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殷红

作者: 墨涵轩客 2015年04月25日心情随笔

知道有红槐花,也看到了红槐花,才是近几年的事,足见得我自己是孤陋寡闻的。前几天去踏青,就看到咸阳二号桥头西面的渭滨公园里,有多株红槐花树,和成片的白槐花树相间点缀在一起,茂密葱绿的椭圆形槐叶,与簇簇红的槐花,串串白的槐花映衬在一起,嫣然成趣,使得相邻的傲然挺立的钢铁斜拉桥,也添加了几份妩媚。

春日里,暖暖的阳光照在殷红殷红的花蔟上,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拥挤着争先显示着生命的活力。我站在桥头,贴着栏杆倾探起半截身子,凑近去想闻个究竟,一缕缕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每一蔟红槐花大约都有近二十朵小花簇拥在一起,丰满盈盈,每一瓣小花未绽放前就像一把皮质的小酒囊,低垂着,乍一细看,又如雕刻精巧的殷红色的玛瑙,晶莹明亮,煞是惹人爱恋。

欣赏红槐花,不仅仅是因为它风姿卓卓,色彩靓丽,却是它谜一样的传说和孤芳的个性。从知道有红槐花起,就听说它虽能入药,却有毒,可近而不可侵,可赏而不可妄。红槐花不能象白槐花那样,被觅食尝鲜的人们采撷来做蒸麦饭,卷饼子。每到四,五月份,满树的白槐花成熟了,老远望去象银色的蝴蝶挂满树间。有时候还等不得蜜蜂来采蜜,人们便提着布袋箩筐,拿着竹竿和带钩的绳子,硬是把凡是能看得见够得着的槐花,都一缕缕给捋下来。有的人更是无德的干脆连树枝都攀折断,一株株好端端白晶晶亮灿灿的槐花树,被欺辱的可怜兮兮的,霎时落英缤纷,凄凄惨惨戚戚。世间能吃的花确实不少,被吃成如此凄凉模样的,恐怕非白槐花莫属了。想到此,我倒要真的为红槐花庆幸了。

想到也是,高洁者自有高洁者的胸怀,典雅者自有典雅者的情趣,君子卓尔不群,普通人无须临摹也无须攀比,更无法欣赏。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同是槐花,同样丰韵灼灼,一花任凭世人啖入馋嘴,一花却令觅食者望而怯步,心欲贪而身不前。槐花如此,人何由之?

古人吟咏槐花的句子可谓多矣,纳兰性德的《点绛唇》有“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白居易的《早蝉》有“衡门有谁听,日暮槐花里”。元好问的《伦镇道中见槐花》有“真向槐花问前事,为君忙了竟何成”。却都读不出是否是写给红槐花的。不过也无妨,殷红殷红的槐花哟,想你不必孤寂,独邻桥头望夕阳,春在我乡。我礼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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