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

作者: 钟声里的春秋 2015年02月24日心情随笔

上帝把我的心遗落在荒芜中,我独自搁浅在原野里。我静静地站着,风吹不走我的落寞,阳光是我唯一的焦距。

我是生长在尘土中的一根草。四周是无尽的沙石,枯黄微醺,暗淡无光。我有些失落,这是我注定的位置吗?

风行千秋,我独自把平凡饮醉。每当夜幕降临,遥看苍穹,一抹斜阳滑过天际,群山苍苍,暮色暝暝。想象荒芜外的花树繁茂,烟火绽放;羡慕于天之一隅的群星和冷月,它们可以溢出璀璨的流光。

稍一敛眉,便又是另一番光景。枯草萎叶,寂寥萧条,尘埃遍野。

我不甘心。希望的诱惑把我的灵肉填满,只有奔赴才能使内心渡去纷乱和浮躁。

我不禁开始思索,思索我自己位置。

我的身旁是一汪被尘世遗忘的死水,它会在朝阳和露珠中,几分自得和怀念地向我说起人间的事情。它说,那里可以看到古钟楼上的恍若清梦的夕月;可以窥见一米阳光如精灵般跃过古色古香的回廊;每到乞巧节,函岭上还可以看到子夜中最明亮的两颗星星邂逅。

我不禁闭上眼,感叹于那样迷离的绚烂。死水又说,那里也存在着狂暴的大海,孕育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还有那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可以卷走耀眼的阳光。

那是越不过去的阻碍。

但,美丽不应只是传说,更应是彼岸坚定的信念。磐石无转移,尽管对未知的路途有了太多的不可预见,但所有的美梦不过是光阴流过的细声。只有寻觅奔赴的光辉才是永恒。

然而我又为我可笑的想法畏惧不已。这样的我,这样岑寂破败的野草;那样的光,那样夺目绚俪的清辉,又有谁能代替呢?

多少脚印来了又去,多少秋梦花落花开。

直到有一天,一个巨大的背影从我面前掠过,大地为之震粟。他似乎永不疲惫,即使脚裸磨出了茧子,即使双膝伤痕累累。但眉宇间热情依旧,信念不改。他依旧追逐太阳,那是他倾尽一生要回到的原点。

我为他悲伤,他在追逐一个太过于遥远,遥远得不可能达到的位置。炽热的光灼伤了他的眼,干涸了他的唇。我却看到有力量化成的火球在他眼底凝聚,燃烧,迸发。

不,我想错了。我看到夸父在最后一瞬间跳入光海,定格成永恒的图腾,在燃烧中涅盘。在那个位置,他得到了永生。

我怔住。夸父在不停地追寻,为他心中的梦于命运格斗。而在他的追赶中,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抖落了一路尘埃。

我似乎感悟了。本就没有什么命定的或不可能哨想的位置,一切只因为我把自己的位置定格在荒野中。那只是起点,不是永恒。

我想我是野草,我便只是野草。翠色的芳魂不过只是清辉下毫不起眼的尘埃。

我想我是耀眼的光,我便成了光。在寻觅的脉搏中生生不息。

趁着时光未把我的心风化成空壳,我该离开荒野,投入一场义无反顾的奔赴。

寒鸦掠过,斜阳迟暮。笑对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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