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的日记

2023年03月28日优秀文章

爆米花的日记(必读9篇)

爆米花的回忆

文/曹含清。

我和朋友到电影院看电影,我们买了一包爆米花。电影开始后,朋友将爆米花的袋子轻轻撕开,一股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我闻着爆米花的甜香,凝视着荧幕,在光影的变幻中,敞开我对爆米花的回忆。

很多年前,每到冬季农闲时,刘大伯经常骑着三轮车拉着爆米花机、小火炉与煤块到街口。孩子们看到他后馋得流口水,急匆匆赶回家取玉米。

母亲将玉米粒从袋子倒进簸箕,两手端着簸箕上下摇动,将杂物与灰尘播扬出去。她把金灿灿、净亮亮的玉米装入化肥袋子,然后递给我五毛钱,叮嘱我说做好爆米花后别忘给刘伯伯钱。我背着袋子高高兴兴地到街口去。

街口已经围了一些人,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刘伯伯穿着一件灰夹袄,戴着一顶黑毡帽。他坐在小木墩上摇动着乌黑的爆米花机,蓝色的火苗在火炉上蹿跳。轮到我时我将装着玉米粒的化肥袋子递给他。他将玉米粒倒入锅内,再放入几粒白色糖精。

他娴熟地摇动爆米花机,火炉冒出热气,飘出一丝丝甜香味儿。大概过了十分钟,他说爆米花熟了。他站起来抬起黑乎乎的爆米花机,锅口对准一个黑皮子缝边的长袋子。我们赶紧后退几步,紧紧捂住两耳。只听嘣的一声巨响,像是一声惊雷,爆米花一下子冲到长袋子内。一股浓浓的香味儿混杂在空气中,空气好像成为浓浓稠稠、甜甜腻腻的米粥。

我跑过去,刘伯伯让我撑起化肥袋子,他把长袋子里的爆米花倒进里面。我望着一袋子黄灿灿、白花花的爆米花万分欣喜,抓起一把塞进嘴里,满口香甜酥脆。牙齿仿佛被甜晕,想在口中发狂跳舞。

我背起袋子转头就走,走了很远突然想到没有给刘伯伯钱。我站在村巷回头望着远处,本想拐回去送钱,可是转念一想,照这样下去积攒两块钱我就能够买一个崭新的文具盒。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呐喊,一个喊着"拐回去",一个喊着"千万不要拐回去",两人僵持不下。此时文具盒从天而降,将那个喊"拐回去"的小人猛力推入脑海深处。为了满足买文具盒的私心我没有拐回去,将零钱放进自己的存钱罐内。

第二次做爆米花时我照例没有给刘伯伯钱。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并没有对我说什么。第三次时当我背起装着爆米花的袋子要走时,他紧绷着脸,闷声闷气地喊住我,正儿八经地说我已经三次没有付钱,我随口撒了个谎,说我来时父母没有给我钱。他向我摇摇手让我走,告诫我说下次要带上钱过来。

那时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新文具盒,和我同桌的一模一样,上面印着唐老鸭和米老鼠的图案。我算了算,还差五毛钱,是做一次爆米花的钱。

次日我放学回家,见母亲端坐在木椅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她说今天她遇到刘伯伯,他说我做了三次爆米花没有付钱。母亲问我为什么没有给他钱,还质问我将钱藏在哪儿了。我面红耳赤,心跳急促,支支吾吾。她越发生气,说我小小年纪就撒谎,让她很伤心。

她说着弯腰脱掉左脚的布鞋,摁住我朝着我的屁股摔打。我大喊大叫,屁股上一阵疼痛。她打了七八下,握着布鞋的手停在半空。她神情沮丧,望着我说:"我的儿子可以没有什么出息,但是做人一定要诚实、要正直。你小小年纪竟然撒谎,真的让我很失望。"我呻吟着扭过头,望到她的眼睛噙满泪水。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母亲第一次打我,也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许多年过去了。我常常想起这件事情。其实母亲对我的期望与要求并不高,或者说她给我设定的人生标准很低。她只希望我做一个诚实而正直的人。我常常审视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变成让母亲失望的人。

电影结束时,朋友已经将那包爆米花吃完。她和我随口谈起电影的情节,我坦然说我根本没有用心看那部电影,因为那包爆米花勾起我童年的回忆。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童年的爆米花

文/董国宾

儿时的乡村,冬天安静而悠闲,常有外乡人来到村里,四处吆喝:"爆米花喽……"霎时,孩子们寡淡的眼帘有了生机,紫芽姜般的小手有了春意,散落的村子也随之躁动起来。

崩爆米花的师傅上了岁数,黝黑的脸庞和蔼而慈祥。他下身穿一件老式棉裤,宽宽的松松的,手脚很是利索。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刚一落脚,他就迅速从板车上取下一个小风箱,一个小炉子,核心的家什是一个铁筒罐,又黑又重,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安放在一个钢筋做成的支架上。它的一端有一个摇手,旁边挂着一个气压表。师傅将玉米粒放入铁筒罐,糖精万不可缺少,这是画龙点睛的一笔,然后拧好盖,生着火,一手娴熟地拉动风箱,一手不停地旋转铁筒罐,不时看一眼气压表。约摸一刻钟,铁筒罐被扔进充满期待的竹筐里,竹筐的一头套着脏兮兮的大麻布口袋。崩爆米花的师傅脚踩竹筐,一拉一扯,"砰"的一声炸响,一片白烟冒过,一阵浓香便弥散在空气里。玉米粒轰然冲进麻布口袋,膨胀成大个的爆米花。孩子们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蜂拥而上,村子里一片热闹与欢腾。

各家各户纷纷拿来玉米交给师傅,母亲忙不迭地从米缸里盛上半瓢,急匆匆赶过去。我紧随其后,心里充满了期待。母亲放下玉米交代了几句便走了,我站在一旁盯着自家的缸子。三五个小孩子跑过来,争着替师傅拉风箱,我抢在最前面,师傅拍了一下我的头算是应允。铁筒罐在师傅娴熟的指令下不紧不慢地转着,我却嫌它转得慢,焦急地等待着爆米花出锅。

一声声"砰、砰"的炸响,伴随着滚滚白烟和弥散开来的浓香,爆米花一锅锅炸好了。孩子们"哄"地一下围拢过来,抓一把放进嘴里,来不及细嚼便化掉了。对乡村的孩子来说,爆米花可谓上等零食,大人们舍不得让他们一口气吃掉,就留一些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如今,爆米花制作方法与往昔迥然不同,种类也丰富起来,有奶油的,巧克力的,还有草莓味的,街上随处可见,但我总难忘岁月深处的爆米花。

又闻乡村爆米花儿

文/王国忠

说起爆米花儿,如今大多数生活条件优越、衣食无忧的孩子们,已经不屑一顾了。而在几十年前,爆米花儿对于童年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却极具诱惑力。

我出生的上世纪60年代末期,物质极度匮乏,生产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几乎是常年,人们都在饥饿或半饥饿中煎熬和挣扎。

因此,只要听说那里有爆米花儿的,哪怕是翻山涉水,我们一群小伙伴们也要迫不及待地大老远早早赶去。爆米花儿的摊点每挪一个地方,我们就一窝蜂地跟踪而去。就像赶赴一场场盛宴,从不想错过。

也许是长期受烟熏火燎的缘故,凡爆米花儿的师傅们,一个个的脸上和身上,都无一例外地呈现出烟火色,黑红黑红的。他们用的工具比较简单:小木风箱、铁桶改制的炉子、葫芦状的特制米花儿锅、车外胎和麻袋制作的米花儿收集网、火钳等。架在自行车上,一个人就可以不很费力地走村串户了。

爆米花的师傅,把适量的玉米或大米,熟练而小心地装入葫芦状的特制米花儿锅后,架在火上缓缓转动,一边拉动风箱,控制火力的大小强弱。

大约几分钟时间,爆米花师傅倒提起米花儿锅,对着那个事先放置好的收集网,用一只铁管使劲打开固定栓,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浓的烟雾散开,香喷喷的米花儿便四溅开来,呈现在眼前。

瞬间,爆米花儿摊前,一片忙乱,热闹非凡:有或蹲或站,忙着装捡米花儿的;有一手抱着木柴,一手提着玉米正往这儿赶的;有带着鼓鼓囊囊的米花儿兴冲冲离去的;有双手互插入袖筒里围着看热闹,一旁排队等待的……

而我们小孩子凑来的目的,并不单单是看热闹,而是等那一声激动人心的巨响过后,争先恐后地抢拾地上那些飞得老远、被主家忽视了的米花儿,喂入口中,再装满身上所有的衣兜。至于米花儿上有没有沾着泥土,或者其他的污物,竟全然不顾。

如今,各种美味的食品应有尽有,也难怪孩子们不像我们小时候对爆米花儿那么稀罕了。而不知为什么,倒有不少大人们,依然对爆米花儿情有独钟。每遇有爆米花儿的师傅来村头,家里有玉米的就拿一些去加工,没玉米的就干脆掏钱买一些爆米花儿。还有人把大包小包的爆米花儿捎进城里,当作礼品送给亲朋好友。这无疑让爆米花儿的师傅们感到欣慰!同时,也为他们实现鼓起腰包的梦想,平添了更多的希望。

最近,我跟当地一位姓李的爆米花儿师傅闲聊,他说他干爆米花儿这行已有十七、八年,每年秋后开始至春节,日均收入100至200元不等。不求人不看脸,自由自在。这位46岁的李师傅脸上洋溢出的微笑,眼神里透露出的自信,深深感染了我。

尽管如此,现在的年轻人,似乎根本看不上这门手艺。爆米花儿后继者已越来越少……若干年后,乡村爆米花的场景,也许只会成为我们脑海里永久的记忆。

香甜的爆米花

文/潍坊王会涛

今年国庆假期期间,在济南上学的儿子给我们带来了几袋香喷喷的玉米爆米花,还神秘兮兮的问我们:"好吃吗?济南大观园商场买的。"一刹那间,那缕缕芳香将我扯回了童年的时光。

上世纪七十年代,吃惯了生地瓜和胡萝卜的孩子们最爱吃的零食莫过于爆米花了。一到冬天农闲时节,走街串巷的爆米花师傅便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每每听到那"嘭"的一声清脆的回响,小伙伴们便不约而同的端着瓢盆盛满玉米粒走出家门口直奔响声而去,在爆米花摊前自觉地排起了长队。偶尔遇上不自觉想插队的,大家便一起向他发起"攻击",再"硬撑"的人也会乖乖的败下阵来自觉排队。

我清楚记得童年那位爆米花师傅是一位六十来岁的精瘦老头,好像是寿光侯镇一带的。穿着一身被煤炭熏黑的的衣服,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头戴一顶落满煤灰的破稻草草帽,推着农村用的小推车,上面装着炭炉(爆米花的主要器具)、焦炭、风箱及其零用品。一到村里,总会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喉咙高喊道:"爆米花来,大家都来吃爆米花来,又脆又甜……"之后,便仔细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把爆米花的家什熟练地安放在固定的位置:风箱放在左边(和家庭做饭用的一致),上面放有每次用来计量往铁罐里放多少米的茶缸以及盛放糖精的小瓶子;炭炉是一个黑不溜湫的爆米花机器:圆圆的肚子,身子大头部小,装上支架像个定时炸弹,上面还带着一个计温表,放在右边。此外就是用来盛放炸好的米花的锥型网子。

在大家聚精会神的期待下,爆米花师傅将玉米用茶缸计量后从小口中慢慢倒入,根据顾客的要求(另外加钱)加入一点点糖精,拧紧盖子后装上手柄生着炭火,在风箱"咕哒咕哒"的吹鼓下,他熟练地将爆米花机不停地旋转着,红红的火苗舔着大肚子爆米花机,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爆米花师傅好像看出了大家的急切心情,一边摇着手柄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爆米花爆米花,快快长大吧,马上就好了。"大约10分钟左右后师傅站起了身子,摔着袖子扯开大大的嗓门喊着:"让开了!快让开了!马上等着吃爆米花啦……"孩子们一个个紧张而又兴奋的望着爆米花师傅。只见他把爆花机放在筒子的那一头,找出来一根铁棍,撬在机器一侧的一个减压阀,头调向相反的位置然后用力拧开(避免万一崩上脸部),伴随着 "嘭"的一声巨响,一股青烟腾空而起,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了……大家刹那间兴奋了起来,爆米花的小主顾心里乐开了花……记得我和姐姐自豪地一人撑着网子,一人用竹篮子接着爆米花,遇到较好的伙伴们就给他们一把,笑眯眯地品尝着"美味",那个景象至今历历在目。然后小伙伴们都非常自觉地把盛满玉米的瓢盆放到地下,随着前面一个被是师傅在炉子里,后面的人就会往前挪一挪。是啊,每往前挪一次,离那香喷喷的爆米花又近了一步。此后,大家又开始巴望着师傅手里转着的下一锅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终于总结出童年那些美好的记忆,是存储在生命空间了的点点温暖。尽管它们都一去不再复返,但留存下的美好和恬淡,永远以宁静的姿态抚慰着我们红尘路上那颗劳累的心灵,比如童年的母爱、乡村、自制的玩具,更有上面提到的爆米花……

犹记儿时爆米花

文/张德龙

年味一天比一天浓,这让我想到了童年时吃的爆米花。

"70后""80后"应该都吃过老式爆米花机炸出来的爆米花。老式爆米花机就是一种手摇式"大炮",用这种机器制作爆米花,老家楚雄的乡亲们都称之为"炸爆米花".

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我还清楚地记得,老式爆米花机由机头螺杆、大弯头、小弯头、机盖、加力管(杆)、开口销和摇手组成。另外,为了能够架于炉火之上加热,还需要前后两个支架。

在我的印象里,每年到了腊月,一个皮肤黝黑、头发披肩、留着山羊胡、穿着一双大头翻毛皮鞋的中年男子就会背着他的发财机器——爆米花机,进驻村里。虽然小孩子都不喜欢这个中年男子的长相和打扮,但他的到来,让整个村庄热闹起来。

由于这个男子姓起,乡亲们都叫他"老起"或"起老表".老起每次来到村口,看见他的人就会热情邀请他到家里吃饭——其实大伙都希望老起能到自己家里炸爆米花,因为老起到哪家去炸爆米花,都会免费为该农户家炸很多爆米花。当然了,老起一般都会选择到院子比较宽敞且经济条件较好的农户家驻扎。

你看,老起原本还想再喝两杯高粱酒,但院子里早已排满了人,嘈杂声彼此起伏。每家来炸爆米花的一般有两三个人,由一人提着几公斤干的玉米籽,另外的人抱着一大抱干柴在等候。老起一出来,大家更加兴奋起来。排在前面的几家村民早就搭好炉灶,并把火烧得旺旺的。别看老起喝了几杯酒,他操作爆米花机的动作依旧很熟练。老起打开爆米花机盖,倒入满满一大口缸玉米籽,然后加入适量的糖精,盖上盖子,再把加力杆和加力管共同用力,旋转机头螺杆对机盖加压以密封,接着便把它架在火炉上加热。火炉上架着的爆米花机黑乎乎的,外形如同葫芦,就像一门大炮。老起捏着摇手不停地摇着,爆米花机在咕噜咕噜地旋转着,几个孩子不停地往火炉里添加一些碎柴或废弃的木头渣片。

差不多十分钟,老起瞄了一眼压强表,便不摇摇手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准备炸爆米花了。双手戴着帆布手套的老起迅速起身,左手提着摇手,右手用一根铁钩钩起爆米花机的前身,然后把爆米花机拎到一个干净的帆布大口袋里。只见老起将加力管套在小弯头上,然后右脚用力一蹬加力管,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白烟升腾而起,热腾腾香喷喷的爆米花便装满了口袋,诱人的香气让口水直流。当然了,每次"爆破",都会有少许的爆米花喷撒到口袋外面,这时一旁的小孩就会蜂拥而上去捡。捡起几颗爆米花后,用嘴吹一吹灰,然后一大把塞进嘴里,那个味道别提有多爽了。

老起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爆破",每天都要坚持到晚上十点多。听老起说,这种爆米花机不仅可以加工玉米,还可以加工大米、黄豆等。但是,在那个年代,很多农户的大米都不够吃,根本舍不得用大米来加工爆米花,只能用玉米籽来加工了。大多数农户有三四个孩子,因此每家爆米花都炸得很多,一般都要炸两三蛇皮袋。爆米花实在太好吃了,两三蛇皮袋也经不起三四个孩子的折腾,好多农户炸的爆米花原本是计划在春节时用来招待客人的"硬货",但一两天就被孩子吃得精光——没办法,只好再去炸一次,然后"严加看管".当然了,无论父母怎样看管,孩子们总是会发挥聪明才智,不让自己的嘴受馋,哪怕是吃得咳嗽、流鼻血,也要偷偷摸摸地去"寻宝".

到了腊月二十七,炸爆米花的巨响声消失了,因为老起要收拾装备回家过年了。很多孩子因为老起要回家急得大哭,也有很多孩子梦想自己能成为像老起一样的炸爆米花的师傅。

前几天,我把儿时村里炸爆米花的情景给女儿和儿子讲了好几遍,5岁多的女儿就一直念叨要吃老式爆米花机炸的爆米花,还埋怨我怎么不成为一个炸爆米花的师傅。是呀,三十几年过去了,虽然儿时发誓要成为一名炸爆米花师傅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是老起炸爆米花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爆米花的味道

文/1061

"嘣!"的一声,熟悉的巨响把目光引向窗外,原来是嘣花人来到楼下。看那三两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双手捂住耳朵,躲得老远,眼看着满地爆米花也不去捡,只有一位大人弯下腰慢腾腾地收装着。

哪像我,只要听到嘣花的烘响,准会一个箭步冲出去抢,谁叫咱遇上穷年代。偏僻农村的街巷里,一群穿着破烂的孩子,钻在烟雾里疯抢滚远的爆米花。那时,粮食紧缺,爆米花是奢饰品,只有生活宽裕的人家才舍得嘣。为抢更多,我曾撞倒过伙伴。肚子常饿,零食根本谈不上,多数孩子都瞅准这机会想解馋。爆米花主人只要抱着簸箕从人群里挤出来,后面准跟着长长一队孩子,目光粘在簸箕边不舍离去,直到主人抓一把往每人手里塞几个,才跑回嘣花的地方等。

像我一样视爆米花为珍宝的不只一人,围观的孩子里三层外三层,衣服多处打补丁,有的补丁上还摞着补丁,补丁后面的白棉花探出头咧着嘴笑。北风凛冽,孩子们被冻得吸溜鼻子,有的孩子脚趾露在外面,像被馋坏的眼睛向外张望,再冷也要等。

现在,大街上、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零食吸引了孩子们的眼球,爆米花失去原有的吸引力。嘣花人表情僵硬,像面临失业的倒霉鬼,期盼着多招揽生意。

印象中,嘣花人是一位头裹羊肚手巾的中年男人,他总有使不完的魔力吸引着孩子们,一连串细微动作像影片慢镜头一样在我脑子里闪现。似乎他倒玉米时那"哗——"的一声响又在耳畔响起,特别是他手中神奇的小白瓶,至今还印象深刻。经常见他从角落里拿出小白瓶,打开瓶盖倒出几粒亮晶晶白色颗粒放进铁炉子,然后把瓶盖拧紧,再小心翼翼放回原处,像藏宝一样怕被人拿走。听说那白色颗粒叫糖精,甜得很,因为它,爆米花才好吃。糖还有精?是不是跟西游记里的狐仙一样对爆米花使了魔法,不然,小小一缸棒子怎么会变出一大堆花来?现在想起儿时的幼稚,还觉得可笑。

我对他嘣花的整个过程观察很仔细,铁炉子吞下糖精就"啪嗒"一声合上嘴,被架到火上烤。他坐在蒲墩上,一只手不停推拉风箱,另一只手不停旋转炉子手柄,铁炉子像待产母猪,吱拗拗在火苗上呻吟。他身体前后一俯一仰,被烟熏黑的羊肚手巾一角也伴随身体来回忽闪。

火苗小了,风箱慢了,我就知道爆米花快熟了。果然没过几分钟,中年男人就站起来冲我们喊,走远点!走远点!别嘣着。孩子们都想先抢到爆米花,谁也不肯后退。中年男人向后驱赶围观的孩子,等围圈大了,再把一个长长的布袋式铁丝网兜拉开,把铁炉子嘴对准网口。一只手揪住炉子耳朵,脚猛踩铁炉尾巴,另一只手举起铁锤用力向下砸。我们早形成条件反射,双手捂住耳朵,歪脖侧脸,眼睛瞅准铁炉子,但脚决不倒退一步,时刻准备在花开那一瞬冲上去。"嘣!"的一声,他像魔术师变魔术一样,弄出满天烟雾来,比楼下的烟雾可神秘许多,像个大白蘑菇裹住成群的孩子。

再看楼下稀拉拉几个孩子,在炉子响起的那一瞬,没见她们有一点惊喜之色。她们知道大人收到的爆米花都归自己所有,吃都吃不完,根本不用抢。若以前的孩子见此情景准像风卷残云一般,顷刻间把地上的爆米花一扫而光。在嘣花机响起的那一瞬,我们叫喊着冲向炉边,那阵式真像八路军冲前线一般。浓烟散尽,地上依然蹲满着孩子,无数双小手,抢着,边抢边往衣兜里装。

我们围抢爆米花时,中年男人闲碍事,就冲我们喊:"谁想吃,就快回家叫你娘挖一缸棒子来排队!"我实在忍不住馋,想吃更多爆米花,就回家缠磨娘。家里粮食缺,再哭再闹,娘也舍不得给棒子,还骂我嘴馋。所有招数用尽也打不动娘的心,只好抹着眼泪再回去等。不像现在的孩子想吃爆米花,大人随手拿钱就给买,就是蹦,也是为看热闹。一缸玉米对现代人来说不过几角钱而已,哪像以前,几角钱是不小的数目,谁家存几百元,那都是富户。没钱,又想吃,只好去抢被别人丢弃的爆米花。

抢到手的爆米花又香又甜,几下子就被吃光。嘴馋的孩子又蹲在地上捡剩下的"哑巴油",我也不例外。这些"哑巴油"没开花,有的微张着嘴,有的闭口不言,黑不溜秋,不大招人喜欢。不过在没爆米花可吃的时候,"哑巴油",也能解馋。见女儿守着成堆的零食还挑三拣四,吃烦了,随手一扔,毫不珍惜,叹今昔没法比啊!

以前,对爆米花情有独钟,觉得它是世上最好吃的零食。现今走在大街上,各种包装的爆米花随处可见,也难引食欲,即便嚼在嘴里,也没当年的味道。

真不知是爆米花变了,还是什么变了?

爆米花

文/陈然

现在回想起来,爆米花是一种贫寒年代里含着泪微笑的艺术。

每到年关,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开始眼巴巴地盼望着。盼望什么呢?盼望大人们闲下来,静下心思,给我们缝那么一两件衣服,买那么一两双新袜子。冬风雪雨里,在火盆边给我们讲那么一两个故事。大晴天,煎豆粑,擀红薯饼,腌姜芋。

再有,就是盼望那个每年冬天如期出现,走村串户打爆米的外乡人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已经来了哩。"

我们小孩子嘀咕着,眼睛都望痛了,大人们呢,也早已准备好了打爆米用的木柴,把米筛了又筛。

等打爆米师傅挑着他那独特的工具终于出现在村口的时候,几乎响起了一片欢呼。大家把他让到一块宽敞的地面上,有女人端来了茶水,自然,就要帮她家先打。我们便很羡慕地望着她家的那一串孩子,私下里怪自己的母亲:怎么也不给师傅端碗茶来呢?

木柴烧起来了,风箱响起来了。打爆米师傅牵开那条特制的长长的叉袋,然后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往炉子里塞柴,拉风箱,摇那只黑乎乎的铁鼓。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它,想马上看到它表演的魔术。

打爆米师傅也很黑,像烧炭的。村里人都叫他老黑。

果然,不一会,老黑用手指在口里沾了点唾沫,飞快地往黑鼓上一按又拿开,只听得滋的一声,他便站起来,转过黑鼓,按在叉袋里,左脚一蹬机关,只听得一声巨响,刚才还瘪瘪的叉袋立时丰满地鼓了起来,我们小孩子欢呼着,上前去抱着打滚。

"你说,是不是那黑鼓子里有什么魔法?"

"我看,是在叉袋里。"

"怎么会在叉袋里呢?我看是在老黑手里。"

我们便都用力盯着老黑的手,仿佛要识破那魔法似的。

"老黑家的孩子,大概是天天可以吃爆米的啊!"我们惆怅着,嫉妒着。一连几天,村里像过节。

爆米打好后,除了留一点点给孩子尝鲜,或给女人们泡糊粘鞋样,其他的,都要好好收起来,防潮,防老鼠。正月,有新媳妇过门的,要送一瓢,另加两个红蛋;亲戚来了,要回一小篮子……那些爆米,其实包含着祝福和无奈。

爆米花的诱惑

文/朱雪飞

小时候,年是慢慢走来的。

通风报信的,往往是爆米花。

在冬日暖阳下,有外村的爆米花的中年男子,挑着爆米花机,来到村上。他挑个避风的屋边,点起小炭火炉,安顿好爆米花机和风箱。而后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专等人来爆米花。那机器是黑色的,鼓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头尖,另一头有个圆盘,上面有仪表和把手。机器下面是烧得很红的小炭炉子,炉子下面有个通着风箱的管道。那爆米花的男子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摇着爆米花机的把手,眼睛看着仪表,待到他认为可以停火时,便起身把爆米花机从火上移开,用一根也是铁管一样的东西,插进爆米花机尖尖的那头,一只脚踩在爆米花机器中间鼓起来的胖肚子上,用劲拉他手里的铁管,只听得"嘣"的一声,那爆米花机瞬间腾起一股白色的雾气,香气四溢的爆米花从机器被拉开的脖子处滚出。孩子们张开白色的棉布口袋接那白白的圆鼓鼓的米花,笑着、鼓着腮帮子吃着。他们觉得这是一桩绝对合算的买卖,放进爆米花机的是一碗米,出来是大半袋子米花,还有甜味。

那"嘣""嘣""嘣"的爆米花声,把村头村尾的孩子们都招来了,也把年味悄悄带来了。

爆米花的来了,那卖麦芽糖的也来了。他们好像约好了似的。

卖麦芽糖的爱敲铜锣,还爱吆喝"换糖啰"!孩子们一听到铜锣声和吆喝声,就开始缠着母亲找家里的破烂。家中的母亲早就把破烂收拾好了,待卖麦芽糖的来到门口,她便从屋子里拎出一堆已分好类并且扎好的破书破鞋子牙膏皮还有废铜烂铁,和卖麦芽糖的讨价还价,最后以一个双方都接受的价钱成交。卖糖的用凿子凿下一大块麦芽糖,母亲拿回去收好了。孩子等在边上,把那些凿碎了的糖塞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嚼着,享受着麦芽糖独特的甜味和绵软。

有了爆米花,有了麦芽糖,母亲做炒米糕的材料也就备足了。她挑个日子,熬糖做米糕。熬得热热的稀稀的糖里和上爆米花,还有炒熟的花生米,盛在方盘里,压平,压实,在将要冷却时切成长方形的米糕倒出来。那米糕放在褐色的小瓮里,密封好,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防止"家里那只小老鼠"偷吃".

年味在母亲的忙碌中,在孩子们的吵闹中,越走越近了。

忙年,不是家中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忙着,他们忙着碾米粉,忙着杀猪宰羊。

压猪头膏,那是老家男人们的好戏。

猪是自家养的,猪腿猪排骨猪下水,各有去处。亲戚家,朋友家都要送到。但猪头必须留着自家用。

男人把猪头洗净,用镊子把猪头上的毛细细拔净,飞水后,用硬柴火慢慢把猪头煨烂,放少许盐,捞起,趁烫手的时候把骨头剔除,放上发好洗净煮熟的木耳,用细麻绳把猪头肉扎紧捆好。屋子外面是天然的冰箱。找一块大一些的青石,洗干净,压在捆扎好的猪头肉上,放在屋后,冻上几天。孩子们热切地盼望着解开猪头肉成膏的那一刻,他们时常去屋后摸摸,看看,不断问大人,还要几天能吃。忽然有一天,饭桌上多了那薄薄的、五花的、长方形的膏,整齐有序地码放在盘子里,那一定是母亲为了解孩子们的馋,给猪头肉提前松绑了。

炒米糕、团子、猪头膏,都弄好了,孩子们的新衣新鞋也做好了,家中也已经做过大扫除了,年已到眼皮底下了。

女人再发好豆芽,冻好豆腐,泡好笋干,把过年要吃的菜都准备好。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孩子们听家中的老人忆过苦思过甜,再围在锅灶边,看母亲炒瓜子、炒花生、炒蚕豆。瓜子花生蚕豆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和它们散发出的一屋子香气,炉膛里红红的火和孩子们红扑扑的脸,屋外响亮的鞭炮声……年在热气腾腾中到了,带着十足的年味。

爆米花的故事

文/黄冀

街头有一爆米花的老头,许多年了,一直在那个地方,坐着两块砖,一手摇铁罐摇把,一手拉着小风箱,眼里还不停地瞅着那个压力表。两鬓苍苍,炭火多年的熏烤,脸庞也是紫色的,看到火候了,便把那个高压罐转到用蛇皮袋缝成的大袋子里,只听一声响亮的"嘭"声,一锅米花爆好了。

我的全家都爱吃米花,所以我隔三差五去爆一次。人少的时候也抽空和他聊几句,才知道他和我的一位同学是同村且认识,便又多了几分亲切感。

从此,爆米花的时候,我们便以旧相识的身份时常聊上几句。天气啦,工作啦,收入啦,处得很融洽。人多的时候也常劝别人先让我爆。他没零钱找,或者是我没有零钱的时候,三角二角的,我们都不在意。就这样我和老头处得很热乎。

没多久,街头又来了一个爆米花的,是个小伙子,而且是液化灶,原料也不用自己带,现代化设备,卫生、好吃,尽管价格上比老头贵几毛,但老头那里只能望其项背。最主要是大家"吃了都说好",我便也怀着试试的念头买了一次。果然,妻、子都说好。于是我便正式改弦更张,移情于它。

有一次我拿了米花准备回家时,一转身发现不远处的老头正怪异地盯着我看。这边,人围了一圈;那边,只孤孤单单他一个人。那眼神,怎么说呢,好象带点忧伤,又似乎有点遗憾。而我,便也油然生出种干了坏事的感觉,头也不敢抬快步逃回了家。

每天下班回家我必须先经过老汉的爆米花处,更多的时候,我是被老汉满怀希望的眼光给截住。这时候,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找他爆了,说什么也是老熟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每次他都是近乎感激地给我装好,末了,还非要用足以让对方听得见的声音大声道:这一角钱零头不要了,咱们谁跟谁呀!

再要买对面小伙子的米花,就有了犯罪感,总是偷偷摸摸,速战速决。就这样,我耷拉着眼站在那儿,也能准确无误地感觉到老人的眼光正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如芒刺在背。有几次,我好像做贼似地不敢出面,就让儿子去找小伙子去买那米花。

没多久,老人的米花摊便以竞争失败告终,因为像我这样"喜新厌旧"的人太多了。街头便由小伙子一统天下,而我,更不用承受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可是每当看见老人过去的那块空地方,我都会想起那个老人。至今好长时间了,我仍然有些"旧情难忘".

也许这就是生活,这人与人之间的情份,就是佐料,所以我常被这些东西折磨所累。

但愿老人能找个没有新设备的人作对手的地方,但愿那地方的人都不爱吃液化灶爆出来的米花。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