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外婆的文章

2023年03月17日优秀文章

写外婆的文章(必读9篇)

外婆的那双手

文/曾跃进

六年的思念,六年的心愿,外婆,今天我终跪在您的坟前了。

您常在我梦萦,面容似乎有些依稀,可您那双手,宛若刻在我的脑际,不可磨灭。

大跃进年代,妈妈丢下未满月的我,投身那场狂热,外婆您把我抱回神山脚下那个秀丽的小山村。打我记事起,您的那双手就凸露着青筋,弯弯曲曲,灰黑色的手背散落着老人斑。也许,不停地脱皮使您的手掌变得粗糙,但我总觉得它是那样的有力、灵巧和温暖。

不管是风和日丽的春天,艳阳高照的秋天,还是寒风刺骨的冬天,暴风骤雨的夏天,在我的记忆里,您总是不停地干活。您挑水时蹒跚的模样,尤其使我心酸。一只手搭在扁担的前端,另一只手拉着后边颤颤悠悠的绳钩,腰弯成一张弓。少不更事的我,有时还躲在您的身后笑咧!令人惊奇的是,在您的那双手下,没有一样事情做不成。我更多地见过,您那双有力的手,扯秧鱼肚白,荷锄日当午,插秧夕阳下,是村子里公认的生产能手。

外婆,您那双手,编织了我美好的童年。上山砍柴时,我一路撒娇,非缠着您讲故事不可。您肚子里的故事竟比山路上的石子还多。我听完一个有趣的故事,便撒开腿一蹦一跳地跑在前头。当我回眸顾盼时,您那慈祥的笑容竟能在孩提的心里激荡地涟漪。在灌木丛生的山林,您那双不太敏捷的手哟,为我逮住了树丛中翠绿的蜻蜓和灵巧的花蝶。时不时,春天的花草,秋天的野果,像变戏法一样,从您那骨节微粗的手指缝中溜了出来,引起我一阵一阵地惊叫。使我难忘的是,您睡觉前,总是带着老花镜坐在床上穿针引线,间或用那双略嫌瘦削、粗糙的手,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抚弄我的头发,脖颈和肚脐,使我很快地进入甜美的梦乡。清晨,当我张开双眼的时候,您那双手,早已在那间窄小、黑洞般地灶房里奏响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听到这美妙的音响,我便可以猜到,今天早饭在我的碗里一定埋有一个姑姑不知道的荷包蛋。这香的诱惑,也使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外婆,您的手庇护了我,成就了我,把善良和正直的种子播撒进了我的心田。您也许不能解释什么叫气节、傲骨、美丑,然而,当我涉世弥艰,深受其益的时候,我是何等地感激您呀!我多次见到,您的手是那么地不经意扶正了邻家的篱笆,拔出菜畦里的野草。

外婆呀!外甥一生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在您谢世的那一刻,我竟不在您的膝下!内疚的心情时常折磨着我,我曾发誓,每年要到您的坟头去祭奠一次,可一晃六年过去了,迟至今天才跪倒在您的坟前。听妈妈讲,您谢世前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您用浑浊的目光巡遍了围着您的亲人,当您没见到我时,似乎要说什么。妈妈告诉您,我今天赶不回了,您叹了一口气,便永远地合上了双眼。妈妈打开您紧握的手,您的手中居然还抓住我在某年寒假为您买的一双橡皮手套。外婆,外婆,太迟了!我做的太少、太迟!您的手受过太多太多碱水的腐蚀,经过了太长太长日光的曝晒,磨光过太多太多的锄柄、镰把……

我慢慢地从坟头站起来,偶然间发现,外婆新修的坟头上露出星星点点的嫩绿草芽,从深褐色的泥土里顽强地伸出来。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蹲下身来,一一挑开压住草芽的石块。

外婆呀,我好想深吻您那双圣洁的手。

纪念我的外婆

文/康天云朗

外婆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世间我又少了一位至亲之人。

外婆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她身形微胖、个子不高,走起路来慢慢悠悠,动作显得不太灵活。在我的印象里,她似乎永远是一副面带微笑、和蔼可亲的模样,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红过脸。

她生了五个孩子,养大了五个孩子,三儿两女,如今都已经成家立业,儿孙满堂。然而外公多年前过世后,外婆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居住,三个儿子都常年不在身边,只有两个女儿在市内居住,偶尔才会回来探望。

每次我看到外婆,都能感受到一个母亲对于子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浓浓深情。

听说子女要来,她都要凌晨四五点钟起床去菜场,买她认为最好、最贵的猪肉、蔬菜和水果。在外婆家,永远有吃不完的瓜果梨桃,永远有吃不下的鸡鸭鱼肉,永远有数不清的小吃零食……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外婆就是这么慷慨热情,花钱就是这么大手大脚,以致于后来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有些浪费。直到多年以后,偶然间我才发现,原来外婆平时节俭得厉害,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为了不浪费,为迎接子女回家吃不掉而剩下的食物,她却会吃一个星期甚至更久。七八十岁的她腿脚本就不利索,买这些东西又是从很远的菜场上买回来,很难想象这个过程有多辛苦。

每回忆至此,泪眼中似乎总能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胖胖的老太拎着大包小包,装满重重的瓜果菜品,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

儿女围在她身边时候,无论做什么,她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虽然她往往不是谈论的中心,儿女们聊的工作、育儿、房子、车子也都和她关系不大,甚至很多新事物她也听不懂,但她总是笑眯眯地听得津津有味;她经常极力鼓励儿女们在一起打牌打麻将,自己却很少参与其中,但也不闲着,甘愿做一名"伺候局"的"服务生"——默默地端茶倒水,水果削皮,收拾垃圾……

她是一个典型的传统中国妇女,一辈子都以子女为中心,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工作顺利,家庭美满,生活幸福,而自己却一无所求。

两年前,她摔了一跤,从此不能自己下地了;一年后,她被医生宣布脑死亡,失去了全部意识;又过半年,一天夜里,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她是一位平凡的老人,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把一生的美好年华都给了儿女,愿她在天堂里不再受累,尽享清福。

谨以此文纪念我挚爱的外婆——一位永远善良可亲的东北老人。

外婆的织布机

文/金鋆铃

我的箱柜里珍藏着一件土布床单,它古朴的花纹,靓丽的色彩,具有民族风的图案,给人视觉的冲击。这是我外婆传给我母亲,我母亲又在我结婚那年送给我的陪嫁品。整整四十年,它陪伴了我和母亲两代人。每当我看到这件土布床单,心中一阵温暖,总会想起我的外婆。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外婆家。记忆里,外婆总是端坐在织布机前,手中梭子快速地在织布机上的经纬线中来回穿梭。脚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犹如美妙的音乐。到了夜晚,我常常摸着光滑铮亮的织布机听外婆给我唱童谣。

"月亮哥哥,你也走,我也走,我帮你驮包土,包土里面有一坨油,姊妹三个赛梳头,大姐梳个金梭头,二姐梳的银梭头,三姐不会梳,一梳梳个狮子爬绣球……"在外婆轻柔的哼唱中,我伴着纺车"嗡嗡嗡"的声响进入梦乡。

上世纪70年代,家里的布票远远不够一家人日常穿着,于是很多女性纺线织布,供一家人穿戴。纺线织布是一项技术活,其间要经过弹棉花、纺线、络线、牵线、浆线、作缯、闯杼、吊机子、织布等大大小小72道工序。

我看得最多的是外婆纺线。外婆经常在家门口架起纺车纺线,她一手牵着棉绒条,一手摇动纺车,一摇一扬中,棉条抽出长长的线,绕在那专用的听锤上,在均匀的吱呀声中,线锤渐渐丰满起来,中间大两头小,而我呢,就经常在外婆和纺车周围跑来跑去。

若是要织出有花纹的布,或各种颜色的格子布,那就需要对棉线染色,染色需要在阳光充足的白天进行。染色之前要将线浸湿,通常外婆把一绞绞棉纱散开,放进盆中层层叠好,从河中打水倒入,然后,需要一人跳进盆中不间断地踩踏,直到棉纱全部湿透,再取出绞干。外婆总是把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她将年幼的我抱起来放进木盆里,一再交待,只能踩,不要低头弯腰,不许动手乱摸,她是怕将棉线弄乱了。在木盆子里的我刚好露出头来,看着裹过小脚的外婆提着木桶出门到河边去打水,然后颤颤巍巍地双手抱着满满一桶水回来,倒进盆中。

棉线浸湿了,然后是染色。在大灶上安有一口大铁锅,水烧开后放入颜料、碱,然后把棉纱一绞一绞地放入染色。颜色一般以兰色、黑色为主,偶尔也染些红、黄、绿色。染好的纱要再到河水中漂洗,去除余色,并在日光下晒干。外婆家的厨房里有两眼灶,一个大灶架起大铁锅给棉纱线染色,一口小灶用来一家人做饭吃。中间还有一个装水的焊坛(装水的铁器具),只要有一眼灶在烧火,焊坛里的水随着温度升高,开水、温水都有用的。

每当外婆染布烧大灶的时候,她总会用一个瓦罐盛点米加点水添上豆子或者玉米等杂粮盖上盖子,然后推入灶膛的最里边。大锅里的水烧开了就可以为棉纱线染色了,我的瓦罐粥也熬好了,那种香味让我终生难忘,给棉线染色的日子也似乎成了我的"节日".

外婆家的织布机是拉手布机,外婆织布非常细致认真,她绝不肯错过一根或者掉落一根纱线,所以外婆织布的正反两面完全一样,平展细密,没有断纱和跳纱。我最熟悉的场景是看到外婆双脚一上一下地踩着织布机的踏板,使经纱在综上拉成棱形,在扣之前形成空间,这时外婆手中的梭子在这空间来回穿梭,经纱和纬纱相互交织错开,如此反复,脚手并用,眼睛盯住经、纬纱,若发现断头就停机接好,再继续织。这样,织到有一市尺左右时,就停机把布卷进身前布轴中,直到把经纱全部织成布时才卸下布轴,重新换上新的经纱轴头。

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外婆织的棉布做成的,这种土棉布穿着非常暖和舒适,布料的花纹有蓝色白色条纹形状、有红色绿色的条纹、还有红色黑色白色三种颜色组成的格子等等多种布料。这些布料除了做衣服,也还做床单,此外,白色布匹也非常受欢迎。因为素色的布匹缝成床单大小送到印花布的专业师傅家印染,各种花纹图案,古朴典雅,十分好看。

外婆是专业织布的师傅,她织的布除了供给她儿女家的家用外,还对外出售。外婆裹着小脚,做不了农活,但是她不能闲下来,因为她要养活四个孩子,她用一匹匹布换来粮食,供养幼小的孩子们,她用那双颤巍巍的小脚在人世间来回奔波,用她那双巧手编织着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她热爱着她的织布机,即使年迈依然在织布机上忙碌着,她那织布机的座位上包裹的坐垫不知道换过多少回。外公去世后的日子里,是她撑起这个家,让她的儿女们成人、成家、成才。

1979年,六岁的我被接回父母身边读书,那年12月,寒风夹着雪飘着,外婆在河边打水不慎滑入河中……六十岁的外婆撇下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多少年后,当我回到外婆家,看到曾经铮亮的纺线车结满蜘蛛网,那架我最熟悉的织布机也落满了灰尘,衣柜里,一匹又一匹棉布依然那样鲜亮惹眼,我不禁潸然泪下……

外婆的蒿子粑

文/胡萍

去菜场买菜,看到有农妇拎着提篮卖蒿子粑。顿时,沉睡的记忆被唤醒,我不禁想起童年吃蒿子粑的温馨往事。

我的童年时光,是在乡下的外婆家度过的。当寒冷的冬天过去,温暖的春天降临时,生长在田埂、河沿、地头的青蒿便悄无声息地从泥土里冒了出来,绿油油的,散发着淡雅的清香。每当这时,外婆便会撸起袖子舂粉为我们做蒿子粑吃。

那时,村里的水井旁边有一个露天的舂米作坊。把米放在石臼里,人踩在木头做的碓把末端,利用杠杆原理,像踩跷跷板似的,一下一下,米粒会被碓头碾碎成粉末。

外婆一大早挑着颗粒饱满的糯米和大米来到舂米作坊,把米舂好后,再拎着提篮和剪刀,牵着我的手去田间地头采蒿。那沾着露珠的青蒿,一丛丛,一簇簇,挤挤挨挨,秀色可餐。外婆用剪刀麻利地剪着,不一会儿就把篮子装满了。

回家后,外婆先把青蒿焯水,然后捞起拧干水分,切碎。取等量的糯米粉和大米粉放入盆中,倒入碎青蒿,加水和少许白糖,拌匀,和成较干的面团,然后扯团揉捏成圆粑状,置于簸箕中。捏蒿子粑时,我们小孩也动手做,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等所有的蒿子粑坯做好后,便开始烧火蒸粑。

农村里那时都是烧的柴火灶。当外婆把生蒿子粑挨个放在铺了夏布的蒸笼里后,我便端坐在灶前烧起火来。火苗快乐地舔着锅底,蒿子粑的香气在空中飘荡。十几分钟后,蒿子粑蒸熟了。揭开锅盖,浓香扑鼻。我和表弟们顾不上烫,拿起蒿子粑象征性吹了几下后就吃了起来,米粉的甘甜和着青蒿的清香在舌尖上打转,又黏又筋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真是人间的美味。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外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别急,慢慢吃!"她喃喃地说着,自己并不急着吃,而是从锅里搛起几个蒿子粑装入碗中,趁热给邻居们送去。有好吃的东西不独享,与大家一起品尝,是外婆那个小山村里的风俗,千百年来一直延续着。

到了我读书的年龄,我就离开了外婆。此后我再也没在春天时去过外婆家。外婆惦记着我,曾叫表弟送过几次蒿子粑给我吃。十几年前外婆去世后,我便很少吃蒿子粑了。如今菜场上虽有卖的,但那味道肯定不能跟外婆做的比。外婆的蒿子粑,承载着浓浓的亲情和关爱,是我永远的念想。

儿时外婆家

文/其格

最近在读林海音先生的《城南旧事》,看着有种莫名的感动,院中的马缨花,胡同口的收破烂挑子,这些在我的脑海里就跟过电影一样,画面感随之而来……

我的童年有院里的山楂树、屋顶的娃娃松,更有外婆家的大杂院。古朴的门楼子,高高的迎春花,后院的大猪圈,长长的通往厕所的砖砌路……看着林先生的文字不自觉要跟外婆家对号入座……

外婆家房子原是大杂院,住了有四五家,前后两个院子,中间有个走廊连接,走廊旁边是一个小屋,放杂物用的。后来其他几家都在村里另外买地盖了房子搬出去了,只剩外婆一家。就这个二进的小院子,便是我童年的乐园。

每次去外婆家都跟一件重大的盛事一样,在家准备好久,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去外婆家的路不好走,一路颠簸。到了之后,东西放进上房的桌子上,就往三姨四姨家跑一圈,回来就到了午饭时间。母亲姊妹七个,人很多,所以每次在外婆家吃饭都很热闹,需要分桌才能坐下。小孩子一般是不能坐大桌的,我们只能坐小桌吃饭,不管坐在哪里吃饭,那时候觉得外婆家的饭菜真是美味。

午饭后,母亲她们忙着收拾东西,我们几个孩子就跟村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疯玩了。那时候,看见村里的小孩子,我们还会耀武扬威的,现在也不理解当时是什么心理,真是孩子的世界,只有孩子能懂啊。

玩累了,也就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候,该回家了。斜阳红彤彤地照到连接两个小院的走廊上,走廊旁的那个小屋特别小,只能放两个小桌子那么大,屋外的窗台上外公养了好多花,此刻的夕阳正好洒在窗台那些烧汤花上。橙红的太阳和粉色的花朵颜色交织在一起,我想那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红色了……

我的外婆

文/庄子玲

她是童养媳。13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外公家。还没有灶台高时,就站在小方凳上,烧饭洗碗;细柔的胳膊挎起菜篮,喂养家禽;提着锄具,下地干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照顾外公一家人的衣食起居。

自打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外公。在妈妈和爸爸刚谈恋爱的那一年,留下外婆和七双儿女,撒手人寰了。外婆过的最苦的日子也就是失去老伴的那段灰色期,家里的经济支柱和精神依靠,顿时间,倒塌瓦解了,那种状态可想而知,她几乎每天处于临近崩溃的边缘。有时候突然的打击,比慢慢的痛苦折磨,更叫人撕心裂肺。最终她还是熬过来了,用她那布满厚茧的双手,撑起了一片天。

外公去世后,家里的子女也渐渐成家立业,各自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外婆也不便将自己思念外公的愁绪向他们告知,于是便寻找了香烟作为精神上的寄托了。想念外公的时候,便掏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在烟雾徐徐上升中,思绪也随之萦绕,或许这样可以把惦念外公的情愫转移到其他事物上来。记得家里还有一张表哥结婚的时候,外婆嘴里叼着根香烟的照片。每次在抽屉里翻到这张照片时,都会拿出来给外婆好好看看。她总是定睛的望着泛出疲惫的黄色相片,思绪霎时间回到那个雕琢着有外公的时光。

起初是外公离世也使外婆学会了打麻将。她为了摆脱寂寞的空闲时间,来化解思念至亲的磨人时光。在奶奶没有离世前,她们俩每天下午就召集牌友来打麻将,每次赢钱后,就会拿些碎花钱给我去买零食吃。现在只要我和哥哥比划赵本山在小品中摸牌、看牌、洗牌的动作,全家人都会嘿嘿发笑。

我的童年时光,是与外婆为伴的。小时候,妈妈很忙,就把我和哥哥送到外婆家,让外婆带。因此,回忆小时候总少不了外婆的身影。我自小是个闹人的孩子,睡在摇床里,不管是寒暑易节,总得要人摇着、哄着才肯睡。还模糊的记得,在冬天时,夜间气温格外低,手放在外面实在受不了寒意的侵袭,外婆想尽各种法子,最终在摇床的边缘系上一条绳子。夜里,我哭闹的时候,她便拉着绳子,摇床便随之动起来。说也奇怪,我渐渐地习惯了左右颠簸摇晃的节奏,也就不吵不闹了。

无论是悠闲还是忙碌,和外婆聊天是必不可少的。我总会像只温顺的绵羊贴在她的身边,听她讲毛泽东、邓小平,说公社、生产队,用布票粮票、吃大食堂……各种有趣的故事,娓娓道来。顾盼往昔时,她似乎重新经历了一次,而我则是带着无限的好奇想象着那些真实的存在。有时候她讲的某些东西,虽然不是很懂,但我喜欢看她回忆往事的神情和嘴角抹开的温柔弧线。偶尔还会冒出"阿伯利亚人"、"沈万三"等各种他们那个时代的词语。在她特有的安庆方言的腔调中,听起来特别逗。因此,只要有什么烦心事,和外婆一说,立刻减少一半。

有老人或孩子在家里陪伴,生活好像又多了几分调味剂。没事的时候,最喜欢逗外婆玩了,让调味剂充分的发挥它的味道。我们都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骨质就会变疏松,个子也会随之缩减。外婆年轻的时候个子是很高的,可现在,越发缩得厉害了。每次和外婆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都会说,"外婆,我比你高了耶,你只在我下巴那了埃"有时候,还特意找一些妈妈的高跟鞋穿着,和外婆比身高。她笑了,撅起嘴,佯装着生气,丢下一句:你这个小东西。而我的恶作剧似乎就成功了。其实,老年人是最像小孩子的,也藏着一颗敏感的心,会生气,也会撒娇。

电视是老年人最好的伴侣。闲来没事时,外婆就拿起遥控挑选着喜欢看的节目。起初,她最钟情的是那些宫廷剧、家庭伦理剧,渐渐地,偶像剧也进入了她选择的范围。看《王子变青蛙》的时候,她戏称陈乔恩为"大眼睛",每次看到赵薇的时候,就会叫"小燕子",看到范冰冰的画面时,时不时的来句评论,"金锁比以前漂亮了氨。某个电影里有成龙的身影,都会说,"你看,成龙那个大鼻子……"她总会将自己看过的电视角色去记忆刚接触的人物,并且以剧中人物的特点给它们命名,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时,就欣喜若狂的叫我看。遗憾的是她的耳朵,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退化了。每次电视里放出的声音,都听不见,只能根据剧中的画面来想象其中的情节。或许,人到老年后的诸多无奈:听力渐渐下降,语速稍微快一点,就不知所云,只能望着大家唾沫横飞,无奈的苦笑,这是原因之一吧。时间的力量,是甜美却也是残忍,把人推向不可预测的衰老。

自打我懂事的时候,我就和外婆一起睡,小时候,钻进暖暖的被窝里,那种暖心的感觉还不明显。到了高中的时候,每次她先睡的时候总是会睡在我的位置上,用自己的体温把被子暖热。等我上床睡觉的时候,她就移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然后捏住我冰冷的手,用她手心的温度来温暖着我的手。现在外婆要是去舅舅或者姨家去,就剩我一个人睡了,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念想,难眠。看着洁白的月光,滑落在脸庞、发梢,做着各种关于外婆的梦,关于外婆的记忆就这样被偷走了。外婆不在家的那段时间,家里看不到颈背佝偻的身影,没有低沉沙哑的声音,晚上没有人和我一起抢电视遥控……太多太多的不习惯。害怕哪一天,外婆带给我的一切都被封锁入记忆。

喜欢生命中这些最初的记忆,自在,轻灵。单纯的如一张白纸,却又丰富的如一幅蜡笔画。那画面,停顿在那里,也停顿在我心里。如今,外婆已经82岁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了。滑落掌间的时光如一汪春水,拂去岁月的花瓣,外婆的发就这样成雪,散落我的眼中。不知道还能和她调皮到几时。我,默念静祈。

外婆的苎麻糕

文/钟建明

畲族人家有这样一句谚语,"舅舅官,外甥王",意思是:在舅舅家,外甥才是最大的,也是最尊贵的客人,所以外甥到舅舅外婆家,总免不了大吃大喝。

小时候,常常跟父母去外婆家,到外婆家要走十里山路,走起来并不觉的长。因为每次到外婆家,外婆外公总会给我弄很多好吃的。

去外婆家,不仅仅要走山路,还要经过很多村子,这些村子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亲戚,所以通常会走走停停,这家喝杯茶,那家吃点咸菜,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要花去半天的时间。

外婆家是乡政府边上的一个小畲村,村子很小,人口也不多,每一户都是亲戚,不是舅舅就是叔叔姑姑的,感觉特别亲切。每次到村口,被村里的亲戚看到,他们就扯着嗓门喊外婆外公或舅舅,大声叫:"‘外甥王’来了".

那时候,电话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外婆、外公和舅舅也只有当我们走到村口,才发现我们。一见我来,外婆总是停下手中的忙活,用拦腰裙擦擦手,扯高了嗓门,"哎,我们外甥王来了",好像要向全世界通报这个消息,然后便迎来上来,把我们接进家。

外公呢,常常从厨房出来,围着拦腰,拿着勺子。外婆见状扯上几嗓子,好像是让他准备饭菜,外公便乖乖地回去厨房,忙碌起来。

不多时,舅舅们陆续从山上回来,外公这会也忙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始踩苎麻糕。其实每次到外婆家,踩的都是苎麻糕。因为这是畲族人家最传统,最地道的食品,同时也是非常的美味,一般只有畲家来了贵宾的时候才会做。我这个"外甥王"来了,当然也不例外,这时候的我总和蚂蚱一样,跟随着踩苎麻糕队伍向踏碓奔去。

畲族人的踏碓是非常传统的那种,踏碓有四根柱子,一个石臼,一根石笋,一根踏碓称,踏碓是榫卯结合,请当地木匠制作,一般每个村子只有一个踏碓,外面还会用树皮搭个踏碓寮遮风挡雨。在畲家,踏碓叫踏米碓,早些年没有碾米机,畲族人就是用踏碓来给谷子剥壳。

一切准备就绪了,踩苎麻糕就开始了。首先将煮熟的苎麻叶用踏碓捣碎,然后加入米粉,搅拌均匀,这边一脚,那边一救(畲族人在石臼里翻苎麻糕叫救糕),不久就飘荡出了淳厚的苎麻香。每次踩苎麻糕,都是我们踩,外公救,而且每次踩苎麻糕时候,外婆总是把我拉在身边,站在中间踩,并用那双苍老的手拉着我,深怕舅舅他们和"踏碓称"碰到我。

当然,我踩苎麻只是充数而已。不多时,第一遍就踩好了,外公挽起袖子将踩过一遍的苎麻糕,端回厨房,分成小块,接着蒸一遍,蒸好了,再送到踏碓踩十来分钟,这样,苎麻糕才算差不多做好了。这时候的苎麻糕,吃上一口,满口都是浓浓的苎麻香和米香。

畲族人做苎麻糕挺讲究的,比如苎麻叶要新鲜的,只有新鲜的苎麻叶才有股淡淡的鲜草香,做出来的苎麻糕颜色晶莹剔透,像绿宝石一样。

记得每次做苎麻糕时,外婆总是到菜地里,采摘最鲜嫩的,那些苎麻都是外婆、外公精心培育,种在菜地肥最足的地方。夏天,苎麻叶疯长,外公、外婆通常会把最鲜嫩的摘了煮熟晾晒,有了苎麻叶,哪怕冬天,我这个"外甥王"来做客,也能吃上最地道的苎麻糕。

两遍踩好了,踩苎麻糕舅舅们端着大脸盘回家,每过一家,外婆总会喊着吃苎麻糕、吃苎麻糕。到家,舅舅或舅妈早已在厅堂准备好了篾条编制的箩筐,箩筐上面有一碗刚和苎麻糕一起蒸的山茶油,这是防苎麻糕粘在篾条上用的。边上还有几个盒子一样的东西,这就是畲族的苎麻糕印,是印年花用的。畲族人把印有花样的苎麻糕叫年花,一般在过年的时候做的比较多。每当这时,大人左右开弓,我们则围着在边上团团转,看起来,我们比大人还忙碌和卖力。

大人们将踩好的苎麻糕,用切糕绳切开(两边是小木条,中间系根绳子。),揉成小拳头大小的圆柱状,然后一个人拿着,另一个人用切糕绳切成一厘米厚的苎麻饼,这个是准备晚餐的时候食用或送邻居尝鲜的。然后多余的,就会用苎麻糕印,印成年花。

苎麻糕上印什么是有讲究的,结婚的时候印牡丹、大囍字和凤凰图案居多,而老人过生日则会印福禄寿喜,也有印上鱼、仙桃的,苎麻糕印讲究吉利和美观,花花草草、人物生肖都会印上一些,祈求来年大吉大利,风调雨顺。

不一会,苎麻糕就做好了,晚上吃的端上了外婆家那个被火盆烤的凸凹不平的老八仙桌,年花则端到楼上晾风,等第二天,我们回家的时候,外婆还会让我们捎几根回家,给家里的爷爷奶奶。看着舅舅外公准备满满的一桌子菜,我则坐上外婆家的"顶头板"(畲族人给小孩子坐的地方)上。刚坐下,外婆就迫不及待的将家里养的大鸡公的大鸡腿往我这个"外甥王"碗里夹,还一遍唠叨着,"来,吃,外甥王吃大鸡腿看看吃倒(畲语咬动的意思)没有?"母亲则会在边上补上句"人还没有鸡腿大呢,外婆真值钱你",这时候的我手口并用,弄得满身油腻。接着笑声一片,整个晚餐就在大人的欢笑中和我幸福的闹腾中拉开了帷幕。

晚饭一般吃到八九点钟,九点过后,外婆外公整理好家务,一家人就围着那张被碳火烤的凸凹不平的八仙桌喝茶聊天。这时候,外婆总会挑选在桌子的角落,端出当年一起从娘家陪嫁过来的麻笼,开始绩麻。其实绩麻就是将处理好的麻,用手揉成条大小均匀的细线,如果手太滑了,就从压麻石上蹭点灰,这样粗滑刚好,绩出的麻也非常的匀称。这时候,我总是嚷嚷着要外婆给我讲故事,给我唱绩麻、织带的畲歌。外婆迫于无奈总会来上几首,外公在一边也会附上几句,那个不大的小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畲歌声,以及我的吵闹声。

苎麻糕、豆腐在畲族人的心中情感意义非常重。在漫长的迁徙过程中,依然保持着"做糕做豆腐"的待客之道,苎麻糕和畲族苎麻也一直传承、留种至今。

后来,外婆走了,外公也走了,我再也吃不到他们给我做的苎麻糕、再也听到他们给我唱的畲歌。现在自己也长大了,再也不能跟着父母常去外婆的那个小村子了。

但那记忆还在,那些温暖还在,还将一直的温暖下去。

外婆的笋壳扇

文/李涛

在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的年代里,一把扇子就能悠哉悠哉地陪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炎热的夏天。如今,空调当道,电风扇让路,扇子则变成了文物,静静地不知躲在了哪一个角落。但每当夏天来临之际,我还是会想起一把把各种各样的扇子。这些扇子,有的精美,有的粗糙,有的细巧,有的笨重。而最让我不能忘怀的,却是外婆亲手制作的笋壳扇子。

外婆的笋壳扇,可以说是扇子中的精品(至少我这样认为,也可能有感情因素的作用)。虽说材料是不起眼的被人弃置不用的笋壳,但经过外婆的手之后,它就成了我眼里的艺术品。小时候,我很崇拜外婆,外婆的一双手很巧,一些废物到了她手里,总能把它变成我们喜欢的玩具,因此,一到寒暑假,我们姐弟几个,都会争着去外婆家住。

外婆从一大堆包粽子用的笋壳里挑选出又薄又轻、又韧又窄长的笋壳,然后再从中挑选颜色。外婆虽说是农村老妇人,但审美能力一点也不输城里人,她所选出来的笋壳颜色,是那种淡褐色带斑点的,古色古香,看上去十分养眼。笋壳扇是圆形的,直径大约为30厘米左右,扇子的外圈骨架和扇柄是用劈开的竹子做的,那骨架,细细的、柔柔的,打磨得很光滑。扇柄与骨架相比,粗了许多,比筷子稍粗,圆圆的,但同样打磨得很光滑,拿在手里,感觉凉凉的,很舒服。笋壳的尾部包住外圈骨架,再用七彩丝线缝制压边,每片笋壳的尖角都朝扇子中心叠放,笋壳尖角叠放处(也就是扇子的中心点)的正反两面用两朵布制的梅花或桃花点缀着,花朵刚好盖住壳尖的交接点,那花看上去水灵灵的,仿佛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扇面还绣有各种各样的小鸟和花草,小鸟栩栩如生,花儿娇艳欲滴,小草纤巧翠绿,真是生动之极!

笋壳扇的欣赏性和实用性都是其他扇子无法相比的。它分量轻,很挺括,扇起来风大,又没有声音,不像其他扇子,扇起来"哗啦、哗啦"地乱响,搅得人心烦意乱。它淡雅中透着一丝冷艳,高贵中显出几分优雅,透着一种古典的风韵,可以和仕女图里美女们手里的绢扇相媲美。每当我静静地坐在房里边看书边慢慢地摇着笋壳扇时,我觉得我就是仕女图里的一个美人,这种感觉,让我陶醉,于是,不管到哪儿,笋壳扇都会跟着我,成了我的装饰品,让我赏心悦目,心情倍感舒畅。

每一年的夏天,外婆都会做好多扇子给我家送来,每次都叮嘱母亲,别忘了分邻居几把。因此,周围的邻居,家家都有笋壳扇。到了晚上,乡邻们手拿扇子出来纳凉时,外婆的笋壳扇就成了巷子里的一道风景,当人们不紧不慢地摇着扇、聊着天时,也"啧啧"地称赞着外婆的手巧和她的热心,我听了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外婆而感到自豪。虽然酷暑难熬,但笋壳扇送来的习习凉风,能让我心境大好,不知不觉地也就加快了摇扇子的速度。如此年复一年,外婆的扇子陪伴我度过了童年和青年的每一个夏天。

如今,家里用上了空调,扇子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我的外婆,也早已去世,但她的笋壳扇,仍然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每当想起,仿佛仍有习习凉风,从我鬓边拂过。

我的外公外婆

文/詹志康

我的外公外婆是地道的农民,在农村干了一辈子的农活,虽然日子过得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对我的爱却一点也不见少。差不多有一年没见到外公外婆了,不知他们的身体还好吗?家里的农活忙吗?新装上的假牙好用吗?

我很想念他们,尤其是每逢佳节的时候,也许就如王维所说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吧!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爸爸妈妈,就数他们最亲了。

记得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外婆都要将自己辛苦喂养大的猪杀了,留下我最爱吃的猪耳朵、猪肚子和猪脚,等我和爸妈回家的时候吃。还有外婆养的鸡下的蛋,都是我的盘中餐。有时,我想夹一块给他们吃,他们却总是开心地笑着说:"真乖,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们没牙齿了,咬不动了。"我听了心里发酸:"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一定给你们装一副最好的假牙,让你们什么都可以痛快地吃!"听了这话,外公外婆激动地擦着泪花,一个劲儿地夸我是个好孩子。

后来,爸爸妈妈汇了钱,让他们装上了假牙,我听了开心极了,希望他们从此以后可以和我一样吃得开心,过得舒心。

愿我的外公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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