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鱼肥

初冬的一天，汉滨区渔业站站长王永辉相邀同往大河镇看稻花鱼。虽然离开了水产工作岗位多年，但一直默默关注着汉滨区的水产养殖。如今，汉滨区稻花鱼产业已开花结果，走进千家万户的餐桌上，成为一个鲜亮的品牌和美味珍馐。

在大河镇流芳村美妹恒养殖农民专业合作社负责人戚弟红的带领下，我看到出自高山稻田的鲤鱼，每条不到一斤半，鱼身修长，鱼鳞闪烁着银亮的金属光泽，鱼的胸尾鳍呈金红色。

稻田上下有温差，因此，稻子的成熟也有先后，戚弟红从底层开始，每天只放两层水，收两层稻花鱼。她特意嘱咐帮手们，在每层鱼池里留少量的鱼不捞。有人觉得诧异，戚弟红解释，等收完稻谷，我自有妙用。每逢此时，也是戚弟红最忙的时候。一方面收获的稻谷需要看管，另一方面每天带回来的稻花鱼也要处理，除了一部分供应农家乐或出售给鱼贩子，另一部分要立刻做成当地有名的"风干鱼".

她家做稻花鱼很有经验，吃法简单，只要把处理好的鱼块，用清水泡半小时，析出多余的盐分，搭配辣椒、酸萝卜、蒜苗同炒，浓浓的鲜香立刻让游客忘掉了减肥，连吃两碗新米饭。

戚弟红边乐呵呵地边帮客人添饭边说，养在稻田里的鱼，其实就是稻子的卫士。通常，每年6月份过后，大河镇的村民们会提前在稻田里挖壕沟，有的呈十字形，有的呈环形。插秧时留宽水稻的行距，等秧苗长到一个月后，便向稻田里投放半斤左右的鲤鱼苗和少量的草鱼鲫鱼等鱼苗。稻花鱼养殖期间水源要充沛，田坎边要夯实在，不能渗水跑水。鱼苗投放后稻田里不能打农药，更不能断水，每天要悉心照料，还得防止水蛇、田鼠等偷食。中午时分，阳光下的鱼苗在稻田里四处游动，稻田里的浮游生物成为鱼苗的天然饵料，"悠"的一声一群群鱼跑到田边，又"嗖"的一声箭一般跑到稻田中央。鱼儿们觅食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稻田里成为一幅有声有色的田园图。

杂草与稻子争抢着营养，鱼儿欢游着不仅啃食稻田中的杂草，还将害虫、蜗牛、藻类一网打尽。到了稻花开时，这些鲤鱼已经十分矫健，它们一跃而起，吞食着坠落的稻花，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在玩撑竿跳。特别是稻子扬花前后，也是鲤鱼催肥的时节，随着悠悠的夏风，金灿灿的稻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水田里，水面上更有绿色的浮萍，组成了一幅波动的画卷。这时，鱼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吞食着稻花，享受着稻花的美味，这就是稻花鱼味美的缘由。鱼苗在稻田里生长到四个多月后，就可以捕捞食用了。来了客人和朋友，男主人一会儿工夫，就在稻田里抓来几条活蹦乱跳的稻花鱼招待客人。稻花鱼的做法有红烧、麻辣、酸菜鱼和清蒸，夹一筷子美味的鱼肉，放入口中，稻花的鱼香在唇齿间悠悠飘荡，客人们赞不绝口。

稻花鱼在农村很受欢迎，每逢红白喜事，稻花鱼就派上了大用场，肉质细嫩劲道，成为八热八凉的压轴菜。有的人为了吃上可口的稻花鱼，不顾山高路远上门购买稻花鱼，有的农村山野小馆，打的招牌菜就是稻花鱼，门前的铁桶里放着许多条稻花鱼，诱惑着人的味蕾。

养了鱼，稻田就不能打农药了，也不需要打除草剂，鱼粪会为稻田追肥，鱼儿们顽皮地追逐，增添了稻田里的氧气，使得稻子不会因缺氧而倒伏。聪明的大河镇村民利用了每层梯田最底端的蓄水池来调节稻田的水位，既不会让蓄水过深淹了稻子的根，又保证在天旱缺水时，鲤鱼能在其间自由游弋。

为什么稻田收获时，要留着蓄水池里的部分鲤鱼不捕呢？答案来了，在我快离开的那天，收获后的稻田开始漫灌，为之后的翻土平地做准备。底部蓄水池里的鱼儿又游回了收获完的梯田里。此时，戚弟红为体验下田捉鱼的游客们，准备了齐胸高的橡胶水衣。

我们笨拙地穿上水衣，酷似太空宇航员，小心翼翼地在泥水里挪动。看到鲤鱼了！在稻田的泥水中，金红的背鳍与黑色的脊背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的目光芒。人人变得兴奋起来，像鱼一样左右扑腾着。忽然，有人双手高举，大喊说："鱼到手了，你看它的鱼鳞夹得好紧，急促张着嘴，搞得我也紧张了！"话音未落，她手里的鱼猛甩尾巴，差点脱手，甩出的泥点沾了她一脸。游客先有点发蒙，继而哈哈大笑。

戚弟红说："今年通过签约客户和电商平台实现了双丰收，稻谷有订单收购，1000公斤的稻花鱼也被预订完了，在重庆、成都一带，我们的稻花鱼非常走俏。"王永辉告诉我们："在稻田边开挖环形沟养殖鱼类，鱼吃稻田里的害虫，排泄物成为水稻生长所需的肥料，采用这种模式养殖出来的稻米和稻鱼更加环保，在市场上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