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敬一寸轻柔

作者: Birdy.[文集]2023年09月10日散文随笔

  夏日正好,独自坐车来到他乡——湖北。以往,我只听说过洞庭北的影沉水色,远堑旷美,却未跨过荡漾的碧波万顷,这次幸有机会能一赏其神秘。
在高铁上,我看见穿过的葱绿山群,看见拂去的碧蓝天际,就如我的家乡一般,水傍边,山尽处,山明水秀处处佳境,轻轻划过便赏其美。湘鄂一带均属南方,同样的蓝天,同样的旷野,让我想起了过去春天般的灵动,花绽般的鲜妍。但当我下了车,走近这山水时,点点墨色坠下,仿佛在和我诉说着这水北的神秘。
跃于世间,我还从未见过屏山峡谷这青黛下直斩万丈的气势。徒行艰险,山路曲折,从入口徒步往上,旅途漫长,偶尔微风袭过,阳光便不那么燥热了。放眼望去,两旁山崖直矗云霄,层峦叠嶂,山峰迤逦。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云中跃下,落在山峰上,霎时一圈金色漫漫,片片朝霞荣光,绝壁下,落水上,云海连连,一抹抹金色跨越而过,仿佛指尖上的流光泛泛,美得令人嗔痴。如果幸运的话,你还能看见太阳升起后,远居天涯的亮丽。从山底往上看去,是那金色满溢在朦胧山间,寸寸流下,不止不息。清波泛舟,仿佛摄入镜中,好似孤舟悬空,浮于雾中。山谷间的凉风会唤醒你懈怠的头脑,抬头望去,山峦镶嵌在无涯天边,漫下层层斓曦,留下波光密密。累了就在晚亭下歇歇脚吧,夜晚,你若看见天空上的一轮明月,就与它对歌吧。丝丝银白悄然而至,掬月光满怀下身,才可见此水之柔,山之轻。纵此境有“乾坤日夜浮”一般的景象,可行舟江渚之上时,见到的不就是那无尽无穷的江水吗?夫水与月,一寸轻柔,一寸心,自然之势无穷无尽,感受自然的美,又何尝不是新的力量呢?我仿佛见到了未来的自己沐浴江风,眼望凡尘随江滚滚,渐入朦胧。晨曦的天色不尽,夜晚的漫黑无穷。一切都是虚无,唯有我与天地存,我在江上,盼轻柔永恒。
江上行舟,入色微凉。暮色行晓,谷风席卷,我忽见舟行,偶见水停。多少次在夜里向往未来,彷徨远方,立于此地慕此境,月下仍有轻柔在!
遥远的地方,是多么奇幻美妙,令我心随景怡。
细细漫步娄水江边,见霓虹闪闪,灯桥高挂,人们席于桥上,闲谈心事,碎碎念念,岁岁年年。从巷头走到巷尾,走过月下的细雨缠绵,看过檐角的细水长流,听过江上的山歌吆喝,梦见心中的百卉山川,但都那么遥不可及。我立于桥头,细细听着人来人往,数着点点星子,是夜带给我的凄凉吹卷漫延。不禁回想水南的过往,月下少年读书样,又见君有几分愁!幸得今日才见北风萧萧,吹走过去尘封往事。心事如流水,生命如远山,前景万可待。
当夜色吞噬人海,耳边不再喧嚣,微风飘飘入江,不停吹开水面,灯下小巷照出水北的秘密。幸有江云,我看见太阳东升西落不停,我看见花儿落了又开,我看见流水滚滚向前,我看见风不止不息,而我独敬这一寸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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