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

作者: 姚林中2022年04月22日现代散文

连续几天下雨,我一直居家不出。家里待久了,可能坐的时间有点长了,先是背酸颈酸,接着感到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于是不顾今天外面还在下着细雨,也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小区内道路湿漉漉的,好在路面铺着带有凹凸花纹的地砖,不滑。雨很细很细,飘在身上也无所谓。风还带着丝丝寒意,吹在脸上很有感觉。路边的桃树、海棠树依然光秃着,好像瘦了,路此时显得宽阔了不少。

咦,这是草偷偷地探出了小脑袋吗?我俯下身,仔细地看着,用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那一点点的绿。要不是一个月前小区污水管网改造,这一块地是属于杜鹃花的,而今已改种麦冬草了。刚种下的麦冬草还没来得及“攻城略地”,稀疏间草的绿就开始点缀起来了。我有点惊喜,用手指比划着这一点点绿的长短,这家伙竟然有一小截食指那么长了。它没有伴吗?我在它周围找。周围全是黄色的泥土,几天的雨水浇淋,表层已结皮,显得光滑,连条小缝也没有。但不一会儿,我在不远处又发现了草的踪影,只是这里的草更细,细得如发丝,连是不是绿也让人怀疑。要不是特意地去找,这么细谁又能发现呢?

树枝上有绿吗?我起身走在树下,一株,两株,三株……干涩而又有点枯的树枝上没找到芽的绿。桃枝上没有,海棠枝上没有,常绿的桂花树枝上也没有新芽爆出来的迹象。我开始有点敬佩起小草来了,它虽然没有树木身材的高大,也没有树木身体的坚硬,却有勇气敢争先,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先绿出自己的一片空间来。

这一丝丝的绿,在寒意中悄悄地来了。它预示着寒冷即将过去,春的脚步近了,又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开始了。

在冬的尾巴上无意间发现新绿,我感到有些欢喜,其实对绿的欢喜又何止新绿呢?那年去内蒙古草原,就是在夏天冲着草原的绿去的。草原的绿漫无边际,我第一次看到了绿的浩瀚,它让我有点兴奋。我在绿上挥舞着双手奔跑,在绿上仰天高喊,在绿上翻滚着身子……草原的绿,山只是它涌动的浪花,羊群倒像是它怀里游动的鱼群。在草原上,我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我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抹绿色。

如果说北方草原的绿,是广阔中带着线条的柔,那么云南、西藏的绿则又是另一番景象。山高耸,上面白雪皑皑,阳光下更加耀眼,从半山腰开始就有绿了。那里的绿,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无论是高处的绿,还是低处的,并不鲜嫩,或许是水不充沛,或许是海拔高空气稀薄的缘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相比起来,江南的绿,是那样好看,夸赞的人也多。江南的绿,绿在田野,春有油菜、小麦,水灵灵的,谁见了都不敢去碰它们,怕一不小心弄断了;夏有水稻、甘蔗,一块田连着一块田,绿得茁壮,绿得喜人。江南的绿,绿在水里,到处流淌,流成一条绿丝带;聚成一汪,凝结成一块碧玉。江南的绿,绿在石上,它静静地躺在古老宅子的屋檐下,干时缩成一团,湿时蓬松,绝不轻易死去;它高高地立在悬崖巅,风来时摇晃一下,绝不轻易倒下。

江南人爱绿,所以把绿搬上了餐桌,把绿揉进了米粉里,做成了青团子。从春天的清明团子,到冬天的冬至团子,四季做四季都吃不厌。

小区里走了一圈回来,我突然想起出门时的背酸颈酸在这一路中没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也是绿带来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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