!”“出来!”“打死他们!”喊声此起彼伏,随后响起了“砰!砰!砰!”的枪声。那时枪支管的不严,山区农民有打猎的习惯,家里基本都藏有自制的散弹枪,枪一响铁砂就喷出一大片。

我静静地趴在稻田里,像邱少云一样纹丝不动,任凭蚊虫叮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当时只有一个念想,再痛再痒也不能暴露目标,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要中枪。

不一会,听到有人喊:“偷瓜贼跑啦!追呀!”顿时村民们一窝蜂地追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四周彻底地安静了,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朦胧的月光下,没有了人影。在确认安全后,我像侦察兵似的,悄悄地从稻田里爬到了山脚下,再爬上山坡,藏在杂树丛中,思考着是回十几里外的家,还是就近返回鸭棚,不管怎么走,都有一段白天也不敢独自行走的山路,因为山路穿过一片令人生畏的坟场。

我决定还是回到鸭棚。

幽蓝的月光下,坟场格外地阴森,不时地冒出一团一团的红色火焰,树林里还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我的头发顿时竖立起来,我告诉自己必须从坟场穿过,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加快了脚步,拼命地跑了起来。

闯过了最可怕的地段,还必须沿着河埂,才能走到鸭棚。夏天河里的荷叶高高地窜出水面,非常茂盛,我的心又收紧了,总担心荷叶下边藏着水鬼,跳上岸把我拖到水里,解决了小命,这样我心有不甘,我还小,怎么也不能死,于是我沿着河埂一路狂奔。

茅草棚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当我冲进去的时候,师傅坐在凳子上抽烟,桂同学浑身是泥地蹲在地上,惊魂未定,双手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

原来师傅太大意了,直到村民亮起火把、手电,他才发现,于是不管我们死活,乘机留了,毫发无损。桂同学和我一样的经历,只是比我早回来一会。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大坨大坨地滚了下来。

师傅轻描淡写地说:“洗洗吧。”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也好像是在自责。

我们在湖边洗了个凉水澡,静静地等邹同学回来,师傅也在等,他不停地抽着劣质的香烟,一声不吭。

夜渐深,我们开始担心起来,生怕邹同学被村民乱放的散弹枪打死在稻田里。大家一夜没睡,一直等到天亮,邹同学还没回来。师傅彻底慌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应该是六神无主,早饭都没吃,脸色铁青,估计他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我们想去稻田找找,又觉得很渺茫,还是放弃了。

大家在恐惧和不安的气氛中度日如年,期盼奇迹的出现。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从河埂走来,是邹同学,他没死。原来他潜伏稻田没多久,忽然发现身边一条蛇高高地抬起头,吓得他连夜跑回了家,引开了群情激奋的村民,为我们从稻田撤离创造了大好的时机。

那时候,农村的孩子糙养,心理承受能力强,经受这堂劳动课,身心视乎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每个人都健康地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荒诞岁月恐怖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后来我们三个养鸭的同学,因为劳动积极,表现好都上了高中。那时候上高中主要是推荐,考试只是个形式,表现不好,家庭成分高,休想上。高中是公社办的,依然有劳动课,挑黄砂,种地。

幸运的是,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参加了高考,我上了一所中专,桂同学上了本科,邹同学没考上,在家务农。

文/残雪

她是班级里我最喜欢的女孩,是那种隔得远远的爱慕与欣赏。她的名字叫蕊。那时我们都还是些小不点,蕊却已经初现少女的苗条。她是长沙市少年体操班的成员,她总穿着令我们羡慕不已的花短裙,节日则穿上红皮鞋。我只要一看见她,就会产生那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但我不敢随便接近她。因为我隐约地觉得我同她之间有某种鸿沟,这大约来自她那富裕家庭。那个时候,大部分孩子的穿着都是灰溜溜的,只有少数例外——一个班有那么三四个吧。但在我的眼里,蕊实在是太美了:乌黑闪亮的眸子,浓密的黑发,匀称活泼的身体。即使走在街上,也是很少见的那种。

有一天,我们在操场上玩“工兵捉强盗”的游戏,蕊和另一位女孩担任两边的头头。那时我短跑的速度很快,就被蕊要了去做“工兵”。我兴奋极了,同蕊站在一起,感到无比自豪。后来我奋力为她奔跑,抓到了几个“强盗”。蕊搂着我,欢喜得又叫又跳!那一天老师有别的公务,给我们早早地放了学。有几位同学需要早点回家,游戏就玩不成了。但蕊意犹未尽,她邀我去“谷仓”玩。这对我就像喜从天降。

谷仓其实里面装的是老糠,堆放得像小山一样高。我和蕊一边攀登那些“小山”一边聊天。后来累了,就在老糠堆里坐下来了。我问她在体操队是如何训练的,蕊就做了几个优美的劈叉动作给我看。这是她专为我一个人做的,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一刻,我感到我愿为她做任何事!

接着蕊又请我去她家参观一下,我简直受宠若惊了。

她家在一个小花园里,那栋房子里有很多房间,地板一尘不染,漆了好看的颜色,似乎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些镜子,客厅里的饭桌特别宽大。后来蕊的妈妈回来了,是一位很气派的中年女人。她似乎认识我,说我的学习很好,要蕊向我学习。我平时很害羞,尤其在大人们面前,所以我连忙告辞了。蕊将我送到小花园门前,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我同蕊并没有进一步交往。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她没有主动地来找我吧,我那时是很压抑的小女孩。蕊的朋友太多了,几乎班上所有的女孩和男孩都同她要好,她还同外班的同学来往。她已经忘记了我和她之间那短暂的温情。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跳皮筋,旁边还有几个同学发出赞叹的尖叫。我对她的表演百看不厌。谁能同她匹敌?当然没有人能。我无师自通地明白了:我不属于她的世界,那栋有很多房间的房子,那屋前修剪得很好的小花园,对于我这类小女孩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而她,她是一个梦。

很久很久以后,我听说她成年后的个人生活并不顺利。我心底升起一股悲哀。

我的同学朱科雄

文/九满

朱科雄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还是我的同桌。他不仅外表端正, 而且极其聪慧、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穿着也比较新潮。

科雄的父亲在县城的银行工作,在那里有房子。节假日, 科雄时常邀我去他们家看看。而且,让我在那里享受完城里人的生活后, 还带我到他们家的楼顶去感受县城风光。我站在隔热砖上,呼吸着充满期待与梦想的空气,看着繁华似锦的大街、红墙绿瓦的楼房,活泼开朗的城市俊男靓女,就像是到了一个梦境里的世界,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立志要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到城里来享受美好的生活。

从此,我开始了追梦的生活。清晨,东方刚露鱼肚白,我已正襟危坐在教室,渴饮可以改变命运的雨露甘甜,白天,数学、物理、化学……走马灯式的轮番上演,我跟随恩师的教鞭,懵懂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沉醉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发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旷世感言!夜幕降临,教室里依然亮如白昼,我依然埋头于课桌……

那些年,我和科雄在学习上有帮助也有竞争,生活上有支持也有鼓励,为对方加油也为自己打气。也许是我俩好得太过了,彼此竟挑剔起来,我们时常互相生气。在互相冷淡的日子里,彼此又是那么无奈与孤独。放学的时候,我们各自坐在课桌前,磨磨蹭蹭地整理课桌,期待对方主动与自己说话。和好的日子则是那样欢欣鼓舞、阳光明媚,就像是为了补偿虚度的时光,我们会以加倍热烈的语言表达互相的信任和友好,这时候,他告诉我,他母亲是一位民营企业家。

关于他家里的事情,我在下柴市上初中的时候,就已听说了。下柴市就那么大,谁家是做什么的,都瞒不过别人的耳朵。同学之间又喜欢传舌,往往会夸大其词。就这样,同学们把他家描绘成一门土豪。过了许多年之后,他父母来我就读的大学办事,我才从他父母那里了解到:他父亲早年也在我所在的学校上中专,后来由于国家政策的原因,他没有修完学业就参加工作了;他母亲在县城做建材生意;科雄是家里最大的儿子,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科雄是一个特别幸运的男生,有一半城市的血统。那时候,我们都这样认为。有天下午,唐建彬同学称呼科雄“街疪子”(乡下人对城里人的贬称),科雄愤怒的回击唐建彬:“猪*的”!唐建彬一听,跳起来同他吵。唐建彬出身于一个极其贫困的农民家庭,时常穿他姐姐的衣服来上学,性格却很倔强。吵到后来,在场的同学渐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沉默,另一部分帮着唐建彬吵,而科雄自始至终是一个人,他却毫不让步,声嘶力竭地强调: “你必须道歉!”最后,科雄用笔去刺他,竟把一支新钢笔给弄坏了。这时,我看见很大很大的泪珠从科雄的脸颊上滚下来。

不知不觉, 我们的中学时光就在这种压力、焦虑与恐惧之中过去了。后来,我去了长沙一所理工学院上大学,而科雄去了他父亲所在单位上班。

那年暑假,我去科雄家里参加同学小聚。他从楼上下来迎接我,将我带上二楼。他穿着一件朴素的外衣,脸上堆满微笑,一见到我,就很亲热的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一边给我带路,一边大声呼叫先到的同学们。

那天午饭,我们几个同学各自端了碗饺子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吃,那情景好像学生时代的日子,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大家说一些平常却实际的话,感受一种朴实无华的人生。当我向他提议应当添置一套西装时,他露出茫然的神色道:我连想都没有想过,还有西装这一件事情。我不由得想起他中学时代那王子般的生活,心想:社会将他改变得多彻底。如今,只有那整洁的穿着与优雅的手势,以及某些生活习惯,比如不光脚穿鞋,才显露出他埋藏很深的气质。而他现在再怎么高兴,也无法像他学生时代那样开怀大笑了。只有当“班花”媛媛说起我们那时候同性恋般的传奇往事,他才浮起笑靥,往昔的科雄才回到我的眼前。

后来,我和科雄的往来逐渐频繁起来。通过我中学的好朋友,我也不时能得到他的消息。因为他是通过关系进的单位,让许多同事在心里感到不平与妒忌,甚至有一些同事还看不起他,周围有许多对他极具伤害的猜忌与流言,让他在单位很孤立。尽管他很努力的工作,也热心参加公益和集体活动,但同事们背地里说起他,总是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情。有时候,在最热闹的场合,他也会突然感到孤独,觉得周围的人都与他有隔阂。

一九九三年冬天,我回老家看望母亲。科雄和老同学刘健专程从县城到我们乡下来看我,他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还带了几箱水果给我,让我觉得很有面子,让我母亲也十分感动。他剪了平头, 穿着笔挺的西装,热情、坦诚、直率,脸上的表情还是中学时代的活泼与生动。

那天,在我们家里,同学们一同回忆中学时代的同学,亲爱或并不亲爱的老师,我们互相道出那个时候可笑可叹的故事。我们还谈起了各自这几年里的情况。

科雄告诉我,参加工作后,他利用业余时间进行补习。一九八六年,他再一次踏进考场,终于金榜题名。大学毕业后,他回到原来的系统工作。三年的大学生活,丰富了他的内涵,给予他认识自身价值的机会,消除了他的自卑感,使他觉得一切尚有希望,这希望是经历许多梦想破灭的日子后重新生长起来的……

坐在一边的老同学刘健,不时给我介绍科雄这些年的变化。科雄去年获得了全国金融系统“五一劳动奖章”,他的“背包银行”等创新性做法还时常让他占据行业报刊的头版头条……

于是,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他:锋利而不饶人的言辞、敏捷的反应、极度的自尊,以及认真的求学态度。唉!在极尽压抑的日子里,科雄竟还保持了这些品质,使他终于走出阴霾,见到了晴朗的天空。

送给同学的一封信

文/荆浩

2022级毕业的同学们:你们好!朋友是下雨时的一把雨伞。朋友是放弃时的一声鼓励。朋友是苦闷时的一丝春风。即使不是朋友,他也会教会你一些东西,带给你不计其数的快乐与温暖,就看你在生活中发现了吗?它——无处不在!我不会忘记,当我生病时,同学那关怀的眼神,那安慰的话语。当我考试考差的时候,同学那同情的眼睛,那鼓励的话语,我更不会忘掉——老师表扬是的关爱,同学那强壮的大拇指!其实,这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可这却让我感受到了友谊的快乐!也许,谁也不会想到,在纪律不太好的六1班,在不太团结的六1班,也有温情。也许,在运动会时,谁也不会忘记,同学们为正在参赛的选手,撕破嗓子地呐喊声!谁也不会忘记,同学们拼搏时的信心,为的是班级的荣誉呀!有同学说:“我才不想参加呢!得了奖又有什么用呢?”说在口中疼在心里。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爱这个家的,爱这个家的每一个成员,只是,他不想表达出来而已。有个同学跑八百米,得了第一名,他说:“我不想跑太慢!”其实,他想为班级争光呀!谁又能想到,平时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班级,在运动会上竟然能如此的齐心协力!这——就是班级的力量鼓励着着他们!这——就是因为他们总把班级放在第一!当我们拿到成绩兴奋的喊出来时,谁能不回忆起选手们努力奋战的画面呢?这次,我强烈地感受到与同学共同分享的快乐!我们相聚在2019级1班!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任何一位同学,不论你是开朗。活泼,不论你是多么的文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同学!我们在一起学习了三年,也许,我们永远也不能再聚集在一起了,永远也不能再一起学习了。当我们迈出校园一刹那,我的泪不由的流了出来,真的,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与那些不在初中部读书的同学,老师说的对,同学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小学的班主任永远不可能是你初中的班主任,对于现在已经毕业了的我们,应该更加珍惜现在的同学。在初中毕业的时候,不会因为在哪些事情上而后悔。在小学中高年级的这三年里你快乐过多少次?你再一次爬起来过多少次?你成功过多少次?这都是朋友给你的!这都是同学给你的!他们让你尝过这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因为他们教会了你,做人要学会宽容,多一点笑容。有些同学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这不值得,因为你们是朋友,一定要互相信任对方,彼此多一点宽容!有相聚就有离别,让我们带着同学的祝福,飞得更高,走得更远!带着老师给你的希望!祝你们学业有成 Xb·GN·荆浩 4月30日

清水出芙蓉

文/九满

一次与老同学聊天,他说:“看着身边这些油腻的女性,让我想起谭文科同学,她真真算得上是清水出芙蓉。”我不由感叹这位老同学的用词真是恰当,“清水出芙蓉”常被新潮的爱情小说或者小鲜肉们用来表达对女生的最高赞美,这么一个抽象的词语落到现实中,唯有谭文科同学。

谭文科,是我初中时的同学。

一年半的同学期间,我和她有交集的大概就一个星期。作为埋头苦读的模范生,我对女同学并不太关心,即使她已经席卷了全班同学的心,和女生们打成了一片,又成为了男生口中的班花,但这样还不够引发我的兴趣。

偶然的一天课间,我一抬头看见走廊里谈笑风生的谭文科同学,她的侧脸像极了我的偶像,心动的感觉似乎刹那降临,我远远地盯着,铃声响起时,她秀美的身姿出现在门口,颇有鹤立鸡群之态,她一边和女生继续打趣着,一边还高技术地旋转着手掌上的毽子。那个时刻,我差点要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她了,心情即刻沦陷。

一周时间,我找各种机会转头看斜后方的她,眼睛一掠而过,看似无意,心却怦怦跳,偶尔也会与她的眼光碰上,同桌也好奇地问了我几次有什么事,说我看起来有点怪。但没有人看出我的心思,与我对视的谭文科同学也没有察觉,她的目光清澈含着真诚的笑意,一如对待其他的同学。大概“模范生”的身份掩护了我。还好,一周之后,火热的心终于平息下来,可能是中考的紧迫感,也可能是找到了她与偶像之间的差别。于是,谭文科同学就作为一位纯洁的女生被搁置在我记忆的一角。

再次见面,已是中考后的暑假,在我去谭秋良同学家的路上。

我不大熟悉那里的路,正四处张望寻找,看到一位恬淡简朴的农家女孩正在埋头忙家务,心想,这个女生多像我心中的某位偶像。我不好意思盯着看,转开头顾自走,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视线对上,我竟然马上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是谭文科同学。一身便装,与在校时多了些乡土气息,身材却更加丰满诱人。她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在陌生的场景,寒暄里有着他乡遇故知般的亲切感,这是我中学时代与女生对话最多最热切的一次,也好像是我与谭文科同学唯一的一次。然后道别,走出一段路后,似乎心里还是游动着一丝喜悦,我不禁回头,谁知谭文科同学也恰好回头,于是,我们又彼此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大概都只能给自己感觉,对方是看不清晰的了,只是彼此都忘了问对方考取的中学。

此后又是多年。几个初中同学小聚,我忽然想起谭文科同学,便问起她的近况。其中一个同学告诉我,小鸟依人的谭文科,参加工作后回母校教书育人,嫁给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民营企业家共度此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小资生活,如今的她依旧迷人,依旧风韵焯人,不愧“清水出芙蓉”的称号……我的整个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搅翻了,我的眼前一再一再地涌现出记忆中那寥寥的又无比深刻的场景,教室门口那个雅致清丽的少女潇洒地转动着毽子,她家门口那个清秀绝俗的青年,依依地回首道别,笑容那样明净,眼神那样温和。我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大概是我心中的醋坛子被打翻了吧。当然,没有谁会留意到我的失态,同学期间我与谭文科的关系是那样的淡薄,而后来在她家门口邂逅不过是我和谭文科同学之间的秘密插曲,算不上故事。只是这样似有若无的情感带子所维系着的人事,却偏偏给了我如此怅惘的人生之叹。

此刻细想,谭文科同学几乎赢得了我们班上所有同学的喜欢,在她身上应该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大家都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这种舒服大概来自她浑然的状态,好像大家评论她外表清爽,性情平和,她也是无觉的;当时她的学习成绩不够理想,亦是不急不躁的。

我不由得好奇她的家世,总觉得我们所在的乡村,怎么会有她那种气质的青年。知情的同学说,她的父亲就是她们村里的村长啊,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我几乎不掺和各种八卦,许多人人皆知的事情也可能不知道。村长,在当时,在我的心目中,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我说,村长的孩子不是看起来会有点盛气凌人、或者娇生惯养,看起来有些“油腻”吗?可谭文科同学是那么的低调从容啊!我被大家一阵好笑。但我心里还是感到一些欣慰,纯洁漂亮、家庭条件好、严格的家庭管教,这些事情应该都没有损害她的天性呀!

后来,每次听到高晓松老先生创作的《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就会勾起我曾经的记忆,直接把我拉回到八十年代,想起那一段青涩的校园时光,想起清水出芙蓉的谭文科同学,啦啦啦啦啦……

贩梦者

文/石钟山

林又在讲自己的梦,说的是,一位盲人演唱师傅带着盲人徒弟走街串巷说书唱戏。一日,徒弟问师傅:眼睛如何才能看到光明?师傅应:等拉断第一百根琴弦时,眼睛就会看到光明。小徒弟有了希望,随师傅奔走于一处又一处的演出场所,风里雨里,弦声伴随着他。后来师傅离开了他,他又有了自己的徒弟,为了一百根琴弦的目标,他带着徒弟一如师傅带着他在执念中拉琴。每拉断一根琴弦,便藏在一个树洞里,一根根被拉断的琴弦都刻在了他的心里,终于迎来了第一百根琴弦,想象着这根弦一断,自己就可以见到光明了,他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终于在一次演出中,第一百根琴弦断了,然而期盼中的光明并没有如约而至。他病倒了,因为心里那浩大的希望落空。在小徒弟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躲过了这一劫,他一下子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他又一次带着徒弟走街串巷时,徒弟问他:师傅,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光明呢?他学着师傅的口气说:当你拉断一百二十根琴弦时,自然会看到光明。徒弟咧开嘴,笑着,心里已经亮了。他看不见徒弟,但他知道徒弟一定是这样的,亦如当年自己的样子。

林讲完这个故事时,宿舍里所有人都沉默着,仿佛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盯着上方模糊的天棚,久久地思考着什么,却想不到尽头。越想不透就越想。不久,宿舍的人便陷入梦乡,各自寻找自己的梦境去了。

他把自己的故事讲完了,却并没有睡着。他还要想下一个故事,供明晚睡前给大家说。此刻,他们已经是大四学生了,他讲了四年故事,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就像他刚讲完故事中那个徒弟一样,一根又一根琴弦拉断了,又期待下一根。他不是盲人,只是贫困学生,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跑运输,车出了事故,再也没有回来,是爷爷靠拾垃圾把他养大,又供他上大学。为了减轻年迈爷爷的压力,他申请了助学贷款。为了还贷款,他一有时间就出去打工还贷款。

四年前刚入学时,住在下铺的赵姓同学一日晚上睡不着,动员大家讲故事,并许诺说:谁的故事讲得好,就把他明天的一日三餐全包下来。赵同学家境殷实,父亲是开公司的,吃的用的,自然是全宿舍最好的。于是大家为了明天的一日三餐,都在搜肠刮肚地拼凑着故事,似乎这些故事总不能让赵同学满意,他仍然失眠。直到林开始讲,不仅赵同学在他讲完后,很快进入梦乡,其他同学有的在他的故事还没讲完时,便酣然入梦了。赵同学从不食言,第二日的一日三餐果然全包了下来,自己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有肉有菜,有时还有水果或者酸奶什么的。

他节省了一日三餐的钱,生活自然轻松了不少。只是每日的故事,要常新求变才好,不然觉得对不起赵同学的一日三餐。每天在同学入睡时,他自己却不能入睡,想着明晚的故事。

一日赵同学认真地凝视着他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故事?他沉吟一下,还是答:我讲的不是故事,是自己的梦。赵同学哑然,同学们亦哑然。在同学眼里,他便神秘起来,他每日的梦有头有尾,还丝丝入扣,引人入胜,这是什么人才能做的梦呀。他们的梦往往有头无尾,早晨睁开眼睛,梦境早忘光了。他在众同学神秘又羡慕的目光中度过了四年。在这四年中,一个宿舍其他五个人,都享受了他的“梦”,也有许多同学轮流请他吃一日三餐;赵同学并不争抢,没有别的同学主动请他时,自己才会出现。

一晃四年大学生活结束了,他和赵同学被双双保研,又去读研究生。他和赵同学依然是一间宿舍,没了上下铺,两人并排躺在各自床上。熄灯后,赵同学依然要听他的故事,直到他听见赵同学的呼吸均匀起来,进入梦乡,他的故事才会戛然而止。

在这期间,他也曾阻止赵同学的一日三餐,但总会被赵同学驳回,赵同学感激地冲他说:你的故事治好了我的失眠,没有你的故事,我会睡不着觉的。于是他的故事照讲,赵同学有滋有味地听。

终于他们研究生也毕业了,赵同学留校做学术研究,他在家乡的省城联系到一家单位。分手时,赵同学拥抱了他,拍着他的后背说:谢谢你每天给我讲的故事。他想到这些年,赵同学每日请他的三餐也不禁眼睛湿润,感动地说:我吃了你这些年的饭,感谢的应该是我。两个同窗好友在用力拥抱中分别。

他和赵同学分别却没断联系,偶有电话往来,聊工作,说生活。赵同学每次在电话里都说:我怀念你的那些故事。有机会见面,还想听你的故事。他就在电话里笑一笑,并不说什么。

又是个几年后,他突然接到赵同学的电话,说要到他所居住的省城出差。两人约好相见。

地点是他定的,还没到约定时间,他就站在饭店门口张望了。饭店是五星级的,赵同学见到他吃了一惊,望着他身后的饭店责备道:怎么定在这了?咱们是老同学,就是叙叙旧,何必这么破费。他不说什么,引领着老同学往里走。

偌大的包间就他们俩,菜品在任何人眼里都称得上奢侈,酒也是顶级的。赵同学扫了一眼酒桌上的菜品,正色道:今晚我请。他不说什么,只是笑一笑。两人坐下。他端起酒杯道:老同学,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答谢你,是你让我大学生活有饭吃。说完一口喝光杯中的酒。赵同学凝视着他,半晌才道:我不失眠,不听你的故事也能睡着,但你的故事不是三顿饭能换来的。

那天两个老同学都喝多了,又一次拥抱在一起。一晚上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老同学,我永远记着你的一日三餐。也感谢你让我讲故事。赵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为什么把研究所的工作辞了,现在靠什么生活?他听了又淡然一笑:我现在是个贩梦者。赵同学似乎不解,怔怔地望他。他忙解释道:我现在是个网络作家,每天在网上写故事,他的签名就叫“贩梦者”。吃惊后的赵同学如梦初醒,惊叫一声,又一次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小声地说:其实当年你不讲故事,我也会请你一日三餐;怕你不接受,才让你每日讲故事。他推开老同学,认真地冲老同学鞠了一躬道:感谢你让我成为现在的贩梦者。

那晚两人走在街上,他又想起多年前讲的故事道:老同学还记得当年那个拉断一百根琴弦的小徒弟么?老同学望着天空悠长地说:当然记得,人得有梦才美好。

难忘的高中生活

文/束瑞祥

我的高中生活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进入了老年,常常回忆起当年的一些往事。现在写下来,留下一些资料,也是对自己心灵的慰藉。

我是1956年夏天考取丹阳县中高中的,分在高一(乙)。班主任白方老师,教我们语文,当时他30多岁,武进人,个头不高,说话干脆,精明能干。高一时,我喜欢上了诗,写过几首小诗,带着怯怯的心情请白老师批阅。他略作批改,在班上表扬了我。老师的器重与表扬,使我在文学的道路上蹒跚前进,我成了班级黑板报以及校刊的积极投稿人。高中三年打下了我初步的文学基础,并养成了终身与诗歌相伴的习惯。

1958年1月,寒假即将来临,有同学建议:寒假一放假就到丹阳东门外的迈村去劳动一个星期。这个倡议很快得到了响应。我们下乡一共六人,五男一女。男生住在一户农民的楼板上,打地铺,地铺下面垫了稻草,晚上点煤油灯。白天留两人轮流做饭,其余的人参加劳动。干的农活主要是挑塘泥积肥,另外种树。农活不重,但对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艰苦的锻炼了。担子压在肩上,红了,肿了,痛了,个个都咬紧牙坚持。种树也不简单,寒风凌厉,挖坑时感到冷风直往怀里钻。印象最深的是赤脚穿草鞋,走到丹阳城里去买菜。刚穿时觉得脚冷,草鞋碍脚,但走了一段路以后,脚暖和了,就觉得草鞋真管用——走在雪地里不滑,而且比较跟脚。

1958年6月,我们班下乡支农。当时我读高二下学期。农村出来的同学,熟练地使用镰刀,麦子割得又快又好。可我们这些“城里娃”连镰刀都不会拿,更不要说割麦子了。有人割破了自己的腿,有人手上磨起了泡,但大家肯学习能吃苦,大多数人学会使用镰刀。没有几天,就把几十亩麦子割完了。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女同学害怕使用镰刀,就跪在地上用手拔麦子,这在同学中成了笑谈。

高中时,我们还进行了勤工俭学的活动。高一,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开辟了几块菜地,种了青菜、萝卜等。按小组轮流浇水,从学校后面的大运河里挑水来浇,施肥就用公共厕所里的粪水。大多数同学比较认真,蔬菜长得很好,卖给食堂改善伙食,增加了一点班费收入。

高三下学期我们才真正进入了紧张的复习迎考阶段。我买了很多复习资料,死记硬背。当时心理压力很大,营养又差,大姐离婚带了几个孩子回到娘家,住在我房间外面的走道里,这对我的复习迎考都有些影响。带着紧张、不安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我迎来了高考。我在高二时,看了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对哲学产生了兴趣,因此,在填报志愿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北京大学哲学系。现在想想,确实有点自不量力。

快乐和幸福

文/谭明旭

去年,我们学校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运动会的前一天,学校的工作人员把主席台装扮得十分美丽,彩旗与气球遍布在整个校园,顿时,整个校园生机勃勃,仿佛一个窈窕淑女。

运动会那一天,早上八点半,就有班级入场了。不一会儿,操场便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欢呼声、大笑声、说话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洋溢着他们的兴高采烈。有的同学正焦急地盯着主席台,跺着脚,无比盼望这时候运动会就开始;有的同学激动地说着话,讨论着运动会的各种项目;有的同学在埋着头做作业,时不时瞟一眼主席台,期待着校长的出现……

到了九点,同学们都按捺不住自己万分的喜不自胜,都把手上的花球挥舞着,像一条巨龙在盘旋着,似乎在催促着校长快点宣布运动会开始。

须臾,校长昂首挺胸地走上了主席台,庄严地站立着,用强有力的声音公布:“从现在起,运动会正式开始!”这声音穿云裂石,久久回荡在整个校园里。

霎时间,全校同学喜出望外的心情融成了一阵呐喊,好像千万头气急败坏的雄狮一齐怒吼,盖过了校长庄重的讲话。

良久,两百乘八的接力比赛开始了,全校的欢呼声更加激烈了。我们班的选手在跑道上摩拳擦掌着,对这场比赛十拿九稳。他们信誓旦旦的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不移,仿佛在说:“你们可看好了哦!”

裁判员一声令下,令人拭目以待的比赛终于开始了!我们班的同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人群,用尽浑身解数狂奔向终点,暂时领先。全校同学的目光都望着他们,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后面的同学对他虎视眈眈,犹如几条豺狼虎豹在捕捉着猎物。那位同学遥遥领先,早已把接力棒交给了下一位同学。

只见第二位同学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像一阵风似的刮向终点,许久,便气喘吁吁,放慢了速度。其他选手乘虚而上,健步如飞,竭尽全力地追上了他。我们瞠目结舌,一个个焦头烂额地扯着嗓子大喊道:“加油啊!就要被反超了!”我们心惊肉跳,便拼命地挥动着花球,犹如一阵阵波涛汹涌的浪花。他瞄了一眼这翻腾的“波涛”,便胸有成竹,卯足了吃奶的劲儿,像踩了风火轮似的,风驰电掣地跑了起来,摆脱了“猎人”的狩猎,化险为夷了。台下的我们也松了口气,继续观赛了。

就这样,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们在台下一会儿放声喊叫着,一会儿舞动着花球,时而心惊胆战,时而喜笑颜开。

总算,轮到最后一棒了,我们纷纷举起花球,不知不觉,在天空中摆成了一个参差不齐的“一”字。怎么会这么巧?我想,因为,我们是六年级一班啊!我们是第一名呀!这是我们心有灵犀的象征,是我们班级团结的标志!我们心潮澎湃,屏息凝神地凝视着他,并默默祈祷。

只见那位同学,面对着众目睽睽,面对着无数盼望,他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嗥叫,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第一个越过了终点线。

顿时,我们把手中的花球扔起来,仿佛一个个烟花在半空中绽放。我们欢呼雀跃,尖叫起来,那声音似乎充斥了整个校园,久久,仍有余音。这惊心动魄的比赛终于结束了,我也如释重负,好像这不只是八个人的胜利,而是全班人齐心协力的成果。在一片欢呼声中,比赛结束了……

那一次,我们夺得了第一名。现在,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六年的小学生活即将结束了,真希望时光可以永远凝固在那一刻呀,永远与同学相聚在一起,永远像运动会时那样快乐和幸福!

乡间剃头匠

文/谢观荣

我一个同学,初中毕业学了剃头手艺,成了乡间剃头匠。记得有一回跟他师父到我们村剃头,那时他刚学不久,看见我时,很兴奋地笑了,没有半点难为情。剃头匠是体面的,毕竟是门手艺,乡村人除了种田,大多会学门手艺,木匠、泥瓦匠、石匠、铁匠、漆匠、厨子、吹鼓手等等,剃头匠算轻松的,挣钱也容易,不管世道如何变化,人总要剃头吧。

我本不想要老剃头匠剃头,他太老了,走不动路似的,特别那双手,颤巍巍的,叫人感觉害怕。可奇怪的是,只要剃刀在手,老头立即变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手也不抖了,下手准确,力道恰到好处。村里长辈们笑话我,老剃头匠就这样,手抖多少年,只要开始剃头就像换了一个人,放心吧,没事。我还是担心,毕竟年纪大了,要是一个愣神,手中剃刀的力度大了些,那可是把锋利无比的剃刀啊!

正好见到我的同学朝我笑,还挤着眉,笑容里有很多内容,大概因为师傅在场,不好多说什么,不然早就奔过来拉着我诉说别后情景了。其实在校时,咱们关系一般,他属于不爱学习的那种,整天变着花样玩,成绩一塌糊涂,能够混个初中毕业已经谢天谢地了。而我是个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安安静静,成绩总是班级里的前几名,考上了县城的高中,也算是件比较风光的事。本来我想在县城理发,城里发型时髦精神,可剃一次头要3毛钱,对农村孩子来说,太贵。

于是,我就在星期天回家的时候剃头,在家剃头不要钱。其实也不是不要钱,那时乡间剃头都是包年的,家里几口人,每人每年十来斤粮食。年底,老剃头匠的儿子拉着板车,带着小秤,挨家挨户称粮食,那情景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老剃头匠一家一家说着感谢的话,态度诚恳,心怀感激,而每家人都对老剃头匠表示感谢,也是诚心诚意。现在想来,那时人们之间的关系真是朴实得很,遇到一两家家庭困难的,老剃头匠就会让少称几斤粮食,或者干脆算了,但那家人肯定不依不饶,非要足额称出来,只有这样才心安理得,老人家辛苦一年,可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我要同学给我剃头,他挠着自己的头说,还没学会呢,现在只是跟师傅打打下手,做做杂事。我鼓励他,总有第一次嘛,你试试,剃坏了不怪你。得到师傅应允后,同学在我的头上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剃头实战,说实话,我有些后悔,他不仅把我的头剃得乱七八糟,而且手也发抖,比他师傅闲着的时候抖得更厉害。

后来几年,学业渐渐繁重,我回家少了,剃头都在县城,虽说是高消费,也只有咬咬牙,认了。而家里人剃头,还是找乡间剃头匠,老剃头匠退休了,我的那个同学接替,他出师了,手艺不错。只是他剃头归剃头,从没要过我家一粒粮食。父亲过意不去,他就说,我和你儿子是同学,像亲兄弟一样,我能要你的粮食么?说得理直气壮,父亲只好作罢。

倒是我很惭愧,几年了,一次也没遇见过他。

故事人生

文/潘敏

郑钦小月十三岁了,满脑子幻想,越发喜欢听一些不着边际的故事。给她讲的故事当然越离谱越好,但情节设置又要与现实生活沾边,不然,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直问得我这个讲故事的人心虚,就连我讲的故事也显得涣散没有诚意。

其实,很多故事也是我听来或者读来的,然后我又以第一人称加工一番,再讲给她听。基于她略有的人生阅历,以及我对故事模糊的记忆,所以在讲之前,我还是会认真思考一番,重新梳理故事细节,层层推开递进讲下去。我这么认真,所以,郑钦小月总是没完没了地缠着我——“再讲一个。”

幸好,不是所有的听众都像她这样高标准,严要求。比如,给牛同学讲的时候,故事一向简单粗暴,只需要一个开头,一个结尾便可,一般故事以“从前”开头:其一,从前,有个女娃子喜欢穿裙子,后来,她就变成了裙子。这个故事,主要是针对她爱穿裙子的喜好,随口杜撰而来。但似乎很奏效,从此,她不再冰天雪地的时候还嚷着要穿纱绸做的裙子。

其二,从前,有个人喜欢耍手机,后来手机长到了脸上,只有把脸割了下来才把手机取了下来。细节不多,但结局很可怕。牛同学对此深信不疑,有一个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她迟迟不肯睡去,扑在床上嘤嘤嗡嗡地说起对我的担心,因为我最近老是抱着手机,连瞧都没瞧她一正眼,出于害怕,手机可能要长在我的脸上了。

看来,对于像牛同学这样小小的,没有思考能力的听者来说,每一个听来的故事,就是讲故事的人真正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才会那样深受启发。

像我们一样,整个童年,听了那么多的故事,有的故事一讲再讲,故事的力量就在讲述的过程中慢慢显现。它渗透到我们的身体里,根植在其中,然后源源不断输送营养,贯穿于人整个漫长的一生。

起初,我们并没有辨别能力,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深信,所有的故事,都是真真正正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让我们停留的那些故事,我们一再回味,有害怕,有感动,有喜爱,也有黑白分明的好坏。

当记忆越来越深,故事摇摇下坠,直至沉入脑海中最大宁静的更深处,似乎永远沉睡了。是身体无意间抵达,或许是曾发生过故事的某处,那些故事瞬间就被唤醒,记忆波涛暗涌,来势汹汹,像是再去经历讲故事的人所经历过的一切,细微末节,纤毫毕现。这些,都依赖于那些会讲故事的人。

首推我舅,他讲的故事都带有魔幻色彩,他讲起过德格某种神山的山神——是一只方面的老虎;还有康区的某座寺庙,在特定时间朝觐,会给人异样的,如同站在观音菩萨净水瓶中的感觉。舅呆过的每一处,无论是深藏于山中的小县城,还是牧场深处,都成了我向往之处。

其次,还有我妈,虽然一辈子生活在藏区,她却不信佛,但她仍旧有慈悲无边,她信的是那有灵的万物,她讲的故事从来都是花鸟虫草。除了蜈蚣报恩之外,最爱给我们讲她家的那头大花猪,像狗一样看家,“粮食过关”的那几年,猪儿没有吃的,只有跑去厕所吃粪,后来宰杀,肚子里一包蛆虫,这就足以让她心疼一辈子。她口音里康定味很浓,讲给我听,讲给牛同学听。比起我的敷衍,牛同学总是对阿婆青睐有佳,虽然阿婆没有什么文化,但阿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

后来好几年主要就听大九叔叔讲。他讲的红军长征,像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立体活字地图,清晰明了地在你面前铺展开来。他目光炯炯,像参与过每一次重大军事策略,明线暗线一根不落,梳理得清清楚楚。他声如铜钟,时轻时缓,弄得我们也跟着时而紧张,时而凝重,关键时刻最怕他像那些说书人一样,一拍醒木,说道:“且听下回分解。”因他的触动,最不喜军事战争史的我,有了生平第一次对着电脑的泪流满面,是因为陈昌浩同志。

同龄人里,也有会讲故事的。去泽仁家喝口猛烈的酥油酒,整个人就暖和起来了。坐下来,慢慢听她讲她的祖先,是野人,透过通透的皮肤能看到汩汩流动的血液,还有住在胸腔里那颗强而有力撞击着的心脏。听她讲对于奶奶逝去以后,奶奶孤单的灵魂对于世人的思念。每当我听这些的时候,总感觉毛孔呈树立、张开状,连身体这样微小之处都感到那奇妙的、未可知的、甚至是有些孤独的存在。直到现在,我是相信它们在某处,每一个人都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与之相遇。与灵魂鬼怪有关的这些故事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让人有些悲伤。

文/张先

“你在干什么?”一位同学问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天么,还都被云遮住了。”听后,我微微的摇了摇头。那位同学怀着疑惑问着我,“难道你能看到星星?”我保持着沉默。那位同学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去了。

是的,他说的没错,这片天除了云其他什么也没有。但我并没有离去,而是继续的伫立在那里,抬头仰望着这片平凡的夜空。淡淡的云彩仿佛要将天地吞噬,密密地笼罩着我们。星星将自己掩藏于云彩之外,在这一片茫茫的宇宙中销声匿迹,就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世上一样。天空都是阴沉的,我多么希望在云层之间那狭小的缝隙中能有一颗星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而闪耀,哪怕这个光十分渺茫甚至很少有人能够察觉到它。

然而,天空依旧是那么的安静。

我微微低了低头,发现远处高楼上的信号灯是如此的耀眼,相比于这沉寂的夜空,那些灯简直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太阳,照亮了夜空。

我又悄悄地抬起了头,生怕惊扰了那些偷偷露出头来试探我的害羞的星星。但它们观察的是如此的仔细,甚至连我微微抬头的动作都被他们捕捉到了!于是星星就在我发现它们之前鱼一般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无奈的望着这片夜空,尝试去寻找它们。看到我这幅无奈的表情以及一筹莫展的样子,它们一定正在某处偷偷地笑呢。轻快敏捷的它们总是能在我发现它们之前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带着失望,我回头看了看,发现我的同学都离我好远,他们都聚集在班级门口,和别的同学一起说笑打闹,或是靠在窗户旁看着一些楼下的东西。而我却靠在最西边的窗户旁看着那边的夜空,恐怕这时抬头看着几乎被云彩所覆盖的夜空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人和我一起待在这里望着这片平凡但又充满活力的夜空。然而此刻待在这的只有我一人。我多么想去拨开这些云彩,去面对满天星辰。我们一起聊天,一起欢笑,一起分享我们的独一无二的故事。

此刻的夜,依旧是那么的静

老有所聚

文/草籽

下午两三点,背街小巷,中档饭店门口,常见一堆白发人在那儿依依惜别。刚刚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兴犹未尽,每个人脸上红扑扑一片。有的人显然是喝高了,话语已无遮拦,嗓门冲天,嘴巴说一句,其他人便哄笑一阵儿。有的人看来还没有喝好,急不可耐,一遍遍落实下一次聚会的地点、时间。

不用问,这又是一帮老友的聚会。老友,可能是老同事,也可能是老同学、老战友。之所以一顿午饭能吃到两三点,一是因为大家都退休了,脑子里没有了下午还要上班的观念,信马由缰,走哪儿算哪儿。二是因为聚会不易,话老是说不完,要不是服务员摆了几次不好看的脸色,聚会可能要聚到四五点,实际上一人再点一碗酸汤面连着吃晚饭的事例也是有的。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话在肚子里憋着给谁说?儿孙嫌啰唆,听不进去,幸亏有同样话多的同龄人。但是想要把自己的话说出去,就要耐着性子听听别人怎么说,于是老人聚会因“话”而生。看起来聚会热热闹闹眉飞色舞,其实那是老人之间说与听的互助会,互相帮忙,互惠互利。所以点什么菜喝什么酒都在其次,不断线的说话声音,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老人聚会,方式不尽相同。亲友之间,我所知道的,是我大姐近20个大学同学每年聚会两次,夏天到湖南一山区避暑,冬天到海南岛一酒店取暖,每次一两个月,优哉游哉。我们13个一块儿下过乡老同学的互助会,只是西安市几千几万个老人聚会里的一个,但是也有自己的特点:轮流做东,一个月聚餐一次。从最后一个同学退休到现在,吃了五六年,起码也有60多次。单论次数,应该是全市第一名了。

13个人老在一块儿吃,渐渐地吃出了窍道与规矩。一是做东者自选饭店,至少提前三天通知,好让带孙子的办理好托管事宜。二是女生饮料管够,男生白酒,则实现了从每人必须二两到各人随意的软着陆,老了老了,身体要紧。二是做东者点菜,荤荤素素,大盘子小碗,每次差不多都在700元左右,这就奇了。

老在一块儿吃,时间充裕,嘴里说的,耳朵听的,都可以装好几列火车了。内容不外乎上学下乡、老人儿孙、网络新闻,间或也有心得体会、独门秘籍、玩笑调侃、春风得意。60多次聚会,话锋戳破多少心房窗户纸,笤帚扫出多少记忆角落的鸡毛蒜皮,都记不清了。

五六年下来,大家面貌多少都有些变化。原本在单位里矜持的,如今打开了心扉;好为人师的,知道了永做学生的好;老年愤青、言语尖刻的,却开始温文尔雅起来。大家卸下各色面具往前走,不经意间拾回了童真,素面度晚年。

吃着说着,菜凉了;吃着说着,心醉了。一次次聚会,一次次过年,一次次敞亮舒坦。老年人碰到一起,咋就会碰出如此好光景?

老有所聚,聚会很便宜也很健康。顺便说一句,13人中,4人年过七十,3人明年七十大寿,但每次聚会相见,个个面带春风,胃口好大,说是一月一次的聚会暗中成全了大家的好身体,也未可知。

女同学为我做棉裤

文/杨靳葆

又是一年严冬到。每当此时我总会想起1964年在阳高县度过的那个冬天,想起为我做棉裤让我熬过那漫长阴冷的塞外严冬的学妹杨文英。1964年9月,新学年开学不久,省里下了文件,要求在校大学生在冬季农闲的时候下乡参加“四清”运动,我们系被安排在当时的雁北地区,地区所在地是大同。雁北地区所辖的各县从地理位置上看在山西省的最北部,属于高寒地区,冬季来得早,时间长,气温低,所以发给这个地区人们的布票比山西省其他地区的要多。

下乡的准备无非是精神和物质两方面,精神上是讲为什么要参加“四清”等等一些要求,而物质方面的准备则是大家如何保暖防寒,安全过冬,以保证“四清”工作的顺利完成。

我的老家在晋中的最南端,我冬季不穿棉裤,只穿绒裤,这在太原可以,到了大同是不行的,会把腿冻坏,所以学校要求必须做好防寒的物质准备,没有棉裤的要做或买。这一年的暑假因为参加军训,我没有回家,当时回家做也不太可能,所以系领导决定同学们互相帮助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班是我们系唯一的“和尚班”,20名同学清一色男生,没有人能做得了针线活,系里联系其他班的女同学来帮忙。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联系到比我们低一届的学妹杨文英的,按她的要求,我找了两条旧的单裤,棉花针线等等就不记得怎么回事了,很快棉裤就絮好了。她的针线活很出色,一看就是平时在家常干活,针黹颇见功底的。文英是我们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是一个比较活跃、性格开朗、美丽大方、交际和组织能力较强、颇有人缘的女孩,是系里系外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偶像,看了她做的活更让人肃然起敬。

这年10月,“四清”工作队在大同经过短暂的集训之后分别下到县里,我们都在阳高县,我在北徐屯公社,她在罗文皂公社。

阳高县真的好冷,11月份就已经天寒地冻,但是因为我穿了厚厚的棉裤,所以我没有觉得受冻,我很感谢文英。

毕业分配时,大家各奔东西,虽然我知道她也生活工作在这个城市,我也时不时地探听其下落,却总觉得我们离得很近又很远。2019年4月,大学兄弟班的同学有个小聚会,我应邀参加,意外地见到了50多年不见的学妹杨文英。她还是那么落落大方,那么快人快语,只是无情的岁月和生活的磨难使年近八旬的她显得衰老。席间谈到1964年那条棉裤,她还记得一些细节,诸如用的是两条西裤等等。

分别时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此后我们建立了微信联系,常常问候和祝福对方。

这是一件小事,但却终身难忘,我感激她,愿她的晚年生活平安、健康、快乐。

重聚

文/九满

桂长云,我的中学同学。

他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我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脾气;他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阳光的人,他和你相处,好像他压根就没有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的意欲。相反,在很多的时候,我们却从他身上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关爱和牵挂。

老桂勤奋好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成天埋首于教科书或题海里;对学习的如饥似渴常常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下了晚自习,教室里熄了灯,他就去路灯下背课文记英语单词。

那年高考,他去了苏州医学院,经过中国协和医科大学、中科院上海细胞生物学研究所的洗礼,为了那个诺贝尔医学奖,他远度重洋,走进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实验室,成了新时代的"居里男人".

老桂漂洋过海后,我与他便失去了联系。有时偶然想起他,也不知道如今的"老美"是否还能感知我这个老同学。

今年九月,我加入了高中同学微信群。

走进群生活,老桂竟奇迹般地活跃在群里,经过彼此的了解,我感慨老桂还是像过去那样和善、友好,甚至以基督教徒的宽容与善良感动着我,我俩依然以最纯真的方式交流,他以"群霸"的地位让我如沐春风。

今年秋天,在这个收获的季节,老桂和我们几个高中同学相约回到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

重阳那天,我带着妻子,满怀期待的登上返乡的高铁。

我刚上车,手机便响个不停,"九满,我出发了!""九哥,你到哪里了?"太好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在分别三十多年后,终于又要重聚在县城南洲镇。

一路上,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在老桂老家,同学们握手、问好,打着哈哈。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在美国定居多年的"假洋鬼子",还完整地保留着当年的爽爽英姿,眉宇之间还收藏着曾经的坦率与大方。一个突兀而来的熊抱,更是让我始料不及,变化太大了!一个曾经腼腆害羞的小男生!竟变得如此热情大方。

在罗文花海,一些同学已在停车场等候。当我读着眼前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脸时,却又无法抹去当年的印迹,即便一见面就感觉他变了,但是,我的意识里仍固执地以为:他还是当年的他!

走进罗文村,我们仿佛置身于七彩斑斓的梦幻世界,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碰撞出奇妙动人的火花。我们行走在这"花花世界"与涂鸦艺术长廊,用脚步去慢慢丈量,用全身心地体验去感受故乡的一草一木。

早过了荷花、向日葵联袂绽放的季节,好在大片的波斯菊如繁星点缀,无数不知名的小花争芳竞妍。环顾这广袤无垠的花田,同学们为之心旷神怡,渐渐融入故乡那似曾相识的花海,女同学们尽情地拍照嬉戏,过把花中仙子的瘾。

在罗文湿地,一朵残荷静立塘中,貌似萧条遗憾,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暗香在浮动。含着莲子的莲蓬,仿佛幽深的眸子般,凝望着一个个远道回来的游子。一支支残荷折倒在水中,枯败里藏驻着一种不折的神韵,就像岸上流连的我们,回归故乡了,踏实了、升华了、洞彻了!

漫步游荡于罗文村,畅享故乡民居、花海、涂鸦、湿地水乳交融的生态与艺术之美,在视觉、思维、记忆里,我们的同学情怀逐步升华。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连我这个"土著"也不由自主地融入到罗文花海的怀抱,感受全身心的畅快与温馨。我想:唯美的景色,浪漫的花海,愉快的行程,必将给同学们留下醉美的回忆。

欣赏完罗文景致,同学们汇聚到乡味餐厅。

餐厅外,太阳像被罩上橘红色的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得我们的身上、脸上暖烘烘的。大家围坐成一个圈,忆往事,话今朝……

在这种氛围里,同学们把诸如身份、职业、地位、名利这些如影随形的社会标签,痛痛快快地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褪掉诸如教授、土豪、失业者等社会头衔,把自己还原成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后来,我们陪老桂漫步德昌公园,回南县一中,依恋南茅运河。任思绪或远或近慢慢地漾逸,细细品味其中的快乐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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