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之季

总是被告知微凉，荒原是迟早的事。
草木泛黄，岁月抽空了万物的灵魂。
西天边云霞似火，一只鹰盘旋而来。
最初它是一个黑点，携带视野里的困乏。
一会儿就演变成一片黑云。起伏的翅膀！

因为巨大的阴影笼罩大地，惊动了
丛林里的老虎。老虎知道头顶上的事情。
突然奔跑起来，朝向鹰执意飞去的地方。
加速度，它要踏过最后的干涸的河流。
直至草木向后倒伏，腾出更大的远方。

我承认它们都是英雄。草木萋萋
越辽阔的地方，生命越显得孤立无援。
仿佛它们的内心长满眼睛，达成默契。
也许很快就靠近猎物，你看老虎的腹部，
像不像倒过来的起伏的山峰在前进？

收放自如，张弛有度，迷人的局面。
我无法估算这样的赛跑谁输谁赢，
只是被它们执意而去的远方充满敬意。
我注意到高处的低回和着低处的奋起。
惊异于一种力量应对另一种力量的坚韧！

事实上我们也在人间奔跑多年，为了
久久远望的亲人们的目光，我们保留着
最后的一点勇气。突然想到告密者，
运送着主子爱听的好消息。想到我们，
退后或者让出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