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青,小麦黄

作者: 杨广大 2014年07月21日散文随笔

家乡种小麦的历史不是很长,因而在家乡的庄稼中小麦算是名副其实的小子辈。

记得我10来岁的时候,生产队在村东边的地里尝试着种过一回冬小麦。深秋里,其它地块的庄稼都收获了,显出一幅凋零的景象,唯独那块冬小麦还显露着绿的勃勃生机,续写着田野的美丽。为了让冬小麦安全过冬,农人们在麦苗上仔仔细细地盖了一层细土。就这样,小麦躺在土地的怀里睡了整整的一个漫长的冬天,至于它们做了多少碧绿的、金黄的梦,我始终无法知道,而我在冬天做的“吃白面皮饺子”的梦却清晰地印在记忆的天空里,如今咀嚼起来还如当年一样香甜美妙。

第二年一开春,小麦们便早早醒来,在别的庄稼还没播种时,就绿茵茵地连成了片,氤氲成早春乡野里最耀眼的风景。后来小麦是不是丰收了,我吃没吃上家乡土地里产出的小麦面?这些在我的记忆里的确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是此后生产队里再也没有种过冬小麦,人们只有在年节才能吃上白面的窘况一直持续了好多年。

家乡再次种小麦,大概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了。与多年前不同,人们种的是春小麦。万事开头难,刚开始推广种植春小麦时,一些种惯了高粱、玉米、谷子等庄稼的农民一时还难以接受。当看到种春小麦获得丰收的事实后,人们没了顾虑,种麦的热情像夏季的天气火辣辣地热了起来。于是,春小麦很快成了家乡土地上的一道壮观的风景。

春小麦在3月上旬就可播种,6月下旬至7月初便可收获,人们形象地称为“种在冰上,收在火上。”春小麦生长期短,生长期内自然灾害较少,被称为“铁杆儿庄稼”。种植小麦,可以说是家乡种植业的一次革命,它不但彻底结束了家乡缺少面粉的历史,而且也加快了人们观念转变的步伐。小麦下茬可以种植大豆、小葵花、大白菜等经济作物,实现了一地双收,给农民带来了很好的经济效益。

家乡的小麦粉有些发红,当时人们觉得它比不上精粉好吃,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加工不很精细的面粉因粗纤维多对人体健康是很有益处的。为此,我时常让乡下的家人或亲属捎些家乡的面粉来,在我看来,这一是为了保健,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能品尝到家乡的那种别的面粉永远无法替代的亲切味道。每次吃家乡的小麦粉,我的内心都会洋溢着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仿佛依偎在故乡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一样沉醉。

春天回老家,看到道路两旁的麦田,绿油油的,平展展的,微风一吹,麦浪滚滚,像一片幽碧的大海,在我眼前舞动着一幅美妙的画卷,涌动着一个金色的希望。站在青绿的麦地和湛蓝的天空之间,我的心情异常明朗,仿佛到了名胜景地一般。麦收季节回家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金黄灿烂的笑脸,一株株麦子,就像一个个家乡人一样跟我频频、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觉得,金浪滚滚的麦田,是一幅世上最美的油画,色泽饱满,意境优美,内涵深邃。我没有绘画的天赋,但我懂得珍惜,我把这幅画珍藏在心里,愿她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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