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张笑脸

作者: 徐立光2022年04月22日情感日志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四十六年前。

她叫玉兰,是我的同桌。她像是一首富有韵味的散文诗,不知是谁有幸天天在捧读。我常常痴想:如果是让我来读的话,我一定会读得有滋有味,荡气回肠。

记得她曾教我一个小魔术,在两个手指上缠上一根橡筋,稍一动作橡筋就被“跳”到另一手指上。魔术极简单,仅数秒钟就学会了。但她那纤纤玉指和那极其优美的动作,令我至今都没有忘怀。

那是个极为革命的年代。有一天父母忽然受命,从北方的大都市调往南方一山区,去支援国家的三线建设。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心情极为复杂。记得那是个冬日的黄昏,我独自徘徊在学校的操场上,就要告别这个城市了,就要离开香气袭人的校园,去到一个也许谁都不认识的陌生环境,胸口堵得特别难受。月光下的操场,静谧得有点吓人,周围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轻声鸣叫,它们是想倾听我的诉说吗?我失魂落魄的踱着步子,又怕父母久等,只好急忙往家走。刚走出校门,就与她撞了个满怀!

“嗨,你怎么啦?”一句熟悉的问询,银铃般的声音充满了亲切与温柔。她是班上的白雪公主,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男生朦胧、躁动的心呢。我虽与她同桌,但极少主动越过“三八线”,更没敢正面注视过她,真没想到在我生命关键时候能在这里碰到她,且只有我们两个人。月光下的那张笑脸是那么清纯、甜美。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听她说了句明天会到火车站来送我。啊!一下子描述不清我当时的胸中是怎样的波涛汹涌,狂沸不止。只记得我从学校飞奔回家,平常近半小时的路程仅用了不足十分钟。北国冬天的夜晚,寒风凛冽,可我“飞”回家时,已浑身是汗,满脸通红。

父母所在的是军工单位,行动是非常保密的。怎么也没想到,次日天还没亮,单位来车直接就把我们全家送到了火车站,所定好的车站相送被滚滚车轮碾得粉碎。

四十多年时间,出差、开会,也曾几次到过那座我出生并生活了十来年的城市,却再也没能见过那个动人的身影,也没有打听到她的任何信息。我时常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握一下那双玉笋般的小手,不仔细端详一下那张美丽的笑脸呢。

少时的缘分已随岁月流逝,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她能够快乐幸福。只是我偶尔会在梦中想起那张美丽的笑脸和那双纤纤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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