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散文

2023年01月03日经典文章

苹果的散文(精选23篇)

背诗趣事

文/周博一

有一天,老师布置了多项作业,其中一项是背诵刘禹锡的《浪淘沙》和王之涣的《凉州词》。这两首诗我既没见过,也没学过,所以,对我来说,这是一项极难的作业。

放学一回家我就放下书包,开始背诗:“九曲黄河……万……”后面是啥来着?我记不清楚,“浪淘……风簸……”真难背呀,我不禁埋怨道:“老师怎么布置这么难的作业,实在太可恶了!”

我正埋怨着,突然想起一本书上说,多吃苹果可以增强记忆力。于是我拿来三个苹果。一个苹果匆匆入腹,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苹果都吃完了,这下应该能背好了吧?结果还是没背下来。书上讲得根本不靠谱,骗人的,害得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正沮丧时,妈妈回来了。她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妈妈笑了很长很长时间才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妈妈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心想:笑吧,使劲儿笑吧,把肚皮笑破了最好!

终于,妈妈停了下来。她很严肃地告诉我:“儿子,背诵诗句可不能这样,要集中注意力,认真阅读每一个字,把每一个字都记在脑海里,刻在心上。”

这次我不再抱怨,按照妈妈说的去做,果不其然,我真的很流畅地背了下来。还是妈妈靠谱。

苹果花上的怀念

文/王新芳

春光明媚,群山葱茏。杏花缤纷飞舞,一树一树的桃花又在山间招摇。

我们默默无语,神情肃穆而庄重。沿着一条山间小路来到李保国教授的墓前。清风缓缓吹来,似乎在抚慰我们的伤感。摘一朵白里带粉的苹果花给他,寄托我们永远的怀念。淡淡素素,芬芳馥郁,一朵一朵,是点亮山下村庄的眼。

一年前的四月,也是苹果花开的季节,58岁的李保国教授溘然长逝。山岭呜咽,大地同悲,一批批山区农民自发到他的家中吊唁。手机微信上,29万网友为他点亮了祈愿的烛光。还有多地农民为他设置灵堂,要求把他的骨灰洒在太行山上。

他生在平原,却对太行山满含深情;他是河北农业大学的教授,却甘愿扎根山区脱贫一线;他是一位象牙塔里的学者,却和农民心相印、手相牵。从邢台的前南峪、岗底、绿岭,到平山的葫芦峪,数不清的帮扶点,他用点石成金的科技之手,把一个个贫困的山村送上致富的道路。他是科技财神,是农民教授,是太行山上的新愚公……

三十五年的山河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干旱而贫瘠的太行山,留下了李保国深深浅浅的足印。那足印里是信念,是执着,是热情,是汗水,是无私,是奉献!

二十年前,一个惊魂之夜,岗底村遭遇了灭顶之灾。山洪爆发,大雨倾盆,冲毁了全村200多亩保命田。正当村民们眼望长天,一筹莫展的时候,李保国随着省里科技救灾组来查看灾情。他用烟盒纸给村支书杨双牛写了一张纸条“需要果树管理技术,我可以帮忙”。一句话,就是黑暗中的希望,是沙漠中的清泉。

一个电话,信守承诺的他来了,带着老婆孩子,还有简单的家当。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坐着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参加学校太行山产学研基地科研组。村里没有地,怎么办?他和村民一起,抡起大锤,打眼,装药,放炮,改造荒山。炸碎大石,垒成水平梯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他高卷裤腿,头上淌汗。

他把课堂设在田间地头,决心把农民培养成科技能手。给岗底村做出种苹果、板栗,树下兼种苜蓿,用苜蓿养羊的方略规划。还手把手地教果农套袋,转果,摘叶,疏花,铺反光膜,施肥,独创的128道苹果生产管理工序,全部无偿传授。当果农以传统的眼光集体反对套袋技术时,他自己掏腰包买了16万个苹果袋,免费送给村民,还笑着说:“损失了都算我的。”

他把为农服务放在第一位,坐着汽车、高铁在学校和山区往返。超负荷的工作让身体累出了毛病,糖尿病、心脏病接踵而至。他打着胰岛素照样上山。有一次头上冒汗,脸色苍白,双手发颤,原来是严重的低血糖反应。医生建议他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后需要休息,干不了事。他坚决不做,就这么一直拖着。

他把山区当成了家,一年中有200多天待在深山。三十五年,他的足印遍布太行山的山山水水。建立了太行山板栗集约栽培、优质无公害苹果栽培、绿色核桃栽培技术。富岗的苹果红了,绿岭的核桃火了,在一个个大城市开了专卖店。村民富裕了,住上了小洋楼,买了汽车。小小的岗底村,原来人均年收入才七八十块钱,现在人均年收入近3万元。

心系群众,扎实苦干,奋发有为,无私奉献。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党把我培养成一个教授,就是让咱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干点事。他最骄傲的事情是,我是从农村里出来的,能为农民致富做点贡献,我很高兴。质朴的话语中,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他为农户为企业无偿提供技术指导,既不拿工资,也不持股份,夙兴夜寐,殚精竭虑。

如今,在他倒下的地方,漫山遍野开满了苹果花。不事张扬,耐得住寂寞,抗得住风雨。那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骨气,那神情专注、满腔热诚的忠贞,一如李保国教授高洁的人品,芬芳了春天希望的田野。花期虽短,却热烈绽放。即使平静离去,不需要赞美,也不在乎欣赏。

苹果花上,是我们永远的怀念。

那时,那苹果皮

文/纳米

奶奶又在削苹果,苹果皮在奶奶的手里优美地脱落,像轻盈的舞者手中的飘逸的缎带。它们一圈一圈的,总不会断,削苹果时的咔嚓、咔嚓的清脆的声音伴着我的童年。

“奶奶,苹果皮能给我么?”奶奶笑咪咪地看了我一眼,我兴奋地伸手去拿,苹果皮一到手,我就放进嘴里开心地嚼,奶奶急了,忙把手放到我下巴上:“我的小乖乖哟,快吐出来吧!”调皮装不住,立刻溢出来,溢满了我,也溢满了奶奶。

然而,时光把我和奶奶阻隔在记忆之海的两岸,惊涛骇浪将我所有的记忆冲刷,奶奶那边的苹果树已结出了果,只有我的思念还没开花。

终于等到了暑假,放下功课,去奶奶家看望她。

“奶奶——”我大声地喊着她,她清亮地应着我,清亮的不只是她的声音,还有那双盼了我很久很久的眼睛。“小乖乖,饿坏了吧?快把包放下,洗洗手,奶奶马上给你做好吃的。”奶奶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在厨房里忙开了。

我陪着奶奶吃饭,奶奶用她的筷子大把夹菜给我,慈祥地看着我吃她亲手为我做的饭菜,从奶奶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思念与牵挂,同时也看到了令我不安的岁月的痕迹……

饭后,牵着奶奶的手坐在夕阳下,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这样的场面。“奶奶,给我削个苹果吧!”奶奶会心地笑了,苹果又在奶奶的手里转起了优美的圈圈,动作还是那样娴熟,我期待着整条苹果皮慢慢脱落时的惊喜,我小心地呵护着那条苹果皮。可是,苹果皮竟然断了,奶奶却笑了:“苹果皮断了你就不会吃它了。”一次、两次……苹果皮断了。其实我看出来了,奶奶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年岁的增长,她的手已不再灵活。

从没有如此真实地感受过奶奶的衰老,奶奶不会再在原地等我了。捡起苹果皮,却再也捡不起逝去的光阴,我一把抓住奶奶的手,紧紧地,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碎钱

文/刘椿山

冬夏拉着一车苹果,颠簸在乡村道路上,搁在车箱里的大喇叭一路嘶嘶裂裂的叫喊着:“苹果,又甜又脆的大苹果,四块五一斤。”那破垮的声音喊一路,碎一路。

冬夏的媳妇柳惠坐在副驾驶里,一边数钱,一边抱怨:“你是没见过钱,还是咱的?这张十块的都快粉身碎骨了,还收。”说完这话,她斜了一眼冬夏。“你个瓜婆娘,呱啦个啥,到时有人拿整钱来买苹果,偷偷的换掉不就行了。”冬夏头也不回的说。

柳惠不再说了。冬夏将车停在了村口。听到大喇叭的叫喊,住在村子中央的五婆牵着孙子第一个赶了过来。

五婆选好苹果,放在秤上一称,刚好八斤。柳惠说:“阿婆,你这里八斤苹果,一共三十六块钱。”

五婆从柳惠手里接过苹果,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摸了一百块钱出来。五婆正要将钱递给冬夏,哪想柳惠不等五婆将钱举起来,便够着手将那张百元大钞给扯了过去。“八斤苹果,三十六块钱,找你六十四,你数数,抽身不认账哈。”柳惠对五婆说。“当面数的还能有错?”五婆接过钱,捏在手里,牵着孙子便往回走。

见五婆走远了,冬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柳惠,悄悄的问她:“那张烂钱换出去了?”

柳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五婆走后,又有十几个村民前来买苹果。就在柳惠忙着给别人称苹果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五婆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柳惠用胳膊肘碰了碰冬夏,并朝五婆所站的地方噜了噜嘴。

冬夏也看见了五婆,他侧着身子小声的对柳惠说:“打死都不得承认,那烂钱是我们找给她的。”“你以为我傻呀?”柳惠白了一眼冬夏。见买苹果的人少了,五婆便对冬夏两口子说:“你们找我的钱有问题。”

冬夏两口子装着没听见。

五婆又说了一遍:“你们找我的钱不对。”

冬夏两口子还是装着没听见。“你们把钱找错了——”五婆以为他们没听见,又大声的喊到。

这下没办法装了。柳惠面无表情的对五婆说:“怎么不对?差你啦?”“不是差我的,而是你们补多了。”

听五婆这一说,冬夏狠狠的瞪了柳惠一眼,柳惠一见冬夏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立即将头低了下去,心想肯定是刚才心一慌便把钱给数错了。

冬夏问五婆:“多给了您多少?”

“看你们马虎的,应该找我六十四,你们却找了我八十四,多了二十块钱。”“都像你们这样做生意呀,不亏到南天门去才怪呢。”五婆一边笑盈盈的说,一边抽出二十块钱递给柳惠。

想不到的是,五婆无意之中又将那张烂钱还给了柳惠。

柳惠捏着那张烂钱,呆呆的矗在那里,脸红筋涨的,半天回不过神儿来。这时,只见冬夏一把从柳惠手里将那张烂钱抢了过去,撕了个粉碎。

不明就里的五婆,在一旁却是看傻了眼。

厨房里的争吵

文/向沐孜

夜深了,人们都睡了,周围安安静静的,可是厨房里,吵得不可开交。

“毫无疑问,我才是最有营养的。”苹果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们没听说过吗?每天一个苹果,不用找医生。我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还可以美容呢!”

“才怪!”白白的大米不屑一顾地说,“光吃苹果能活吗?我可以保存体力,我才最有营养。”

“嘿嘿!你们的营养比得过我吗?”油腻腻的肥肉笑着说,“我可以提供脂肪,冬天能给人们供暖。”

“去去去,肥肉大哥,吃了你会变胖的。我会让人们更加强壮有力,不用减肥,我的营养价值更高。”排骨挺直身子争辩道。

“你们别吵了,我的营养可是天下第一!不吃我的话就会……”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菜瞪大了眼睛。

“会怎么样啊?怎么不说了?”

“嘿嘿!就会拉不出屎来。”

“哈哈……”霎时,大家大笑起来。

锅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大伙儿,慈爱地说:“孩子们,别争啦!都到我这里来,我把你们炖成汤,那才最有营养。让小主人喝了,会越来越强壮,越来越聪明。”

静静地看着你,心里流淌着蜜

文/听月小轩

静静地,等你醉下来,像梦里一样,美醉。

看着你在树枝上悬浮着,似乎就要掉下来的样子,却全然不顾,忘我的注视着每一个红了的苹果,眉开眼笑,那样专注,那样旁若无人的样子,欣赏着,有选择地悄悄地摘下成熟的果子,那喜悦的心情,飘然若仙,那种收获的感觉,就像阳光下的蝴蝶,更像钻进花朵里的小蜜蜂,孜孜不倦地吮吸着蜜。那样子,真的好可爱。

风吹拂着树叶,刷拉拉的声音,摆动叶子,微微摇晃着树枝,不同颜色的树叶,遮挡着丰硕的果实,那甜滋滋的饱满,散发着诱人的果香,闪闪发亮的果光,亮晶晶的惹人喜爱,有那样色色的迷人,尤其你的身影,在那闪动之间里静婉,飘着风韵的红色纱巾,就像万千绿海里的一点微艳的红,惹人注目。

这是我的果园,同样也是你的花园,你来了,就这样静好。

看着,一个个不同红色的苹果,轻轻地放进篮子里,你的心情真的截然不同与往日,微微的笑容,甜滋滋的感觉,没有了往日的倦怠,就像是从新来过的春天,一切都那样美好,一点点感觉不到有接近秋天的凄凉之感,一点点也感觉不到你有任何的哀伤,仿佛一瞬间成了下凡的仙女,那样天真浪漫,那样飘摇轻松,似乎进入一个无人而忘我的境地,我为你如此的心境而祝福。

偶尔的几只蝴蝶,偶尔的几只蜜蜂,偶尔的几只小鸟掠过,偶尔的几声呼唤,似乎她都不在意,只是融化在她的世界里,圆圆的红润的苹果堆里,那才是她的领地,她温醉的世界,没有红尘琐碎,没有风尘落雁,没有世俗的搅闹,安安静静的绿色和红润的苹果,才是她的出去,才是她温婉的心界。

每一次回眸,每一次的微笑,每一次的文静的话语,每一次的举起双臂要飞的样子,每一次温文尔雅的姿态,每一次滴下无声的泪水,每一次递过来一个苹果,似乎都在夸奖和炫耀苹果的本意,平平安安的日子,平平静静的心情,平平稳稳的自由自在。

风吹黄了第一片绿叶,摇下了第一片落叶,渐渐洒满果园,铺满每一个角落,包括杂草里的小路,还有你的红色纱巾,却没有吹散你眼角里的微笑和甜美,一个个丰满的苹果展现出来,光泽红润,甜甜的滋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溢出蜜来,而你的感觉,甜美的就像苹果一样,酣甜而精灵的样子,毫无凄凉的一种独醉,蔓延在我的周围。

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梦,像飞翔的心灵,摇曳在现实的梦境里。

看着,看着你春天般的温情,看着你喝着果汁的感觉,心里流淌着蜜意的美,静静地看着。

童年的叶子

文/刘月新

人的生命就像一棵树,叶长叶落,岁岁枯荣。但总有那么几片叶子,久久不肯落去。就请把它们好好珍藏吧!

——题记

1、童年的那只苹果,紫红里透着光亮,甘甜里溢着清香。那色泽,那味道,就那么原汁原味地录入了身体。多年后再吃到苹果,意识底层的它就从每一个细小部位冒出来对那苹果乱箭齐发——你也竟敢自称是苹果?童年的那只苹果我再也找不到了。

那一年冬天我病了,躺在炕上不吃东西。父亲从十几里以外的望树集上买回几只苹果。母亲拿出一只,红红的,亮亮的,用刀切成薄片,一片片送进我嘴里。那甘甜,那清冽,那醇香沁入心脾。果进病除。真怀疑那病是为苹果而长的。

关于苹果的深刻记忆,还有两次。

小时候,老奶奶总爱惦着小脚往地里跑。夏天秋天到村边的河套里、碱场地里去打菜拔草,秋后就去树下拾树叶,奶奶说老奶奶这是高兴的。有一天,我从村外把拾树叶的老奶奶接回家,她往堂屋的蒲墩上一坐,从筐底掏出一个大大的红苹果,激动着举着转着让人们看。老奶奶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说,我在苹果地里低着头走,一个东西梆地碰了脑袋一下,你们猜是啥,是个大苹果。然后哈哈的笑起来,像从战场上大获全胜满载而归的将士。我和妹妹紧紧围在老奶奶身边,她老人家用刀把苹果切成两瓣,再切成四瓣,再切成八瓣。我接过属于我的那一瓣,一点一点地咬,又吃出了生病时那苹果的味道,连同老奶奶菊花似的笑脸,藏在了心底。在老奶奶去世后的20多年里,我每次给老人家上坟,都买些好吃的,最最少不了的是苹果。

一次放学回到家,我忸忸怩怩地哭着对母亲说不上学了。下午就给自己放了假。母亲从外边回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只苹果,擦了递给我。说,小芳最听话,最爱念书,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吃了吧,吃了到学校去,老师等着你哩。我懵懵懂懂,心里很烂糟(那么小竟知道愁),把苹果连同愁滋味都吃了进去。晚上,哥哥拿出我的数学课本,把文字应用题那一部分重给我细讲,然后出题让我做。几天过去,我竟然把这拦路虎打在了脚下。每当说起这一段,母亲就说,从那以后就叫你“苹果乐”了。细细想来,这“苹果乐”只是因了母亲才乐起来的啊!

2、一连多日,我对缝包(儿时踢的排子)来了兴致,凡伙伴们好看的好踢的包都装进了我心里。我把当填充料的玉米粒倒出来,统统换成煤渣子。煤渣子好找,当街沟里多的是。我拿出长官意志,让妹妹去捡,自己跪在窗台前,用碎花布继续缝包。包已缝好,只是不见妹妹回来。天黑了,我等来了头缠绷带的妹妹和满面惊慌的母亲。原来,3岁的妹妹被我派出后,尽职尽责地捡煤渣。伙伴小旺过来约她磨磨转,妹妹兜着煤渣与他玩起来。忠于职守的妹妹玩了一会就往家里跑,借着晕劲脚下一绊,磕在了大门外的砖阶茬子上,眉心磕了一道口子,母亲受到惊吓抽起了吊眼风。当时我的表情我的心情怎样,都忘了。只是后来一看到妹妹美丽的双眼之间的那朵小花,就像遭芒刺一般。

3、村中央跨街竖了个大牌坊,牌坊上面花红柳绿,一角挂一只大红灯笼。村里的大人去西井跳水,或者下地干活,都从下边走。我经常无所事事地在牌坊下边玩耍,天黑了也不愿回家。时而懵懵懂懂地抬头看高高的牌坊,看大红灯笼,抑或目光越过灯笼,看漆黑的夜空和天上的星星。奶奶说,你要是记得那个牌坊,那一年你顶多有4岁。

4、别看没有电灯,别看白天人们很累,一到天黑村里立马就热闹起来。人们不知从哪里一下集中到大街上,男女老少都有,大人说这叫游街。我常常追赶着队伍,围着村子一遭一遭地跑。走在队伍前边的几个人,头戴高高的帽子,纸糊的,脖子里挂着牌子,锅着腰,把头低得很低。队伍里有人用手不时地摁那些脑袋,恨不得把头摁到地宫里去。人们喊着口号,打倒某某某。

听喊口号的人说,姜文清家里有变天账,藏在门后头。姜文清是一个小脚老太太,有六七十岁,敦敦实实的,紫黑色的脸庞,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她家是富农。我和几个伙伴满村里乱窜,走到她家门前,很想进去看看她门后的变天账是个什么样,都记了些什么。她家住在村西丁字路口偏南的路西,没有院子和门洞,冬天在屋门上吊一个黑棉布帘子。朝东的屋门缩进去老长一截,矮小、猥琐,像女主人。有几次路过,看见她弯腰在门前翻晒柴草,阴沉着个脸,但始终没敢进去。那个变天账也就成了我心中永远的一个谜。

5、村前有一条小河,我们经常到河套里打草挖菜,夏天还在河里洗澡逮小鱼。长大后才知道那就是徐福东渡经过的无棣沟。春天的河套里,有芦草,马绊草,茅子草,灰灰菜,洋狗子菜,它们染绿了河套,也勾走了我们的魂。沿着河套往东走,有一块几十米的地段是断然不敢通过的。每当走到那里,我们总是掉头向南,从河坝上绕过去。那里有一个“乱尸岗”。 “乱尸岗”高出河套很多,长满了红荆棵和茅草,还有许多砖头瓦块。村里谁家死去了婴儿,被大人或者邻居用谷草裹了,再用谷草在上面打两道结,抱到那里扔掉。我们时常远远看到此地有小小的谷草个儿或整齐或散乱地躺着。听大人说,死掉的小孩子,待哪天尸体被狗吃掉后,他的灵魂就升天了,很快就会再投生。因了这个说法儿,我常常被一些弄不明白的问题困惑着:怎么每年村里总有婴儿死掉?村里哪个新出生的婴儿是以前死去婴儿的魂投生的呢?我自己又是谁的魂呢?… …

6、村中过街牌坊的北脚跟下,有一个碾屋,厚厚的墙,大约三间的摸样,明着。门和窗都没了,留着一大一小两个洞,门洞也是。这个没门没窗的屋却有一个高高的院墙。碾屋已不常用,但碾子还在。同碾子俱在的还有一个恐怖的传说。说里面有个女吊死鬼,每天夜里披头散发地站在(或是吊在)窗前哭,呜呜的。这个说法把我和艳玲、冬丽、桂芳、二銮给吓着了。这个恐惧又刺激的地方,成了我割舍不下的牵挂。一天,桂芳很神奇地宣布,她哥哥说了,碾屋里有个大黑狸子,毛铮亮,两眼发绿光。她还说,狸子吃人,爱藏到房梁上。这个有鼻子有眼的说法,使我的恐惧与向往与日俱增。终于有一天,我们集结了12个伙伴,决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去造访这个神秘的碾屋。我们故作大胆但思思量量地向碾屋进发,我的眼睛始终紧盯着房梁的方向。突然,一只大花猫从碾屋的角落窜出,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倏地从窗户洞逃走了。我那根紧绷的神经喀嚓一声断裂,毛发直立。始终没有看到里面的狸子长什么模样,但是心中狸子那高大威猛的形象,至今就像在眼前一样。那是我根据桂芳的描绘,加上自己的想象合成的狸子,还有那只大花猫的影子。

7、晚上,父亲从穿衣镜上框的后边取出一把二胡,调了弦,抹上松香,在油灯下吱吱扭扭地拉起曲子。曲子有我能听懂的,像李玉和的“临行喝妈一碗酒”,杨子荣的“打虎上山”等;也有我听不懂的,母亲说是“苏三起解”,“贵妃醉酒”等。我很自豪地想,父亲真能啊!别人的父亲就不会。父亲坐在炕下的凳子上拉,母亲坐在炕沿边上纳鞋底。他们就着一盏煤油灯。有时,母亲随着父亲的二胡,用很细的嗓音小声唱着,“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我一句也听不懂,这唱词是根据母亲唱的调子我后来填上去的,但母亲那醉人的表情与尖细的假嗓音很有意思,像真登台唱戏一样。

8、夏天的中午,门前槐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为这段流火的时光平添了一份燥热。当街道上的沙土有一指厚,光脚走在上边,脚掌烫得生疼发痒。在这个时候,我喜欢光着脚提着水壶拿着水票,去村里水铺打水,一分钱一壶。水铺在村子中间的道北,门前有棵老槐树。烧水的老头叫刘金路,我叫他爷爷。他矮矮的个子,敦敦实实,说话高门大嗓,爱笑,有趣。譬如他说过,桃养人杏害人,烧饼馃子爱死个人。这样的话我从来没听说过。我走进黑咕隆咚的水铺,只要忙得过来,爷爷一准会冲着我嚷,闺女,来啦,哈哈,然后给我一脸的笑,余音袅袅。灶门前热得很,爷爷用铁锨往里铲煤,一铲就是好几锨,然后用搭在脖子里的毛巾擦汗。

我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打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小汽车。东临半里地的杨家村,有个人在天津开小车,女的。她时常开着车从西向东穿村而过,小车过后引出村里一大片的脑袋瓜,有的脑袋瓜还跟着小车呼呼往东跑。小车扬起的沙土遮天避地,像一团浓雾,把小车围得水泄不通。等沙土雾渐渐小下来,车也拐进村子不见了。

我晌午头出来,时常有奇迹出现。但我从来没见女司机长得什么样。小汽车不见了踪影,却给我留下了一大团的困惑——天津在哪里?天津有多远?天津有汽车,那么天津也有电灯电话吗?想到这些,我瞅瞅东边,再瞅瞅天边,有说不出的迷茫。

9、一棵铅笔3分钱,带橡皮的是5分钱。我的文具盒里——从村赤脚医生褚翠兰大奶奶那里讨来的针药纸盒——经常是有一把铅笔刀,三两棵铅笔头。一天放学前,班主任跟在班长常代的后面走进教室,严肃地宣布了一件事情:晓芸新买的铅笔不见了,都检查一下,看谁拿错了,赶快拿出来,红小兵不拿别人一针一线。我打开母亲用花毛巾缝制的书包,一棵红色长铅笔赫然躺在那里,刚削开头。天上掉下棵红铅笔!?我懵了。从来也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平时一见人先红脸,一说话先红脸。现在还没说话,不用说,脸早已红得像关公了。这时,只听常代站起来大声说,老师,咱们拍呱吧,看谁红脸就是谁拿了。说着领头边“嗷嗷”边拍起巴掌来。讥笑声,嗷嗷声,还有表情各异的眼神,像万把利剑,一下子射到我身上。此时的我把头低得低低的,像要拱到桌子里面去。老师,咱挨个翻吧。又是常代在嚷。

学校前面有一个小菜畦,两边靠沟一边连道,一间屋大小。是母亲多年前自己开的,种烟叶,也种一些茄子豆角什么的。一天傍晚,母亲散了工去浇菜,见所有烟叶蔬菜的脑袋统统都被踩进了泥土里。母亲气疯了,在大街上嚎啕起来。说,谁干这种下三滥的活,要遭报应的。几年后,常代的母亲对母亲说了一件事,说糟蹋菜畦那件事是学校的某某老师挑唆她家孩子领着人干的,说那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往我书包里放铅笔也是他指使她家孩子干的。某某老师是个民办教师,是我本家的一个爷爷,晓芸是他的孙女。

10、我和晓芸在村东学校南边的水簸箕上玩耍。那两个水磨眼用洋灰磨了,有深机井那么粗,有我们小孩子那么深,下边通着大湾。我俩把脚伸进水磨眼坐在那里拍水玩。晓芸突然故作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我最恨谁吗?我最恨地主和富农。我听了心里一颤。我们红小兵一定要和阶级敌人划清界限。我害怕,不语。她进而趴在我耳边说,你家和地富反坏右好,村里都知道。我的嘴张得老大,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晓芸大我3岁。其实,晓芸家也是个中农。晓芸的爷爷与我爷爷是一个爷爷的孙子。

11、希海哥都快30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心灵手巧,老实勤快,又很懂事。这是父母亲对他的评价。他说话很慢,像是边想边说;他还爱笑,但从不仰天大笑。他经常在晚上到我家里来玩。坐在炕边上,跟父母亲礼貌地说话。他也爱跟我和妹妹说话,很多时候给我们带来一些小东西,譬如白天逮的家雀,几只知了猴,一串蚂蚱,一碗泥鳅汤,抑或几块糖果。有时,说着说着,他和父亲就一同骑自行车出去了。奶奶和母亲说,父亲又跟他去相亲了。经常提亲相亲,但老也相不成。他家是上中农,就是晓芸说我的那家。他有一个双眼瞎的母亲,要命的是他父亲是先行反革命,出狱后在一个夜里跳井自杀了,村里人说他是自绝于人民。直到分了地,希海家哥仨的力气智慧才算派上了用场。40岁上取了个四川媳妇,还带了两个孩子,两个弟弟也都成了家。

12、每当进了腊月,老奶奶就在炕下的半块磨盘上砸羊骨头。那时候,家里每年喂几只羊,有母羊也有公羊。父亲在年前宰上一两只,把羊肉卖掉,羊头、羊下水就留下来过年。老奶奶把羊骨头当成最爱。早早地把那半块石磨连同斧子用清水刷洗干净,让人搬进屋,坐在蒲墩上一丝不苟地砸起羊骨头。咣,咣,咣。好像岁月时光都是靠她这斧子一下一下砸出来,又从她手下斧子里一点一点溜走的。老奶奶先把骨头砸小砸碎,然后再用斧子的另一头剁。她把剁碎的骨头卷起来,用小勺往上舀水,边舀边剁,直到把骨头剁得粘粘糊糊,烂泥一般。老奶奶还边剁边唱,“孩子孩子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米枣饭喝几天,年糕思糕二十三…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馍馍;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还有,“过年好,过年好,穿新衣,戴花帽,点灯笼,放鞭炮,一口吃个肉包包。”这最后一句“一口吃个肉包包”最吸引我,唱的我心里有八爪在挠,痒痒的。老奶奶把剁好的骨头收在一个瓦盆里,用酱油和盐喂起来,同时把我的胃口也吊了起来。到了腊月二十三,奶奶就包一锅黑面的白菜骨头大饺子。那骨头饺子真香啊!

13、现在,让我说什么饭最好吃,我肯定说不出。但是,小时候能。那时我觉得最好吃的家常饭是粘粥嘎巴。冬天,每天清早奶奶熬一大锅地瓜或者是胡萝卜粘粥。大锅做饭有底火,盛饭时总发现锅底上有厚厚一层嘎巴。粘粥嘎巴肉劲劲,颤巍巍,香喷喷。母亲说,哥哥姐姐小时候都是用它喂大的。哄孩子时,大人叫它“小老鼠”。到有了我,父亲就开始做些小买卖,因此我在很小就知道了饼干的味道和模样。

揭开锅,大人把全家的第一轮粥盛完后,锅底的小老鼠就摇头摆尾地亮相了。这时候,不是哥哥先把抢锅铲子抓在手,就是姐姐早把它藏起来。有一次,哥哥和姐姐又挣起铲子。哥哥力气大,先下手为强,把铲子夺在手,抢了大半碗小老鼠端着一跃上了炕,姐姐就坐在地上哭。奶奶抄起笤帚,朝哥哥的屁股打过去,咔嚓一声,慌乱中把纺车把折断了。真是火上浇油。奶奶爬上炕,摁住哥哥的屁股揍了个够,下炕来又朝着地上的姐姐拍了几巴掌。多少年后,我想起这事就乐。问姐姐,姐姐哈哈一笑,说,哥哥那时常欺负我糊弄我;问哥哥,哥哥说一点也不记得了。

14、到了冬天,老奶奶和奶奶坐在炕上纺线,一头一辆纺车。纺线时,得先把弹好的棉花打成挂,再用一根挺杆(秫秸顶端的一节,光滑匀称无结节)在小木板上搓成细条,我们当地叫它布节。搓布节是个技术活,挂要打得匀,撕的挂大小要差不多大,可我常常是打得厚一块薄一块,搓出的布节就一头粗一头细。小小的我也爱面子。搓不好就想法修补返工,吐一口唾沫在手心里,对着粗的地方使劲搓。柔软细致的棉花经我这么一折腾,成了一条湿了水的猫尾巴,硬撅练,直挺挺,没有一点内涵。对实在难看纠正不好的布节,我终于想出好法子,把它藏到炕头的被窝卷里。晚上奶奶铺炕,发现后那顿数落对我来说已成了画外音,那时的我早已蜷在炕角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15、中秋时节,噼里啪啦的打枣声从村子的四面八方传来,我们急得抓耳挠腮,下蹿下跳。打枣拾枣那是大人们干的活,可我们偏偏想去凑这个热闹。谁说小孩子没有智慧?不知是谁发明了靠近打枣现场的好法子,背起吃奶的小弟弟小妹妹找娘去奶孩子。几个人一到大人面前,趁孩子吃奶的空,围着枣筐子吃啊装啊,杆子下的枣们像小雹子一样砸在脑袋上,也不嫌疼,直到大大小小的口袋都装满,像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兵。有一天,那个说话结巴又有带口语的愣头青队长三墩,在开会时发起了威——丫逼似,个人的孩子不管教,丫逼似,到地里来破坏纪律,丫逼似,谁再让孩子来树底下闹腾,你老少丫逼似都给我滚蛋。我们这个地方,有老年人管娘叫丫的,三墩丫逼似丫逼似的一顿乱骂,把男女社员都气坏了——三墩,你个狗娘养的,你丫逼似丫逼似的骂谁,小孩子吃个枣也犯不了天条。你敢再骂,丫逼似俺叫你趴下。母亲们挨了这顿数落当然也很没面子,再绝不允许我们靠前,我们的发明宣告失败。

16、中秋节以后,小孩子最爽心的事就是去树趟子揽枣。长竹竿绑上一个铁丝钩,背个布兜,或者是携个小篮,三三两两地向枣树趟子进发。此时树叶已经全落,还有少数当年新长出的枣码子恋树,绿绿的不肯下来。在枣树趟子里,一人围一棵树,腆着脸一遭一遭转。因为树冠大,横七竖八的枝杈、新枝上下重叠,左右交叉。你转对了方向,站准了位置,才能跟落在树上的枣子对上眼。有时,远看树上有几颗鲜红的大枣,走到近前像隐遁了再也找它不见,是孙悟空施了障眼法?半天下来,兜里篮里鼓鼓的沉沉的,脖子也酸酸的,眼睛涩涩的。这些落在树上的枣子成了宝贝,在通风透光的条件下自然晾晒,个大肉厚,没虫眼,出奇的甜。有时一夜秋风刮过,早晨到树趟子去,地上红红的一片,像是又过了一个枣秋。

17、我喜欢吃油条,细细想来历史绵长,要追朔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过了腊月二十的某一天,在我早早期盼和默默祈祷下,奶奶父亲母亲就会炸一次馃子。晚上,仨人烧火的,守锅的,忙面案的,灶下台上忙个不停。我们兄妹几个就兴奋地扒着门帘向外看。一大缸盆面,软软的。油锅一烧,满屋子的香气,我真舍不得它们从门缝溜掉。奶奶把面团做成馃子饼的样,一出锅,肉头头厚墩墩暄腾腾,冒着香气滴着油珠,咬一口,那个香啊!每当这时,我就有个幻觉,我家真富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尽吃管饱,这日子不是富得流油吗。二銮就曾说,她从来没吃过馃子。但到了第二天,奶奶就把吃剩的端到偏屋留起来过年了。

每当炸果子时奶奶还边忙边讲故事,说的是老奶奶的一个外甥闺女,人老实,出嫁后婆婆妯娌都欺负她。每到年前家里炸馃子,婆婆就对她说,小二家你回房里歇着吧,有你嫂子在这边打下手就行了。那老实亲戚明知是耍她但一句话也接不上,只好乖乖离开,一年到头炸一次馃子连味也闻不到。

18、“刁庄后晌有电影,是《柳堡的故事》。”这个消息下半晌就在村里旋风一样传开了。我们一伙小人儿吃了饭早早集合。一出村,我们就猫进枣林,凭手的触觉捋枝摘枣。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青是红,摘满身上的口袋撒丫子就溜。这时的怕,除了看青的,还有树上的“霸脚儿”。

一路上,手捂口袋,一边急行军一边往嘴里填。3里地的路,只一忽儿就到了。电影在我们赶到之前已开演,无奈只好走到布景反面,靠看和听来完成这一任务。枣,是照吃不误的。

打道回府时,路上小敏出状况了。开始捂着肚子喊疼,后来蹲下身来拧圈。我们轮流着给她捶打后背,再后来就跑到路边哇哇吐上了。其实我们哪个的肚子也不好受。后来我就想啊,小敏那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到家,保准不敢对她娘说。说了一准要挨揍。

19、那时的瓜秋可真叫个秋,甜瓜,脆瓜,西瓜,梢瓜,应有尽有,还有老奶奶喜欢吃的大面瓜。那时的生产队几乎队队都有瓜园,有专人看管。到了瓜秋,生产队就派人摘了到集市上去卖,也给社员们分。看瓜园的也有权卖瓜,那时的人正直得很。我跟着姐姐她们下地去打草,总忸怩着让母亲给姐姐几分钱。有了钱,我们路过瓜园时就买瓜。我最喜欢也是姐姐最常买的是梢瓜,既贱又好吃。梢瓜个大粗长,像成年人的胳膊。特别是已经熟透了的梢瓜,弯弯的,表皮发黄发软。掰开来,里面的瓤红红的,咬一口,软绵可口,甜中带酸,浸人心脾。姐姐们拿5分钱就能买一个大的,一帮人分着吃。看瓜园的宝田大爷人也大方,只要你不偷他的瓜,就很好说话,几分钱都能打发你欢喜。

我童年里的梢瓜,再到哪里去找你?

20、那时候的中秋月真圆真亮啊,亮的都让我们忘记了夜的黑暗夜的恐惧。秋天,生产队一晚上分几次东西,都要及时有人认领。那一晚,大人们去家西地里分秫秸,我和妹妹去场院里分芝麻杆。临去时,奶奶拿出一块月饼,给我和妹妹掰开,并嘱咐别让哥哥姐姐知道了。

我俩拿着那半块月饼,就像拿到了童年所有的幸福与期盼。那月饼拿在手里,香气直往嘴里钻。在去场院的道上,我几次提议把月饼吃了,但妹妹坚持不肯,就那么紧紧地攥在手里,那醉人的表情简直比吃了还甜。来到场院,我们随会计认领了自家的那份,就专等大人们来整了。看着天上的月亮,看着月亮里的小兔子,看着手里的月饼,想着一会儿回家吃的包子,整个身体都飘起来了。几个小伙伴围着场院飘啊飞啊,直到妹妹蜷在一堆芝麻杆下睡着了。父亲和哥哥来了,我们叫醒了她。妹妹朦胧中四处找寻,我问,她小声说,月饼不见了。妹妹那比哭还难受的声音和表情至今还清晰闪现在我眼前。而属于我的那一块则早在她睡觉时已吃下肚了。回到家,奶奶端出新出锅的包子,几个梨,一块月饼,在天地堂处烧了纸上了供,就开始吃饭。这时,房前的老二奶奶过来了,奶奶执意把那块月饼掰开给了两位老奶奶。此时的妹妹已经倒在炕上呼呼睡下了,脸上还带着哭过的泪痕。这是妹妹用365天时间盼来的一个没吃到月饼的中秋节。

分享的快乐

文/张鹏秋

周末,吃过午饭,爸爸妈妈要去地里干活,临走的时候,他们交代我和哥哥必须看好家。我和哥哥做好作业后,就在家里捉起了迷藏。

正当我们玩得开心的时候,我二姑妈来了,姑妈问我:“秋秋,***妈在家吗?”我说:“我妈妈不在家,干活去了。”我看到姑妈手里提着一袋苹果,就对哥哥说:“哥哥,苹果。”哥哥问我苹果在哪儿,我指着姑妈的手里说:“在那里呢。”我和哥哥的目光投向苹果,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鲜红的苹果,闻着那诱人的香气,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姑妈看到这个情景,就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两个苹果,塞给我们一人一个,说:“快去吃吧。”我们向姑妈道了谢,就开心地跑进屋里。

我们拿着苹果来到台阶上坐着,哥哥看着手中那又大又红的苹果,眼睛都乐开了花。我呢,不时地把苹果凑近鼻子,一边闻一边连声说:“好香,好香!”哥哥说:“咱们吃苹果吧。”我说:“好,咱们吃吧。”可是不知说了多少遍,我和哥哥谁都没舍得咬一口。哥哥说:“要不咱们都别吃了,等到爸爸妈妈回来,你和妈妈分一个,我和爸爸分一个。”我咽了咽口水,说:“好好好,我赞成。”我们把苹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冰箱里,又去玩了。

到了晚上,爸爸妈妈回来了,吃过了饭,我们端水让爸爸妈妈洗漱好后,我把冰箱里的苹果悄悄地拿出来,用水洗好,再平均分成两半,捧着到客厅,说:“妈妈,吃苹果。爸爸,吃苹果。”妈妈问我从哪儿来的苹果,我告诉是二姑妈给的,妈妈又问我:“那你有没有谢谢你姑妈?”我说:“谢了。”“赶快吃吧!”我催妈妈。我和哥哥也每人拿起一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妈妈边吃还边夸我和哥哥是好孩子呢!

得到妈妈的夸奖,我真开心!

东大街上的父爱

文/松林花枝

小时候我跟母亲一起生活,一年与父亲相聚一次,是我最大的愿望。还记得,那时我最爱看北斗星,因为父亲就在那个方向的千里之外工作。我望着北斗星,仿佛能看到父亲向我走来,背起我走过洛河上的漫水桥,再扯着我去逛东大街。

每次父亲休探亲假回来,都会带我去隔河相望的城里玩。东关有卖压制的五香咸羊肉,两毛钱能片好大一块,用麻纸包着慢慢嚼。我喜欢站在大石桥上看行人熙熙攘攘,看瀍河水静静流淌,听父亲哼唱《北京有个金太阳》。

东大街上旧时的门窗古色古香,随风舒卷的杏黄或枣红招幌一街两行,配上鼓楼青砖青石的静默沧桑,仿佛我就是古时候随父闯荡江湖的姑娘,在闹市顾盼流连,眼睛都不够使唤。

在老城的商店里,父亲给我买手绢,丝制的,白底上绣着柔嫩的粉红梅花,四边是机锁的花瓣型齿牙,我欣欣然用了好多年。

东大街有些门面挂着花圈,我还扒着门看大人们制作各种纸花,五颜六色的真好看。父亲对我说,等他百年之后叫我给他美美地做几个。我那时不懂得什么叫“百年之后”,就答应说等过了一百年,我给你做一百个。父亲笑得前仰后合,捋着我的头发说真乖。

一年又一年,光阴荏苒,背过我的脊梁不再那么高了,我渐渐能看到他的肩膀了。那种童年的温暖渐渐模糊,漫水桥和东大街慢慢地成了回忆。从留守到独立生活再到结婚生子,我一路走得很坚强。几十年来,无论我的生活如何变化,父亲总在那个地方,直到退休才回到家乡。少年时要看父亲,我得独自坐火车北上,如今,走到老宅即可将老父看望。

不知何时,父亲满头浓密的黑发变得白花花、稀稀拉拉的。看着我啃苹果啃得香,父亲咂着没牙的嘴从厚厚的近视镜片后面瞅我。我把苹果削了皮、切成小片给他吃,他慢慢地嚼起来,塌陷的腮帮子一起一伏,就像我小时候吃五香咸羊肉那样陶醉。

后来,父亲不能吃苹果了,糖尿病限制了他的饮食。再后来,糖尿病并发症波及内脏,透析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医院成了他最害怕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医院与东大街很近,但父亲再也没有踏入东大街半步。

三年前的清明节那天,父亲坐在沙发上睡去,睡得那样安详,心跳和呼吸都悄悄地消失了。我哭起来,这才七十年而已,离一百年还早着呢,扎纸花的手艺我还没学会,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啊?!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数啊!

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过东大街了,对于那里的每一页记忆,都刻画着父亲的痕迹,深深浅浅印在我的心间。

果木有毒

文/李新立

【壹】

一开始,喜欢它诱人的气息。

树包围着我们。没有哪一棵树是不开花的,只是因为它们开花的先后顺序不同,加之我们更注意可以解决口腹之欲的果实,容易忽略它们罢了。

东边的山坡上,长着成片的杏树和毛桃树。仲春时节,站在村庄的一隅,或许是看飞机留在天空的一道白烟,或许是看一只飞翔的苍鹰,稍一抬头,就发现桃花开了,杏树的花苞也已准备绽放。

花苞打开时,就打开了香的出口。成片的花,有蜜的津香,充盈在看不见的空气里,浓得化不开来。蜜蜂、蝴蝶、鸟雀,在林中逗留,然后启动翅膀,将花香带向四面八方。这是一个村庄的春天的味道,谁都乐意把它保存下来。

几乎家家都有一对充当花瓶的酒瓶,就摆放在屋子的柴桌上,我们在回家的途中,顺手折下几个枝条,回到家,将花瓶中的塑料花朵取下,里面灌满清水,小心地将桃花或者杏花插好。春光明媚,室内一亮。但春天过得很快,花瓶也挽留不住花的枯萎与凋零,那些花瓣,我们喜欢压在炕席下,枕着春天入睡,如果有梦,悠远并且迷人。也会将花瓣取下来,夹到一本书中,多年之后打开,花瓣星星一样明亮,脉络依旧清晰,香味虽已渗入墨迹,但那是童年给予的一个惊喜。

这些只是过程,期盼的其实是果实。

夏季的最后一月,山上散发出酸而甜的气味时,说明杏子和毛桃已经成熟。它们是最普通不过的果实,但归公共所有,不允许随便摘取。俗语说,“六月六,请姑姑”,我没有姑姑,父亲有一位姑姑,我该称她姑祖母。她家的院前屋后,种了好几棵杏树,个大核甜,据说,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品种。回家,推开院门,最先闻到的是果香,如一缕云烟,丝丝入鼻,我就知道姑祖母带着杏子来了。现在,杏子安静地躺在篮子里,苫了姑祖母的黑头巾,摆在面柜上。有杏子吃,无数个充满诱惑的夏天,显得安详、充实。

杏子不能多吃。村庄里,都用一句俗话警告大家:“桃饱杏殇,李子树下送丧”。许多俗语饱含着经年累积的经验,我们都会在它们面前有些许却步。李子也是普通的果实,但只长在个别人家的院子里,妆点风景一般。杏树因易成活,随处可见,大约不好消化,吃多了会面色发黄,身体乏力,这是病症的最初征兆。上工的女人们最喜食杏子,一是嘴馋,二是饥饿,她们趁歇息的间隙,爬上树去,不管杏子是否成熟,一律采摘在衣袋中,边走边吃,边干活边吃,一些青杏还没有咀嚼碎,就被送进肠胃。

有一年,一位妇女送到医院,检查出是胃癌晚期后,支撑不到两月便撒手人间。第二年秋天,又一位妇女因为胃疼,确诊为急性胃穿孔。年还没有过,她也因胃病离开了人世,年龄不过四十。按说,病的形成因素是复杂的,但村庄里的人们都认为她们吃下了太多的未成熟的青果,并且,拿她们作为事例,教育孩子们远离杏子以及李子。可那些表面光鲜的颜色,以及散发出的气息,没有谁能够彻底拒绝。

果实们,包括杏子,作为亲近人间的食物和拉近亲情的礼物,经年在人与人之间流转,说明它们有一股必须存在的力量。

土地和气候条件使村庄贫瘠,许多果树不宜生长。稀有的苹果树,被圈在公共的园子里,园子不大,苹果树不多,大约百把棵,中间还长着几棵村庄鲜见的鸭梨。中秋靠近,鸭梨成熟,采摘下来的它们装在几只筐子里,和粮食一样,按人口和工分分配到户。鸭梨性凉,吃多了可能会闹肚子,好在实在不多,我家只能分得两个。中秋之夜,母亲用菜刀将它们一分为二,她的孩子们都能吃得一口。那是清脆的,小口吃没有意思,大口下去,满嘴清水。

苹果是公认的美味,尽管它品种老旧,皮厚核大,甚至果肉有些坚硬。农历九月末,各类粮食基本收割上场,男人们去犁地,部分女人脱粒葵花,部分女人去园子采摘苹果。几乎每棵树上的苹果都是数过的,收集起来后,按数量分到各家各户。中午母亲回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苹果,像掏出一只罕见的宝贝,它不过是少数的漏网之鱼,母亲顺手牵羊将它带了回来,明显,这是违规行为,类似于盗窃。母亲将它一分为四,让我们提前享受了口腹之欲。

我要说的还有分回来的苹果。苹果是几时分回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说不上具体时间,或许是几天后,突然在屋内闻见了苹果的味道,若有若无,敏感的鼻子,难以捕捉它存放的准确位置。这种气息充分证明苹果的存在。又过几天,味道浓郁了起来,若是推门而入,以前的炕土味道不再最先扑入鼻息。土炕的北侧,支了两只母亲陪嫁过来的红木箱子,里面锁着许多东西,现在可以断定苹果就是在箱子里。我喜欢长时间在靠近箱子的地方逗留,不断吸入它的香味。当成为公开的秘密后,母亲说,那要等到过年才能吃。

等待,就成了希望。

如今,穿行在任何地方,都有品种各异、名目繁多的水果吸引着眼睛。那些香,是拥挤在一起的,是难以具体分辨的。而我,把味蕾留给了少年时光。

【贰】

大地广袤,有意无意撞入,都会有不同的发现和感受。

曾于近三年里,多次踏进当地南部乡镇的农业产业化果园。一些人的脸色告诉我,大自然的回馈,使那里长上了经济腾飞的双翅,似乎那里才是人间天堂。风筝飞满天时,由东而西的季风,已经唤醒了所有花蕾,进入县乡公路,距南部尚远,好像已经进入了基地的入口,那些果花,一泻千里,随公路逶迤到远方,人淹没其中,双眼迷离,宛若在云海中穿行。苹果成熟时,满川遍野尽是灰绿色的叶子浮动,没有间隙,互相拥挤,直逼天际,亲密得让人对所处的环境充满怀疑。

入秋,四方客商纷至沓来,谈数量,谈价格,谈包装,好像一场果品交易的战争。我固执,一直觉得所有的诱惑,滋养着某种欲望。我问过果农,这么一个大得无边无际的果园,会不会吸引盗窃者?他们说,没有!语气坚定,不可置疑。苹果园的大门是敞开的。

村庄东山的树林也敞开着大门。杏花和桃花相继开过,枝头挂上豌豆大的果子时,麻雀喜欢光顾,啄食鲜嫩的青果。此时的树叶,宽大肥厚,片片翠绿,像张张伸开的大手。人类也喜欢偷偷光顾,并不是冲着青果而来,青果只是一包无味的清水,尚不能满足他们的口味。一棵树,浑身都是有用之材,树叶可以捋回去喂猪,可以剁碎了喂鸡。这个过程,难免会伤及枝条和青果。开始,村庄就有了几位看山护林人,他们一般都是上了年级者,对这项劳动认真并且偏激,有时连家也不回去。倒不是不让人吃,那些杏核、桃核归公共所有,可以用它们换来一些铧、耱、竹筐等农资。而我们一旦拥有,解决口腹之欲后,还能用果核到供销社的柜台上,换来二分钱一盒的火柴、三分钱一支的铅笔和麻纸。村北的山和东山紧密相连,同属六盘山的分支余脉,山上的一条排洪渠,从北贯通至东南。许多个中午或者傍晚,我与同伴提着小篮子,由水渠匍匐而上,这样隐秘的行动,还是被站在高处的护林员看到了,在他们粗暴地喊骂声中,我们往往落荒而逃。

西南的果园,称作林场,百米深的沟壑三面环绕,紧靠村庄的一侧,筑了两米多高的土墙,高墙处,修建了一座小房子,可站在高房的任何一个位置,览尽林场的各个角落。夏秋时,我留意过,高高的土墙尽管有人努力攀爬过的迹象,似乎均没有成功。那些充满诱惑的苹果,躲藏在灰绿色的叶子中,高墙之下,仍可进入视线,色泽鲜艳,外表光滑,让人魂不守舍。应当明白,高房必然有人住进,还养了一条土狗,晚上,它被去掉了约束自由的绳子,在林场里巡逻。这个信号告诉所有人:禁止进入!

一棵杏树,可以流落在村庄的某个地方,它可能在谁家的院子附近,也可能在道路的旁边,没有人说清,它该姓公还是姓私。养猪场前的空地,平坦宽阔,靠后的地方,一方涝坝在雨季时积满污水,一棵老杏树依靠污水顽强生长,粗糙的树皮蹭擦多处,每年照样撒出绿叶,挂上果实。有调皮的孩子,爬上树去,将还没有熟好的杏子摘入衣袋,根本不理树下哀求的同伴。围的孩子多了,有人便用土块甩打杏子。飞上树的土块,可能会打下杏子,也可能打下树叶,运气不好,肯定会砸中树上的孩子。一场由杏子引发的战争在所难免。先是孩子互相撕扯,啼哭,往往因此丢了钮扣,扯破了衣衫。放工后,受了委屈的孩子,被大人扯着,找上另一家的门前。双方执了铁锨,对峙叫骂,声音沸腾,弥漫整个村庄。

前年夏天回家,这棵童年的杏树,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坚定地生长在那里。只是,我家门前少了几棵树。一棵沙枣树,端午来临时,它火柴头大小的白花,足以让村庄到处布满蜜香,那是一种可以掩盖众多气味的香,人们疏忽了它的果实,却留意它的气息,好些人都来剪它的枝条,最后,它正当年时,以死亡的方式给人们留下了遗憾。一棵桃树,我从来没有见过它的果实,最后,莫名其妙的被毁掉枝条,第二年春风浩荡时,未见它醒过来。一棵桑椹树,我们用它的叶子养蚕,享受它墨绿色的果实,更喜欢紫色汁液染满双手,可惜的是,一个夜晚,它整体失踪,地面上留下的土坑,像要说话的大嘴。

家家都有自己的杏树。大多数院落,没有统一的布局,按照自然山川条件,散乱而建。村北的山湾里,三户人家挨在一起,四围长了许多杏树和梨树。一条小道,我们上学的必经之路,正好从他们家的门前通过。那些果树生长在院外,看上去它的环境是开放的,事实上也被看护着。杏子成熟时,狗窝一般会移到树下,防止果实流失。好在如果不靠近果树,孩子们经常被狗视而不见。同学小林,就住在这里。他家的杏树高大,果实的个头也与山坡上的不同,偶尔会有熟透了的个把杏子,自己滚到小道边来。捡起入口,味道绵甜,满口留香。但也会因谁先看见了路边的杏子而引起争执。孩子们的声音,惊扰了小林娘,她会把落在树下的杏子送给我们。挂在树上的,她是不会送的,我们知道,果子真正采摘后,她要送给远嫁的女儿,还要送给一些亲戚。

有自己的果树,应该是自由的,甜蜜的。(优美散文)

果子和许多食物一样,容易使人成瘾。想要吃到这里的杏子,得讨好小林。讨好的方法自然不少。小林不高兴,就是捡拾路边的果子,也会放狗吓唬我们,他乐意了,会把树上摘下来的果子,背着他娘带给我们。这是口腹之欲讲给我们的人生课,从小,我们就学会了大人惯用的手段。

【叁】

果实给予的,不止口腹之欲的诱惑。除了水果本身的营养价值,还有它的寓意。

譬如苹果,人们喜欢它,大约还有平安的意思。

南部的苹果林,虽然成片,但却归数十户人家所有。每年春天,花蕾挂满枝梢,给这个季节带来无限的美好。果园里散开着的数位女人和男人,他们不是借花期正好时,前来拍照的游客,而是疏理花朵的主人和雇工。他们要赶在挂果之前,将多余的花朵摘掉,让留下的花朵长得更大,结出更好的果实。这样的劳作有时持续近半月之久。和收获相比,疏花的强度小多了。收获时,他们要雇用更多的劳力,搭着梯子,用一到两月时间,才能将果实全部摘下,然后依照客商要求,按大小和果色分类,装箱,封口,送到附近的气调库临时保管。每年重复着这样的节奏。

大地祥和安顺,空气清净无染。果园,给人们带来了不菲的经济收入,人们觉得,拥有这么一片果园,等于拥有了人间幸福。可是,果园也潜藏着危机。

一姓男子与自己的堂嫂有染。她的丈夫出外打工去了,一年后,丈夫回到了家。男子想与堂嫂继续来往,但遭到了女方的拒绝。男子便心生恶意,拿着自制的土枪来到村头自家果园,伺机报复堂嫂。这个晚上,男子发现他们夫妇正经过自家果园下面的小路,便举枪朝他们开枪,致使他们夫妇头、面部和颈部均不同程度受伤。

事实上,这个案件实在与果园没有关系,果树只是一群不能言语的观众。

但果园可以成为伤人的凭籍,果子自然可以成为毒药传播的工具。

山村的道路狭窄不平,两边青翠的野草,见惯了人们相遇时互相避让的情景。比如,老张装满了粮食的架子车,下山时,被邻居王家推放在路边的农具挡住了去路。按理,王家应该避让,但没有,也不允许老张将障碍挪过,两家就发生争执。在村庄,为鸡毛蒜皮子的事,经常会发生口角,并且恶语相向,这次也不例外。但争吵很快就会过去,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老张出门,准备到山上去,他家的架子车就在院前的麦场里----村庄里,许多人家把麦场建在门前,牲口圈、厕所也不例外。他推起架子车,走了几步,偶然回头,突然看见草垛边有几个桔子。这是集市上才能卖到的东西。他没有拣回去,而是选择了丢弃。他家的两个儿子,都在上小学,落在地上的果子,他觉得不太干净,若是孩子吃了,一定会闹肚子。他没有想,这是谁不小心,将这么好的果子丢在了麦场。

日子重复,没有异样。又是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从地里回来的老张,推开院门。平时,留守在家的父亲听见门响,定会从他居住的房子出来,和儿子打招呼。这次没有。老张心想,或许父亲睡着了,又一转念,父亲从来没有这个习惯。便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放下农具后,走到父亲的房子前,眼前的情形不竟让他大吃一惊。他看到,父亲倒在屋门口,脸色铁青,手里捏着几枚那种制作过的袋装草莓。几步过去,边拍打边呼叫父亲,可父亲已经没有一丝气息。冲出门外大呼小叫之后,村庄的不少人赶了过来,有人建议他立即报案。

公安的介入,真相很快大白。张王两家近年不和,张家光阴一般,却有两个小男孩,王家的男人在外打工,日子过得光鲜,却生了两个女孩。矛盾的萌芽,就在对比中产生,又在为一些小事的争吵中激化。那次,山坡上因避让发生争吵后,王家女人就想报复。她选择了水果,目标直奔两个男孩。那两个孩子,放学后喜欢在麦场玩耍,也喜欢去院门外的牛圈看那只性情温顺的黄牛。第一次,她将拌有毒鼠强的桔子,放到了张家的麦场,经她观察,张家的孩子平安无事,便知道计划失败了。最后一次,她觉得少见的草莓,更能够吸引孩子的眼光,就把草莓放在了张家院门口。遗憾的是,孩子没有看到,却被张老汉看到了,他把这些东西拣了回去,口腹之欲的驱驶下,先行品尝,随后中毒倒地。

只这两次吗?不是,第二次,地点选择了孩子常去的的牛圈。牛圈的一侧的墙上,挂着一顶旧草帽,那是老张顺手挂上去的,再没有取下过。她把两枚苹果偷偷放进去后,忐忑不安中,期待着听到邻居传来呼天呛地的哭叫,但没有。她没有想到,那两只恶毒的苹果,因为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牛身上,没有被看见,就连大人,粗心得也没有发现。

作为犯罪的证据,取下来时,曾经光鲜的外表,已经失去水分,皱皱巴巴的,面目可憎。

【肆】

秋季,村庄的西南的果林果实收获后,那间高房上的看林人撤走,紧锁的园门洞开,鸡、狗,还有从圈里溜出来的猪,在里面大摇大摆地散步,觅食草籽、野草以及落叶。没有了人为干涉,园子周围的壑里的松鼠、野鸡也会撞入。它们不只是寻找食物,更多的像是享受那份美好的田园时光。

有时想来,这片园子,应该是上天赐予孩子们的乐园。中午和傍晚,放学的学生不急着回家,成群进入园子,然后四散开来。果树下的土地,不曾浪费过,种植的葫萝卜也已经收获,只要细心寻找,肯定还会找到几只来,尽管只有指头粗细,可也会引起一阵惊叫。苹果树上早已采摘一空,但难免有漏网者,隐藏在灰绿色的树叶后面。苹果不大,显然没有发育成熟,能发现一个,就像发现了宝贝。幸运的话,还会拣到一颗鸡蛋,这是行事马虎的鸡,仓促间留给孩子们的快乐。

那个名叫秀秀的女孩子,住在园子的对面。她长大了,能够随大人们下地种田。现在,我实在记不清她的模样,只知道她和村庄的许多女子一样,留着长长的发辫,喜欢着红色的上衣,喜欢把应当顶在头上的紫色头巾,围在脖子上。春天来临,果树开花,她可以最先进入果园,嗅到花的气息。青果挂上枝头,黄昏时,她站在园子旁边,望着园子出神。像这样年龄的女子,大多都有心仪的男子,就像那枚青果一样,站在心里。据说,她的父亲,给她找下了婆家,准备在腊月里出嫁。

冬天刚刚到来,春天尚未动身。一个寒冷的清晨,进入园子扫树叶的人看见,她吊死在一棵苹果树上。红色的上衣,紫色的头巾,成为她最后的影子。

我再没有去过果园。我们觉得,这片充满诱惑和快乐的园子,已经被她全部带走。

把钞票插进苹果

文/秦湖

在一次培训课上,讲师拿出一个新鲜的苹果,一张极其普通的钞票,问台下的员工:“不能借助任何辅助工具,也不许破坏苹果的本性,在一分钟之内,谁能将钞票插进这个苹果里面?”

台下的员工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用铁丝将苹果打个洞后再将钞票插进去;有人说,将苹果煮熟后再用钞票插进去……但是,这些办法都违背了问题的前提条件。各种方法都被逐一否定后,大家纷纷摇头表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时,一名员工大胆地站起来,向讲师质疑道:“既然问题是您提出来的,我想您肯定有解决的妙招吧?”

讲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大家可要看好了,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讲师说着,把钞票卷成很细很细的尖锥状,然后对准一处,以极快的速度使劲一插。结果,钞票真的插进了苹果里面。台下的员工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事实上,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找准了方法,一切皆有可能!

秋 雨

文/戈壁沙枣

不知不觉下起了秋雨,还刮着风,树木的枝条随风摇曳,片片黄叶同秋雨一起洒向大地。空气潮潮的,风儿凉凉的,低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树叶淡淡的清香。

此时,我独坐房中,一边专注地看着着窗外如丝的秋雨,一边脑海像是在放电影,想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往事。现在想起来,觉得以前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有趣,那么的令人回味。想着,脸上竟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些往事真的太久远了,感觉好像是过去了一百年。回望所有的日子,都在雨中飘浮。再也没有比此时更快乐、更沉静、更幸福、更像梦一样的时光了。

今年是个丰收年,院中红彤彤的苹果挂满了枝头,许多枝条居然都被压折了,这种现象往年似乎十分少见。

秋雨中,不时有成熟的苹果从枝头上掉下来,一层层,遍地都是。伊犁是苹果的故乡,在这里,人们好象对这种水果不怎么感兴趣,任凭果实掉落一地也没见谁去采摘几个享用。倒是那些的可爱的小松鼠们在果树的枝丫间窜来窜去、相互追逐,对于秋雨的到来它们毫无畏惧。这个冬天,想必它们能够储备丰富的食物了。

秋雨到来,自己也是最清静的时候,忘却了平日的许多烦恼,清凉的雨水滋润了我那颗浮躁的心灵,让我变得冷静、理智、成熟和快乐。快乐就像秋雨一样总会在不经意间到来,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有快乐的权利,而有的人之所以不够快乐,其实是他的心态在作怪罢了。心态决定心情,只要我们保持一颗健康的心态,我想快乐就会如同秋雨般洒落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雨中漫步,秋风阵阵,丝丝凉意抵达全身,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笔直的林荫道上已经洒满了凋零的黄叶,经过雨水的浸洗,叶子们浑身金灿灿、亮闪闪,充满了诗意。

季节更替,岁月轮回。我们在经历了无数次秋雨的洗礼后,逐渐变得成熟、豁达。秋天预示着收获,我相信,在每年秋雨飘起的时候,自己也一定能够拥有更多的收获。

一个苹果

文/邓海平

星期一的早晨,芳芳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她的桌上放着一只苹果,“这是谁放的苹果呢?”她陷入了沉思。

同事们看着她桌上的苹果,顿时议论纷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往日平静的办公室里充满热闹而又快乐的气氛。

“这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一位靓仔放的呀!”高个儿心直口快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都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放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神秘的表情,这更加让芳芳感到紧张和不安。

“到底是谁,老实交待,否则,查出来后可要请大家去阳光大酒店吃饭哟!”办公室里一向表情严肃的头儿发话了,可大家还是在那里谈笑风生,嬉皮笑脸。

“到底是谁呢?”每个人都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肯定是宋江,因为他最近总来找芳芳,不是他又是谁呢?”矮个儿猴急地跳起来说。

“这下有饭吃了,想追我们办公室美女,先要过我们这一关,否则,门都没有!”头儿十分得意地说。

高个儿马上拨通了宋江的手机,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宋江愤怒的声音,“真是无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下饭没得指望了,那到底是谁呢?”大家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办公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人就在我们中间,我们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瘦个儿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说。

“是谁送的苹果,自己主动说嘛,免得美女心里七上八下,这太不厚道了!”头儿很生气地说。

那一刻,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在用狡黠的眼光锁定自己心目中的“嫌疑人”,那一双双犀利的眼睛在扫来又扫去后,最终都不约而同地扫向了黑豹,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黑豹气得头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捶胸顿足地说。

“招了吧,我们想招都没机会呢!”大家看着可爱的黑豹兄弟,压抑之情一扫而尽,都开心笑起来,调侃味十足地说。

“可真***的不是我,你们要我怎么招呢?”

“办公室里只有你还没女朋友,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呢?你说呀?”大家仿佛在审讯着犯人。

“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因为我,我……”

“别逼我了,我招了,好不好?”头儿模仿着黑豹低沉的声音,有气无力悲痛欲绝地说。

“我,我……我……”在大家冷漠的笑声中,黑豹站起来把桌子一拍,椅子一摔,愤怒地跑了出去。

正当大家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负责办公室清洁的阿姨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吞吞吐吐地说:“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苹果?那是我在做清洁时随手放在桌上的。”

笑声戛然而止,办公室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吃个苹果多大的事?

文/陈鲁民

前不久,山东巨野县田桥镇政府办公室主任魏衍顺到县城了解苹果行情时,食用、收受了商户两个苹果,均未付款。后来受到纪委通报批评,并对其进行诫勉谈话。消息传开后,有人说处理得好,就是要严肃查处,小病早治;也有人说小题大做,矫枉过正,吃个苹果多大的事?

吃个苹果多大的事?这事说小也小,两个苹果不过是几块钱的事,官员吃了不会营养到哪里,不吃也不会掉块肉。说大也大,在《圣经》里,亚当、夏娃因为偷吃了个苹果,被赶出伊甸园。在希腊神话里,几个女神为了一个苹果的争执,引起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当然,这都是神话传说,不足为凭。

现实生活中,也有人把吃一个苹果看得很重。1956年,毛泽东在一次讲话中说:“锦州那个地方出苹果,辽西战役的时候,正是秋天,老百姓家里有很多苹果,我们的战士一个都不去拿,我看了这个消息很感动。在这个问题上,战士们自觉地认为:不吃是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鄙的,因为这是人民的苹果。”他从一个苹果里引申出这样的道理,有了铁的纪律,还要有自觉遵守纪律的高尚精神,这支部队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1960年深秋的一天,外交部长陈毅会见外宾谈了两个多小时,又饿又累。送走外宾后,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说:“陈老总,吃个苹果吧。”陈毅严肃地说:“现在国家困难,这苹果是专门招待外宾的,我不能吃。这是我订的规矩,我要带头执行。”陈老总深知,上行下效,如果他能随便吃一个苹果,下边的司长、处长、普通工作人员也会跟着学,外交部的风气就彻底完了。

1953年,在朝鲜战场的上甘岭战役中,被困在山洞里的志愿军断粮断水,嗓子干得冒烟。增援的同志好不容易带来一个苹果,大家互相推让,谁也不肯吃。在连长的命令下,全连官兵一人咬一口,传了一圈还没吃完。这种弥足珍贵的团结友爱精神,支持着他们克服困难,咬牙坚持,终于迎来了大反攻的机会。反之,如果连长一个人把苹果吃了——似乎也有理由,因为他的责任更重,也更辛苦,更需要补充营养。但那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巨野县纪委从一个苹果看出了小洞不补、大洞吃苦的意义;毛泽东从一个苹果看出“人是要有点精神的”;陈老总从一个苹果看出领导带头执行纪律的重要性;上甘岭官兵从一个苹果看出革命部队同甘共苦的宝贵作风。确实,苹果里有纪律,苹果里有操守,苹果里有作风。

吃个苹果多大事?吃个苹果确实是小事,但官员今天吃人家一个苹果没人管,明天就会吃人家一个西瓜,后天就会吃人家一顿酒饭,发展下去事就大了。须知,那些“巨贪”都是从占小便宜开始、在一次次纵容姑息、监管不力中养成。因而,对于金额不大却带有苗头性的违纪行为,需要更多关注与警觉。

“针大的窟窿斗大的风”,把一件件“吃个苹果”小事管住了,就刹住了官员下滑的脚步,是对他们的最大爱护,因而,巨野县纪委在一个苹果上大做文章,正所谓“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家乡那飘香的果园

文/寻路中国

国庆节前母亲托人捎来一袋苹果,满满一大袋又大又红的红富士苹果,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洗净咬一口,微酸脆甜的口感转瞬间把我拉回了童年。记得小学三年级的一天,村上拉回了一拖拉机的苹果苗。每棵果苗跟我个头差不多,孤零零的黑褐色树干像小拇指那么粗,树顶上挂两片小树叶。父亲把分配给我家的树苗栽在责任田,最后剩下两棵小树苗,被母亲栽在了家中庭院里。

小树苗一年后就长出了花骨朵。第二年还没等它结果,父亲就找来农技师给果园里全部果苗重新嫁接了新枝,唯独忘了庭院里那两棵小树苗。第三年春天,小树苗们攒足了力气抽枝发芽,粉白微红的苹果花缀满了枝头,一簇簇就像小铃铛一样可爱。过个十天半月,苹果花在春雨的滋润下变成了一颗颗小绿果子。这时母亲开始忙碌起来,她和乡亲们一起手拿剪刀,小心翼翼给苹果树梳果——把那一簇簇五六颗小绿果子用剪刀剪掉三四颗,每簇就留一两颗大果子。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留在枝头的“幸运儿”几乎每天都能长胖一圈。

等到入夏之后,绿意盎然的苹果树上已经挂满了核桃大的青果子。这时恼人的蝉开始在果树枝头发出聒噪声。蝉是果树的寄生虫,它们靠吸食树液为生,在时机成熟时再把卵排进柔嫩的枝条内,而被下卵的枝条就会迅速枯萎。每年暑假,我们一帮孩子把书包一扔就帮着家里大人料理果园。把那些枯枝从苹果树上折下来,掰开一看,里面有着一排排米粒大小的白色蝉卵。最后我们把枯枝收集起来塞进灶火里,一把火消灭了害人虫。

等到九月份开学时,早熟的“秦冠”苹果渐渐成熟了。星期天孩子们帮着家里大人摘苹果,鲜红的苹果一排排摆在塑料果筐里,然后卖给专门收购苹果的果商,换回家里的柴米油盐钱和孩子们的学费。而那娇贵的红富士苹果,却依然在枝头悠闲地泛着青色,迟迟不见成熟的红晕。几乎要到九月下旬,红富士才算彻底成熟。而它的果实往往比那些早熟的苹果要个大,鲜红的颜色也更夺目。看着一整年的忙碌和汗水终于结出了累累硕果,大人们乐得合不拢嘴,而小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挑个红苹果大咬一口,开始美美地尝鲜了。

忙碌上一星期左右,最终收完苹果的果园仿佛一下子变空了。静悄悄的果树在秋风吹拂下微微摇摆,既像做梦又像在享受着难得的秋后闲暇时光。

傍晚卖完苹果回到家,母亲把那些磕伤碰伤卖不掉的苹果洗净切成果芽,在灶火上蒸熟,就成了一道别样的美味晚餐,吃起来又软乎又甜美。晚饭的饭桌通常就支在庭院里,弟弟边吃边抬头问,都是苹果树,院子里这俩棵果树的果子怎么这么小啊?此时我才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庭院里的两棵苹果树,枝繁叶茂的果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小不点苹果。淘气的弟弟摘下来咬一口立刻就吐掉了,涩的没法吃。

看着弟弟的狼狈样,父亲哈哈笑了。庭院里的果树跟果园里它的兄弟姐妹们一起栽种,一起成长,一起开花,一起结果,可父亲忘了帮它们嫁接新枝,母亲忘了帮它们梳果,我和弟弟也忘了帮它们收拾枯枝。于是它们在孤单的庭院里就那样相互望着,肆意挥霍着果树的青涩年华,直到枝头挂满稀稀拉拉的涩果子。吃完饭母亲边收拾碗筷边说,院里的这两棵树就不是为了让它们结果的,是为了树叶带来的那点荫凉啊。

时光转眼流逝了十多年,老家庭院里的那两棵苹果树早就被挖掉当柴火烧了;而果园里它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结了整整六、七年的果子,也渐渐的老了,也被挖掉当柴火烧了。父亲说幸亏家里的果园,娃们的学费还不是用苹果换回来的。

如今我参加工作已好些年,父亲早已栽下新的树苗,苹果树、梨树还有甜杏树苗年复一年地开花结果,直到老去。跟母亲通电话时她常常说,要攒下卖果子的钱为我买房养孩子。我的心疼了一下,记忆里清晰地浮现出逐渐年迈的父母在家乡那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果园不停操劳的身影……

家乡的那棵苹果树

文/土家老村

儿时的记忆里常常有这样一幅景象:两小孩爬在高高的苹果树上,一边嘻嘻哈哈说着话,一边伸手从枝头摘下那些青里透红的苹果往嘴巴里噻,直胀得我们肚儿圆才肯从树上下来。

老家地处海拔1400多米的武陵土家高寒山区。这里土地异常贫瘠,乡村农人完全是靠天吃饭,数量有限的果树算得上是各家的宝贝,因为高寒山区长成一棵果树的时间要比低山长许久,而果树“肯结”更要碰上一个好年景才行。至今我都还清楚记得我家苹果树歇枝年份的情形。

春日里,到了苹果树含苞欲放的时候,我们瞅见苹果树枝头仅绽放着零零星星的几朵花瓣;抑或是苹果花满树齐开,但一场“夜来风雨声”和突如其来的的降温使得苹果花散落一地,我们心头一下凉了半截。到了苹果挂果的时节,我们仍心存侥幸的来到苹果树下,睁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看能否有意外的收获。偶然间,有时我们会发现一两个隐藏在绿叶深处的青色小苹果,那小果上还淌着几滴露珠,太阳一照,晶莹透亮,让人垂涎欲滴。我和哥哥每日放学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去看看这几个苹果是否安在。心头盼望着青苹果快快长大、颜色能早日变红。奶奶这时会告诫我们说:“歇枝树上结的独种苹果不能吃,吃了下年就不得结了”.我们早把奶奶的话当作耳边风,待到树上苹果勉强能吃的时候,我们便亟不可待的爬上枝头将它摘下,狼吞虎咽几下就将苹果送进腹中。虽然苹果的青涩味还未完全褪去,仅有的一二个苹果的确让人意犹未尽。

奶奶当初的告诫也许真的灵验了。这棵苹果树结下的苹果虽然好吃,却很难碰上一回苹果挂满枝头的年份。于是本文开头,我和哥哥趴在树上敞开肚皮吃苹果的那一幕便是我儿时吃苹果最尽兴的时候。

这棵高高的苹果树,长在老家竹林旁边,是爷爷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时期栽下的。那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爷爷一次去数十公里外的低山走亲戚,亲戚家人少,好心的亲戚让爷爷把这棵苹果树苗带回来栽上,以便到时可以给家里的小孩增加点零食。在爷爷精心呵护下,这棵苹果树终于栽活了。可能是树苗一侧的竹林把土壤的肥力吸走的原因,苹果树长的非常慢。直到后来,爷爷将靠近苹果树苗的竹子连同竹根尽数砍去后,苹果树才渐渐往高里长。缺憾的是,我未曾谋面的爷爷未能尝到苹果的滋味,便离去了,真可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好在奶奶能够亲眼目睹我们这些儿孙们吃上这树苹果。每到苹果成熟季节,奶奶都会给我们提起爷爷栽树的旧事。是呀,当年爷爷栽下这棵苹果树时,正值他们壮盛之年,哪知短短的十年光阴,两人就阴阳相隔。奶奶要比爷爷年长二岁,爷爷去世时还不到知天命的年龄。奶奶睹物思人,她想用这种方式给我们脑海里留下一点爷爷的印象。虽然我们从未亲眼见到过爷爷,但通过奶奶时常念叨,我们记忆里果真多了不少爷爷的轮廓。

回想起老家的这棵苹果树,我更多的是想起奶奶来。那是2007年那年冬天,元旦刚过,我突然接到父亲电话,得知年过九旬的奶奶旧疾突发,奶奶想让我回家一趟。等我风尘仆仆从成都赶回老家时,奶奶却在几个小时前永远离我们而去了。我未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奶奶却留话给我了:“华呀,这些年都在外面跑野了……”,话里分明饱含埋怨和无奈。是呀!自己疼爱一场的小孙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她实在是想不通呀!我至今都不能原谅自己,我竟然让一个垂垂老者在最后一刻居然是带着遗憾赴入莲池的,但愿奶奶地下有知,在仙邦里和爷爷诉说吧。

送奶奶上山后,妈妈给我讲了我们小时候的一个情节:“那些年,每当我们家苹果树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苹果即将成熟的时候,你们奶奶每日都把苹果树盯的紧紧的,以免同屋场的你们几个表哥把苹果给吃完了”.为此,大表哥至今还耿耿于怀呢:“嘎嘎(外婆)那时候,为了那树苹果,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的”.在乡村农家,奶奶偏爱自己的孙子无可厚非,却也真实道出了那个贫困生活年代普通农家的无奈。因为那时候咱们这高山农家小孩一年到头也仅仅在果实成熟季节才能尝到苹果滋味,这为数不多的几个苹果就意味着小孩们有了零食和美味。

可能是因这棵苹果树结出的苹果又脆又甜的原因,它的树根引来了一大群蚂蚁的光顾。这群数量惊人的蚂蚁,几十年下来,竟然把苹果树根给掏空了,苹果树日渐枯萎。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送奶奶上山后的那年冬天,大雪纷飞,天气奇寒。结果到了来年春上,我发现这棵苹果树也永远的歇枝了。

甜蜜的果园

文/邹凤岭

我走在回乡路上,满眼葱茏,香馨萦绕。枝繁叶茂的果树,鲜花不再的果园,正坐着青果绿色梦。

初夏,路旁青绿衬托姹紫嫣红的芬芳,青里带着黄和红。那青的是李子,黄的是枇杷,红的是桃子。故乡那些早熟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

我家的果园就在老屋子前,初夏里没有黄和红,而是一色的青。整整一个夏季,奶奶都守候着果园,直到秋临。说是果园,其实就是几棵苹果树。那时,粮食紧张,毁林种粮,老家村子里少有几家种植果树的。我家的果园,就在高墩子上,那是祖先为防水患,开河挖塘堆起的屋基地。原先住着伯伯、叔叔几家人,后来搬迁,去了土改分得的新土地。空出来的高地,唯能种树,爷爷种下几棵苹果树,这便成了村里唯一的果园。

小小的果园,美里藏着甜。初夏的日子,放学归途中,我眼中的村庄绿树环绕,炊烟袅袅。一阵雷雨,洗涤了空气。雨过天晴后,云朵纯白,天空湛蓝。老村老屋的上方,挂着一道彩虹。霞光映照,青青果园就有了梦幻般斑斓。每当走近果园,总能看到奶奶忙碌的身影。

那年头,父母忙着到队里去出工,没有时间打理这果园。奶奶上了年纪,又是“三寸金莲”,所以不用出工。可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果园就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地方。

深秋天,她来到果树下,铲去枯了的荒草,深翻了土地。到了冬天,冰雪把泥土冻松软了,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天气暖了,麦子黄了,奶奶挑着一副柳筐,里面装着猪粪灰等农家肥,摇摇晃晃地来到果树下,挖了坑,撒下肥料,忙活到了日落归山。奶奶说,这农家肥好啊,晴天保湿,雨天吸潮,最能改良这旱地及贫瘠的土壤。接下来是锄草、松土。奶奶管理果园,一点儿也不马虎。一样又一样的农活,都是她摇摇晃晃地做完的。那一次,我跟奶奶去果园,顺着斜坡往上走,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伸出小手扶一把,奶奶看着我笑了,笑得苹果般香甜。到了果园,见那果树上开着花朵,一层层、一簇簇,像列队的小队员,吹着小喇叭欢迎奶奶的到来。鲜花盛开的果园,是蜜蜂最喜爱的去处。一只只蜜蜂忙碌在果园,围着花朵采着蜜。奶奶说,花果蜜是蜜中之王,没有什么蜜比花果蜜更香甜了。

夏日艳阳高照,水乡昼夜温差大,催生果子快速地生长。不知不觉中,鲜果挂满了枝。灰喜鹊是果园的常客,是来为果树灭虫子的。可到了果子长大后,它常常会把果子啄到地上。每当见到落在地上的苹果,奶奶总是心疼地捡起来,放在衣兜里,摇摇晃晃来到我面前,用她那围腰布擦干净,对我说:“小龙子,吃吧!”我属小龙,奶奶喜欢这样叫我。那时候,生活困难,满村的人常年都饿肚皮,我能吃上一只苹果,确实是非常高兴。尚未成熟的果子,酸里带点儿涩,可我还是觉得甜。奶奶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站在一旁美美地笑了。

到了秋,黄豆熟了,稻子黄了,苹果红了。收获的季节,奶奶乘着好天气,赶着阳光采摘熟了的苹果。此时的果园,树上硕果累累,连枝条都被压弯了,奶奶伸手就能采摘到果子。少有长在那高高树顶上的果,我会自告奋勇地爬上去采摘。站在树下的奶奶,仰面看着我,不断地提醒:“小心点!” 奶奶把采摘下来的苹果,精心收藏着,舍不得吃。

大年三十那一天,奶奶叫上我,抬着收藏了一个冬季装在箱子里的苹果,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挨家挨户地送,每家一两只苹果。奶奶说:“过大年,苹果是喜气,平平安安又一年!” 到后来,村里的人家都富了,不用奶奶送苹果了,可奶奶仍然保持着那年头收藏苹果的习惯……

我走到村头我家老屋子前的高墩子上,奶奶的果园仍然在。踏进果园,我好像又看到了奶奶忙碌的身影。定下神,清清模糊的双眼,才想起奶奶走的那一天的情景,满屋子的人都发现,奶奶留下的苹果全都是最好的。送别的那一刻,我捧着奶奶留下的大苹果,放声大哭。踩着母亲的脚步,慢慢前行,耳边仍听见奶奶那“把最好的留下”的声音。

回家收秋

文/李俊国

我的老家在七里河畔,有山、有水、有树林,有鸟鸣、有蛙叫、有蝉噪,四季如春,风景宜人,但我最爱她的秋天。

秋天的天空,天高云淡。站在巍巍的高岗上,回首仰望蓝天,白云朵朵,心旷神怡。什么事都可以忘却,都可以抛却,只有心中这一片广阔、洁净的领空。微风掠过,远方的邢台市尽收眼底,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仿佛是小孩手中玩的一堆积木;一声汽笛,一条蜿蜒的“飞龙”瞬间向北驰去,那是邢台的高铁。

岗坡上是一排排的柿子树,老干虬枝,挂满了似灯笼的柿子;一簇簇富士苹果,压弯了枝头,露出鲜亮欲滴、红色诱人的“脸蛋”,真想啃她几口,以解口渴。

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来收秋。老父母已近七十古稀之年,早早的来到北山的坡上掰玉米。我从市里赶来,稍晚一点。二话没说,赶紧钻进玉米地,掰起自家的玉米。

母亲问起我的女儿来没来,我说:“去逸夫上学了,刚开学,挺紧张的,来不了。”父亲淡淡地一笑,说:“上学好。咱老李家的孩子脱离农村了,不再干农活儿了,到市里享福了。这可是咱家的光荣。”

我说:“可不能这么说。农村也有农村的好处。星期日,我带她回来帮忙收花生。”“今年的棒子不算大呀!”我又说。父亲说:“今年雨水少,没浇一次水。全村都是这样,靠天吃饭。水库里有水,都不浇,省钱。”我安慰父亲说:“咱家的棒子还长的不错,比别家的棒子大多了。你收拾的地干干净净的,一棵草都没有。”父亲说:“多亏了你媳妇推荐的那几袋化肥,货真价实,才有咱家好收成。”一家人,二亩地,说说笑笑,不一会儿,玉米掰完了。只是手上满是黑乎乎的米米虫,脏兮兮的;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口渴的很。

这时,母亲拿来一个苹果,说:“儿子,吃吧。”我说:“拿了几个苹果?”她说:“好几个呢,都有,你先吃吧。”苹果不大,但水还挺多。吃完,我把棒子装上车。父亲开三马车拉回了家。

老家前院有一棵冬枣树,枣还青青的,一束翠绿。后院里是一棵赞皇枣树,一簇簇红红的“火焰”,一颗颗珍珠玛瑙,压弯了高高的枣枝。与院子里的一棵山楂树争奇斗艳。垂涎三尺,望而迷人。

父亲早已爬上房,拿起扒钩摘那红彤彤的枣子。说:“给孙女多摘点,让孩子吃,聪明、漂亮。”摘完枣子摘山楂,说:“孩子吃了,开胃。”摘完山楂摘葡萄,那是八月十五剩下的几串红得发紫的葡萄,说:“让孩子吃吧,不然,今年再也吃不到咱家的葡萄了。”我看着老人小心翼翼、慢慢腾腾的动作,脸上欣慰的笑容;听着老人嘴里一次一次甜甜地说着“孙女”名字;我眼睛瞬间湿润了。

这一天,我很累。但收获了许多,比如玉米、枣子,还有浓浓的亲情。

年的脚步

文/禾苗

年的脚步像幼儿的脚步,蹒蹒跚跚,颤颤巍巍,仿佛穿过遥远的荒古,熬过一日又一日,熬过一分又一秒,在人们望穿秋水的守望中,欣喜地朝我们一点一点走来。

年,挥动着幼稚的小手朝人们傻笑,没有理由的笑,赭红色的对联是她的笑脸,大包小包的年货是她的礼物,着实让人爱怜的很。也许我们曾经拒绝过一个恋人,但相信,没人拒绝过年吧。

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像春天的柳芽儿,荡漾着生命的气息。年的每一寸肌肤,摸上去酥酥的,温润的很。

憨态可掬的金猴年画被村民们一把浆糊一抹,贴上了大门,紧接着,孩子们燃起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年就算迎进门了,像迎接高贵的客人一样,这是山村人最隆重的节日,过去是,现在是,估计将来永远都是。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传统小吃在年关上演,叫做压猪头,就是把年猪杀了以后,把猪头清洗以后用斧头剁碎,在锅里煮上几个时辰,再用干净的塑料袋包扎好,放在一个平整的木头板子上,上面压一袋装满粮食的口袋,也许是嫌分量不够的缘故吧,再在口袋上面压一块水泥板,活像上了一套刑具。我就纳闷,压得这么扎实,难道是为了防止猪头乱动。压上一天的工夫,才能把油完全憋出来。据说这样的猪头肉不腥不腻,不粘不涩,就等着除夕之夜全家老少享用了。

这些琐碎的活计没人能干,没人会干,都是由母亲亲自操持。大冷的院子里,母亲支起火盆,挽起两只袖子,挪着笨拙的身子,反复地忙碌着。母亲年老了以后不常下厨了,二嫂则用另一种口气说叨:“人家亲儿来了,不然干不了这么扎实。”

母亲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回应道:“还把屁放哈了,哪个不亲?”

过年,村民希冀一个又一个的梦,而让梦变得五彩缤纷的却是正月初五夜里的那一场大雪。霎时,山村成了一个绚彩夺目、晶莹无比的世界,像是盖上了一个天大的雪绒花被子,软绵绵的,山村往日皲裂的皮肤不见了,萧瑟凋零的寒酸不见了,三波两片的庄稼地也不见了,大雪覆盖了整个村子,村子被一夜的雪给幸福住了,包围住了。

场院外,一行行清晰的脚印,像一座桥一样延伸到玉米桩子底下,我说:“这是小老鼠偷食来的吧。”侄子鹏鹏说:“哪呀,是鸽子,这明明是两条腿。”对,仔细地看,真的很均匀,来是两道,去也是两道,十分的可爱呢。

一份天赐的大礼,孩子们怎能轻易地从眼前放过。侄子亮亮和鹏鹏搬来前一天已经燃放过了的烟花筒子,有圆形的,方形的,放在雪地上,一屁股坐上去,顺着场院的坡坡像翠条鱼一样滑了出去,空筒子却扔在了身后跟着往下滚。人一起身,满裤子满身粘了厚厚一沓沓的雪,但孩子们笑得更开朗了:“这真个美!跟坐飞机的一样。”然而,他们连飞机的影子也没见过。

大嫂一边忙着做年饭,一边给我说:“你大哥去年就跟疯子一样,大路上过来一辆车,就像小娃娃一样跑到门外面。”

大哥确实看得出神,说哪个牌子的车关门子的声音“噌”的一声贼清脆,说哪个牌子的车型真的好看,说哪个牌子的车屁股撅得高跑山路好,说哪个牌子的车真宽敞能把全家都装下。

一句话,车把大哥迷住了!迷的结果是到了年跟前,大哥和村里的其他三位农民朋友们一起,从县城接来了四辆全是银白色的江淮越野车,光贺车就贺了三天。过年了,大哥天天嚷着走亲戚,每每撒了一圈回来,上面落了一层层的黄土,车头上,车顶上,倒车镜上,后备箱上,大嫂拿抹布一遍一遍地擦,生怕拉下一丝灰尘,绝对比车行里的服务员擦得还要亮晶呢。

拥有属于自己的小轿车,在大哥这一代农民身上实现了。这不是华丽的梦,而是硬朗朗的日子。

大哥还说:“去年害苦了,苹果收下来存在果库里,后来价格跌了,一两万元就溅了,不然还能接个更好的车呢。”

二嫂则说:“你二哥去年撞了狗屎运了,苹果一下来直接在果园里就定了,一斤四块六,干干的票子装在兜里了。”

苹果似乎是过年村民们说不完的话题,也是村民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苹果是山村人的金疙瘩,也是山村人挥之不去、牵肠挂肚的纠结,种了十年,改变了山村,改变了农民,也改变了那千百年来的苦日子。

和我儿时一起玩耍过的伙伴努力则不走好运,苹果一摘下来,客商在园子里定好的价,一斤四元七,钱赊下了,不料年跟前客商打来了电话:“价坍下来了,你家苹果要降一块,就算帮个忙。”

努力哪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说:“最多降五毛。”客商又扳价:“降七毛吧。”

像努力一样的农民伙伴还有四五家呢,难怪正月初四我和努力一起串亲戚,一起喝着啤酒,没几杯,努力就醉了。

不知是年醉了村子,还是村子醉了整个年。

爱是半个苹果

文/秋雁

小的时候她家里穷,每次买来苹果,他母亲总是将苹果均匀地切成两半,分给父亲吃一半,而她和弟弟每人吃完整的一个。

长大了,她也像母亲一样将苹果平均切成两半,有时递给母亲,有时拿给父亲,她觉得切开的苹果好像味道有点不同。如果苹果好吃,两个人一起砸吧嘴,啧啧赞叹不已;如果苹果不太好吃,两个人一起皱眉,悉悉索索吃完。不过大多时候切开的苹果都清脆甘甜。有了一起品尝的滋味,她总觉得和父母的心贴得很近。

爱,就是共同分享好的亦或不太好的。

曾在火车上看见一对衣衫破旧的夫妻,他们坐在过道上,他们只剩一个从家里带的馒头。妻子拿给丈夫:“诺,你吃吧,我中午吃的还没消化,一点也不饿。”丈夫拍拍自己已经干瘪的肚子说:“我不吃,我是男人,我平时就有力气,我存的能量比你多,你吃吧。”他们三番五次地推让,最后妻子把馒头掰成大小均匀的两半,一人一半慢慢地吃了起来。

爱,就是共同分担艰难的时刻。

上学时,同舍的女同学每次从家里来时都带很多好东西。一到午餐时,桌子上摆得琳琅满目,有西瓜酱,糖醋蒜,五香花生等,如果谁带的东西比较畅销,就洋洋自得:“还是我妈的手艺好吧。”有一位叫阿梅的同学,她的西瓜酱的味道无与伦比,总是最抢手,七八只手拿着筷子往里面插,有的干脆拿起大勺子,挖一勺放到自己的碗里,跑到没人的地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们都追着她求秘方,她秘而不宣,骄傲的像个十八世纪的公主,乐得前仰后合:“我家的独门绝技岂能传于外人之手?”其实是她自己也和我们一样,只会品尝,不会制作。

爱,就是把美好分给别人,自己却拥有了快乐。

偶见一位年轻的母亲给孩子买了一把烤肠,母亲一根接一根的递给孩子,孩子接二连三地吃着,母亲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最后一根,孩子咬了一口,实在吃不下去了,就说:“妈妈,你吃吧。”孩子打着饱嗝,撑得不停地拍肚子说难受。

有人问橘子:“你为什么长了那么多的小瓣?”橘子回答:“因为我想让许多人品尝。”有人问苹果:“那你为什么没有一个小瓣?是为了让我独自享用吗?”苹果回答:“为了把我完整的奉献给别人。”很多时候父母只会把自己的所有包裹成一个完整的苹果献给孩子,从来舍不得把苹果切开一半留给自己,更舍不得把自己的爱分成橘子瓣一点一点付给孩子。孩子沉溺在父母完整的爱里,只懂得索取而不懂得分享。

爱就是半个苹果,记得分给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2011年的平安夜

文/蓝天飞叶

昨年种下的种子,忘记了浇水,施肥,除草,没想到今年竟然枯萎了。

——题记

平安夜,真的平安吗?你的心真的平安吗?

不,心里永远不可能是心如止水,因为你还挂念着什么?也许你不会那么认为,但是你的言行举止已经出卖了你,明明不在乎,为什么还无缘无故地想起;明明不在乎,为什么还莫名地发呆;明明不在乎,为什么还那么的伤害自己。2011年的平安夜来了,你该吃个苹果了……

平安夜,真的该浪漫吗?你真的浪漫起来了吗?

不,看着那一对对地情侣,为什么你会莫名地回忆着什么,也许你是还在留恋着什么吧,但是那已经随风而去了,不可能在发生在你的身上了!明明没有,为什么还在纠结;明明没有,为什么还那么的伤感;明明没有,为什么还那么的惋惜。2011年的平安夜来了,你该吃个苹果了……

平安夜,真的该送苹果吗?你真的送出去了吗 ?

不,看着摊贩上的那一个一个包装的平安果,为什么你会莫名的想起来什么,难道那就是所谓的睹物思人吗?既然已经不在乎那种关系,为什么还要去想呢; 既然已经不在乎那种关系,为什么还要去感慨; 既然已经不在乎那种关系,为什么你还踌躇不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2011年的平安夜来了,你该吃个苹果了……

平安夜,不该拥有的节日。一个让你伤感的节日,为什么你还要去过这个节日呢?也许你心里还承载着什么你放不下的东西吧!

平安夜,不该拥有的节日。一个让你不曾想到的结果的节日,为什么你还要去过这个节日呢?也许你心里还期待着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吧!

平安夜,不该拥有的节日,一个让你伤心的节日,为什么你还要去过这个节日呢?也许你心里装着那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吧!

平安夜,2011年的平安夜来了,你该吃个苹果了……

平安夜,人们都说;在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吃苹果,会看到你的将来……

平安夜,你买了个苹果,说要等到晚上十二点去吃这个苹果,想看看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平安夜,没有苹果,只能自己在地摊上买个“廉价”的苹果,等到午夜去吃了……

平安夜,看着别人发来的祝福短信,看着桌子上的那个苹果,看着时间的指针,是否指向午夜十二点的方向……

携手冬季,相约浪漫;冬日呓语,浪漫圣诞。万事梦回首,已然灯火阑珊处!

——后记

——留念2011平安夜

一个人在土路上走

文/路男

冬天,村里的气温明显比城里低了很多,冷风嗖嗖吹着,让人缩手缩脚不愿出门。呆在屋子里,没事情可做,想了想,还不如出去走走哩。出了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转转,漫无目的沿着村里的土路朝崖背走去。

这条土路一直通向另外一个县,有陡峭的山坡,坑坑洼洼很难走,几十年了还是这样。但我却明白的记得,坡底下有一座十分破烂的庙宇,打我记事起就看见在每年过年前,无数的善男信女成群结队去庙里烧香拜佛。那队伍可谓壮观,他们手里拿腰里背,吃的喝的东西很多。记得在这个时候,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走过,而在当时,我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当然,后来我也加入过这只庞大的队伍。那一天早上,父亲早早叫我起床,说要和大伙一起去庙里求雨。我一听,心里明白了一些事理。原来,那一年天气干旱,地里的庄家都快干死了,急需要老天爷给下一场及时雨。那天,我兴高采烈的给自己用柳叶扎了一个圆环,像孙悟空带紧箍咒一样套在头上,跟随求雨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庙宇。我们一帮小孩听从大人的指挥,他们做啥我们就跟着做。大家伙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还不停喊着一些口号。或许是我们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第二天就下雨了。直到现在,我甚至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一种心灵感应。

想到这些,我不禁扑哧一声,自己给自己发笑了。再看看脚下的土路,灰尘一层一层,黑色的皮鞋完全被染色了,变成了白色的,裤腿上都是灰尘。也难怪,这些年村里大部分住户都搬迁到新农村了,在这一条胡同居住的没有几家了,母亲独自守着老家的院子已经快二十年了。弟兄几个给老人说了多少次了,她坚持不搬,说住这里习惯了,有窑洞有厦子,更主要的有院落,多好啊!母亲的立场很明确,我们也只好顺着她老人家了。

当年,全村人开始集体响应政府号召,几乎每家每户开始栽种苹果树,父亲带领全家在这里栽下了五亩果树。果树已经更新了几次,由于没人照看,七八年前全部送给大哥一家管理。此时,我站在苹果树下,不由就想起了全家人一起摘苹果的情景。说实话,那红彤彤的果子,是父母亲的心血,一年到头全靠它了。现如今,老家的苹果很有名气,省城里的人根本吃不到,全部被果商拉运到沿海城市或者出口国外了。每次回老家,遇到收获苹果的季节,我都会拿一些老家的苹果送给省城朋友,他们品尝后都说好。殊不知这些香甜可口的苹果多来之不易啊。拿乡亲们的话说,果园就是劳改场,一年四季都忙活。

通向崖背的土路越走越窄,弯弯曲曲,野草很多,有的已经长成快一人高了。崖背上也一样,干枯的荒草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路过邻居家的时候,我不由得朝下看了看,突然明白他们都搬迁了,崖背上面的烟柱子倒了不少,窑洞也坍塌了不少。多少年了,乡亲们在宽阔干净崖背上面晾晒粮食的场景早就不复存在了。再看看自家的崖背,我心里一阵酸楚。没有荒草,平整干净,烟柱子还是那样挺立,旁边那棵核桃树依旧生长。这不都是母亲一个人的心血吗?每年,她老人家都会将自己家里的核桃捎到城里,分发给我和弟弟,甚至崖背上一块空地种植的蔬菜都要捎给我们。母亲说,乡下没有污染,果蔬都很新鲜,吃着对身体好。每当母亲说这些话时,我们都不太在意,但每次看到关于城里垃圾食品的新闻,就想起了母亲所说的话了。

来到崖背边,我仔细俯瞰自家的院子。和新农村相比,这里已经是破败不堪的模样了。三个窑洞,两间厦子,院子中央栽种着花草,所有的摆设都安放有致,院子里干干净净,阳光铺洒在这里,一副祥和安逸的乡村生活画面。我不由得感慨,这有啥不好哩!难怪母亲对这里不离不弃,常年一个人坚守在这里。再回头朝崖背的东面看,那是一片坟地,父亲就埋在这里。快二十年了,每一次想起父亲,我就会变得沉默寡言,一个人静静地不说话。

随遇而安-黑马老歌

文/黑马老歌

随遇而安,是一种智慧,境界,也是一种无奈。

即兴而为,对酒当歌,福祸两有之。

谋成在人,亦在天。天不可知,人则在己。随遇而安是一种态度,一种选择,顺者宁昌,抗者多砺。两重天。可抗,也可顺。顺者昌,逆者亡,自古之然。

或许,抗者打下了一片天地,凤凰涅盘,成了气候。也或许,遍体鳞伤,身败名裂,雪上加霜;又或许,顺者平庸了一生。又也或许,养尊处优,见风使舵,无风也无浪,有的只是平平平安。

有无数顺天时,随遇而变(不是“安”)的典范。我这里只说古今两个人:

一个是中国汉朝的司马迁。他因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辩护,获罪下狱,受腐刑。出狱后任中书令,继续发愤着书,终于完成了《史记》的撰写。人称其书为《太史公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对后世史学影响深远,《史记》语言生动,形象鲜明,也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司马迁还撰有《报任安书》,记述他下狱受刑的经过和着书的抱负,为历代传颂。

另一个是远在美国的当代着名的苹果之父史蒂夫·乔布斯。也是随遇而变,才另有了天地的典型代表。

随遇后的不消沉才是大道,才是人生的真谛,若司马迁受刑后消沉,那还可能有巨着传世。假如乔布斯遇到挫折迷茫不前,那还会有苹果之父,世界首富的头衔吗?

人的一生没有不坎坷的。金子埋再久也会发光,而木头的腐烂却是难逃的必然。随遇而安,而变是“分水岭”。安,不安,皆有成败,其中道理全在己为。人之有为,天下大道。为之则为人。不为,无为,误此一时,虚此一生。为之,无论成败,都是生动的人,鲜活的人,或可圈可点,或可歌可泣。

不为而名,天下鲜亦。不作为就绝对不会有当代的苹果之父,财富巨人乔布斯。

1983年,乔布斯邀请时任百事可乐CEO约翰·斯卡利出任苹果CEO。斯卡利出任苹果CEO后,苹果推出的3款新产品(Apple Ⅲ、Apple Lisa和Macintosh)接连在市场上遭遇惨败,乔布斯认为是斯卡利过于追求产品的利润而将产品定价过高,最终使得产品在市场上失败。而斯卡利认为乔布斯根本不懂什么是商业、什么是市场竞争。因此两人经常在董事会上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乔布斯曾试图暗中推翻斯卡利的CEO位置,但是被斯卡利知道了,最终苹果的董事会选择支持斯卡利,决定禁止乔布斯参与苹果的一切事务,虽然乔布斯作为苹果的创始人依然是苹果的董事会主席,但是他已经不能对斯卡利的决策做出任何干涉了。

由于乔布斯是一个集权主义者,无法忍受权力被剥夺,他不甘于降职,因此最终在1985年离开苹果,创立了NeXT公司并收购了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就去开了间皮克斯公司,然后他在那研究3d,玩具总动员,就是他创的,当时是迪士尼给资助他,后来 迪士尼看准3d的未来,收购皮克斯,到后来现任CEO退出pda 失败后,苹果股票大跌,他们就请乔布斯回去。

1996年12月17日,全球各大计算机报刊几乎都在头版刊出了“苹果收购Next,乔布斯重回苹果”的消息。此时的乔布斯,正因其公司(现皮克斯)成功制作第一部电脑动画片《玩具总动员》而名声大振,个人身价已暴涨逾10亿美元;而相形之下,苹果公司却已濒临绝境。

乔布斯于苹果危难之中重新归来,苹果公司上下皆十分欢欣鼓舞。就连前CEO阿梅利奥也在迎接乔布斯的欢迎词中说:“我们以最隆重的仪式欢迎我们最伟大的天才归来,我们相信,他会让世人相信苹果电脑是信息业中永远的创新者。”乔布斯重归故里,心中牵系“大事业”的梦想。他向苹果电脑的追随者们说:“我始终对苹果一往情深,能再次为苹果的未来设计蓝图,我感到莫大荣幸。”这个曾经的英雄终于在众望所归下重新归来了!

受命于危难之际,乔布斯果敢地发挥了首席执行官的权威,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他首先改组了董事会,然后又做出一件令人们瞠目结舌的大事——抛弃旧怨,与苹果公司的宿敌微软公司握手言欢,缔结了举世瞩目的“世纪之盟”,达成战略性的全面交叉授权协议。乔布斯因此再度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

接着,他开始推出了新的电脑。1998年,iMac背负着苹果公司的希望,凝结着员工的汗水,寄托着乔布斯振兴苹果的梦想,呈现在世人面前。它是一个全新的电脑,代表着一种未来的理念。半透明的外装,一扫电脑灰褐色的千篇一律的单调,似太空时代的产物,加上发光的鼠标,以及1299美元的价格标签,令人赏心悦目……不愧是苹果设计,标新立异,非同凡响。为了宣传,乔布斯把笛卡尔的名言“我思故我在”变成了iMac的广告文案Think There for iMac!由此成了广告业的经典案例。

新产品重新点燃了苹果机拥戴者们的希望。三年来他们一直在等待的东西出现了,iMac成了当年最热门的话题。1998年12月,iMac荣获《时代》杂志“1998最佳电脑”称号,并名列“1998年度全球十大工业设计”第三名。

接着,1999年乔布斯又推出了第二代iMac,有着红、黄、蓝、绿、紫五种水果颜色的款式供选择,一面市就受到用户的热烈欢迎。1999年7月推出的外形蓝黄相间,像漂亮玩具一样的笔记本电脑iBook在市场上迅即受到用户追捧。iBook融合了iMac独特的时尚风格、最新无线网络功能与苹果电脑在便携电脑领域的全部优势,是专为家庭和学校用户设计的“可移动iMac”。1999年10月iBook夺得“美国消费类便携电脑”市场第一名,还在《时代》杂志举行的“1999年度世界之最”评选中,荣获“年度最佳设计奖”。

在乔布斯的改革之下,“苹果”终于实现盈利。乔布斯刚上任时,苹果公司的亏损高达10亿美元,一年后却奇迹般地赢利3.09亿美元。1999年1月,当乔布斯宣布第四财政季度赢利1.52亿美元,超出华尔街的预测38%时,苹果公司的股价立即攀升,最后以每股4.65美元收盘,舆论哗然。苹果电脑在PC市场的占有率已由原来的5%增加到10%。

1997年,乔布斯被评为“最成功的管理者”。越来越多的业界同仁认同了此观点。甚至连当初将乔布斯挤出苹果公司的斯卡利也情不自禁地赞叹:“苹果的逆转不是骗局,乔布斯干得绝对出色。苹果又开始回到原来的轨道。”

乔布斯成为一个奇迹,但这个奇迹还将继续进行下去。他总是给人以不断地惊喜,无论是开始还是后来,他天才的电脑天赋;平易近人的处世风格;绝妙的创意脑筋;伟大的目标;处变不惊的领导风范筑就了苹果企业文化的核心内容,苹果公司的雇员对他的崇敬简直就是一种宗教般的狂热。雇员甚至对外面的人说:我为乔布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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