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红薯情

作者: 陈志光 2014年12月06日散文随笔

冬天的黄昏很短暂,下班时点天色已暗,瑟瑟寒风催促自己匆匆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正要加紧脚步之时,忽然闻到一股久违的红薯香味,我的脚步便放慢了下来,转而循着香味走去,只见不远处的马路边立着一个大铁桶,铁桶上摆着半圈刚出炉的红薯,一个个正冒着袅袅热气,香味袭人。这不禁勾起我的红薯记忆。

我的家乡是个水土丰沃的水乡,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红薯,每到秋冬之交,便是红薯收获的季节。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个头饱满、色泽红润,尤其是冬天,经过霜打的红薯格外爽脆甘甜。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烤红薯,不仅味道更加香甜可口,烤红薯的过程也是乐趣无穷。

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就喜欢站在灶台前,一边烤火一边煨红薯。先用火钳将柴火拨开,腾出空隙,然后挑选几个中等个头的生红薯送进灶膛,放在空隙间,再用燃烧得红通通的柴火将其覆盖,煨个约莫十几分钟,一缕缕醇绵的红薯香味便会从灶膛飘出,由淡渐浓,通过鼻孔,直达五脏六腑。这时,用火钳将红薯从柴火里小心翼翼夹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但魅力四射的烤红薯便横空出世。刚烤熟出炉的红薯往往很烫手,还带着未燃尽的火星,需将其就地打几个滚,再放在手中一边捣腾一边吹着冷气,待温度适降,方可享用。慢慢将烤得焦黄的外皮一点点剥开,就会露出金黄色半透明的薯瓤,轻轻咬上一口,软软粘粘,香甜可口。吃过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在农村时,也常常邀上几个小伙伴,到野外烤红薯,别有一番情趣。我们选好沟坎后,就地取材,分工协作:有的挖灶洞,有的刨红薯,有的捡柴火……各项工作准备就绪,就开始生火烤红薯了。火燃着了,就将一个个红薯仍进火堆里,我们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耐心等待。待红薯烤熟后,我们纷纷抢着用火棍将红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用稻草包裹着,顾不上热烫便剥开薯皮往嘴里塞。感觉在野外煨烤的红薯别样香甜,即使红薯烤糊烤焦了,照样乐呵呵地吃;即使吃得满嘴满脸都是黑灰,也在所不惜。

父亲曾告诉我,红薯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生命之粮,帮助许多人度过了挨饿受困的难关。郭沫若先生也曾为红薯填词:“一季收,可抵半岁粮,超黍稷。”是的,红薯的生命力极强,它不讲究生长条件,不管土地是富庶还是贫瘠,都会葳蕤生长,交给大地一片葱茏绿意,也交给父辈们一片赤诚之心。不禁对红薯产生更多敬意。

也许,红薯在当今的餐席上难登大雅之堂,但内心仍抹不掉、也绕不开那份悠悠的红薯情。路边红薯摊飘来的每一缕浓香,传来的每一声吆喝,都会牵扯着我的脚步,让我流连忘返,总忍不住买上两个又大又甜的烤红薯过把瘾,这种感觉是甜在嘴里,暖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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