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情的故事

2023年03月12日优秀文章

关于亲情的故事(必读9篇)

带母亲坐地铁

文/竹杖芒鞋

在天津工作二十多年了,但真正开始乘坐地铁并出行依赖地铁,还是近些年的事。作为中国第二个拥有地铁的城市,天津地铁的历史要上溯至20世纪70年代初。

从自1970年4月7日的"7047工程"始,至1976年天津地铁新华路至海光寺段3.6公里通车,天津人民靠一铲一铲的施工,不要国家一分钱,成为国内继北京之后第二个建成地铁的城市。1984年12月,天津地铁既有线路正式通车,当时称"天津地铁一号线".

20世纪90年代,我开始在天津工作。早闻天津有地铁,却从没坐过——当时,地铁的乘坐率并不高,更多人是图个新鲜坐坐地铁。天津地铁建设初衷也是战备为主,兼具客运任务。那时,当北京地铁人流拥挤、乘载量连年翻番时,天津地铁尚未发挥出其应有的功能。

这样的局面,在本世纪初得到改观。2001年10月,老地铁停运改造,天津开始进行新地铁建设。地铁也开始渐渐纳入大部分普通市民的出行所选。记得好像是2012年吧,我居住的河东顺驰桥通了地铁二号线。周末,我带母亲体验新地铁列车和线路。她从老家山西来津居住已有些年头了,平时因晕车,很少出行,这天也是几经动员才勉强出来。从家去地铁站的路上,任我怎么讲,年逾古稀的老母亲始终不肯相信,在她眼皮底下的地下有一条地下铁路。购票、进站,沿着扶梯缓缓下行至站台腹地——干净、整洁、明亮、美观、现代的地铁站给母亲带来了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她不住地惊叹:"这么巨大的工程""这地下也亮亮堂堂的,真好"……上了地铁,她又赞叹:看人家天津人真能!这么大的"火车"就能钻地下跑,这车这么俊,坐上去还真不晕呢。

以前,母亲总不想出来,自称"好出门不如赖在家",好不容易出趟门,又总舍不得花钱;为她买点东西,还落她埋怨。这次带母亲坐地铁,难得她这么高兴。那天,我带母亲从顺驰桥站直到曹庄花卉站,又按照她老人家意愿,在花卉市场买了几盆花。这在平日节俭的母亲这儿,实属罕见。我问,还没到过年,怎么想起买花呢。妈说,这日子这样好,哪天不像过年呐。

近年来,天津地铁进入快速发展期,尤其是2018年下半年开始,轨道交通建设全面提速。当前,全市在建地铁9条,已开通6条线路,232公里、143座车站,基本形成覆盖中心城区主要居住区、商业区和交通枢纽,日均客流136万人次。

展望"十四五",京津冀交通一体化融合发展,"轨道上的京津冀"将逐步成为现实。那时,我妈这晕车又不爱出门的老太太,将有更多地方可去喽。

父亲的脊梁

文/秦玉合

我是在父亲背上长大的。小时候,没有交通工具,我好跟脚,自己走又嫌累,每次都是父亲背着。我趴在父亲背上,搂着父亲的脖子;父亲反搭双手托着我的两腿,沉稳地向前迈着步子,脚踏地面发出很有节奏的响声:哒,哒……父亲背着我走一会儿,就两手托着我的屁股,弯腰往上颠一下脊梁,我的身子便又往父亲的肩头上爬一爬,隔一会儿就重复一下这样的动作。我在父亲背上趴着,可舒服了,心里美滋滋的,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有时走的道远,父亲背着我都出汗了,我却在父亲背上睡着了。

让父亲背着是一种幸福。我常缠着父亲背我,让父亲背着我上街去玩儿,去赶集,去走亲戚。上学时,只要天不好,便让父亲背着去送我。

父亲背我时间最长有多久,我记不清了,但有两次我印象最深,永远也忘不了。一次是一天晚上父亲背着我去邻村看电影,有好几里地远,为了少跑道,父亲插庄稼地边儿走的。在长满荒草的沟沿儿上,父亲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知跌了多少趔趄。有好几次,他的鞋子都被草棵绊掉了。当父亲背着我来到演电影的地方时,人已满了,后边的人好多都站到凳子上了,我要是站到地下,根本看不见影幕。父亲便找了个人稀的空儿,站着,背着我看了一晚上。等看完了电影,父亲的胳膊和手都麻得不敢抬了。

另一次是我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那年我才九岁),我哭得可怜巴巴,更是一步也离不了父亲了。父亲强忍悲痛的泪水,背着我去公社给母亲注销户口,来回走了二十多里地。父亲是背着我一气儿走到公社,又一气儿背着我回来的,一道连歇都没歇。那次,父亲的步子很沉重,我趴在父亲背上,身子贴在父亲脊梁上,紧紧地搂着父亲的脖子。父亲的背,是我的慰藉,父亲的脊梁,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父亲一生好光脊梁,只要天一转暖,一干活,父亲就扒衣裳。我最难忘的,是父亲在窑上扣砖坯子。他光着脊梁,挽着裤腿,两手抱着几十斤重的盛着三块砖坯子的模子,俯身往地上扣时,两手青筋凸现,臂膀上、后背上的肌肉凸起,汗湿的脊背,在阳光的照射下,黑亮耀眼。父亲的脊梁,同他扣砖坯子的泥的颜色一样。

父亲的脊梁饱经风霜,很是坚强。父亲对我的脊梁,却呵护非常。几年前,父亲病了,住进医院。一天,父亲去卫生间解手,虚弱的身子再也起不来了,我抱起父亲让他趴在我的背上,想背他,父亲却说啥也不让:"不行不行,我这么沉的身子,你背得动我?不行不行。"我不听,硬把父亲背回病房。从此再也没起床的父亲,直到临终,一直觉得很愧得慌,几乎对每一个来病床前看他的人都说:"这是怎么说的!不中用了!那天是让孩子背回来的!真怕把他累着。"

父亲啊,你曾背着我一气儿走了十多里地,不,是来回二十多里地,从病房到厕所,我只背了你几步,怎么就使你念念不忘啊?

父亲走了。每当想起他,我就想起他的脊梁。父亲的脊梁,是我成长的温床,父亲的脊梁,是我的擎天之梁。疼我爱我呵护我的父亲啊,谨以此文,作为儿的报答,遥寄天堂。

忆亲情

文/哭泣的百合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常听人们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定会怎么怎么样。可是我觉得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有点可笑。因为不管什么事情;一旦错过了就不可能再从新来过。与其在那里惋惜抱怨;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以后该怎么做,才不会再度失去。

在今天这个灿烂的阳光午后,一觉醒来,心情很低落。突然间很想念逝去的外公。很想很想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间就想起了他,心里痛痛的感觉。很难受。

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外公一起去集市上;那时的经济没有现在这么宽裕;日子过得很紧。馋猫的我看着零食的的那个熊猫头造型的棒棒糖就很想吃;然后就拽着外公的衣角说我想吃那个棒棒糖,那时一个棒棒糖五毛钱,可是在那个经济本来就不富裕的时候真的很重要。因为有很多人都在为了能吃饱穿暖而奔波;有的家庭甚至还不能有过年的粮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外公也没用犹豫的给我买下了这根棒棒糖,那时的我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却不知这不知道又要使外公付出多少汗水和辛苦才能换回来的。自己却还在那美滋滋的享受着。现在想来,多么的无知。

后来,不记得外公的眼睛是在哪一年开始看不见的,只记得他的头发都白了眼睛也完全失明了。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茫然的站在门口或者坐在门口,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充满了期待。

每次去到外公家里,都先叫他一声。然后他才会知道是我来了。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外孙女。记得每次去他都要叫我过去到他的面前;然后他会用他的手摸摸我脸和头。然后就会说:"我外孙女又长高了,长胖了哦。"表情很慈祥。我也会给他买吃的,都是一些很方便取出来就吃的东西。然后放到他手里,或者喂他吃。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可是却一定会很长久,可是我错了。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正是玉米收获的季节,家里都在忙活着收玉米。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丰收的喜悦氛围。那天天气很闷热,妈妈接到了舅妈打来的一个电话,说着说着,妈妈在电话这头伤心的哭了。我立刻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那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呆呆的望着妈妈。呆了两分钟。妈妈一下子冲出了屋子,朝外公家奔去……于是我跟着就去了。到了那里,外公家哭声一片。我知道,我明白我的预感是真的,外公他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据舅妈说,是因为外公的哮喘病突发严重,加上天气的炎热,所以就……只记得当时的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外公去的那一个世界一定没有病痛的折磨,因为那里是天堂……我去到的时候外公已经入殓了,可我坚持要打开棺木看看外公的最后一面,于是棺木被打开了。我看见外公的表情是那么慈祥而宁静;那一刻,我的心开始疼痛。如撕裂般的疼痛。感觉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接下来几天都在外公家,陪着他。守着他在家里的最后几天日子。第四天,外公就入土为安了。看着他的坟墓,我的心里无限疼痛。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在他还健在的时候天天陪着他,也许他走的很孤独。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

现在的我,长大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懂得了很多。似乎才真的明白亲情的可贵。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健在的亲人,不要等失去才知后悔。才知惋惜。

母亲的大事

文/邵嘉敏

每年清明、冬至这两个节气之前的一段日子是八十又四的老母亲最忙的时候。她正神情专注地做着一件她认为是神圣的大事,那就是折锡箔。

母亲早早地从走村串巷的小商贩那里买来几扎锡箔。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空闲,她就会洗净双手、戴上眼镜、摆开架势做她的大事。那情形,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折千纸鹤,又如顽皮男童做纸飞机,也似守财奴数钞票,一层贴着一层,再用拇指轻柔地压实、抚平。几番折叠、翻转,轻轻一顶、展开,一张张银质纸张变成一只只"银元宝",银光闪闪,惟妙惟肖。

我的祖父辈弟兄四个,老二、老四无嗣,老四领养了三哥的第二个女儿,这就是我母亲。从小,祖父、继祖父对她均疼爱有加。到了该读书的年龄,继祖父省吃俭用,供我母亲求学。读完小学,因没有充裕的经济来源,又逢兵荒马乱,母亲的多数同学相继休学。而继祖父狠下心来,卖掉仅有的几亩薄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穿越日伪封锁线,做些贩米的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眼见多少人惨死在篱笆线下,他坚忍着。就这样,我母亲上了省立女中,有了一手秀丽的毛笔字、钢笔字,这在本地农村当属凤毛麟角。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打量母亲执着的已布满皱纹的神情,看那干裂、开坼的双手不太灵活地或折或叠或按或顶。我知道,这些年,母亲用她那传统的那一张张锡箔,化为心思、挂念,融化在制作的每个细节里,去祭拜她的两对父母。我也忍不住参与其中……

从小,父母总是很忙,经常不在家,是继祖父把我带大的。继祖父离开我们时,我已参加工作。是我忙完工作赶到他床前,他才安详合眼的。临终前他说,我是一个开通的人。只要你们都好,我没啥忧虑。每年随便寻个日子,看看我就可以了,也不要烧啥锡箔。这些年来,我们后辈真的什么都不弄,就是去坟地看看。前些年,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坟地几经搬迁,母亲的心事越来越重。那年,镇村建起了公共墓地,老祖宗终得安宁。

是啊,每个人的心头,都有逝去亲人的一个地方。在特殊的日子,人们用传统或现代或独特的方式祭祀、缅怀,这是流传千年的文化的一部分。它寄托思念,承养家训。扫墓、祭祀,该是走心的。思念,是不该有节气的,但节气更甚。活着的人,从实在朴素的怀念与追思中,以繁衍生息、和谐生活。这或是先人们的最大安慰。

我的农民父亲

文/菲阳

我的父亲今年八十高龄了。精神还算矍铄,除了胃有些炎症以外,身体基本没什么毛病。不过他现在每日必须干的一件事还是吃药,吃预防脑血栓的药,吃治疗胃病的药,吃补钙的药……母亲为此常常与父亲拌嘴:你整天就记得一件事——吃药!吃了这个吃那个,没病也吃出病来了!可背过父亲时却对我们说:多亏自己看重身体保养,有事没事就吃药,要不怎么能活到八十?年轻时我以为能活个五六十岁就谢天谢地了。

父亲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听说奶奶当年生育了十个,存活的却只有三个,因而父亲与大伯年龄差别很大,几乎与大伯家的哥哥姐姐同岁。奶奶很早就过世了,连大哥都未能见上。爷爷中年丧偶,无心打量家务,便把家长一职移交给了大伯。大妈生性霸道刁钻,奶奶不在了,大伯又是家长,父母亲年龄又小,所以大妈一直行使的是婆婆的权利却从没尽过婆婆的义务。因而父亲母亲从奶奶过世后几乎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连母亲生育的第一个孩子也因此而夭折,否则我该有一个年近六十的姐姐了。后来分家单过时,爷爷跟了父亲,家产却全部被大伯大妈独占,分给我们的只有仅供栖身的一口窑洞和三间老房子。

我们家当时可是远近闻名的"财东家",不说家财万贯吧,起码也算个小康家庭。当年土匪曾光顾抢劫,结果被爷爷巧妙利用"高窑"(在窑洞侧面半空挖的小一些的窑洞。从窑洞里侧挖进,再向上挖,然后向院子方向挖个小窑洞,开个小窗户。站在窗口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是那个时代专门对付土匪抢劫的藏身之处。)上存的石头土块给打跑了。所以家底还算殷实,据说分家时光银元就有上千块,更别说其他了。分了个家,父亲由一个富农子弟一下子成了穷光蛋子。

十八岁那年,父亲参加了西北军,成了一名红军战士。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父亲成了他们营长的司机。半年后,由于从小就有的偏头痛病发作,父亲回家休病假。又半年后,部队多次催促返程,可父亲却留恋家乡不愿在外奔波,又不放心留母亲一人在家面对大妈的种种刁难挑衅,于是,放弃了大好前程而回家务了农。

后来,人民公社组建拖拉机站,搜寻懂技术会开车的人才,父亲便成了首选,顺利进入拖拉机站成了一名拖拉机手。每年麦子收割完后,父亲便与同志们一起到各个村子去犁地,偶尔还会给我们带回来一些农家水果或者小吃。父亲人实在,胆子也小,所以干活从不偷奸耍滑,加上在部队学得一手过硬的驾驶技术,地犁得又多又好,受到了各个村子干部的一致好评,所以很快就被提拔成了队长,又一路绿灯似的成了副站长、站长。可父亲始终未能转正成为一名国家正式干部。原因现在听起来有些荒唐:外公戴着"现行反革命"的帽子,经常被游街示众。据说外公曾经在国民政府里做过事,解放后就被打成了"反革命".父亲是他的女婿,因而被诛连,被排除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干部队伍之外直到"退休".所以,父亲是我们公社唯一一个当了几十年拖拉机站站长的农民。

一次病休让父亲从红军战士变回了农民,一个历史原因让父亲永远是一个农民。

父亲一生身体瘦弱,一米六五的个头让他看起来基本没有男子汉的伟岸可言,倒有几分女性的柔弱。可他一生养育了我们六个孩子,五男一女,个个身强体壮。五个儿子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就是我这个唯一的女孩子也能达到父亲一米六五的标准。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你两口子积了德!你看村子里谁家有你们男娃多?长得好本事大?!母亲也常常提醒我们:你"大"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人能把你们六个养活真不容易!我知道,确实不容易。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八口之家仅靠父亲一个临时工的工资外加母亲在农业社劳动所得供养,的确艰难得很,需要付出许多常人不能想像的艰辛与努力。即使后来联产承包到户了,我们家分得了自己的地和牛,也因为我们纷纷离家上学读书缺乏劳动力,花钱的人多挣钱的人少而生活依然拮据。父亲肩上的担子从来就没有减轻过,甚至越来越沉重了。

记得我上高一那年,父亲在家里的一块两亩地里种上了甜瓜。那会儿己经有了薄膜技术,父亲领着我们几个孩子用木蛄椟儿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箶箕块儿,用耙仔细地耙地,直到整块地被整得平整如镜。然后打墚。父亲用自己的两条腿当尺子丈量着,划分着,用锄头勾出记号,哥哥们便把刚才捣得细碎的土用锄勾起一道一道一尺左右宽的土墚,上面用木板板轻轻压平。,弟弟在前面手里拿上那根父亲交给的树枝量着尺寸做着记号。我在后边跟着弟弟,从背包里掏出瓜种子,在他划的地方用中指抠个小窝窝,捏两颗瓜种子放进去。父亲说,只有放两颗才能保证出苗率。放一颗的话如果刚好是个坏种子就麻烦了,将来必须补苗,会延误生长期的。等一行种子点完了,父亲与大哥一人拉上塑料薄膜的一头儿给种子盖被子——上薄膜。到此为至,瓜就算种上了。我们全家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种完了瓜。我期待着瓜熟的日子,那时候我该放暑假了,又有甜瓜吃了。

起初甜瓜出苗率高结果率高长势喜人,可一场鸡蛋大小的冰雹把满地雪白即将成熟的"白兔儿"瓜全部开膛破肚了。没两天功夫,满地苍蝇肆虐臭气熏天,香甜可口的香瓜成了粪堆上的一抛臭粪,留在瓜蔓上的小瓜芽儿已所剩无几,一年的收成宣告完完了。

又过了七八天的光景,被打蔫儿的瓜蔓慢慢站了起来,好像又恢复了生机重新活过来了,逃过了一劫的小瓜也懒懒地伸开了腰。父亲脸上有了些喜色儿。

谁知过了几天后,先前死里逃生的"白兔儿"一个个都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个个先天不足歪七扭八,样子难看极了。完全失去了"白兔儿"瓜应有的风姿绰约高洁美丽,让人看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却又爱莫能助。父亲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也难怪!好多事都等着卖瓜的钱呢!

可瓜儿岂知人之痛?不管长成啥样儿,该成熟的时候它便也成熟了。父亲默默地拿起竹编筐子驾在自行车后座上,骑上车子奔瓜地去了,我与母亲紧随其后也去帮忙。父亲说:把能吃的都摘了。我们便四散开来各自摘瓜,没有了收获的喜悦,剩下的只有惋惜与心痛。我们默不作声地摘着,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两筐。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左右,母亲早早给父亲做好了饭菜。父亲急急地吃了几口,把母亲给他包的馍往提包里一塞,提上秤往自行车前一挂,手扶着自行车把儿等待着我们把瓜筐子往后边放。母亲和三哥一人一边抬着瓜筐子,吆喝着一二三放,瓜筐子便沉沉地压在了自行车上,车轱辘马上瘪了下去。父亲的身子明显地晃了晃,他努力地稳住车把子不让车子倒下。由于我们住在沟底车子又过沉,父亲一个人根本没法推着二百斤左右的车子爬上坡,所以每次都要有人帮忙推上坡,到了塬上平些的路段了,父亲就可以骑着赶集去了。集市在离家三十里外的外县,要去得早才能占到一个有利的位置,早卖完早回家。所以父亲每次卖瓜去时都匆匆忙忙,为的是能占到好位置。去晚了就被挤在角落里,买东西的人根本看不见,即使再好的货也买不到好价钱甚至可能卖不完。瓜如果卖不完就只能倒掉成垃圾了。

这次推车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与父亲拚力向前推着,不敢松手歇息。陡坡上稍一松劲,沉重的车子就会往下倒退而无法控制。很快,父亲佝偻着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湿圈儿,起初只有隐隐约约的鸡蛋大小,慢慢地氤氲开来,成了手掌大小、帽子大小、脸盆大小直至整个背上全部湿透了。我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滴,和进了脚下的泥土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汗滴和下土"的句子,噢,原来是这情景呀!手里的手帕儿早己浸满了汗水,我干脆不再用它擦,任凭汗水肆意横流,只是当汗水模糊双眼时擦擦眼睛。我想像着父亲脸上必然也己被汗水浸满,看他不时摔头,肯定是眼睛被迷了的缘故。

终于爬上了坡顶,我和父亲可以站起腰身歇歇了。我松开了手,抬起头伸伸腰摔摔手。父亲依然手不离车把子,他把瓜筐子的左边重重地靠在自己的右腿上,感觉稳当了才直起了腰。他回头朝我笑了笑说:你歇一下就回去吧,这下我一个人就能行了!我答应着歇着,想看着父亲骑上车子走远了我再返回。我怕父亲一个人不能骑动那么重的车子,万一摔倒了咋办?谁给他扶起来?……

四五分钟光景,父亲一边催促着我赶紧回家,一边再次擦了擦自己脸上还在往外淌的汗水,回头急急地蹬着自行车往前奔去,猛地跳上骑着走了。看着摇摇晃晃往前冲的自行车,父亲秃秃的头顶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里充满了酸楚。父亲己不再年轻,他瘦弱的身躯能否承载得住如此重担?会不会把他瘦小的身躯压垮?!

满以为这筐瓜多少能卖点钱贴补家用,可当一脸沮丧的父亲进了家门时,我们仅有的希望彻底破灭了。父亲赶集去得早,确实占到了一个好位置。我们家"白兔儿"瓜品种优良,虽然经历了冰雹洗礼模样儿不再那么漂亮,可味道基本没多大变化。所以,父亲早早就卖完了瓜,换成了四十几元钱,乐颠颠地装进了自己白衬衣的前兜兜里,推着自行车在集市上转悠着,想给我们几个孩子买点好吃的带回家。走到油糕摊子跟前,他兴冲冲地让摊主包了两元钱的油糕装进自己的提包里,伸手掏钱时惊呆了!卖瓜的钱连同从家里带的二十几元零钱一个大子儿不剩地不翼而飞了!父亲呆在原地好久,心里恍惚得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要给大哥娶媳妇儿了。大哥晚婚,那个年代二十五岁结婚是真真正正的大龄青年了。不是大哥条件差找不到媳妇,而是大哥太帅气太优秀了,方圆五十里竟没能找到一个与他般配的女子。当然大哥心高气傲也挺关键。父母亲要娶的第一个儿媳妇直接决定着将来的家风门风,他们也要千挑万选呢!左耽搁右耽搁,结果二哥三哥的婚事也迫在眉睫了。

农村娶媳妇都讲究彩礼钱,三个媳妇儿紧跟着,确实让父亲为难了好一阵子。我记得那时候,父亲不是上东边塬赶集卖牛就是上西边塬赶集卖粮食,换回来些钱就放进红木箱子里。红木箱子是父母亲的保险柜,除了父母亲谁都不能打开,钥匙被他们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一段时间,父亲经常打开箱子数钱。数数钱再扒在粮囤上看看,还不时用笔计算着。由于经济原因,老凑不够娶三个媳妇的钱,处于中间位置的二哥主动表态,他的婚礼一切从简。于是二嫂被二哥带到铜川单位上举行婚礼。说举行婚礼,其实就是简单给大家发个水果糖喝杯茶,等于向大家宣布一下两人己经成亲了而己。为此二哥二嫂耿耿于怀了许多年就不难理解了,毕竟人一生就一次婚礼,女人一生就做一次新娘。可父亲己经尽力了。大哥的婚礼风风光光,还动用了乡里唯一的一辆东风牌汽车接新娘;三哥的婚礼是在家里举行的,虽然不铺张却礼数周到,热闹详和。

我的婚礼父亲提前就告知了原则:不收彩礼,不搞陪嫁。学习现代人的理念结婚,省得将来被人家家里人说闲话。两个弟弟的婚礼也基本遵循这个原则。父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母亲目不识丁,可他们始终坚持婚姻自由,儿女的婚事自己做主,他们基本不参与意见,最多提供个建议而己。所以,我们家从来没有为了爱情与家庭抗争的机会。呵呵!

如今,父亲已是儿孙满堂了,享受着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时不时地给远在他乡的儿女们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生活工作学习情况。说说他与母亲的身体健康状况,提醒我们:他们该吃什么药了!该检查身体了!让我们随时掌握情况确定未来"工作"方向,以免错过最佳治疗就诊时间。父母健在,是儿女们最大的福分;父母身体健康更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如果我们工作忙碌没顾上及时给他打电话,不出一周时间,父亲的电话必然如期而至。我知道,他牵挂着我们,即使他己八十高龄,我们都己过了不惑之年,可在父亲眼里我们依然是他的孩子,虽然我们经常私底下说"父亲现在真像个孩子",可我们永远是父亲的孩子。

我的农民父亲,一生吃着皇粮却没个正式身份的父亲,用自己低矮的身躯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我们六个孩子的天空,也令母亲的天空豁然开朗。让我们在饥荒年代没有挨饿,在落后贫脊的农村里都有书读,通过读书都获得了生存本领捞得了一个饭碗。现在,我们六个必须撑起父亲的天空。父亲的天空也该云开雾散艳阳高照了!

巧手妈妈

文/苗君甫

朵朵学校布置了手工作业,要求每个孩子和家长一起完成一件手工作品。

母亲说:"外婆给你做风筝,行吗?""做风筝?真的假的?"朵朵跳了起来。母亲说:"当然是真的。"

说干就干,准备好剪刀、毛线、彩绳、卡纸、竹签、胶带等工具后,朵朵在母亲的指挥下,像只燕子似的飞来飞去,拿尺子测量,拿彩笔涂色,拿胶带固定……一番忙活后,一个星星形状的风筝居然做好了。我们一起兴冲冲地去小区里试飞了一下,风筝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我对母亲说:"妈,您可真厉害!风筝都会做。"

母亲笑笑:"你们小时候,哪个玩具不是我做的?!"也是,小到沙包、毽子、陀螺,大到铁环、秋千、衣服,哪一件不是母亲做的呢?时光悠悠,站在现在的岁月回望从前,巧手的母亲绝对是记忆里最温暖的一笔。

小时候家里经济很紧张,一分钱要掰成两瓣花,每一笔支出都得精打细算,我和姐姐从来不好意思也不敢张嘴跟父母要新衣服和新玩具,但贫穷依然阻挡不了孩子对玩具和新衣服的向往,母亲读得懂我们的渴望,就自己动手实现我们的愿望。

她经常在灯下,给改小的父亲的衣服上缝补一条独一无二的花边,就成了我们的新衣服;也会在院子里找一截木棍,经过削、切、打磨等程序,改造成一枚陀螺;还会用碎花布头,裁裁剪剪、拼拼接接,做成一个色彩斑斓的沙包……每次看母亲变魔术一样地变出新物件,我们都兴奋得又蹦又跳。

童年时代,因为有巧手的母亲,我们从未感受过失落和窘迫,相反我们总能感觉幸运和快乐。母亲做手工的时候,不仅是母亲最舒心的时候,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母亲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对我们灌输一种观念"办法总比困难多",让我和姐姐学会面对遇到的所有问题。

在母亲的引导下,贫穷从来不是降低标准的理由,因为动手、动脑、想方设法自己做玩具,我和姐姐的童年时光充满着欢乐:争论谁做的好、比赛谁的点子更有创意、验证谁的手工更受欢迎……叽叽喳喳的辩论中,快乐总是装得满满的。

母亲不仅能妥善地处理各种日常生活琐事,还能认真地对抗生活的压力,并把这种压力转化成快乐,在我们的成长中留下最深的印记。

外婆的茶

文/熊燕

我家柜中收藏了许多茶,最多的是普洱茶,其次是黑茶,然后是绿茶,花茶。

一次和朋友说起我家的茶,她好生向往。并当即为我去煮茶。茶煮好后,也不给我喝。放在小矮茶机上,几冲几泡,我正口渴难奈,好不容易等她泡好了。她却还是不许我喝,放在我鼻尖,要我慢慢闻,细细品。

我哪管这茶艺术?一仰脖子,小杯茶见了底。面对朋友的惊愕,我笑,蔡澜曾在《茶道》中说过:茶是在轻轻松松之下请客或自用的。我忍受不了这种先观赏,后品尝的玩茶艺术,我没那耐心,也没那份雅兴。

我的饮茶习惯来源于外婆。外婆家的茶叶都是自家采撷,培干,收藏于玻璃瓶内。每日清晨,外婆会烧三壶茶,一壶倒入带长嘴的白色瓷壶内,作凉茶。一壶倒入暖瓶中,作热茶。做凉茶的那一壶,倒入前,外婆会抓一把茶叶放进去,让其慢慢融入,慢慢一起凉。出去干活的家人回来,一般会匆匆将茶倒入小碗,然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暖瓶中的茶则为待客。一般是饭后,取一小撮茶叶放在小瓷杯中,倒入暖瓶中的沸水冲泡。客人坐在竹椅上,一边喝,一边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鼻翼间能轻闻到一股淡香。

外婆自己有一个大号的瓷杯。只要空闲,她就会端起这个瓷杯,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慢慢地饮。饮到最后,茶没了,茶叶还在。这个时候,外婆会一手端稳瓷杯,一手轻拍瓷杯底部,然后是腰部,再然后伸出食指前去拔弄。直至将茶叶拔弄到瓷杯交口处,然后,将瓷杯贴近嘴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一探一卷,茶叶进嘴,再慢慢细嚼。那样子很是享受。让我对外婆的瓷杯充满了无限好奇与向往。

外婆从不让我喝浸泡了茶叶的茶水,说我太小,脾胃不适应,长大了才能喝。外婆也不让我碰他的瓷杯,怕一不小心就让其粉身碎骨。

外婆是典型的家庭主妇。那时为了维持生计,家中的男女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劳作,所有的家务事都交给她一个人打理。冬季还好一些,夏季每日十几口人的衣裳,一洗就是几大盆。而这时,我总是缠着催促着,嫌她太忙,不能陪我做游戏。这时,她便会倒入一杯茶,放在洗衣盆前的凳子上,然后让我站着,小嘴对着瓷杯内的茶隔空而吹。她说,什么时候茶凉了,她便陪我。那时候,为了想外婆早点陪我,我总是对着茶可劲儿吹。有时急了,很想将瓷杯提起来,放在嘴边吹,或者将脸贴近瓷杯,省力地吹。可都被外婆及时阻止。外婆一边阻止一边对我说,古时候有一个人前去拜师学武艺。师父什么都不教,只让他先对着家中的水缸吹气。说什么时候能让水缸内的水沸腾起来,就收他为徒弟。这人回到家后,心无旁骛地一吹就是三年。后来,他不仅能将水缸内的水吹沸腾,就连水井里的水也能吹得沸腾。有一天,他正在家中对着半缸水继续练习。这时,有一伙恶人进来打劫。看他弱不惊风,像文弱书生,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手举砍刀欺上前来,那人双脚站稳,气运丹田,一口气吹过去。竟将那伙恶人全部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栽头倒地,狼狈而去。

这当然只是传说。可是,我却吹得更带劲,幻想着自己有一日也会因一个瓷杯而成一代武艺高强的侠女。虽然常常茶凉了还不自觉。心里却是满满地欢心。一种靠近梦幻的欢欣。

有一阵外婆病了,医生嘱咐吃药的时候不能喝茶叶,这样会解药性。于是,外婆便不再喝茶叶。有时想得极了,会悄悄对我说,听说现在外面的人都时兴喝一种花茶,什么玫瑰呀,桂花呀,菊花叶应有尽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想,一定很好喝。想像着花在沸水中慢慢伸展的姿势一定很美。

那时我便暗暗发誓,什么时候等我长大了,我就要买尽天下所有的茶叶品种,孝敬外婆。然而,外婆终究没等我长大。在我上大学那年,外婆悄然而去。那口硕大的瓷杯,也随外婆而去。我想,在世界的尽头,外婆一定也需要时时端此杯在手。

外婆走后,我便有了收藏茶叶的习惯,什么茶叶都收藏着。却也仅仅只是收藏,从不打开来喝。我想,我是怕喝不出外婆的味道吧。

开货车的父亲

文/邓素芳

当漫天的欢笑声被从东边奔跑过来的黑云驱散,当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回巢休息,屋门外响起大货车"咔嚓"的声音,我知道,是父亲从我说不出名字的地方回来了。

父亲长期在外跑货车,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我想,陪伴父亲最长久的,应该是天上的太阳吧。太阳也定是爱勤勤恳恳的父亲,才会一直追着他跑,给他原本白净的脸镀上了一层黑漆。父亲的威严,也在日复一日的奔走中变得更加牢固,我们姊妹三人,不太敢亲近他。

中考完的暑假,烈日当空。道路两旁,成熟的谷物在炎热下弯着腰,低着头。蚱蜢多得像草叶,在田间,在草堆,发出微弱而嘈杂的声音。路中间有一棵老槐树,张开怀抱,把不用干活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那段时间,我听见槐树下面叽叽喳喳讨论最多的是:"送家里的男孩去市里读高中。"

母亲见我几天都心不在焉,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过了几天,外出跑车的父亲回到家。好几次,我想鼓起勇气跟父亲谈,我也要到市里读书,可是我开不了口,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妹妹、一个上幼儿园的弟弟。

一天中午,我回到家,听到屋内传来父亲凶母亲的声音。隐约之中,我听到父亲不准我到市里读书的话语。快乐像过冬的燕子一般,飞到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去了。我直奔房间,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对父亲多了一丝怨恨,原本就不太亲密的父女,变得更加疏远。

整个暑假,我的心里布满阴影,那个窗明几净的教室只能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梦。临近开学的一个早晨,母亲兴致勃勃地说要带我去城里买几件漂亮的衣裳,让我干干净净地去市里读高中。我听了,立马高兴起来。

我沉浸在喜悦当中,见父亲依然面无表情地走来,说:"去市里读高中可以,不过,别指望我们接送。"父亲的话是一盆冰水,浇在我身上,从头凉到脚。我像一只被惹毛的狮子,朝父亲吼了一句:"你不就觉得我是女孩子,到市里上学浪费钱吗?我会自己去学校,谁稀罕你送!"说完,我转身飞回房间,用力把房门一甩,发誓再也不依赖父亲。

整个高中,我最讨厌的就是节假日的到来。同村的小伙伴都有父母来接,我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火车。我的身体时常迷失在人群中,仿佛被人流架起,一点一点地往前挪。

临近高考,我们开始填报高考志愿,需要户口本复印件。狭小的小卖部堆满了人,电话成了香饽饽。每个人都长话短说,和父母约好传真时间,打完电话就在传真机前等着另一头的传递。好不容易轮到我,对母亲讲了好几遍,母亲都没听懂怎么发传真。在后面同学和老板的催促声中,我只能放下电话,失落地走出小卖部,抱怨母亲怎么那么笨,连怎么发传真都不会。

一个下午我都失魂落魄。下课了,我路过小卖部,见里面还是人满为患,就准备回宿舍洗完澡再到小卖部打电话。我回到宿舍,见我的户口本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我的床上时,我惊喜万分。舍友告诉我,父亲在宿舍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我回来,便把户口本放在床上离开了。我的心里一酸,短短3个小时,父亲就把户口本送来了。我赶紧跑向校门,想跟父亲说一声谢谢。

当我跑到校门口,只见那辆熟悉的老货车,向着太阳快速奔驰。我的脚仿佛被定住了,挪不开步子,眼神渐渐迷离,泪水往心里流。多年的积怨如同被货车卷起的尘土一般,随风而去。我的那句"谢谢",最终没有说出口。

如今,我早已毕业。前段日子,我们回老家收拾房间,突然看见橱柜最里面,有一个箱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我轻轻拭去盖子上面的灰,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我读书时候的荣誉证书外壳。我笑着说母亲:"这东西都没用了,您怎么还当宝贝藏起来。"母亲接过箱子,说:"还不是你父亲,执意觉得这个还有用,让我一定要收藏好。"过了好一会儿,母亲又对我说:"当年送你去市里读高中,你父亲死活不肯,并不是嫌弃你是个女孩,而是怕你在外受委屈。"母亲的话瞬间击破了我所有的防备,压在我心底的那句"谢谢"也变得更加沉重。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时光压弯了父亲的背,岁月也让父亲生了华发。如今的父亲依旧话不多,仍然开着他那辆破旧的老货车,去往不知名的远方。而我却慢慢长大,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化为了一份懂得和珍惜。

难忘的母爱

小时候,我可以在母亲的背上无忧无虑的长大,是母亲编织了女儿的梦,点燃了心中那盏灯,伴我走过人生那坎坷的路程。

我想不起病重的母亲是怎样背着我走路,我是怎样在母亲背上长大,可想而知,有病的母亲比健康的人更艰难。是母亲让我学会了人之初,做人做事的道理。当时我不懂母亲的心,她的爱她的温柔,她的关怀和牵挂,不懂事的我在母亲的包容下慢慢地长大,当我知道和读懂母亲的时候,母亲含着眼泪,带着多少担忧与牵挂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唯一的靠山倒了,但是母亲教会了我在逆境中学会坚强,勇敢地面对困难和失败,适应任何环境而求生存,这就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无比珍贵的财富和爱。

母亲虽然走了,可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我永远怀念她,她是我地唯一,无人取代,也是我的最爱,更是难忘的爱!

我想不起小姨妈在母亲有病的时候是怎样抱着我,还是背着我,我不知道,从小姨妈对那段往事的回忆中,我才知道别人对她的冷眼,天寒地冷的无奈……

我才知道她的棉衣前襟是明亮发光的,而且经常是湿地;才知道烧无烟煤时熏黑了的脸上那双有黑有大的眼睛的明亮。那时候小姨妈只有十六岁,一个失去父母关爱的小女孩,能在姐姐病重的时候撑起一个家,还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可想而知,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每当小姨妈讲起那段往事,我就想起那苦难无助地童年,小姨妈无私的爱,让我永远难忘。小姨妈的人生很苦,很少有人去关她,可是她却为我们这些没有母爱的孩子现出了她的青春和所有的爱。

我母亲去世后小姨妈也经常照顾我,关心我。她不但关爱我,还有我的三姨家兄弟妹们。还在我母亲没有去世时,我的三姨妈由于有病去世了,留下四个孩子,最小的才两岁,她为了照顾这四个孩子,就和我三姨父结婚,把他们养大成人,现在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可是小姨妈由于劳累过度,而病倒了,现在病在床上不能自理,当我今年回家看到小姨妈时,我很惭愧,她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可我们又给了她什么,她看到我时那含泪的笑容,我才体会到母爱的无私和伟大,也许她不求我们什么,能常回家看看足矣,可我们却做不到,当我们爱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把爱孩子的十分之一去爱母亲,她就足矣,往往这一点也做不到,说句心里话,我们欠母亲的无法补偿,更无法用语言表达。

我有这两位母亲,虽然我的人生很不幸,但我有她们给我的无私的爱,我永远是幸福的,她们对我的爱我永存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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