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文章短文

2023年03月15日优秀文章

情感文章短文(必读11篇)

棉花盛开

文/徐学平

听说每一位母亲都是大地上盛开的花朵,有人说母爱温馨如康乃馨,有人说母爱圣洁如鲁冰花……然而,我那与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母亲却从来没见过这些娇贵的花儿。我也一直在寻找,寻找一朵属于母亲的花。

母亲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她用天底下最无私的爱养育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小时候,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然而,母亲却总能让我们时常成为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或是一本有趣的小人书,或是一根美味的冰棍儿……而母亲,她对自己却节俭到了几近苛刻。

记得我在一篇小学作文里曾经这样描述过母亲:"我从来没有看到妈妈穿过漂亮的衣服,她很普通,普通得就像田野里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花。"那是我第一次把母亲比作花儿,尽管那个懵懂的比喻一度成了村民们的笑谈,但母亲那淳朴的形象却永远烙在了我的心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母亲的了解也在不断地增多。我曾经见到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根乌亮亮的麻花辫……原来母亲也是很美的。然而不幸的是,婚后不久父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母亲便不得不用她柔弱的双肩挑起家庭的重担。

母亲不分昼夜地操劳着,家务、农活、牲口、孩子等等,自此,母亲再也无暇去照一下镜子梳理一下自己秀美的长发了。在我心中,我觉得母亲有时好比命运多舛的苦菜花,有时却像挺拔坚强的向日葵。然而,我又总感到这些花儿还是代表不了母亲,至少说还缺了些什么似的。

直到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刚找到工作的我就便迫不急待地赶回家,因为我想早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那天见到母亲时,她正在棉花地里摘棉花。深秋的田野已是一片枯黄,只有星星点点的棉花还在竞相开放,洁白的棉絮漫天飞舞,和母亲的白发一起在风中飘扬……

得知我即将参加工作,母亲的双眼顿时噙满了欣慰的泪水,她高兴地说:"快,帮妈把地里的棉花摘了,明天就送去收购站,说不定还能给你换套像样点儿的西装呢!"望着母亲因常年累月的辛劳而过早苍老的身影,蓦然间,我觉得她仿佛也佝偻成了一株随风摇曳的棉花。

棉花的一生共有两次花开:花铃期的棉花开出的花朵很美,白的纯洁,粉的谈雅,但是为了孕育棉桃,她只能萎谢掉自己美丽的容颜;产棉期的棉花会把自己所有的养分都毫无保留的提供给棉桃,于是,叶蔫了,枝枯了,洁白的棉花终于盛开了,而这一次,她枯槁的却是自己全部的形骸啊!

棉花,可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乡间植物了,但,那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母亲花么?母爱像棉花盛开,她穷其毕生的精力只为换取最终无私的绽放,吐出棉,纺成纱,拧成慈母手中线,织成游子身上衣……

思念

文/魏怀谷

中秋节越来越近了。七年前,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我的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留给我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

我们村是亦渔亦农的滨海村庄,大多数家庭除了要结网打鱼,还有干不完的农活。村里的大人绝不清闲,但小孩无忧无虑,结伴放牛就是其中最美妙的时光。

将牛赶到草坡后,把牛绳一丢,便是玩耍的广阔天地。春天撷野花摘野果,夏天采莲蓬捉鱼虾,秋天斗蟋蟀放纸鸢,冬天烧薯窑煨田鼠。一年四季玩法层出不穷,常玩常新。

然而,这些于我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只有羡慕的份,因为妈妈坚决反对我们家养牛!

当时,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牛。大部分农事,特别是犁田耙地靠的就是牛,一头牛干活,三个成年劳动力都赶不上;更重要的是牛还是丈量一般人家财富的标尺,连女青年找对象都要看男方家里有没有牛,有多少头牛。难道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一向不傻的妈妈算不清这笔账,弄不明这个理吗?

妈妈只读过一年半年私塾,识字不多,用她的话说就是斗大的字认识不到一箩筐。但这些都不影响她尊重知识,尊重文化人。在她心中,读书永远是第一位的!

为把我们兄妹往读书路上引,她常常带我们到二十里外的县城,让我们感受县城的文化,让冲出小渔村的美好愿景在我们心里扎根。一旦发现我们虚度光阴荒废学业,她就会恨铁不成钢,唠叨不停。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妈妈肯定会效仿孟母三迁。你说,她会让我们去放牛吗?

我们兄妹终将没有辜负妈妈的期望,没有像村里那些放牛的孩子玩野了心,又赶上恢复招生考试的好时光,大哥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被县一中高中录取,次年我又以同样优秀的成绩考取了该校初中。我们家双喜临门,成了四乡八邻的一段佳话,妈妈自然高兴。

那时,国家已对统购统销渐渐放开,父亲捕获的鱼虾可以自由买卖了;我们家又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一来,家里的活越来越多,一下又少了我和大哥的帮忙,妈妈肩上的担子自然更重了,从早到晚,手不停脚不歇地忙着洗衣、煮饭,除草、施肥,织网、卖鱼……即便是这样,妈妈还是不嫌辛苦,隔三差五地到县城来看我们,带着令同学们羡慕的香喷喷的鱼虾,有时还会夹带一些诸如煎堆水籺之类令人垂涎的东西。

妈妈生活朴素,省吃俭用,自己所穿的衣服大多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常说,衣服新旧无所谓,干净就好。但,自从我和大哥到县城读书后,她又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怕我们穿得寒酸,让城里的同学笑话,总想方设法为我们做新衣裳。其实,那时大家都穷,在同学们当中,我的衣服算是比较多的,也是比较好的。记得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结束的一天,我们十多位同学在晚修课间到数学科黄老师宿舍,抢先查看分数。正当我们蜂拥在黄老师面前时,突然,黄老师指着穿着崭新、宽大、有点不大合身衣服的我,怜爱地说,真像个"姑爷".此后,"姑爷"这个雅号便替代了我的名字,在我们班里叫开了。直到现在,有的同学还会这样叫我,每当此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念起妈妈来。

我到县城工作后,妈妈也随我住到了县城。名义上是我照顾她,实际上是她放心不下我,要帮我。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妈妈就是我们家里的定海神针!有她在,小孩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我和妻子再不用过于惊慌,手足无措;家里的大事小事也变得井井有条了。

客厅的电视节目正在播放歌曲《懂你》:"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我不禁问自己,我真的懂妈妈吗?

在中秋节到来的时候,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我只有扯下缕缕月光,化作绵绵的思念……

八月的乡村

文/孙守名

忽拉拉一阵突出其来的骤雨,北方八月的乡村便又沉浸在清爽和温润之中。

北方,八月的乡村是燥热少雨的,农人挥汗如雨般在田间地头、院落厨房做着各种活计。不过,早年些的乡村并非如此,雨水特别勤。清晨起来,有些燠热湿潮,趁着毒辣的阳光还没有爬上树梢,沿着崎岖的田间小路,歪歪扭扭地走入比人还窜出半头的玉米地,还没来得及耨上几株草,漫卷的乌云已从遥远的西北方山呼海啸狂奔而来。赶紧收拾些农具回家,只迈出三五步,豆大的雨点便哔里叭啦地砸向你。肥硕的玉米叶啊,嫩绿鲜活的柳叶啊,还有那些还沉醉在梦乡中的杨叶啊,便在雨点声中抖颤着,承受着北方雨水的焰火般的洗礼。

八月的乡村,大大小小的池塘是最迷人的梦幻。池塘,是乡村的岁月记忆。一场雨过,满池盈盈,四周枝叶婆娑的柳树俯首向水,沉沉稳稳地汲取着甜滋滋的水份。种类繁多的鱼儿飘浮在水面,唼喋嬉戏。那些被夏季潮湿的空气憋闷已久的青蛙,鼓起腮颊,演奏出美妙的江北曲调,哇,哇哇,哇哇哇……一声,两声,众蛙和鸣,天地浑然,青草间,绿树下,瞬间全都成了音乐的海洋。

这时候最热闹的还要属于那些喜欢游水的孩子。七八岁,年龄太小,大人一般是不放心你跳进汪洋般的池塘中的,你只有眼睁睁观看的份儿。十八九岁,年龄过大,不宜脱得光光溜溜地跳水,那些隔壁的婆婆,邻家刚过门的媳妇,都会说你不害臊。十四五岁的年龄,对于乡村的池塘,是再适宜不过了。大雨一停,飞奔池塘,脱得一丝不挂,做些起跑动作,然后助力发跑,腾的一声,凌空飞起,随后,轻轻地,如惯水的鱼儿般落入大水中,三两分钟后,从离岸很远的水中钻出头来。看看四周,池塘中早已是欢腾一片。

鱼儿最喜欢乡村的夏季。草鱼啊,青草啊,鲤鱼啊,鲫鱼啊,还有鲶鱼,一旦到了雨季,大大小小的沟渠、方方正正的田地便成了它们快活的乐园。漫天的大雨刚过,长满青草的沟沟渠渠里便流淌着从各处汇集而来的水流,那些不甘寂寞的鱼儿早已从池塘中悄悄跑出,不顾养鱼的主人家是否着急懊恼,先逃出来自由自在一番再说。这些已经没主的鱼儿,是谁都可以捉的。所以啊,你看吧,这时的沟渠中,玉米地、红薯地、豆地间,好些地方都有孩子们的身影。他们拿着式样繁多的网兜,追逐着活蹦乱跳的鱼儿,雨后的乡村,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八月的乡村,柳阴匝地,槐叶沁香,绿意盎然,是避暑的胜地。吃过午饭,拿张凉席,找个僻静去处,寻个枝叶繁茂的树下,铺开席子,往上面一躺,饮点酒微醺最佳,这样就可以悠哉游哉地沉入甜甜的梦乡。当然,只要你心情好,还可以读点这样或那样的书籍,还可以听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树枝间、草窠上传出的蝉鸣声。蝉是北方夏季最具特色的音乐师,比起那些高堂舞会上演奏的曲子,蝉鸣会让你产生无数的梦幻和思乡的情怀。

其实,远还不只这些。只要你喜欢,午饭后,还可以渡步到池塘边的槐树下。那儿早已聚集了好多棋艺爱好者,不是高雅的围棋,普普通通的一盘象棋,或许破破烂烂些更好。围好一圈儿人,两人对弈,十人指挥,众说纷纭,执棋者左顾右盼,另一方神清气定。一会山崩地坼,狂呼海啸;一会风平浪静,天下太平:这一场棋只下得妙趣横生,天真烂漫。池塘中,有些活蹦乱跳的孩子早已爬上水牛的脊背,打着唿哨炫耀着自己的水技呢!

乡村的夏夜,是浪漫多情的季节。天一擦黑,你就得早早地掇条板凳奔向村中宽敞的场院,那儿正有一场电影或一出戏要上演。占个地方听戏,这是早年乡村的习俗。戏种,在北方的乡村各式各样,梆子,柳琴,豫剧,什么都有。还有些说书的,一上阴影,锣声三通后,说书的便敞开嗓门,用破锣般的调子,说出五花八门的戏来,上天可摘星辰,下海可捉鳖蟹。岳飞,杨家将,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听书是件美妙的事儿,兴趣会让你欲罢不能。说着说着,已是鼓打三更,那说书人故意卖个破绽,在最紧要处戛然而止。听书人就不愿意,非要再来一段不行,再来一段再如此,看看天色渐晓,说书人和听书人实在无奈,便只好悻悻离场,把希望和美妙留待明天晚上。而今想来,那真是其乐也融融啊!

二胡和唢呐是北方乡村最为悲情的两种乐器,而演奏者又往往是那些身世坎坷的江湖艺人。他们把自己的悲怆阅历和对生活的无奈融入到曲调中,因此,那些演奏出来的曲子既悠扬凄楚,又充满了强烈的震撼力。一场戏下来,演奏者荡气回肠,呜呜咽咽;听曲者悲悲凄凄,泪水涟涟;特别是村中的大闺女小媳妇,感怀怆然,顿生恋情。演戏者前脚刚走,她便后脚跟跑,遂了自己爱恋的心愿,此后,也许成就一对恩爱夫妻,但大都以悲剧收场。

早些时候,乡村无以为乐,听戏或看电影成了最富诗意的生活节奏。小孩子们图个快乐,找上一群小伙伴,十里八乡窜着看同一部电影也不觉得无趣。其实,那乐趣一半在电影,另一半无非在夏夜能玩个痛快。老人呢?只愿看那些与戏有关的电影,有时也会看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一部《穆桂英挂帅》,会在几个村庄同时上演,看到天明,还是没有人离去,这时老人也会笑呵呵地称自己也上了瘾。最为奇妙的是那些半大小伙子和俊俏的姑娘,趁着这个节骨眼,以看电影或听戏为名,跑去谈情说爱。场院的草垛边,村外的小径上,池塘边的僻静处,全是他们的足迹。夏季已过,婚事将成,两家找个中间人一说合。嘻,乡村的婚姻爱情也就这样完成了,你说美妙不美妙?

八月的乡村,尤其是北方,是永远唱不完的一首歌。八月,是个醉梦的时节;乡村,是一场岁月的回味。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乡村的记忆永远是一场心的恋曲。

妈妈的锄头

文/张守华

小时候,爸爸在外上班,家里的农活儿全落在了我妈肩上。她总是起早贪黑,扛着锄头在地里忙个不停。我记得她的脸色,一到夏天就晒得黑红黑红的。

我妈还在院子里开垦了一块菜地。夏天,酸溜溜的洋柿子成了我的最爱。天一亮,我便挎个大篮子在院子里寻来寻去,一看到沾着露珠红彤彤的洋柿子便摘下,不然就叫麻雀、家鸡抢先吃掉。

十三岁那年,我们家迁到郊区,我妈又在涧河滩开荒种菜,依然锄头不离身。一天早上,她正要下地干活,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对我说:"早晨心劲儿灵,以后你早点儿起来读书。"闲时,她常在村西头建筑垃圾堆拾旧砖。读高二那年,我家终于盖起了三层楼房。母亲用勤劳和智慧,为我们这个贫寒的家庭撑起了一片天。

我大学毕业那年,几个妹妹还在上学,患糖尿病多年的妈妈突发中风。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妈妈已口不能言,她泪眼婆娑,使劲儿攥着我的手,久久不松。我也顿时泪如雨下。

后来,我和妻儿三口人搬回宽敞的楼房。夜深人静时,我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头自言自语,要是妈能来住就好了。

前一阵,回老家上坟,院里两棵妈妈在世时亲手种的柏树,如今已枝叶繁茂,亭亭如盖。院里,还有一把落满灰尘的锄头,静静地靠在墙边屋檐下。回城后,我坐在书房里,看见桌子上的笔,恍惚中仿佛它就是那把锄头变的,不过从五尺变成了三寸长。

尽管已在城市生活多年,我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仍然是个农民。要说从小到大影响我的家风,我想那就是农耕文化的精髓——艰苦奋斗、勤俭节约、耕读传家、敬畏自然……

睡在故土上

文/田间布衣

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为了生计,我只好远离故土奔波穿行于灯红酒绿轻歌曼舞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耳濡目染,难免会沾染一点市侩的虚伪,狡黠,贪婪,蝇营狗苟之恶习陋俗。只有远离了闹市回归到故土,一个人素面朝天躺在村外这块广袤而熟悉的土地上时,才能无须顾忌自己的仪容和服饰;才能纵容自己在纷繁陈杂的尘世不能也不敢表露的憨态狂相。在此我可以淋漓的痛哭;可以纵情的狂啸;可以拍手欢呼;可以满地恣肆打滚儿;可以愤怒的犹如疯狂……我思绪和情感的脉搏完全被这快土地给缚住。

躺在这块土地上,感受着身后村庄的静穆,欣赏着远处流云的飘逸。暖暖的微风携着芬芳,夹着鸟语花香,杂着青草碧水,沾着五谷和炊烟的味道从田野上徐徐漫过来,缓缓从我身边拂过时,尘世的喧嚣沸浮躁能被掩埋;人间的利欲纷争才能被滤净;个人的喜怒荣辱才能如轻烟般随风而逝,飘个无影无踪。

只有,也只能有身下这块厚重质朴的土地,才是我一生最真挚的朋友和最亲密的伴侣。即使我过的穷愁潦倒一无所有时,它也不会嫌弃我,即使我活的人模狗样显贵发达时,我也不会背叛它。此情,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永远不会衰退和改变。我生时落草在这块黄土之上,死后也将被掩埋于这块黄土之下,一生的情感都纠结在这块土地之间,因此我生命和记忆里,直至深入到骨髓里都烙有这块土地的气味与特性。

只有,也只能身下的这块土地,才能令我孤寂的灵魂为之沉醉;才能让我在异域他乡无为之朝思暮想,即便是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也只能让我的思绪在寂静的深夜为之悄悄泛起无尽涟漪,那种魂牵梦萦的亲切感动如潮水般弥漫整个心房,直至将我的意识淹没。

只有,也只能有躺在这块土地上时,我才能感觉身心舒坦而惬意;才能少一份红尘的浮躁,多一份自然的恬淡;才能少一份世俗的市侩庸俗,多一份安然的淳朴静谧;才能感触到心灵之老实丰盈,思想之开阔清晰;才能聆听到身下泥土的声音,身边茂草繁树的声音;身后村子里飘出的炊烟,鸡鸭猫狗和男人女人以及孩童的声音;才能听到自己肉体和魂魄里发出的最原始最质朴最纯真的声音。

只有,也只能躺在身下的这块土地上时,我才能真正看清行走在原野上农民身上那股带有原始野性的粗犷豪爽和淳朴耿直的模样;才能看清白杨,泡桐,紫槐平凡向上的模样;才能看清生长于田野上萝卜,白菜,辣椒,黄瓜不加任何人为运作的原生态自然朴实的模样;才能看落根于田野上牛牛棵,猪殃殃,狗尾巴,猫猫眼,(注解:为野生杂草的俗称)卑微坚韧的模样。

只有,也只能躺在身下的这块土地上时,我才能真正闻到金灿灿的油菜花,紫莹莹的喇叭花,白生生的洋槐花,红彤彤的石榴花默默无争的气味;才能闻到黄的豆子,红的高粱,白的花生,紫的红薯散发甜香的气味;才能闻到开满田埂阡陌坑前屋后赤橙黄蓝有名无名野花的气味;才能闻到茂盛草丛间和茁壮庄稼里看不见的虫子的气味。

只有,也只能躺在身下的这块土地上时,那充斥心胸肺腑的私心杂念,那因关关节节因荡作而引得困乏疼痛才能被一股脑涤荡干净;心胸肺腑才能清澈;四肢百骸才能通泰;和大自然才能融为一体,进入到一种返璞归真的纵态;才能大彻大悟"柴门寂竖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晴。便花蒙蒙水冷冷,小儿啼索树上莺。"的意境和韵味。

也许,是严重的乡土观念在作祟吧!我孤寂的魂魄一直在这块土地上徜徉,至死也不肯挪窝。

也许,是我太眷恋这块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一切的缘故吧!这里没有秦汉的冷月,唐宋的环佩,明清的悲歌,但世事的所有沧桑,人世的所有百态都能在这块土地上一览无余。

三月桃花绽放的那份婉约无法从记忆中剔除;四月柳絮飘荡的那份安闲无法从记忆中剔除;五月麦穗溢出的那份清香无法从记忆中剔除;六月蝉鸣的那份执著无法从记忆中剔除;清晨从田埂阡陌上飘然而过时村姑那丰盈的身姿无法从记忆中剔除;黄昏乡间小径上精神矍铄悠然散步老人的影子无法从记忆中剔除……

其实,我明白:我漂泊的魂魄需要一块修养的净土,凉却的心灵需要一个隐形的归宿。不求他给我富贵和光环,只求他能用一双有力的隐形臂膀拦我轻轻入怀,给我慰藉,帮我疗伤。

是的,我爱这片沉默无言的土地。它是一部厚厚的无字之书,而人生却恰恰如一篇散文。漫漫人生,光阴似箭。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土地上认真的撰写者自己那篇散文的每个段落。而我在这块土地上抒写的人生散文里,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伪粉饰,没有炫耀跋扈,有的只是安详和宁静,淡雅和深情。如同在空灵寂静的土地上与一位睿智的老人促膝长谈,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是的,我知道:在这土地上,不是所有的树都会开花;不是所有的花都能结果;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不是多有的美梦都能成真;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能温馨。我只是这块土地上众多子叶中的一片,一直坚持着在这块土地上等待,等待秋风吹时好萧然谢落,带着我所有真情和心事躲进这土地的怀抱之中开始无尽的休眠。细细想来,在这块土地上我也曾经,承载过一份属于我和土地的真情和赤诚,应该没有什么好牵挂和遗憾的了。

但是,我仍然希望,在我体眠后的岁月里,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生于长葛这块土地之上的人们啊!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周遭的环境如何繁华精彩,亦或苍凉冷漠,你们都会因心底里时时想起这块土地的淳厚宁静而活得安然,坚韧而清纯。

家乡的古井

文/邓清泉

山里人喝泉水,丘陵人靠井水。 在"洋井"和自来水普及前的漫长岁月里,老家的乡亲们普遍吃地下井水。几乎每个村都挖有一口深深的公共汲水井。房舍街巷中,一棵高茂大树所遮蔽的,准是一口水井;平坦的地面,突然间耸起一块来,上面还架着一个辘轳,那就是井台。印象中,我家大门口西侧的大柳树之下,便有一口水井,井身用青砖自上而下砌成,井口用木板盖着。井里一年四季总是溢满了清清的井水,冬季亦不结冰,惹得井壁上斑斑驳驳,箍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光滑绿苔。这井,便是村里160多口人的共同命脉。

井台似乎总是不断人影,洗衣做饭,喂猪冲圈,净身洗脸,刷车浇园,哪一样能离开水?平平淡淡的井,就这样滋润着村庄里的生命和乡土里的亲情。

春天,虬曲的柳树吐出一树的黄芽,而后由黄变绿,惹得"柳莺"急急飞来,上蹿下跳,竟日啁哑。井台旁,人影渐稠,笑语回荡,亲情浓冽。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熟练地将水桶吊向井内,待桶接触水面的一刹那,双手猛地一抖井绳,那桶便歪倒了,继而没入水中;待水灌满,汲水人便会摇动辘轳把儿将水桶"倒"上来。一桶水现身在于井口的一瞬间,井口似乎吹来一股清爽之气,那清冽冽的井水哗哗地倒进备桶,透着欢悦和轻松。汲水的人多了,便主动排成一溜,后面的人把挑桶的扁担往两个桶上一担,坐于其上,掏出烟口袋,悠悠然卷上一袋烟或装上一锅烟,慢慢地抽着。乡下常用"一袋烟"一词来形容时间之短暂,概源于此。

"一袋烟"的工夫也要杂七杂八地谈些琐事。"老三,你担水干吗?""叔,我妈说今天要踉酒。""啊哈,怕是要给你娶媳妇了吧?是村后老张家那个三丫头吗?" 排队的后生腼腆地臊红了脸,把头略略点了点,"嗯"了一声,却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和憧憬。

地下水脉辽远,流动而鲜活,井台附近的花草也因此早绽于东风。别处桃杏才孕育花蕾,而井台附近园田中的桃杏却已然粉嘟嘟地像一团团从天际席卷过来的水红色的烟雾。别处的青草刚好"遥看近却无",而井台附近却是绿茵茵一片、早可以"没马蹄"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然而,井边最惬意的时候是在夏季。 最好是"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的暴天,坐在柳荫下纳凉。将自家产的黄瓜、西瓜、香瓜、西红柿等瓜果用桶顺入井中,用井水"拔"上二三十分钟后,再提上来吃,瓜果入口,感觉新奇:一股凉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迸发出来,使人遍体通泰,惬意非常。此时,也常有从田间劳作归来的三叔二婶们,裹着一头暑气,挂着一脸汗水,憋着一腔焦躁,疾步来到井边,提上一桶水,抿上几口,人会冷不丁地打个寒噤。这一股清凉劲儿正适合庄稼人的胃口,渴竭的喉咙里仿佛燎着火焰,于是,三叔二婶们便抛了矜持,将头猛地扎入桶内,咕咚咚牛饮一通,一种清凉败火的舒坦感灌注全身。牛饮过后,扯下颈上的手巾,再把头扎入桶中,让井水"冰镇"一下热哄哄的脑袋。用湿手巾将前胸后背擦擦,而后站在荫凉里,沐浴着习习微风,感觉全身的汗毛悉数张开,暑气吱吱地钻出身体争相逃逸。那种滋味,难以言表!为什么蒲松龄当年持烟佐茶高树下,不独为了《聊斋志异》,亦是为了独享一份"风来涤暑赛神仙"的境界呢!

午后,暑气渐旺,井台上的人便多了起来。于是,柳荫里,人头攒动着,关心话语问候着,俏皮话笑骂着,这其间又传来了村西王大爷浑厚的男人腔:"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沐凉风,听讲故事,实属乡间一乐。

夏夜也是极有人气之时。水井位于十字路口,既通风又绝少蚊虫骚扰。夕阳西坠,玉兔东升,水井四周清风浩荡,格外凉爽。劳作了一天的乡亲们摇着蒲扇,夹着板凳,聚在井台旁,谈古说今,聊中谝外,指天唠地,逮嘛说嘛。闲侃中,消除了白昼的疲惫,忘却了生活中的拮据。我手托双腮,坐在人群的一隅,悄默声地听大人们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闲侃,内心充满了愉悦和快活。树上虫鸣叽叽,远处蛙声咯咯,树下人影摇摇,身边语声滔滔;月光如水,筛下井台,爽风如酒,涤荡心胸,回想当年场景,确有"天阶夜色徐如冰,坐看牵牛织女星"的诗情画意。

水井尽管有盖,但也免不了有落叶、蛤蟆、草屑等杂物落入井中。但经井水濯洗,这些脏物便都干净起来,乡谚云:"井里蛤蟆酱里蛆",一谓此二物不可避免,二谓此二物在那种环境之下,已然超脱腌臜之身。我曾听老人们讲过:过去某某穷人因生活所迫而投井自尽,只是未曾目睹,但我知道:一旦有人投井,那井便脏了一世,不复使用;不过我倒是亲眼见过调皮的猪崽落井。那小厮落入井中并不惊慌,而是不紧不慢地游动起来,直至人们赶来,用汲水之桶将其提上来。

井里进了杂物,或者积了淤泥,就要淘井。水井,大抵是一年一淘。淘井时,村中精选三名壮汉,一人在井下,一人在井上,一人作替补。先将井水淘干,然后一人携凳下井,用锹将井底杂物和淤泥全部掘出,由井上之人用桶拽上来。淘井这儿活很累人,常常将井下之人累得精疲力尽,没有任何怨言。

时光如流水,往事渐依稀。当年水井旁听到、看到和经历过的诸般景象都渐渐地沉淀成了记忆中的昨日黄花。而今家乡已面貌一新,户户吃上了自来水,村里通上柏油路,洗衣机、电视机早已成了寻常物。若再想找水井,只好在老人们记忆中搜寻了。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具流动性,水井亦然。有水旺之时,即有干涸之日。废弃之井,四周荆棘丛生,水脉壅蔽,砖壁剥蚀,蒿草封口,蛤蟆箕踞,长蛇潜窥,呈现出衰败之象。不过,村里的老人不愿看到古井"败井颓垣"的景象,更不愿看到曾经养活全村人的生命之脉留下晚年凄凉的喟叹,只好将古井土掩了。但我依然渴慕那朵昨日黄花,家乡古井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总觉得世间之物,经过了岁月的淘漉,真的有些是愈发光鲜亮丽,缤纷馨香。

忆长春

文/夏集文印(金奇)

长春离开我们一晃四年多了。他的突然离世,让大家感到非常悲痛。昔日的同事、朋友和许多认识他、了解他的善良的人们,每每提起他,无不扼腕太息。长春身后能获得大家的如此尊敬,可见他的人品和他曾经的作品一样具有魅力。

借调政府工作之前,他已算是夏集的知名人也。先后任过双琚、卫星小学校长,夏集镇少先队总辅导员;全国优秀教师,享受省劳模待遇,去北京出席会议,与全国教育精英们学习交流过。

长春也是小有成就的"写手",先后发表、见诸报端的作品百余篇:有教学论文、先进事迹报告文学、言情叙事散文等等,特别是他的短小精悍的杂文,构思独特,析理透澈,尤以真实优美的描写见长,读来让人耳目一新。后来,他把报刊杂志所发表的文章一页一页地剪贴到一个精致的本子里,我曾借来一阅,受益颇多。

记得那是2002年春,是他工作的分水岭,从教育系统转行到镇机关信访办做文秘工作。从此,我们的接触更频繁了。在尹步新、周国华两位老领导麾下,服务于社情民意直接窗口。长春低调、从容的行事风格很快让他熟悉工作,与领导、同志之间关系也很融洽。他从不越级汇报,事事陪着小心;对待我和一帮弟兄(驾驶员)们,也从不"假传圣旨"、盛气凌人,抽的香烟虽低档了一点,但他不吝啬,撒得开。那段时期,文印工作比较累,录入输出量大,每天各科室都送来材料,桌上放一大摞子,得有个先来后到。遇到我忙着,他的事也着急,总是以协商口气跟我说,帮哥一个忙,先打出来,领导急等看呢!这么谦逊待我,让我很是感动。偶尔也会听他叹口气:只怪自己不会电脑,真想学些办公软件什么的,工作起来也顺手些。还很客气对我说过要"拜师"的,可惜已成憾事!

因为视觉和心智的疲惫不堪,常常影响到我的情绪,烦燥时话中带火,会得罪人。长春,包括老尹和老周等也曾受过我的气,一时彼此不爽。事后,大家又会释然放下,主要是理解我的苦和累,毕竟同情我这个行当做起来确实也不容易!

他与我,一个是整天写,一个是不停地打,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工作的默契。对于他的行文风格,我们有过一次较为深入的讨论。起初,我在录入他的材料时,发现也是这么套路起来,总是大标题一、二、三,子标题一是二是三是,再后面又来一点二点三点云云,感觉过于程式化,不禁发问:你以前发表那么多杂文中,经常见到实地场景切入、心理活动描写、人物对话铺垫,语言生动流畅,入情致理,分析多角度,表现手法多样,那么得心应手,如今为什么不借用一二,书写出上访人的忧伤、哭诉和愤怒,阐明矛盾纠纷事件发生发展过程呢?也算是照实写实嘛!

长春也是一位老实人,讲究个脚下站得稳,他无奈地对我辨析说:公文有讲究的,不能用形容词去粉饰,不能用心理描写去臆测,以事实为准绳,只能是平述,刻画和雕凿只能用于文学作品。你要是尝试那么写,领导只会赏你个‘×’,然后再重来。但是,后来我发现,相较而言,长春的公文材料也能写出生动的一面。

虽如此,这并不代表长春同志对上访人的冷寞。记得在"樊庆生触电死亡事件"的处置过程中,因死者家属的披麻戴孝来政府索求死亡真相,哭闹不息,说服、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时间给镇政法条线带来巨大压力。长春那几天连续写出多少份的情况说明、报告、处置进展等文字。写得慢了,领导急着等汇报;写得快吧,思路乱如麻,质量也不高。既要厘清家属的权利,又要讲明其行为危害,人命关天,作为政府机关,这起事件怎么处理……那时,我看到他下笔的手有些颤抖,真是如履薄冰啊!

记得还有一次,镇里分派他写"夏集好人"事迹报告。有一位"孝亲敬老"典型很有故事。稿件交到我这儿录入。一般长春的材料,我会融入它的境域中,录到精彩处,偶尔帮他动一动个别字词,这种默契在我们之间已成习惯,他也还乐意,有时跟我开玩笑:改得好,点晴之笔!这一次通篇录入完毕,我没与他商量,帮他加上了一个大标题"一个延续老人生命奇迹",把他原先的"某某某同志事迹报告"移作副标题,放下面。他见了,眼前为之一亮:笑言为好靓的标题,能吸人眼球。后来听说,这则故事不但按这个标题见了报,还请专人赴扬州参加演讲比赛呢。

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更加交心了。对他的家庭也有了深入的了解。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所担承的责任,更令我对他丰满的人格品德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爱人小他6岁,他当小妹妹呵护着;儿子正值事业上升期,全力以赴支持他工作,尽管囊中羞涩,还是贷款在扬州为他购了房,安了家。来镇以后,还跟老周多学了一门手艺,那就是养鸽子。不出两年,他培育出几十对鸽子,自己舍不得吃,有时送人倒是挺慷慨,主要为了是增加副业收入。

他的妻妹婚姻遭遇变故,一时迷信起来,找了瞎先生算命,一番胡诌乱语后,要其用3000多元"摆度"劫难。长春知晓后,将这位瞎先生狠狠批骂了一顿,以至得罪了"神灵".

长春的修为值得我们学习。2012年7月20日夏集那场地震,震中就在双琚附近。属于重灾村。长春亲口向我们描述了震前异兆:当晚他在屋后渔塘发现一道蓝色地光在田埂间游移,发出特有的嗡呜声,几分钟过后,大地震颤,像一重型卡车从房屋边的强行通过,震波慢慢发散开来。紧接而来的就是断电停水,信号全无。房屋开裂。他讲的绘声绘色,表情生动。以后的日子,他一边参与救灾,还得坚持上班。在镇村组织的震后房屋修缮中,自家房子只用钢丝箍扎一圈固定后作了简单粉刷,不再向公家伸手,也不要求房屋重建。市委书记来双琚慰问时,作为重灾民,他只为他人代言,就是不提自己的困难。

长春的隐忍值得我们尊敬。记得初来乍到政府那一年,中秋福利是每人一箱"潼河玉液"酒。后勤执事那厮看人低一等,发给他的就是与众不同,人家是红箱子,他的是却是白皮包装,这等委屈,他也只跟我嘀咕了一下,从未向他人提及。

2012年入冬后的一个灰暗日子,长春病重入院,大家都在牵挂着他。先时传来坏消息,肝肿块10公分。术前须在肿块四周注入药水,阻断Ca细胞的扩散。其间,也曾有令人稍有宽慰的信息,肿块在缩小,9公分、8公分、7公分,奇迹真的出现了?长春这病有救了!

术后恢复也挺好!精神劲上来了,那时还没有微信,我们互发信息,两头安慰。我曾调侃他,将歇一段时日,可以申请来镇操笔继续工作……对生的渴望,驱使着他为此而努力着。

然而,美好的愿望被无情的病魔地摧残着,希望的肥皂泡在一番飘摇后还是破裂了。2014年农历正月十一日,噩讯传来,长春走了!就这么心有不甘却又悄无声息地走了。临终前,他为自己拟好了碑文,焚毁了生前大部分文稿,何等悲壮!我为身边永远少了这一位善良、可亲、廉洁、敬业的好同志、好兄弟而哀痛。在这僚气十足、自私泛滥的氛围中,对于打上长工伙计烙印的我来说,长春与我们朝夕相伴十年的时间里,他的这份理解、互敬,让我时时记起他,永远怀念他。(2018年9月10日)

拈一抹清香,静守纤尘

文/荷塘月色。

秋色,吟唱着季节的清歌,含香的夜露,从浅笑的花颜滴落手心,一缕馨香,在夜岚里脉脉流动。秋的眉眼,晕染了月的幽思;掌心的记忆,涟漪着水蓝色的光芒。

--题记

春秋更替,岁月,以轻盈的步伐涉过潮汐。我在深秋的微凉里起身,将目光移向窗台,微暖的阳光下那盆淡黄色的菊花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那朵花儿,依着光阴生长,摇曳出淡淡的清香,那是一抹清浅的芳菲,在喧嚣的红尘里,散发着独有的明媚。

说及菊花,谈不上喜欢,但沉迷它淡雅淳朴的品格,尤爱它娇小玲珑的身姿和淡淡的清香,就像那些爱文字的女子一样,看上去是那么的端庄清雅,但骨子里一定是很浪漫也很唯美的。拢一肩花香,染几许墨色,在心底柔软的角落溢出你的影子,若菊一样清晰。你在月下浅浅低语,你在秋夜里执笔写意,那印满书香的温暖,走不出千涯咫尺的挂牵。回首,时光凝香处,让人依恋的依旧是,你的温情,你的疼惜,你的懂得。

感谢遇见,让善感的我在孤寂的日子里,可以惦念。一些喜好,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柔柔的牵绊着,不用承诺,却被紧紧的抓着,像亲情一样在寂寞无声中感应。你在,我也在,说与不说,只要来过便好,烙在心底的痕迹,哪怕清清浅浅也是一种生动。一种缘分,没有预约,只于灯火阑珊处,那一回眸的对望,便深情了心与心的相逢。心若一动,念已成行。用一季风月站成的守候,一纸馨香,永恒了经年的领悟。

年华,依风而过,掌心的记忆,写满了你给的暖。芸窗外,一袭温婉的月色,漫过秋韵婆娑的枝头,朦胧清雅,风绕指柔,情与风浓。小园里,一丝蝉薄的秋风,轻柔的拂来,萦绕着清菊飘香的案台,氤氲着纤尘深处清幽的香。

一缕清风,拂去内心的噪杂与烦忧,一颗清澈的心,在花开花谢的呢喃里浅吟低唱。水湄蒹葭,指缝流泻的斑斓印痕,你用隽秀的文字泼墨时光的碎影,洒在我的心中,从此,我的心便汇出一条涓涓不息的溪流……摇一弯水月,把深情的目光聚拢,嫣然在你的世界里沉醉,破茧化蝶,在青天悠然起舞,极近婀娜,跟随风的足迹,在有你的地方,落满心的期许。

一种相知,早已存封在心里,即便风雨来袭,依然不离不弃,相信每一季,总有一朵花开的旖旎,清香四溢,色彩如蝶,携一缕馨香在生命的路口,芬芳着过往。若可,请允许我执一笺素绫小篆,为你描一帧丹青锦画。花前月下,将馥郁的心事一一罗列,折叠成一叠千纸鹤,隔山万里,只影对月色。温柔的细语,宛若一朵花的呢喃,轻拢这缕花香,与清浓的月光里缱绻成一帘紫梦。

静守纤尘,将内心的丰盈,安放在平淡安静的日子里,以文字的温婉,守一窗岁月静美,在流年里许一场清欢,与浅笑嫣然处,与你对望。一抹牵念,越过四季轮回,回眸,情一直在灵魂深处雪藏,爱一直在清浅处静开。

聆听岁月的絮语,用轻浅的脚步走过季节的风景,历春之明媚,经夏的炽烈,受冬的冷漠,在秋日里沉寂。于平淡中拾一份宁静,在秋日的细雨中享受一份清新,一份明朗,溢于心底,所有的情愫在秋的静美中渐渐散去。一份温婉,似若有若无的笔触,轻轻落墨,便挥洒出别样的韵色,一份独有的静雅,在心底悄然开花。

又是秋深,草木皆枯,唯有菊花,枕着秋霜开放,不招摇,不妩媚,安逸而素淡。拈一抹清香,听一串花语,携文字在舒缓的音乐中游走,品清茶体味人生的冷暖与悲欢,看满地落花无尘,折一段月光作芦笛,将清辉携进诗行。做温情的女子,素心如菊,人生至简,心静即安。

我也曾热烈地喜欢过冬天

文/刀了个刀

我出生在冬天,元旦之前。落地那会儿,美国人民正过年呢。

从我记事开始,到大概小学六年级前,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的季节是哪一个。我百分之百回答冬天。而在整个冬天的记忆里,最清晰的两个节点,一个是我生日,一个是新年。

那个时候小孩子过生日,基本上就是叫上亲戚朋友来家里吃一餐饭,夜里再晚一点,就支起个架子烧烤,不过寿星小朋友早就忍不住先把县里不知哪个年头就存在的"厦门蛋糕店"出品的奶油蛋糕端出来了。就等大人们在各自开摊儿吃烧烤或打麻将前,先把"切蛋糕"这件杂事儿解决了。最小那会儿,还不知道过生日可以拿蛋糕抹脸儿这回事儿,也舍不得。

如今的蛋糕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不说冰激凌奶油这回事,就蛋糕底的颜色都可以用七个彩虹色召唤神龙。当时的奶油蛋糕,在我印象里,只有几个款式。硬成块的白色奶油覆盖在淡黄色的松软糕底面上,裱有极多颜色极其"塑料粉"的玫瑰花,还会用一种大红色的酸得要死的透明"果酱"写上"生日快乐"几个大字。现在想来,这蛋糕确实是难吃,因为生日在冬天,奶油很容易就结成很硬的块状物,咽下太过油腻,铺在舌根上久久不化,扔了又觉得可惜,只能慢慢地吞掉它。即便蛋糕难吃得让我印象如此深刻,但我还是记住了这寥寥可数的生日快乐。其实帮我庆祝的人并不多,因为家里属于拮据型,妈妈能让我定到蛋糕就很开心了。有几年,再小一些的时候,我是不记得生日的日子的,妈妈也就让它过就过了,我常常回过味来才觉得好像今年少了点啥。

最隆重的生日,是六年级那年。大概心智渐渐长起来了,小女生总想给自己找点显得自己"很重要"的证据,于是嚷嚷着要过生日。表哥与我同年级,算是我们这一届的坏蛋头子,就好找了他的一群兄弟们,给我送了不少礼物,毛绒玩具、音乐会等等,还有一束假花。那天晚上,我在校文艺队的很多女同学也都来了,他们是我结交到的第一群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们的到来,无非更让我觉得自己"真重要真幸福".可惜在收获了一堆的礼物和祝福之后,他们连蛋糕也没吃上一口就走了。因为家里原本也没打算为我过。

即使很多意外很多失落,我依然莫名地期待着冬天,冬天一来,就可以过生日了。就好像所有的美好等在那一天,为我准备着。

当年,我就是这么热烈地喜欢着冬天。

高中之后,我开始了漫长的在外求学路,因为身体不好频频晕车,我甚至每个学年也只在寒暑假回家度过假期。16岁的我有了敏感的情绪,很自卑,也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朋友,甚至与舍友们再靠近一点点都会战战兢兢。当时也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依然是因为自卑,没敢走出那一步,硬生生浪费了美好的初恋年纪。

话说回来,当时的冬天给我什么感觉呢?我有些不敢期待冬天的到来了,我不想几件薄薄的秋装叠着穿,鼓鼓囊囊地胖成一团,显得寒冷又寒酸。也害怕叔叔婶婶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过生日,我不擅长与生疏的亲戚交流,他们为我准备的所有都会让我手足无措。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知道感恩。后来才发现,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抛出如此美好的橄榄枝,是我不知该如何回报的逃避反应。

高考那年的冬天,正好碰上五十年一遇的雪灾,湖南的高速路堵了好几天,新闻里每天都在播报公路周边的村民每天为客车、卡车司机和乘客们送泡面开水面包。在学校这边,热水供不应求,每天晚上不用热水泡泡脚几乎无法入睡。就我生日那天,我到别的宿舍拿叔叔婶婶给我送的一些饭菜,还导致了我晚归,不得不洗冷水澡。天知道有多冷。

不过那个时候,在下晚自习之后,去提热水泡脚,再买上一颗烤贡丸吃是最美的了。女生宿舍区拍着很长的队伍,我们先走到旁边的小卖部花5毛钱买一颗香得让我们误以为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贡丸,再一个大跨步拍到队伍后边。等轮到我们打水,贡丸也刚好吃完。

香菇猪肉贡丸是小卖部唯一的贡丸品种,大粒的香菇被猪肉泥零零散散地缠成一个球,烤炉微微烤焦了肉泥部分,香气就从这里来。贡丸一如既往的紧实弹牙,不敢咬太大口,而且越小口嚼越久就越香甜,还有点点焦香的肉汁缠在牙齿中间,我们就用一根竹签,慢慢嚼啊嚼,嚼过了一整个冬天。刚来南宁的时候,我在市中心商场楼下的小卖部见过单个买贡丸的,1元两个,爆浆的就1块5,但是怎么也没有当时的好吃。现在的便利店,一个贡丸要3块钱,个儿大,饱满,更香。可我再也没吃过。

大概也就是从高中开始,我再也没有特地过过生日,顶多在那天给自己多加一份肉,然后好好回宿舍睡觉,告诉自己,这么多人都没过生日呢,我也要当这么酷的一个人。

当年,冬天就是这般让我害怕又喜欢着。

我一个人住了两年多,四年前刚离开校园起,我的从抗冷措施从只有一个两根发热灯管的"鸟笼"却暖气,到稍高级的取暖器与空调、电热毯并用,越来越丰富了。并且,也把过生日这件事看淡了。可是我变得讨厌冬天了。

大学时候,以及前两年胖的时候,我还可以以"冬天看不出胖瘦"来撑起我喜欢冬天的宣言。可是渐渐地,冬天在我看来,不仅象征着寒冷,还象征着"孤独"、"饥饿"、"更宅"、"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了".

有一次,我一个女同事问我,为什么老呆在办公室,我说办公室暖呀,有空调呀,我还得加班呢。结果她说,家里多好啊,家里人多气旺,都是暖的。敢情我这么多年习惯的冰冷的屋子,居然只是因为没有人气才冷的。

几乎不需要任何佐证我就相信了这个论点。因为我想起初中学时候,我去表妹家玩,他们家就是明明没有开任何取暖设施,都是暖的。小姨、姨丈、表妹还是温馨的一家三口,屋子不算大,堆满了最适合冬天的零食,小孩子的玩偶,沙发上还有看电视必备的毯子。有时候饭菜忘了放进冰箱,就有着它们摆在饭桌上。而整个屋子也因为这奇妙的饭菜味道有了温温的暖意。后来我高三的时候,小姨发生意外,姨丈与表妹一起迁居百色,另外购置了房产。大学我再去他们家时,只有一室冰凉凉的瓷砖气息,白天黑夜都要裹着大衣在房间里行走。再之后,是表妹长长的离家时间,直到几乎再不回来。

此刻,我开着空调,感到空气干燥了,就关上,一会儿又冷了,再打开。这反反复复的过程,无疑证明了,我住着一间怎么都暖不起来的屋子。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冬天容易让人嘴馋,特别是有了一些小钱的现在。从早上刚刚睁眼开始,肚子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天的食单。而不管是火锅,还是烤肉,甚至是一般的点菜,一个人几乎是不能完成一餐丰富的宴席的,好在我有个长期饭友,一个总是在加班的设计师。有了她的加持,我才能一次次实现大餐梦。不过她临时休假真是打破了我看似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因为,这一个星期内,我居然必须要自己吃饭,还不一定能吃上我当下想吃的东西。

就这9天内,我想了5天的披萨。从10月份开始,我疯狂地爱上披萨,这种高热量难消化的洋食品。它薄得软韧的面皮令我垂涎,刚出炉时晃悠悠的奶酪让我疯狂,吃在口中数种食材的交汇融合丰富奇妙让我崩溃。从进入冬天开始,我保持着一个月必吃一片披萨的记录。甜食是抚慰孤独味蕾的最好手段,这短时间我最常吃的披萨开在民歌湖的一个号称"海洋主图"的汽锅鸡招牌菜的店里,只出品榴莲披萨。它奇妙的菜品特色让人迷惑,不过却不能阻挡我对披萨的爱。大概是下了血本加芝士,那块披萨除了薄韧的饼皮,榴莲和芝士部分都各自出彩得过分。虽然榴莲看不出是否为原料所制,但足够湿甜又足够香,水溜溜地一口就吸进嘴里了。芝士够厚,烤的微焦,嚼起来粘软,并且越嚼越停不下,与那干干的饼皮,形成了三层各不相同的口感。

可是,一个披萨一个人是吃不掉的,过了时间也就不好吃了。而我总不能支持一个披萨吧。

所以,我再也不喜欢冬天了。

佛说

文/书洛

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一语生念。--题记

佛说,缘为冰,将冰拥入怀里,冰化了,缘没了。我曾拥得紧到想揉进血脉中的那份缘啊,在我终于默认缘散的时候,我对佛说,我懂了那人说的随意些。他原比我通透得多,因他愿用千万次回眸换得今生与佛相遇,而今他正在为佛前长明灯添续酥油。

佛说,要遗忘。可是,塞北的小院里,我仍在明媚的秋日阳光下双手做着燕飞的剪影,那春的燕归来,因他一声笑,而成极境。我用微笑遥对佛前的他说,请原谅我的不忘。我揣着缘的皮囊,不去比量前世的脸,不猜后世的模样,我坚信我的岁月会依然玲珑,玲珑得跟我一起将短发蓄长,玲珑得懂得嘱念我秋凉时合什手掌。

当樱花再次要将粉嫩够上檀香缭绕的青瓦时,我信燕会依然来。我不必在佛前换上戎装,为自己强戴坚强的符咒,我只需落座在春日阳光摩顶的小院里,静静地细听燕声如经语,衔巢恰似轻啄袈衣。佛啊,你是否会宠溺地看着我,轻阖目,沉沦清色。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多想能够隔着天涯隔着山水将他一把扯过来相问:我们,算是爱吗,或者近似爱?我不用想都会知道,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笑,他的笑从来没变过,一如这秋风,轻微的凉薄,却如沁心的澄水,想一头扎进去的清清味道。

佛说,出世间。他便是出世间的那股难得的好闲风,我一直想跳起来轻拍一下他的头顶,对他俏皮地说声谢谢。谢谢他让我不被爱缠成可忧可怖,不在佛前露了让他丢脸的可厌可憎的颜容。

站在小院里,敞臂迎风,似乎耳畔又听到他的轻笑声声,鼻间的气息似乎都听得真切。风轻轻拨动我又可以扎起来的马尾辫,那时与他一赌气而剪了短发,再蓄时是不是已经想到了,青丝如花,开或谢落,原不应该与任何人相关的。佛啊,我懂了,与一场清清闲风相遇,就好似意外邂逅了直贡梯寺的天葬台,所有与他相关的心事终会腐朽,所以提早被鹰带走,却意外地获得了坐化的翅膀。

佛说,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就为着他和我说过的这句佛语,我至今仍是那心思跳脱的青春未亡人。在每每世人贪欲之手搅动尘水三千之时,我都会院中看天,猜一猜哪一片云来自那个日光最多的地方,有没有哪一朵薄薄淡淡的最清的云,是他处的一片浅云归。于是,即使仍身处那一顷俗世的昏黄里,心已被这片云收编了。

佛说,不可说。是呢,世间有太多不可说的事,连佛语都懂得静默。而我的不谙世事,而他的心澈净明,都别说吧,即使有云泥之别,那也是我们的秘密,与旁人无关,这是我在红尘喧嚣里唯一的窃喜。

若有浅云归,冬日里的烟花还是春日里的蒲公英,都是一样的姿态,因那一丝捎来的高原处他的信息而不再分季节,不必再辨别日夜。佛啊,你总慈悲,所以知道,我处仍然是江湖浩荡,而悄悄递来他的目光作陪。或佛更明白,遇他后,我早成为宿愿的乞丐,红尘托钵,化缘的,也只是他今世的名字。

佛说,轮回中,心若一动,便已千年。他心未动,所以,他一直是佛前最美的少年。千年前后,我总是那个膜拜后转身的背影。那个曾经无上俊美而多情的上师说对了,转身比转世凄凉。是不是为免我的凄凉,所以我院中花常有翠叶新出,不怕秋霜,更以雪当裘。

佛说:苍生难渡。佛啊,总有人彼岸栽莲,总有人弱水里舀落花。就像他是塔尔寺的经幡,而我只是风,风动只因心动,经幡动,只因他在诵经。佛温笑如常,淌出一池清润,允了这上种红菱下种藕的一世两境的生长。

花间翠叶依然频出新,誓要把心上的空缺填满。其实有时候,就那样空着也好,至少红尘里转山三千里,最后还能找到长磕的愿。佛啊,其实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彼岸,如翠叶是花的彼岸,如他是我的彼岸,只是,我没能登上那只叫修行的渡船。

佛说,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佛啊,院内正是微雨后,雨起,必有雨灭,是吧。我想佛会笑而不语,而他会敲疼我的脑袋。微雨后的院子,有他青衫时的味道,而此时的他,当是身着袈衣,檀香不去。前生后世,其实一点也不远呢,刚刚青衫,转而袈衣,已是前生后世的距离,而我,还不曾来得及用老去来消磨记忆。

佛说,大悟无言。他常是寡言的,静默是否也是一种涅槃,一世的禅锋即使磨成珍珠,也不过是彻悟时那明润的一笑。我在微雨后似乎能略略感受到他那一刻的醒言,虽然没有路标,我找不到方向,却信那一刻,黑夜里都能开出向日葵。

微雨后的庭院,我用深呼吸来细捡他的念珠。每一滴雨每一遍捻动,每一声落每一次清点,佛啊,我偏就不承认世人所说的这便叫做相思。相思里总是藏着一个人的,可是,我心里装的是一棵树,没有泥土,异乡故乡,都叫菩提。

佛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于他而言,我或红颜或蓝颜,皆是空相了。而于我,他抵得上东山的月。心池上总是挂着那一轮月啊,不停地转动记忆的转经筒,不露痕迹的心事都转出了疗世的药香。当我的青丝之上积了月光,我会心掬月影偎倒在宿命的墙下。只有佛知道,我的生命里不比朝圣者少半丝虔诚。

佛说,爱不重不生婆娑。月影是婆娑的吧,那么清辉是否也能生爱。东山的月下曾经听过一遍遍情歌的对唱,佛啊,我是个跑调者,所以,不敢将情歌拿出来唱得荒腔走板。我只想用月影撬动尘世的岁寒,让他月华般的一瞥,助我花开过某一个最冷的冬。

中秋月影满满的扑入小院中,让我以素颜来掬吧,让月光来为我轻描一幅肖像画,月影绰绰,像他手执的酥油灯。我喜欢十五这样的皎月高挂,让我再不必打探他的去向。缓缓绽笑,掬月影成花,笑靥落刀,将它刻成心上的刺青。

佛说,爱怨不过满眼空花,皆为虚幻。世花是否皆为空,当梅花如雪落,真真是满树空花。可是,佛啊,这一院清香,也是真真切切。也许世上爱怨也如这梅吧,纵使只余虬枝劲骨,却仍要努力地灿烂,至少还有余香绕梁,或者可作来世相认的味道。只可惜,他的袈衣早早拂掠我来不及开放的青梅豆蔻。

佛说,一笑一尘缘。植这一院的梅,一次花开一声梅笑,这尘缘当真是结了一场又一场。爱怨别离若真如花开多好,便不必有那么多嘈杂的情景剧因前缘后续的错而吵到了佛,还是喜欢这样花开般的默片,不与天涯争吵,不在爱少离多里争宠。连丈尺间落瓣时都是无声的,悄悄就别在了衣襟上,让我想起那年他送别我时的袈衣肩上落花。回首见他轻手拂去时,阳光闪动,与他在金色转经筒旁旋转经筒竟是一般的模样。

在这一场清香落里,我又加披了一重尘缘,那些花瓣之上,我分明看到了他的指纹,像玛尼石上的经文,我却不敢拾捡,怕一触,便摸到了他旧时的手温。佛啊,你瞧,其实我懂,即使我管水稻叫成荷稻,依然不是他袈衣下的青稞,即使我情愿戴上等待的桂冠,他的经卷里永远都是最美的佛像。所以,我知道,我与他,从来都是一墙之隔,那墙与他的袈衣一样,绛红的颜色。

稻草芳香里的烂漫记忆

文/江南一片云

一、稻草的清香

这个深秋时节,我回到家乡,踏上故乡那片熟悉的土地,放眼四望,不时深深呼吸故乡大自然的气息,仰望那一望无际的稻谷成熟的原野,我用心细细揣摩,极力品味着农家那种即将到来丰收的激动和喜悦,不时被一种扑面而来的觉悟所唤醒,.人到中年,不知何时我产生了对秋收后稻谷、稻草芳香的那份憧憬的情怀,刹那间我油然而生一种对亲情思念、对矜持的稻谷依恋情怀,勾起起我对稻草那份童年歌谣般的记忆。

我的家乡在江南,地处丘陵起伏、平原狭小的山峦地带,也许家乡土地的地理位置决定,处在长江中下游梅雨地带,一到夏秋季节家乡雨水多,每年播种、收割早稻晚稻一年两季、那种秋收农忙热闹的场景伴随着淡淡的思绪。不时在稻谷成长的季节里飞扬,喝足雨水的稻田也倍显得精神焕发,在这风调雨顺的日子里,稻然而逝,大人们劳作在充满丰收的惊喜里,孩童的我们在稻谷穗稻谷垛里捉迷藏、欢腾。

由于生产队打谷脱离机就只有一台,农村几十户家庭要用,打谷场上稻谷穗捆成堆成垛,人多粥少,大家只有按照以前的习俗集体抽号排队工作。通常除了停电,偶尔机器的休息调试外,打谷脱粒机声会轰鸣不止,通宵达旦,往往那些农忙秋收的日子持续到天明。我们一家打稻排队到后半夜,前半夜在家睡觉,后半夜提前来到打谷场我借着新打好的稻草打个盹,夜半天气也有一丝清凉,我不得不抱紧稻草,这样就更能切身品味到稻草的那份悠香,它不同油菜花那般浓郁和缠绵,也不同荷花那般渗透静谧的芬芳。我很难用言辞构筑它的美妙。

如同那种新娘的到来,它让人不由感受一丝神秘,一丝淡雅的情怀,仿佛看似新鲜大麦面蒸出笼的热馒头的沁香,刚做好掀开锅盖的稻米饭在升腾起白色的烟雾下,使人陶醉兴奋的幽香,让人全部身心为之振奋,宜淡宜浓,又不时被浓郁而又清香的泥土气息所占领。

二、 稻草垛的故事

难以辞怀,多年闻曾闻到稻草的芳香,记得一次秋收的午后,我和母亲去邻村办事,当时秋天的日头高照,我们不知觉走了几里的路,去到那个村子口远处一处打谷场,路过稻草场上一个个的稻草垛,如同一个个蒙古包,又恰是行军阵营的帐篷,整整齐齐,高高低低展现在偌大开阔的道场,很是壮观,那是农家忙完收割稻谷,打完稻谷后留下的稻草,从稻草垛走过,如同在迷宫里穿梭,稻草透出带有依然是泥土稻田清香的气息,让人不由深深呼吸一口口自然的气息。

不知何时我和母亲去村里找人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又从其间经过,不知何时,我们准备离开那片村前的稻草垛,踏上回家的征途,忽然被一处稻草垛子里传出阵阵子"嘎嘎嘎"的母鸡欢唱声惊动,所吸引,那是一只老母鸡下蛋后的声音不时传来。我和母亲走过去,但见一只受到惊吓的母鸡从一处草垛里深处跳出,母亲正准备叫我离开,我淘气的跑上前去,顺着它钻出的稻草垛子深处小手掏进去,顿时一股莫名的暖流顺着稻草深处传出,传遍我的身心,"哇!"里面好几枚鸡蛋,我顾不上稻草和肌肤的接触,肌肤的酸养,兴奋的接过母亲拿出个布袋,一枚、两枚……不知不觉,我居然从里面掏出20多枚鸡蛋,有些还夹杂着稻草穗。看来这处是这母鸡的安乐窝了,我满载着收获的惊喜,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稻草鸡窝。

稻谷长势一派大好,到了晚秋收割时节,在不规则的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谷从河流湖泊两岸延伸到两岸,从四周地漫到河流,星罗棋布的稻田散布在故乡的田野随风摇曳。

记得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在农村念书上小学,一旦到了农忙时节,学校就会安排集体放假,大人小孩忙于双抢,收割稻谷,然后在莺歌燕舞时节,我们就就一捆捆把稻谷挑到打谷场,大人小孩,打谷机器的轰鸣声连成一片,时间在悄

回家后一段时间,我吃了各种母亲用鸡蛋做的菜,多年以后还记忆犹新。 

三、 稻草的情怀

稻草有稻草的归宿,稻草有稻草的价值。

在农村稻草的用处还真不少,颇有算计的和我父亲一样的农民,除了万不得已,作为田地烧灰化作有基肥外,多半用来做柴火把子来烧用。

一旦到了冬季,村民储备起来的稻草垛子,要不就和棉花秸秆混在一起,纠缠把子,用来灶台烧水做饭,一些精挑细选的稻草就被父亲晾晒好用来冬季给没有粮食的耕牛做口粮,

秋冬季时节,我曾经被父亲安排去牵牛饮水,去到牛圈附近的稻草垛上取草,拉扯上一捆稻草,给牛圈的耕牛喂食,牛儿迫不及待的拉扯着我还未放下的稻草,用舌头卷入,送入口中,用它那结实粗大的牙齿上下咀嚼,慢慢品味,不断咀嚼,如同品味人间美味佳肴。然后吞入胃里,待到休闲时候再吐出反嚼加工,如同在品味人间美味佳肴。那份对入稻草的贪婪,稻草成了农家耕牛的最好食粮。

四、稻草铺床垫褥

农忙结束,家家户户留下不少成垛的稻草。

吃罢晚饭不久,洗涮过后的我们休息,不久就能躺卧在床单,垫絮上,垫孺下是母亲精心挑选的稻草铺盖有温暖厚实而又舒坦的稻草垫,稻草那种来自原野田地间的清闲,淡雅的芬芳,撩拨着我的思绪,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不知不觉间我进入酣梦,又不知何时我在灯火辉煌之间,在睡意朦胧里被母亲叫起来,开始加入大人们的打稻谷的阵营里,在一阵阵轰鸣的机器脱离稻谷声声里,我们忙着送稻谷捆,抱稻草,忙碌在稻谷稻草的海洋里。

秋收晚稻过后,母亲总忘不了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把家里衣服被褥洗涮一新,还特意将挑回家后院成垛的稻草,精挑细选的进行铺晒。以便里面的湿气晒干。不至于铺设在床上长久了发霉防潮伤身。

吃罢晚饭不久,洗涮过后的我们上床休息的时候,就能躺卧在新铺设的床单,垫絮上,垫孺下那是母亲精心挑选稻草铺盖有温暖舒适的稻草上,软软乎乎,厚厚实实的稻草垫,是那种来自原野田地间,携带泥土的芬芳,淡雅的沁香,不时会撩拨起我的思绪。

任凭屋外深秋感动寒风萧萧,我满意地笑着,对来张灯看我是否入睡的母亲说:"舒服,枕着母亲铺垫的稻草休息真香!" 我品味了晚稻草的香味和无尽的温情,不知不觉进入香甜的梦境。 后来我渐渐大了,秋冬时节回家,

我每次回到家,母亲总忘不了要提前把农忙后家里的稻草备些,晾晒出温暖,炙热的母爱留给我,吃罢休息过后,软软呼呼的睡在充满母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进入甜美的梦乡,那使我一种没有风雨瓢泼的居无定所的担忧,充满温情的享受在避风港的家园的情怀。

稻草芳香无穷,稻草余晖无限,在这个家乡秋收的季节,我又想起了你,是曾经稻草伴我成长在无尽的童年,无论海涯天角,那是灵魂深处,一抹难已割舍无尽陶冶的情怀。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