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

作者: 洪德斌 2015年12月25日散文随笔

上小学时,父亲将一根牛绳递到我手里,放牛的重任就交给了我。

每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走进牛圈。田野里浮动着薄薄的雾气,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安静极了,只有知更鸟在树丫上呀呀呀地叫着。

青草随处生长,鲜嫩茂盛,一脚踩上去,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就会滑落下来,沾湿鞋子和裤脚。躺在草丛里还在做梦的小青蛙和蚂蚱们受到惊扰,“嗖”一下蹿了出来,蹦蹦跳跳地钻进庄稼地里。牛儿不理会这些,只埋着头聚精会神地嚼着青草,“咔嚓咔嚓”撕草的声音清晰有力,尾巴在背上扫过来扫过去,驱赶着那些讨厌的苍蝇和牛虻。待到一处青草啃得差不多了,我又牵着它寻找另一处青草肥美的地方。大多数时间,我除了监督牛儿不让它吃庄稼外就无事可做了。我掐几朵野花几茎野草把玩,或者哼小曲儿解闷,如果有野兔突然草丛里蹿出来,我会兴奋好一阵。

当鲜红的太阳悄悄地从天地交接处的树木、屋舍之间探出脑袋,薄雾散去了,纵横阡陌、坡坡坎坎清晰起来,村庄上空飘起几道乳白色的炊烟,似在召唤早起劳作的人们归去。牛儿吃得肚子滚圆滚圆的,我牵着牛儿回家,匆匆喝几口稀粥,背起书包去上学。

下午放学回家,书包一丢,还是要把牛儿牵出去放牧。常常,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把牛儿赶到河边或者空旷的草地上,任牛儿自己去啃草,我们则跑到一边玩耍,在草地上翻跟头,在小河边打水漂,从麦地里掐麦管吹曲儿。玩累了,就坐在树荫下休息,任清凉的风拂过肌肤,看着夕阳慢慢滑下西山。

夜幕降临,把牛儿牵过来,用手轻轻拍一下它的脑袋,牛儿懂事地低下头,我双脚踩在牛角上,牛儿慢慢抬起头,把我送上它宽宽的脊背。

放牛,让我一遍遍的与家乡的田野亲密接触,让我对田野里的沟沟坎坎、一草一木都熟谙在心。田野里收藏着我的童年,承载着我的乡愁,真想再牵着牛儿在那片田野里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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