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香味入梦乡

作者: 张亦斌 2014年07月09日散文随笔

端午节,一家老小回到乡下父母家里,一起过节。几个小把戏放着香喷喷的粽子不吃,都到屋后的山上找野果子吃,摘了一大堆熟透了的桑葚,吃得满口留香,好不快乐

看到小把戏们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我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摘桑葚的往事。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山窝窝里度过的。其时,我的父亲在一所山村学校教书,我便随他在那所学校里读书。每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和几个小伙伴便一头钻进山里,寻觅那些可以饱口福的野果。

初夏时节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学校的围墙边就有好几棵桑树,桑葚刚刚红时,还没有成熟,吃到口里有一丝涩味和酸味。但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摘那些尚未成熟的桑葚,摘下来,也不洗,直接往口里一丢。虽然有点涩,有点酸,但我们才不管那么多,眯着眼睛就吞了下去。桑树似乎并不在乎土壤的肥沃与否,山脚下、荆棘中,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我对学校围墙边的桑葚不屑一顾,常常到偏僻处去找。人们只喜欢就近寻找桑树,较少光顾偏僻处的桑树,因而偏僻处的桑葚往往更加诱人,紫黑色的桑葚挂满枝头,一下子就能勾起食欲与采摘的冲动。有一次,我独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桑树,满树都是紫黑色的桑葚。我忘乎所以,爬上树就猴急猴急地一边摘一边吃。也应了“乐极生悲”这句话,我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鼻青脸肿不算,脚也崴了。我当时并不觉得疼,从地上爬起来,又往树上爬。因为脚痛,爬不上去了,我跳起来折了几条挂满桑葚的桑树枝,像个士兵扛枪一样把桑树枝扛在肩上。本想做出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番,谁知道脚痛得厉害,既不能雄纠纠,也不能气昂昂,只能一瘸一拐慢慢往回挪。回到家时,已是满天星斗,小伙伴们早就散了,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其实,山里能吃的野果很多,远不止桑葚一种。春天的三月泡是我们的最爱。我不知道三月泡的学名是什么,可能与现在人们种植的草莓是近亲吧,大家也有叫它野草莓的。摘三月泡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它长在带刺的灌木上,那种灌木有钩刺,所以采摘时必须十分小心。三月泡一般长在山路或者是旱地两边的坡上和坎下,一颗一颗挂在枝头上,成熟后都晶莹剔透,清香四溢。别说是吃,光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每次我们进山,总要采摘一大堆三月泡,回来后比一比谁的战果多,谁的三月泡大。秋天的尖栗子也是不错的美味。尖栗子大概是板栗的近亲吧,看起来像是板栗的浓缩版。我们小心地把尖栗子长满毛刺的外壳摘下来,用砖头、石头砸开,或者用火烧,使尖栗子的外壳爆开,然后再剥开它的内壳,才能吃到清甜可口的尖栗子。还有又酸又甜、红彤彤的山里红,还有个头很小、味道独特的野葡萄,还有……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野果就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最好的零食,采野果、吃野果是很多人童年最快乐的事。如今,人们吃的花样多了,但在大自然中寻找乐趣的机会少了。如果有机会,不妨领着孩子,到乡村山野,重新寻找那些曾带给我们无限快乐的野果,重新感受味蕾上的清新,枕着野果的清香悠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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