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年还得继续过下去

作者: 无发 2015年03月02日生活随笔

夜未央,接连几天都早早将息,蜷着身子躲在棉床上,却找不到舒坦的姿势。前两天吃坏了肚子,病来如山倒,想躺着让病快些抽丝去。

帘幕低垂,严实到透不进一丝光来,却挡不住雨声。

哦!下雨,是如酥的春雨,不是说润物无声吗,却也制造出这声音来。小楼听雨,街巷卖花是入诗的意境,今却浪漫不起来,倒让人平添些莫名的惆怅。仿佛是羁旅客居,遥想小巷青石板上渐远的脚步一样,落寞无限。可我分明在故乡,不是羁人,躺在自家的床榻上,且是在羊年的正月里。

人不舒服,却困不着,还是开灯翻翻书,却又看到一句丧气话:只有父母在的时候,才是一家人。父母不在了,就成亲戚了。呆着想了二分三十七秒,憎恨写这句话的人,却又说不出这话错在哪里?

走亲戚是正月里每家的紧要事。过年除了团圆,就是这些约定俗成的事的沿续,嵌入了内容无限丰富的复杂意义,孝敬、感恩、期盼、思念、修补、缝合、宽恕、无奈,全部混成在其中,犹如一场化妆舞会的盛宴。这样的一通走,究竟的意义和终极的目的,都是无法量化的模糊。

对门亲娘家添丁了。婆婆没了,出嫁的阿云只好回娘家做月子,过年,自然就顺着了。新年钟声快敲响之际,陆续有爆竹的山响传来。今年烟火买得少,原本不打算买,终没敌得过积习的力量。临将放之际,想想对门那个襁褓的小囡,担心排啸的爆响会惊吓了她,几经犹豫,一个而已,却又在自我解释下颤巍巍去点着信子,躲在屋里遥望所谓的美丽绽放,天空被撕裂,露出丑陋而巨大的空洞。后来,就在前天看柴静的穹顶之下,照见卑微的和装睡的自己,思量自己应该早点醒来。

春运是规模超乎宏大的迁徙,过年回家团圆是总导演。却有些悲哀地发觉年味越来越寡淡。有人抽身逃离,希望能在别人厌倦的故乡里,尝试异乡的新鲜年味。终究发现这是一种幻想,彼此添堵在免费的高速公路、爆棚的旅游景点里。丽江四福客栈的老板娘阿夏丽在微信中戏言,有人在丽江被挤流产了,也有被挤怀孕的。突然想到柴春芽的那本小说《我的故乡的四种死亡方式》,以及书中拍摄电影时的那些影像,关于故乡和灵魂,地火水风的幻化是否概括了归依和逃离的全部意义。书已送给危子了,或许这个浸沉在文字的姑娘会有更细腻深刻的解读,也或她会有另一种纯粹自我的文字演绎,去说给她的粉丝听。

麻将是国粹,其普及之广,难有其他娱乐活动可与之比肩。胡适在留学时常打牌,并在日记记之。原因无非离群索居,殊觉凄冷,常之某日做某事,然后打牌两字作为结束。原谅我窝在家里爱打牌,祝普天雀友满盘皆赢。

此处王土之滨,觥筹交错鱼肉飘香席,彼处滇缅果敢,却是流离失所,北望王师伤心地。那日,大舅在三舅家的饭桌上说:明朝大家在我家吃晏饭。前一天,三舅在二舅家讲的,亦是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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