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别

　　我大体要搬离这个院子了。这个城中村的院子，我疫情期间搬来，整整三年了。院子里，我种满了花草，有来时种的，也有我后来后来补种的。要离开这儿，我确实不舍。
去年，丁香花一些叶子总带着死亡的灰色。今年，我把那些叶子都摘了，还把枝干作了修剪。现在，粗短的主干上伸出一个个枝丫，还长满了花蕾。我又想起《雨巷》了，可惜，我不知道能否带她去到下一个地方。我的下一站没有院子，又怎么能让丁香花瓣铺满庭院啊。
许是我过度剪摘了，金不换枯死了一半。修剪后地两个主干，一枝枯萎，一枝长着绿叶，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死树吧。这是我在这儿种的第二棵金不换；第一棵是家里带过来的，长到有手指粗的枝干了。朋友的老婆把绳子一头系在树干上，另一头系在鸡上，就让鸡把金不换活活地折断了，而我才离开半天。
期间，我已经把幼苗送人的送人，煎炒的煎炒。后来，还是送朋友的金不换结了种子，我让她送了些过来。我喜欢摘金不换的叶子炒螺，炒花甲，剪枝叶熬酱料；邻居会摘了煎鱼。她独特的香味总是触碰我的味蕾。现在，她的树下，长出了一片小小的幼苗。我前段时间还一直根究怎么没有幼苗长出来。过几个月，这儿又会有一棵粗壮的金不换了。
百香果叶子墨绿，虽然还没有爬满栅栏，但也长出十几朵花儿。去年的冬天，疫情最难熬的那个时候，我经常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白天茶，晚上酒。院子外面鲜有人走动，院子里的花草，我也很久没有打理，花盆里长满了三叶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攀爬在栅栏上的百香果，她的藤蔓近乎干枯，她去年还结有八个果子呢。疫情开放前吧，我竟然看见干枯的藤曼上挤出两个芽孢，然后慢慢长出嫩叶，长出了触须。她慢慢地攀爬，她甚至可以笔直探出栅栏二三十厘米，只靠着她的触须上下牵引。那个阶段，即使我阳了，我还能安静地注视着她。我还记得我当初的震撼及喜悦，她在寒冬中努力泛出的那一点绿。
不少朋友问我，为什么种百香果，有朋友更直接把培植好的葡萄枝带给我。我没告诉他们，我喜欢看百香果果实由青慢慢变紫，挂在藤曼上厚重的幸福感。
我是要离开了，我只带着我的行囊离开。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我远远地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金不换浓郁的香；看见栅栏上挂满了紫色的果子，她们在风中笨拙地晃动；走近也就会看见庭院里铺满丁香花瓣，白色的小花带点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