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湛，北湛

我走在村里的每一条小路上，
心中似乎从来没有过浪潮；
除了街道两旁的路灯、
土坯房的彩钢瓦顶，
我听见岁月的利刀在刻人们的脸，
还有一颗心正在死去——
我在这里希望，也在这里失望；
我在这里梦着，也在这里醒着；
我在这里欢笑，也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祈祷，也在这里皈依；
我在这里活着也必将在这里死去……
北湛，北湛！

在当街上坐北朝南的两个小卖部，
是两个吞噬白天的地方；
人们在那里打麻将、
吃着鸡头，
互相打趣着东家长西家短——
人们在这里劳动，也在这里收获；
人们在这里嫁娶，也在这里生养；
人们在这里飞翔，也在这里守巢；
人们在这里眺望，也在这里倦归；
人们在这里出生也必将在这里死去……
北湛，北湛！

如果有一天我无依无靠了，
我希望人们不要施舍我；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遗忘在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
我希望人们能把我埋在“东岭”
——因为那里有我最深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