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树

作者: eternitylone 2014年04月29日寂寞

小时候,老家的院子里种了5棵树,一棵梨树、一棵苹果树、两棵枣树和一株葡萄藤。

记忆里,那棵梨树上,会开稀稀落落的白色花朵。小时候,父亲告诉我,这是他小时候和兄弟们一起栽种的,我总是怀疑的想,这棵碗口般粗细的树,怎么会比我年龄还长呢?那棵树,站在厨房的窗口。偶尔,厨房窗口打开,做饭的香味混合着白色的烟雾飘飘荡荡的散出来,那荡漾在烟雾中的白色小花,就像雾中的仙子翩翩起舞。稍长之后,再回到老家,切切察察的炒菜声伴着烟雾一起从厨房弥漫出来,我再没能重新体会到记忆中的花仙子。我总在想,是记忆刻意抹去了人间的嘈杂声,让我停留在那如幻如镜的梨树旁,还是我的身体,渐渐变得难以抗拒生活纷乱杂音的侵袭呢?

那棵苹果树,是二叔种植苹果园时移栽到院子里的。那棵树,曾挤满了白色的花,待花谢了之后,树上会慢慢的挤满青涩的小苹果,那满树的苹果,挤扎在叶子中。细点的树枝沉重的弯下来,那些小苹果,仍有恃无恐的挂在上面。我从不曾等到它们变红,不知是不是它们的队伍太过庞大,只能养出面黄肌瘦的。来年,树上的花开的少了,结出的苹果才开始显出红润的脸色来。

一棵枣树,长在厨房的门口。四叔在我小时候,用套驴的橡胶绳挂在树杈上,给我做了简易的秋千,四叔推着我,我在上面荡来荡去。后来,秋千换成了麻绳和木板的,我推着大妹,她在上面荡来荡去。再后来,我的小弟弟小妹妹们在上面荡来荡去。

另一棵枣树,长在南屋下,树长得很高,许多树枝伸到了房顶,我和妹妹顺着梯子爬上去,摘了上面的枣子,直接填到嘴里,喀嘣喀嘣的脆生生,酸酸却也甜甜。竹竿敲打的树枝,会哗哗啦啦的下枣子,树下落了满地枣子,我们就抢着把枣子放到竹篮里。

那株葡萄藤,爬在堂屋前的架子上。我总嫌弃它的丑陋,干枯的叶子和青绿的叶子扎堆一样的挤在架子顶,长成的青绿小葡萄串,从来都只有酸酸的味道。藤蔓生长的土地上,总会爬许多找家的蚂蚁,蚂蚁不惧高,那藤蔓螺旋上升的纹路中,总能发现胆大的蚂蚁。葡萄叶有好多窟窿,葡萄小又酸,我将这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到蚂蚁身上。大水冲蚁巢,看蚂蚁惊慌的四处逃窜,拿放大镜把蚂蚁烫的四处乱跑,这种惩罚的方式我屡试不爽。

后来,老家翻修,圆石头建的房子被砖瓦房替代,院子里的土地被混凝土浇筑平了。那几棵树,只有苹果树长在花坛位置,保留了下来。

再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田里种了树,花坛里的地成了爷爷唯一需要照顾的田地。蚂蚁们不见了,花坛里种上了韭菜苗和萝卜,一棵梨树和一株葡萄藤也移栽了进来。梨树小小的,还不如碗口粗。葡萄架架上了堂屋的屋顶,那么高的架子,那么细的还未长叶子的葡萄藤,我真担心它爬不上去。

可我不该担心,庭院的树,陪伴了我整个童年,而现在,他们又回来了,继续陪伴着爷爷。总有一天,葡萄能爬满整个屋架,那梨树,也总会长成碗口般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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