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香椿的文章

2023年03月26日优秀文章

关于香椿的文章(必读9篇)

墙角的香椿树

文/雨兰

今年应该是第四个年头了。

那一抹熟悉的绿色又从从墙角里冒出来,在一个明媚的春日里。

她是那么不管不顾地冒出来,她是那么从容淡定地冒出来,她是那么兴致盎然地冒出来,在春天的阳光里舒展着绿色的叶片,在春日的微风里颤栗着身体,在局促的空间里昂扬着生命的活力。

我钦敬她。钦敬她的顽强生命力。

那是一棵小小的香椿树。

我轻轻地蹲下来,仔细地察看她,今年冒出来的鲜嫩绿色的部分居然有十几厘米呢!新鲜绿色下面的部分,算是银灰色的老干了,尽管,这段老干还不及我的小指粗。与其说她是一棵香椿树,不如说她是一棵小树苗,一棵幼小的树苗,一棵尚在婴儿期的香椿树。

也许因此,我今年对她的关注,比往年要多了一些。

小院的空间本来逼仄,香椿树的南面和西面都是高高的墙壁,她所能得到的光照实在是有限。香椿树的下面都是水泥地,那是一层厚厚的坚硬的水泥地,她所能够汲取的养分也实在是有限。在这样的夹缝中,她的生存处境实在是艰难至极。而且,她还被一个庞大老旧的木梯子遮挡着,周围还有一些杂物,她真是太委屈、太憋屈了。

我无能为力,无法对她施以援手。我不能把小院的院墙推倒,也不可能把坚硬的水泥地挖开。我所能做的,就是把老旧的木梯稍微移开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让她能够稍微伸展一下娇嫩的枝叶,再把她周围的杂物尽可能地清理干净,给她一个干净舒适的生长环境。每天,在为我心爱的那些花草浇水时,我顺便也泼一些水给她,有时是灰白的淘米水,有时是隔夜的茶水,有时是自来水管里的清水。

一天的日子里,只有上午的阳光能够照到她,春末夏初的时候,她能够得到太阳照射的时间还能够多一些,而在其它季节,她能够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则很短很短了。就是在这样的艰苦条件里,她依然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冒出一片片叶芽,蜷缩的叶芽舒展成绿色的大叶片。她一定是憋足了劲儿,在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里,迅速地进行着光合作用,专注地生长着。

于是,整个春末到夏天,她就在小院的一隅,安静地绿着,艰难地绿着,无声无息。

她就这样一年年地冒出来,每年都能长高几厘米,绿意葱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我们的忽视,也许,更因为条件的恶劣,这棵小小的香椿树便归于沉寂。

她有鲜嫩芳香的叶芽,我喜欢嗅闻她的这种芳香,今年,我还采摘了她的一些鲜嫩芳香的叶子,冲洗后切碎,和鸡蛋一起在油锅里炒熟,鲜美可口。女儿埋怨我的残忍,说,她才这么小,你怎么能采摘她的叶子呢?我却认为,适当的采摘,会让她迸发出更多的活力。你看,今年的春天和初夏这段时间,就比去年明显地长高了许多呢。

这棵小小的香椿树,她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我坐在小书房里埋头写字,偶尔抬头,看看她,看看她,禁不住为她的未来忧虑。

也许,她想不了这么多,这棵小小的角落里的香椿树,她只是抓紧时间,生长再生长,茁壮再茁壮。

香椿飘香

文/燕鸣

老家的院子里曾有大小六七棵香椿树,大的有碗口粗细,小的像竹竿。每年惊蛰过后,随着天气回暖,香椿树的枝头就开始孕育嫩芽。一开始是紫红的小芽尖,像刚出世的婴儿一样试探着春天的阳光和雨露。随着春风的抚慰,叶梗逐渐粗壮变长,但依旧透着诱人的紫红色彩,不过香气伴随着叶片的舒展而更加浓郁,让我忍不住常常用手掐下伸手可及的嫩芽放到嘴里细嚼起来,鲜香气息顿时激发了我所有的感官细胞,那真叫一个爽。

家乡父老有个习惯,即把炒菜留下的鸡蛋壳罩在香椿芽的嫩枝上,等到椿芽长到满满一鸡蛋壳时采摘,认为这样能使椿芽的叶片更加脆嫩、风味更加独特。

香椿有多种吃法,最美味的吃法当数香椿炒鸡蛋了,将刚摘下的香椿洗净放在开水里烫一下捞出,置于盘中沥干水分后切成细末,再放进鸡蛋汁中一起调匀放入油锅中翻炒几下,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椿炒鸡蛋就做好了。这种吃法由于香椿的香味和鸡蛋的香味互相叠加,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时,唇齿间立刻清香满溢,真好像吃出了春天的味道。

采摘的香椿如果多了,母亲就会用盐将它们腌起来,将腌好的香椿用煎饼卷着吃,简直就是人间美昧。

又是春来到,椿发一树情。浓浓的亲情伴着香椿的记忆,令人不禁想到唐时牟融的两句诗——"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

香椿芽记忆

文/董改正

整整一个冬天,椿树都是光秃秃的,枝桠铁线一般伸在空中。暖风小吹几日,萧疏枝头,不知何时拱出了青紫的苞芽,一枝只有一簇,坐在顶端,余处依然光溜溜的。再几日,芽稍稍吐开,初春的江南,就有站在高大椿树下采椿芽的食客了:长长的竹竿上,绑一把锋利的弯刀,颤巍巍地够着叶芽的落脚点,轻轻一钩,几声欢呼,一簇绛红青紫,从高高的树顶跌落。

香椿芽的做法很多,最经典的要算椿芽炒鸡蛋。椿芽金贵,是论两卖的,如同药材——买一丁点就够了,焯水,切碎,寻常炒鸡蛋做法,那独特的浓香,勾人食欲。还有拌豆腐的、炖鳝丝的、拌黄豆的等等,都取它强大的香味感染力。我最爱素朴的做法:凉拌椿芽,甚至不用姜丝,只油盐酱醋,也只是略略施过——它足够美好,不须修饰;甚至它们被晒干、碾碎,作为调料。椿芽于菜,永远是主角。

香椿芽是时令菜,周期短,待叶片舒展开,纤维多了,香气就淡了,人们就不再采摘,毕竟成材是它的主业。可食的树如榆钱、槐花等,多是主食的辅助,没有椿芽的大气。相对应的,椿树也笔直向上,要做栋梁。春萌夏荣,却并不密密匝匝,到秋冬,几乎落尽叶子,就觉得它是君子,寡言慎行的那种。这样沉静的树,是有药性的,各大医书都有述及。居要好邻,人们总让它们伴着村庄。

老家的后院有三棵椿树,每年除夕夜,母亲都要我们兄妹偷偷去摇动它们,一边摇一边轻轻的说:"椿树姐,椿树娘,今年打你腰边过,明年跟你一样长。"这样的"比兴",今日看来并无效果,也许是当时我们太不敬畏了吧。

椿树下是祖屋,我吃的最早的香椿芽,是曾祖母做的。她是太祖父家的童养媳,太祖父是个善良的小地主,他爱读书写字,也爱做菜,他说做菜是极风雅的事。曾祖母的香椿芽,就是他手把手教的。

"老太,那时候,这三棵树就有了吗?"我问,那时候我很小。

"嗯,就有了。"曾祖母抬头看,她已经看不到树梢了。

20年前,曾祖母去世了,父亲便举家迁回祖籍,卖掉了老房子。那是深秋,它们孤零零地,无声的看着我们远行,像是踮着脚远远地目送。我们在流浪,一直在土地上寻找家乡。椿树不走,它们八百年为春,八百年为秋,经历了太多的时间,已经不再感伤春光。在春天突出那紫红,是让自己欢喜吧?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乡了。炊烟不灭。它们终于是从容的,虽然悲悯。会有一代代的孩子在料峭初春里,行经它们,手执竹竿弯刀、仰望春天。

香椿树之恋

文/若雨若云

十年前,楼下一对老夫妻在门前植了一棵香椿树,它的茁壮生长歇住了旁边另一家的草木,好事的人将其夭折。富有生命力的根系很快在旁边又长出一棵新的香椿树,飞也似地向阳伸长,欲与天公试比高。好事的人不能容忍香椿树的张扬,将其连根拔出,气呼呼扔到一边,说:斩草除根,看你还张不张!直条条的树苗被太阳一晒,脑袋马上耷拉下来,叶子蔫不唧唧,幼小的生命眼看将上西天,令人心寒,我赶快捡拾起来,趁其一息尚存,在房后另选一块向阳之地,深深地挖坑施肥浇水,将其栽培起来。

几天的将息缓和,香椿树渐渐有了生气,枝叶开始舒展,精神逐渐焕发,伸长脖子向阳光索取营养。打开后窗,我深情地看着香椿树,香椿树在微风的吹动下,向我点头示意。

冬去春来,草木一枯一荣,香椿树积蓄了一年的力量,脚跟站稳,木秀于林,落落大方。三米高的树身上端蓬勃欲发,青灰色的枝干在和煦的阳光下生长出一簇一簇紫绿色带油质感的鲜嫩椿芽,左右梯形排列,见风就长,好像新分娩的孪生姊妹那样令人爱怜。一只白脖黑头尖嘴金爪红尾的鸟儿从这朵枝桠上跳到那朵枝桠上,吻了吻椿芽,鸣翠几声飞去了,也许在鸟儿的眼里,椿芽是香椿树新生的羽毛,不能叼啄。天地之间有这等飞跃的精灵和驻守发越的精灵使世界变得美丽,我心旷神怡,定情地看着,想着,呆若木鸡。一个穿着文人服装却满脸鲁莽的汉子手提绑扎有铁钩的竹棍匆匆前来,不由分说,噼里啪啦,把全部椿芽折完,连新生的枝干也被折断了。公家的地里载着的是公家的树,公家的人采摘公家的果实似乎天经地义,我心疼如割肉,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光秃秃的香椿树望着喜上眉梢的掠食者显得无可奈何,被折断的枝干端头还流着黏黏的液汁,那是它的血呀!

生命是顽强的,春风化雨,不几天时间,香椿树愈合了伤口,又长出新的一轮枝桠,不等人们发现,叶子已长成尺许,很快就老了。食用香椿季节性很强,过了时节的香椿就不好吃了,难道香椿树的天性是第一茬香椿专门献给人们食用的,然后才是给自己生长受用的吗?真是大公无私呀!我油然而生敬意,更爱这棵香椿树了。

清明前后是吃香椿的最好时节,香椿炒鸡蛋,香椿炒肉片,香椿炒辣椒,凉拌热煎,都是极为爽口的上等菜,它不仅口感好,而且营养丰富,因此,近年来全国各地栽培香椿已成燎原,既有天然的也有大棚的,以天然为佳。有计划有节制地采摘是理智人的理智行为,于从细处见品格,面对柔弱显真情。那些为了自己一时口福而不惜以另一种生命危亡为代价的人实在不能叫人正眼视之。

香椿树彰显大地的大能,它把坚强的根系深深地扎进土地,躯干竖直向上,叶片张开手臂向太空散发地气,并且接受太阳光能的回报,如此这般,弥合了天地之间的隔阂,自然和谐统一,谁说一棵树不就是一座化工厂呢?谁说一棵树不就是一个碳氧交换器呢?谁说一个伞状的树冠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太阳能接收器呢?愧怍无知,我只知道香椿的营养和食用价值,知道香椿树板材家俱木纹漂亮结实,散发清香,但却不知道大地那些成分给它提供了这些价值,不知道它是怎样地把土地和阳光的有用成分化解成好吃的椿芽和华丽的木纹。灯光下我端详着一片心形长长的香椿树叶片,由心底到心尖,中间一道主叶脉由粗到细通天地把叶片分为两半,主脉两侧支脉分别对称通至叶缘,更纤细的叶脉密密麻麻布满绿色的叶片,有机相连,如同人体的血管一样,不能中断。叶片正面深绿光滑,背面紫绿略呈毛绒感,天工造物,一帧小小的叶片竟如此复杂细致,维持一棵香椿树的全部生命该有多么大的动力和复杂的相互转化的程序啊!

香椿树在苦难中成长,在成长中抗击各种苦难。十年了,香椿树的树身直挺挺四米多高,铁灰色的树干五把多粗,树干3米处一根晾晒衣服生锈的钢丝深深地扎进树皮里。它的树冠形状既非自然有序,也非人工修剪整齐划一,而是长短不一,高低不平,足以证明多年来疯狂的掠食者一次又一次对它无情地伤害和香椿树痛苦的经历与挣扎。每每看见有人凶残地砍伐香椿树,我止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香椿树啊!你把自己的血肉供给了人们享用,怎么得不到人们应有的尊重呢?香椿树啊!你的无私馈赠,怎么换取了以恶相报呢?香椿树啊!反正他们要砍断你,何不趁机自己断掉,把砍伐者摔下来,教训教训他们呢?善良的香椿树没有这样做,一如既往,砍掉一个头,长出几个头。低处受伤害,高出争自由。香椿树,顽强的香椿树,只有爱没有恨,以自己的大爱默默地奉献,个性使然。

七八月间,树冠最为茂盛,茂密的树叶遮住了所有残缺,阳光投影地面,遮阴面积有十米径远,耐阴的小草在下乘凉。粗糙的树皮纵向裂开,黑色的蚂蚁爬上爬下,从中寻觅营养。一种叫"花大姐"的飞蛾也在树上连飞带爬,在树干的缝隙间产卵繁衍,赖以世代相传,生物的链接活动无处不有啊!天气酷热,香椿树下,一边是老人围坐聊天乘凉,一边是群贤毕至,棋枰之上金戈铁马论英雄。一对年轻夫妇在粗壮的树杆上绑扎了一个吊篮,不满周岁的婴儿在吊篮里游荡着绽放着甜蜜的笑脸。幼儿园归来的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转圈嬉戏,在这自然的氧吧里,微风散发着香椿树的清香,浓荫树下成为老人和孩子们幸福的乐园。

一天,一群约摸数百只麻雀飞来,哗啦啦降落在香椿树上,藏匿在树叶中间,开始,它们悄然无声,一会儿听见有一只麻雀啾啾叫了几声,结果,香椿树像是炸开了锅,几百只麻雀同时叫起来,像是吵架,又像是辩论,波涛一般一起一伏,喋喋不休,在这天然的屏障里,它们该不会是竞选总统吧!那一只雀儿才是德才兼备的领导者呢?

深秋淫雨季节,雨打椿叶,有时似寺院木鱼叮咚,有时似鼓点催促万马奔腾,雨驻之后,雨珠像琉璃球一样从叶面滑落到叶尖,再从叶尖有秩序地掉落地上,嘀嗒!嘀嗒!收放自如,从容不迫,香椿树成就了一架美妙的音乐键盘。再深秋,寒蝉在香椿树上失去高亢噪人的叫声,知--知--,纤细的声音游丝一般缭绕,像与世分离的精灵临走时对世界难舍难分的倾诉。接着,香椿树的树叶逐渐失去水分和滋养,由绿变黄,像夕阳老人一样皮肤干燥,脉络明显地裸露出来,鸟儿不经意间就撞落一片枯叶,一阵西北风吹来,片片落叶飘飘洒洒飞落下来,远看还以为是落魄的金丝鸟呢。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香椿树从头到脚只剩下坚硬的骨干,颈部的钢丝毫不放松地掐住脖子,以上许多干枯的桩头呲牙咧嘴,有斜面的斧伤,有齐面的锯伤,有参差不齐的手劈伤,大部分枝杆伤断后带着愈合后的伤疤歪歪扭扭不规则地衔接起来,有的像利剑一样刺向蓝天,有的像龙蛇一样曲里拐弯,有的冒天高免于不测,有的匍匐下坠身带残疾。它们坚强不屈,却在凛冽的风地里发出丝丝的颤抖,如泣如诉:人啊!为了你们的生命,我伙同众多不会说话的兄弟姐妹默默地用生命滋养你们,不以为报,何以为害呢?请放下你们手中的利器,我们的不幸也将是你们的不幸。

在这个干枯的季节里,少有鸟儿栖居其间,香椿树显得异常的丑陋、孤单、无序。一个不知情的人说:这棵树咋长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酸酸的,树是可爱的,是人……我看着香椿树,几分惆怅,几分凄厉,几分感动,香椿树的四季,谁说不是一幕酸甜苦辣的戏剧呢?!谁说香椿树只是一棵不会说话的树呢?!我拿起铁铲,给香椿树的根部培了一层新土,严冬像临盆的产妇一样好多事故,在事故中香椿树又要迎接新的春天到来,但愿新的轮回与以往不同。

香椿的召唤

文/苑林霜

"闺妮儿,你啥时回来?再不回来香椿可老了!"母亲在电话里语气急切。

放下电话,似乎看到了香椿树泛红的嫩芽,嗅到了那丝丝缕缕别致的醇香,似乎看到母亲的餐桌上一把香椿芽变出的各种美食。赶紧收拾行囊,驱车奔向40公里外的老家。

香椿是春季里的稀罕物。在枝头抽出嫩芽,叶子由绛红渐变为浅绿的十天八天里,母亲会从枝头掰下几枝香椿,择一下,洗净,然后盛一小锅水,在水中放少许盐、花椒,等水沸了,放入香椿,在开水中焯一下,立马起锅。待水放凉,香椿依然是诱人的翠绿,香椿和花椒混合的味道 清淡四溢,会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小菜。

母亲还会把香椿切碎,放入鸡蛋液汁中,加适量盐,用筷子快速搅拌,使其均匀融入蛋液。在铁锅中放适量油,待油至七八分热,将鸡蛋倒入油中,看着它迅速膨胀、凝固,用铁铲翻过,煎至两面金黄,放入盘中,香椿炒鸡蛋独特的香味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松嫩绵软,屡吃不厌。

香椿鱼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美食,其制作过程也非常有趣。看母亲取适量面粉,打两三枚鸡蛋,放适量盐,加水将面粉调到粘稠的面糊,待锅中的油升起油烟,把裹匀面糊的香椿枝叶放入油中,面糊在油锅中受热发出"嗞嗞"的声响,瞬间形成若干气泡,疏松膨胀起来,塑造成不规则的各种形状,无一雷同,妙趣横生。面粉由白变黄,面糊中的翠绿变为浅褐,从油锅中捞出,稍微晾一下,夹起一个,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面粉的韧和香椿梗的脆啮于齿间,经油温加工后,香气更加浓郁。这便是春季里最诱人的美食——香椿鱼。

打小我就喜欢香椿做出的吃食,女儿随我,经常喊着想吃香椿鱼。母亲便让父亲在院子里栽了两棵香椿树,如今,香椿树已经蹿过屋檐跃过房顶了。每年春天,母亲都盼着香椿发芽,盼着我回家看看,亲手为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站在屋前的香椿树,天生有一种亲情的召唤力量。让我迫不及待,循着村庄的气息回到老家去,吃上一顿简单而丰盛的家宴。

我家的香椿树

文/金惠

周末,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的香椿树开始吐露新芽,过段时间就寄点过来,让我吃上嫩嫩的香椿芽。想到老家院里的那两棵香椿树,想到即将吃上第一口春味,心就开始摇曳在春风暖阳中了。

那两棵香椿树,是爷爷栽的。爸爸兄弟姐妹多,在物质不丰富的年代,到了春天,各种树可以带给他们许多美味。香椿树发芽了,榆钱儿露头了,槐树开花了……这些花儿叶儿的,总能让他们大饱口福。奶奶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爸爸至今回忆起来都说香喷喷的,如今再吃都没有当时的那种味道。后来,爸爸和他的哥哥姐姐都到外地求学或者工作了,但每年香椿发芽之前,爷爷就写信告诉他们,能寄去的就寄些过去,寄不过去的就腌制一下,留待他们回来吃。爸爸曾说,这两棵香椿树长出的都是父母的爱。

等到爷爷奶奶去世了,这个院子就留给了爸爸,我们也在这两棵香椿树下玩耍长大了。每年开春,香椿树快发芽时,我们就在树下仰望,然后每日数着新芽的叶子,直至长成一簇簇。香椿不能任其在树上一直长,"有芽堪折直须折",要不然老了,口感就不好了。香椿是春天里常登上我们家餐桌的菜,妈妈一如当年的奶奶,总是变着花样给我们做。有时是凉拌香椿芽,把香椿芽洗净,和嫩豆腐一起凉拌,放上盐和醋,再滴几滴香油,香味顿时四溢开来;更多时候是香椿炒鸡蛋,黄绿相间的香椿芽和金灿灿的鸡蛋一拌,在油锅里一炒,不仅色泽诱人,味道也香浓,那抹晕红的绿,那款浓郁的香,至今难忘。

家中的香椿芽不仅是我的最爱,也是父辈的牵挂。有一次回家,正赶上香椿发芽时,爸爸把采摘下来的香椿分成几份,给我留一份,让妈妈炒一份,还有一份预备寄给远在美国的大伯父。原来,就在我回去的前一天,爸爸收到大伯父的信,说他想家,想家中的那两棵香椿树,更想吃香椿芽。我听了心里很酸楚,大伯父离家几十年,回来后也未能见到爷爷奶奶。漂泊在外,他只能怀念,怀念老屋,怀念亲人,以及那两棵香椿树。想吃香椿,其实不是为了那嫩芽的美味,而是想找寻一份可以触摸可以嚼的乡愁。香椿芽中有父母的味道,有家乡的味道。我能想象,大伯父在异国他乡,惆怅地站在马路边,不知道到哪里寻找那一簇香椿芽。故乡虽渐行渐远,但浓浓的椿芽香早已渗透进大伯父的骨髓。

期待在一个明媚的春日收到妈妈寄来的香椿芽,拿它做一顿美味的菜肴,吃一口,品味春天,回味家乡。

故乡的香椿

文/夏爱华

多年前,当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一点也不起眼的香椿,会以那不绝的清香,萦绕在我的心头。那时的我,总以为故乡那小小的山村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地方。我总以为,我的根,会在此后的年年岁岁,一如既往地深深地扎在城市。我以为,我一定会爱上城市——城市的繁华热闹,城市的时尚多变,城市的没有炊烟的整洁……

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已爱上了城市。当有人问我,你是哪里人的时候,故乡的影子一闪而过,我矜持地反问,你看呢?

我自以为早已斩断了回望故乡的归路,我甚至觉得那个小小山村是我的耻辱——我竟出生在那样一个平常的地方,我不愿出生在那样一个平常的地方啊!

当一包沉甸甸的思念被我小心地拎回家,摆在桌上。在城市落日的余晖下,我左猜右想,却怎么也猜不出包里的内容。轻轻地打开,香气随之展开,随后展开的便是故乡的全部——我的眼前,山泉叮冬,小道弯弯。我才明白——城市容纳我的身,而我的心依然留在故乡。浸润着香椿的鲜嫩的绿色,我的心生机盎然,春草般欣欣向荣。

我的眼前,香椿在无声地生长。春风暖暖地荡漾,家门口的那两株香椿树就会发出嫩红的小芽。阳光和煦,小芽由红变绿。五六寸长时,就可以摘下来供人享用了。把香椿的嫩叶摘下来先用盐揉一揉,然后切碎拌着面条吃,那真别有一种味道。把刚揉好的香椿叶加上鸡蛋,味精等调料,然后放到油锅里炸一炸,那味道就别提有多好吃了。最美的是,若把揉好的香椿放进小罐里里封好,一年之后再打开它来品尝它时,它的味道仍是那样鲜美,甚至连颜色都不会有多少改变。

是母亲,细细地揉好香椿,然后晒干寄给我。想起母亲早先曾说过,先用水发开,然后同鸡蛋同炒,齿颊留香。

我就这样做了。因为有这一盘香椿炒鸡蛋,我的心格外满足。我尝到了故乡的味道——那浓郁的清香让我恍然明白了,我是永远属于故乡的。就像我哪怕不停地走,也永远走不出母亲的视线一样。

习惯了香椿浸染的生活。心安理得地吃着母亲寄来的香椿,我却几乎从来没有想过,母亲的年纪越来越来了,年逾古稀的老人,是怎样摘香椿芽的?我写信问家人。

回信很快来了:"孩子,你大概没想到吧?每年初春寄去的香椿,都是我踩着梯子亲自上树摘的。你想一想,这一袋香椿,要费多少力才能摘得到?"信是母亲托人代写的,但信上字里行间充满着母亲对女儿的爱。

突然间明白了,故乡于我,就是对母亲的思念。故乡就是母亲,母亲就是故乡。呵,母亲的爱,就像这香椿一样,年年月月,都散发着温馨的心香!它像一根丝线,牵着游子的心。它像一片香椿,嗅一下,故乡的味道就难以割舍。它让一个远离故乡的人,手捧一包香椿,思乡的泪就潸然而下——小小山村,我生命永远的根!

香椿的气质

文/刘泳晔

香椿的味道最有特点,喜欢的人都说,香椿的香味浓郁芬芳而且独特,是世间无可替代的美味。不喜欢的人认为香椿的味道实在是怪,怪得人忍受不了,即使只吃一口,那味道留在嘴里,三五天祛除不净。其实,这就是香椿的气质,独特而不谦卑,热烈却又缱绻。

香椿的香味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我曾经试过用比喻、拟人甚至夸张等多种手法,都无法写出形象的香椿香味。最终,那些众多的文字堆砌在一起,就像没有生命力的一盘散沙,在真正的香椿面前轰然倒塌。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象,假如我是一只鸟,定要把巢筑在高高的香椿树上,便可日日夜夜嗅着香椿的气息,白天怡然自得,夜晚轻松入梦。假如我是一只昆虫,也要在香椿树上过完短短一生,我可以吮吸香椿的汁液,啃啮香椿的枝叶,尽管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我所钟爱的香椿,但无法抗拒其诱惑。

要是把香椿看成一位女性,它有着如此鲜明独特的气质,前世定是一位饱尝爱情艰辛的女子。她生在官宦巨贾之家,在父母亲人呵护下长大,她无忧无虑不愁吃穿,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她善女红、读诗书、弹琴瑟、喜歌舞。就这么一位端庄贤淑温柔可人的女子,在懂得人间情爱之时,巧遇了一位粗壮长工或者落魄书生。这是很多古代爱情故事中出现过的情节,她们遭到家人的反对,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勇敢的香椿跟着心爱的男子私奔了。她们躲在乡村过着粗饭淡饭却极其幸福的普通生活,她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到得生命终结之时,变化成一棵香椿树。没有这些刻骨的爱情,怎么能有今日的浓郁芬芳?

要是把香椿看成一位男子,它的味道曲折盘旋历久不散,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生活艰辛。他可能生在贫穷农家,幼时父母双亡,吃的是千家饭,穿的是百衲衣,不幸的他却聪明过人,喜读诗书,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在乡人资助下进京赶考,最后博得功名。功成名就的香椿,依旧有着乡民的纯洁与朴实,他耿直不阿的脾性、感恩社会的德行,注定只能是一个异类,在阿谀我诈的官场里最后成为牺牲品。好在还能全身而退,回到生他养他的乡村,后来可能成为勤劳的农夫,也可能是教书先生,但在其死后,还是变成一棵树,一棵与众不同能令人产生思考与想象的香椿树。

这就是香椿,和其它树木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吮吸着同样的雨水,脚踩着同样的泥土,头顶着同样的蓝天,却有着不同的气质。说一棵树的气质似乎有点矫情,而一旦你爱上香椿,就会爱其一生,这却是真的,就像不离不弃的爱情。

奶奶的香椿树

文/沫晨慧

小时候,对春天总是情有独钟,恋它的最初情结还是源于奶奶的那几棵香椿树。

安享晚年的爷爷奶奶,在自家院子里栽种了各种蔬菜,春夏秋季随时都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蔬菜,品种多样化,除了平常所见的蔬菜外,还有被称为"树上蔬菜"的香椿嫩芽,可谓是丰富多元,各持所长。它的成长在奶奶的呵护下,更加熠熠夺目。

谷雨前后的春季,香椿抽发嫩芽,奶奶会小心翼翼的站在花园墙上,一手扶住枝干,一手轻轻掐采嫩芽,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疼香椿树似的。跨出菜园子,奶奶总会直盯香椿树很久,然后再从水缸舀几勺水均匀浇洒,一举一动尽是柔柔的呵护关爱。我在想,这几棵香椿树在奶奶的心里,已不仅仅只是香椿树,它还是奶奶的精神寄托吧。

采下的嫩芽,经过奶奶的巧手烹制,一盘香喷喷的菜肴即可食用,色香味绝对俱全。

时隔多年,我曾试图在南国他乡尝吃香椿菜肴,渴望能在瞬间吮吸到奶奶烹制味道,哪怕只是一秒的瞬间。明知是不可能的徒劳,但仍想怀着对奶奶的念想,再试一次又一次。

春来了,排排大雁从南方归来了,冬眠的虫鸟也苏醒了,唧唧喳喳的小鸟总喜欢停站在香椿树枝头叼啄嫩芽,绿叶红边的香椿叶子被啄的不成形,这可急坏了备致呵护香椿树的奶奶。

终于,奶奶想到了一个很土的办法,那就是和爷爷轮换盯梢,驱赶前来搞破坏的小鸟。这办法在很多人看来很愚蠢,但在奶奶看来只要管用就是好办法,只要香椿树不被伤害就能安心。香椿树抽发的嫩芽,供爷爷奶奶食用了一季又一季,也被奶奶照料了一季又一季。

香椿树还在绵延不息的成长,抽发的嫩芽已疯长成枝杆,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单爽模样。细心呵护它们的奶奶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再也没人前去爱它们了。

住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味道,经奶奶之手巧烹的味道,我再也寻不到了,寻不到了。

一如当初,对春的眷恋依旧浓厚,尤其是在谷雨前后,香椿抽芽之时。闭目嗅闻阵阵浓郁香味,飘自奶奶精心呵护的菜园子,还有其它蔬菜飘香的味道。

忽听到耳边的呼唤声,亲切熟悉,多想就这样闭目不醒来,再听奶奶喊我给她搭手采摘嫩芽,教我小心采摘的技巧。可,我还是醒了,沉醉的记忆也醒了,奶奶离我也更远更远了。

再遇初春,倍感春寒料俏,瑟瑟发抖,那几棵香椿树也显落寞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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