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家乡的秋天

作者: 梁建军2022年05月12日生活随笔

少年时,正值上世纪60年代“文革”时,学校放假时间长,一来怕无事生非,二来也可节省些口粮,父母就把我们打发回老家了。

家乡的秋天是彩色的,红的高粱、黄的谷穗、白的棉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我们到田里帮奶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摘棉花、豆角、蓖麻……还可接触好多可爱的小生灵,平添了许多欢乐。秋天,大地养育的果实也成熟了,天天有新的收获,虽然粗茶淡饭,餐桌上却丰盛了许多。

奶奶60多岁,裹着小脚,常年穿条裹着裤口的黑布裤子,天冷时就穿黑布大衣襟褂子,天热就穿白色的。奶奶人精干、爱劳动、出勤率高。那时我十来岁,就跟着她们女劳力出工。妇女队长是我的本家姑姑,黑红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泼辣能干,也不嫌弃我们。女劳力工分少,活也轻,主要是摘棉花、摘莲豆、掰玉米、掐谷子、掐糜子……都是些细致活。十几个女人到了一块儿,欢声笑语远远就从青纱帐里传了出来,说说笑笑,出活快,不觉累。那时我学到了不少农业知识,认识了不少庄稼。

大自然也让我们结识了许多小动物。下地时我们带个瓶子,边劳动边捉蚂蚱、扁担(一种长形的昆虫,会飞),回去喂自己养的麻雀。有时为抓蚂蚱或蝴蝶、蜻蜓,跑得远了,或把庄稼踩了,就会受到奶奶呵斥,老人家心疼庄稼,更怕我们不安全。草丛中常会蹿出壁虎、田鼠,或惊飞了地里觅食的鸟儿,总会吓人一跳,若碰上游走的菜花蛇、土蛇,那就半天缓不过神来。回了院里,第一件事就是喂麻雀。麻雀没长毛没睁眼时,就被我们从窝里掏了出来,一听到我们的声音,就张大鹅黄嘴儿“啾啾”叫着要食。养大了,就恋人,羽翼丰满时,一进院子就“啾啾、啾啾”叫着飞到人身上讨食。

快乐的还有大自然赐给我们的丰硕果实。南瓜熟了、玉米熟了、红薯熟了……餐桌一下就丰盛了许多。那年月,平日里晋北农村的餐桌主要是红黄两色食物,红的是高粱面壳壳,黄的是玉米面窝窝,菜都是自家院里种的,西红柿、豆角、茄子,有啥吃啥。有时,红面壳壳蘸些醋调和就能下饭,醋也是自己酿的。秋天来了,饭菜里增加了蒸南瓜、蒸红薯、煮嫩玉米、煮毛豆。南瓜最好吃的是带梗的那一块,好拿,又甜。把半老的玉米在小石磨上磨成糊状,放在玉米棒子的嫩皮上蒸出来,叫“玉茭板板”,香甜可口。谷子收割了,碾出小米后,要尝一下新米,做顿“捞饭”。奶奶把米在开水里煮一下,捞出再放篦子上蒸,盛在碗里后撒点盐,滴点香油,香喷喷的实在解馋。秋天葡萄下来了,果子、梨也成熟了,生活不再那样单调,田野里色彩斑斓,餐桌上丰富多彩,这大概就是对一年在地里劳作人们的奖赏吧。

几十年过去了,每到金色的秋日总会想到那段愉悦的日子,怀念在那块热土上爷爷奶奶的教诲陪伴。感谢那段时光给予了我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受益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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